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筝比赛的舞台上,苏晚音的手指在琴弦上飞舞。台下三百双眼睛注视着她,
她却什么都听不清。只能凭借着手指的触觉和心中的节拍,完成这首《渔舟唱晚》。
直到最后一个音符落下,雷鸣般的掌声响起。她看着评委们的口型,猜测着他们说的话。
"又是满分。"苏晚音笑了,她的秘密还没有被发现。
第一章 完美的假象中央音乐学院附中的古筝教室里,我正在调试琴弦。
指尖轻抚过二十一根丝弦,每一根的张力我都能准确感知。这是我的天赋,也是我的伪装。
"晚音,你又拿第一了?"方诗雨推门进来,手里拿着最新的比赛成绩单。我点点头,
继续低头调弦。其实我根本没听清她说什么,只是看她的表情猜出了大概。"你这家伙,
简直就是古筝界的天才。"她在我身边坐下,"林墨琛刚才还在夸你呢。
"听到林墨琛的名字,我的心跳快了几拍。他是我们民乐团的团长,也是我暗恋了两年的人。
可惜他喜欢的是能说会道的方诗雨,而不是我这个话不多的怪人。"他说什么了?
"我小心翼翼地问。"他说你的《高山流水》弹得比国家队的老师还好。"方诗雨眨眨眼,
"你知道吗,他每次听你弹琴的时候,眼神都特别专注。"我脸红了,赶紧转过头去。
其实我并不知道林墨琛听我弹琴时是什么表情,因为我根本听不到自己弹出的声音。
从五岁开始学古筝到现在,我一直有个秘密——我的听力只有正常人的三成。
所有人都以为我是天生的音乐天才,只有我知道,我只是比别人更依赖触觉和视觉。
琴弦的振动,手指的感受,观众的表情,评委的口型,这些都是我的"耳朵"。
"下周的全国青少年民乐大赛,你准备弹什么曲子?"方诗雨问。"《渔舟唱晚》。
""又是那首?你不腻吗?"我摇摇头。这首曲子我已经练了三年,
每一个音符都烙印在我的肌肉记忆里。只有这样,我才能确保不会出错。"晚音。
"门口传来林墨琛的声音。我瞬间紧张起来,手指在琴弦上轻颤。"江教授找你,
说有重要的事。"我点点头,收拾好古筝准备离开。走到门口时,
林墨琛突然叫住我:"晚音。"我转身看他,心跳如鼓。"加油。"他朝我微笑。那一刻,
我觉得整个世界都亮了。第二章 导师的怀疑江教授的办公室里摆满了各种民族乐器,
古筝、琵琶、二胡,每一件都价值不菲。"晚音,坐。"江教授示意我在沙发上坐下。
她是我的专业导师,也是附中最严格的老师。在她手下,我已经学了三年。"这次全国大赛,
学校准备推荐你参加。"江教授看着我,"但我有个要求。""什么要求?""换首曲子。
"我心里一紧:"为什么?""《渔舟唱晚》你弹了太多次,评委们都听腻了。
"江教授拿出一份乐谱,"我希望你挑战一下《春江花月夜》。"看到乐谱的瞬间,
我的手心出汗了。《春江花月夜》是古筝曲目中最难的几首之一,变调频繁,节拍复杂,
需要极强的听力来掌握节奏。"老师,我...""怎么了?"江教授皱眉,
"你连这点挑战都不敢接受?"我咬咬牙:"我试试。""不是试试,是必须。
"江教授的语气严厉起来,"晚音,你的技法已经很成熟了,但音乐感知还需要提高。
总是弹同一首曲子,你永远不会进步。"音乐感知。她说中了我的痛处。"好,我会练的。
"走出办公室后,我拿着乐谱的手在发抖。方诗雨在走廊里等我:"怎么样?
""江教授让我换曲子。""换什么?""《春江花月夜》。
"方诗雨倒吸一口气:"这么难?她是不是想为难你?"我苦笑:"可能吧。
"其实我知道江教授不是故意为难我,她只是想让我更进一步。但她不知道的是,
我根本没有"更进一步"的可能。我的听力就像一面残破的镜子,
永远无法完整地映照出音乐的全貌。第三章 危险的信号练习室里,
我已经连续练了三个小时《春江花月夜》。手指都磨红了,但进展甚微。
这首曲子的变调太频繁,我根本抓不住节拍。每次以为弹对了,录音回放时却发现错漏百出。
"怎么回事?"林墨琛推门进来。我赶紧停下,心虚地看着他。"刚才路过听你弹琴,
感觉...有点不对劲。"他走到我身边,"平时你的节拍很稳,今天怎么有些乱?
"我的心沉到谷底。连他都听出来了。"可能是新曲子不熟悉。"我勉强笑笑。"让我听听。
"林墨琛在旁边坐下。我硬着头皮重新弹奏,但越紧张越容易出错。到了中段的快板部分,
我彻底乱了。"停。"林墨琛叫停,"晚音,你今天状态很不好。""对不起。
""不用道歉。"他的声音很温柔,"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了?"我点点头,不敢说话。
"要不这样,我陪你练一会儿。"林墨琛拿起旁边的箫,"我给你伴奏,你跟着我的节拍来。
"箫声响起,清亮悠扬。我看着林墨琛的口型和手指动作,努力跟上他的节奏。渐渐地,
我找到了一些感觉。"好多了。"半小时后,林墨琛放下箫,"果然是需要配合练习。
""谢谢。"我低着头说。"不客气。"他站起身,"晚音,如果有什么困难,
可以随时找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我心里五味杂陈。他那么好,而我却在欺骗所有人,
包括他。第四章 秘密的裂痕距离全国大赛还有一周,我的《春江花月夜》依然磕磕绊绊。
方诗雨陪我在练习室里加班,她的琵琶技法也在突飞猛进。"晚音,
你最近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她放下琵琶,担心地看着我。"没有,就是有点累。
""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听到"医院"两个字,我浑身一僵。最怕的就是去医院,
万一查出我的听力问题怎么办?"不用,我没事。"我摆摆手。"可是你最近弹琴的时候,
总是要看我的口型才能跟上节拍。"方诗雨皱眉,"这很奇怪。"我的心跳加速了。
她开始怀疑了。"可能是新曲子太难,需要更多配合。"我努力保持镇定。"真的吗?
"方诗雨盯着我,"晚音,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没有。
""那你为什么每次我从后面喊你,你都听不见?"这句话像一道闪电,击中了我的要害。
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我...我只是太专注了。"方诗雨看着我的表情,
眼中闪过一丝怀疑:"晚音,你该不会..."就在这时,练习室的门被推开,
林墨琛走了进来。"你们还在练习?太拼了。"他笑着说。我如释重负,
赶紧转移话题:"墨琛,你觉得我今天弹得怎么样?"林墨琛仔细听我弹了一遍,
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进步很大,但还需要更细致一些。""我也觉得。
"方诗雨的目光依然停留在我脸上,"晚音,你说对吧?"我点头,却不敢看她的眼睛。
危险的信号越来越强烈,我感觉自己像是站在悬崖边上,随时可能坠落。
第五章 致命的发现全国大赛的前一天,我正在做最后的准备。江教授叫我到她的办公室,
说要最后检查一遍。"晚音,明天就要比赛了,你准备好了吗?""准备好了。
""那弹一遍给我听听。"我在江教授面前架好古筝,深呼吸后开始演奏《春江花月夜》。
这一遍我发挥得不错,几乎没有明显的错误。弹完后,江教授点点头:"还可以,
但有个地方需要注意。"她走到我身后,突然大声喊了一句:"晚音!"我没有任何反应,
继续低头整理琴弦。江教授的脸色变了。她又喊了一遍,更大声:"苏晚音!
"我依然没有回头。直到她走到我面前,我才抬起头:"老师,有什么事吗?
"江教授盯着我,眼神变得锐利:"晚音,我刚才喊了你两遍,你都没听见?
"我心里咯噔一下:"我...我刚才太专注了。""专注?"江教授冷笑,"还是听不见?
"房间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我感觉血液都凝固了。"老师,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不明白?"江教授走到音响旁边,调到最大音量,"现在呢?"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响起,
我下意识地捂住耳朵。但我知道,我的反应暴露了一切。正常人早就被这种音量震得受不了,
而我的反应明显慢了半拍。江教授关掉音响,沉默地看着我。"老师,
我可以解释...""解释什么?解释你是怎么欺骗所有人的?"江教授的声音很冷,
"苏晚音,你的听力有问题,对不对?"我瘫坐在椅子上,再也无法伪装下去。"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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