1 重生之赤雾降临指甲缝里还嵌着上一世的血泥,林木森猛地睁开眼时,
鼻腔里灌满了潮湿的霉味。洞顶滴落的水珠砸在他手背上,
冰凉的触感让他浑身一颤——这不是防空洞坍塌时的灼热,也不是被变异犬撕咬的剧痛,
而是他藏身了整整五年的后山山洞独有的气息。这个山洞位于半山坡,
洞口有一块小小的平台,下面便是万丈悬崖,所幸山洞周围长满了密密麻麻半人高的杂草,
不仔细看是绝对发现不了的。上一世他本来也是藏身于这个山洞,
但却因外出觅食而遭遇不测,所以这一世他必须的提前做足准备。他撑起身子,
借着洞口透进的微光开始打量四周。角落里堆着半袋发霉的玉米面,
石壁上挂着锈迹斑斑的工兵铲,还有那只被他敲掉了玻璃的机械表,指针正好卡在下。
午三点十七分。“2075年,7月12日。”林木森摸着机械表喃喃自语,
指腹划过机械表上自己刻下的歪扭划痕——上一世,就是这一天傍晚,
代号“赤雾”的生化毒气席卷全城,三小时内,
百分之七十的人都变成了茹毛饮血的“行尸”,剩下的人,则在资源枯竭的炼狱里挣扎。
他不是什么英雄,上一世只是个普通的仓库管理员。灾难爆发后,他跟着人流逃到后山,
被同伴推下山崖时意外发现了这个山洞。靠着偶尔冒险出去搜集的物资苟活五年,
最后却因为一袋过期罐头,被三个饿得眼冒绿光的幸存者活活打死在洞口。
林木森想起上一世的经历,胸腔里翻涌着恨意与庆幸,林木森抓起工兵铲猛地砸向石壁。
“哐当”一声脆响,震落的石屑簌簌落在肩头,他却笑了起来,笑声在空旷的山洞里回荡,
带着劫后余生的癫狂。还有五个小时。这一次,他不会再让任何人抢走他的活路。
林木森用最快的速度清点山洞库存。除了那袋发霉的玉米面,
只有半瓶碘酒、三卷纱布和一个打火机——上一世他刚找到这里时,物资比脸还干净。
他咬开背包带,将工兵铲斜挎在肩上,又把仅有的医疗用品塞进裤兜,最后看了眼那袋玉米,
毅然转身冲出山洞。这一世他必须在赤雾爆发前寻找充足的物资。
七月的阳光毒辣得像要烧穿皮肤,林木森沿着记忆里的小路往山下跑。后山离市区有五公里,
山路蜿蜒崎岖平时需要一个小时车程,现在他只能靠两条腿。运动鞋踩过滚烫的柏油路,
鞋底几乎要融化,他却不敢停——赤雾爆发前半小时,会有一场短暂的雷阵雨,
那是他唯一能在毒气扩散前返回山洞的掩护,所以他必须精确计算时间。
路过山脚的杂货铺时,卷帘门还半开着。老板正趴在柜台上打盹,
收音机里播放着晚间新闻:“……城郊化工厂发生泄漏,
环保部门提醒市民减少外出……”林木森一个箭步冲进去,
抓起货架上的压缩饼干和瓶装水就往背包里塞。老板被惊醒,
骂骂咧咧地扑过来:“你他妈抢东西啊!”他侧身躲开,顺手抄起柜台上的瑞士军刀,
刀柄重重砸在老板后脑勺上。那人哼都没哼一声就倒了,林木森看都没看,
又拿了两袋食盐和一箱打火机塞进背包。眼角瞥见墙角的应急灯,他也一并拖走——末日里,
光源比食物还金贵。“还有三小时。”林木森看了眼手表,背着鼓鼓囊囊的背包往山洞跑。
路过小区超市时,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绕了进去。货架被抢得七零八落,他直奔仓库,
用工兵铲撬开卷帘门,里面堆着几箱没开封的罐头和桶装水。正搬得起劲,
外面传来女人的尖叫。林木森心里一紧,
扒着仓库门缝往外看——三个染着黄毛的混混正撕扯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
其中一个手里还拎着瓶白酒,醉醺醺地笑:“跑啊,再跑把你家娃丢进垃圾桶!”上一世,
他见过这女人。灾难爆发后,她抱着孩子跪在路边乞讨,最后被行尸分食时,
还死死把孩子护在怀里。林木森握紧了工兵铲,指节泛白。他不是圣母,
可那孩子哭嚎的声音像针一样扎进耳朵。他深吸一口气,猛地拉开仓库门,
将手里的工兵铲掷了过去。铁铲带着风声砸在领头混混的背上,那人惨叫一声倒地。
另外两个愣了愣,林木森已经冲了过去,抓起货架上的啤酒瓶狠狠砸在一人头上。
玻璃碴混着血水流下来,剩下的那个吓得腿一软,转身就跑。“快跟我走!
”林木森拉起女人的胳膊,指了指后山的方向,“带孩子去那边,那边山上有个山洞,
赶紧找个隐蔽的地方躲起来,别管其他人!”。女人惊魂未定,抱着孩子发抖:“你是谁?
出什么事了?”“别问了!”林木森看了眼手表,指针指向六点十分,“二十分钟后有雷雨,
躲进山里,千万别呼吸带颜色的雾!”他从背包里掏出两罐罐头和一瓶水塞给她,“快!
”女人看着他眼里的焦急不似作伪,终于咬咬牙,抱着孩子往山路跑。
林木森望着她们的背影,心里掠过一丝异样——上一世他只顾着自己,这一世,
似乎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2 末日孤狼回到山洞时,天空已经阴云密布。
林木森并没有见到那对母子,或许她们已经找到隐蔽的地方躲藏起来了,想到这里,
他便用石块堵上洞口,只留下一道缝隙通风,又将应急灯挂在石壁上,
毕竟末世还是先顾好自己的小命最重要。暖黄的光线驱散了黑暗,他靠在石壁上喘气,
休息一会之后,他将背包里的东西都倒了出来,
背包里的物资堆了小半山洞:二十罐罐头、五箱矿泉水、三袋压缩饼干、一箱打火机,
还有那盏应急灯和从杂货铺抢来的食盐。七点整,第一滴雨点砸在洞口的石块上。紧接着,
豆大的雨点倾盆而下,雷声在云层里滚过,带着不祥的沉闷。林木森扒着缝隙往外看,
远处的城市轮廓渐渐被一层诡异的猩红笼罩,像被打翻的血池。“来了。”他低声说,
心脏狂跳。赤雾扩散的速度比记忆中更快。短短十分钟,猩红就漫到了山脚下,
树木接触到雾气的地方,叶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发黑。
一只试图飞过雾层的麻雀翅膀沾到红雾,瞬间从空中坠落,落地时已经变成一团扭曲的黑肉。
雨还在下,却洗不掉那浓稠的猩红。林木森听见山下传来此起彼伏的尖叫,
夹杂着行尸特有的嘶吼——那是活人被感染后,喉咙里发出的非人的声音。他捂住耳朵,
却挡不住那些声音钻进脑海,像上一世无数个夜晚折磨他的梦魇。不知过了多久,
外面的声音渐渐稀疏,只剩下雨点敲打石块的单调声响。林木森挪开一块石头,探头出去。
雨已经停了,天边挂着一轮诡异的血月,猩红的雾气虽然淡了些,
却像一层薄纱笼罩着整个世界。他拿出瑞士军刀,在洞口划了一道刻痕。这是第一天。
日子在单调的重复中流逝。为了避免自己变得麻木,
林木森给自己定了严格的作息:每天早上六点起床,用应急灯的微光做三十分钟俯卧撑,
保持体力;七点分配当天的食物——半块压缩饼干,一罐罐头,五百毫升水,
绝不多吃;上午整理物资,检查洞口的伪装;下午靠着石壁闭目养神,
节省体力;晚上则睁着一只眼睡觉,耳朵时刻听着外面的动静。山洞里潮湿,
他就用捡来的干草铺在地上当床垫;罐头吃完后,空罐子被他洗干净,
用来储存雨水——赤雾过后,雨水虽然带着淡淡的腥味,煮沸后勉强可以饮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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