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盯着碗底最后几根面条,筷子尖小心翼翼地把它们拨拢到一起,
像在收拾一场盛大演出后散落的道具。出租屋的墙壁薄得像层纸,
隔壁那对小情侣的吵架声毫无阻碍地穿透过来,锅碗瓢盆摔在地上发出刺耳的碎裂声,
中间夹杂着尖锐的哭骂。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劣质烟草、隔夜泡面汤,
还有一股隐隐约约的、从隔壁门缝里飘出来的、说不清道不明的甜腻气味。他租住在这里,
只因为便宜。便宜,是这位曾经的金狮影帝如今唯一的生存法则。“砰!砰!砰!
”砸门声毫无预兆地响起,粗暴得如同鼓点,震得那扇薄薄的门板簌簌发抖,
连带墙上那幅摇摇欲坠的廉价风景画也“哐当”一声砸在地上,玻璃碎了一地。“沈言!
开门!别他妈装死!还钱!”门外的吼声带着浓重的酒气,几乎要喷到沈言脸上。
沈言的手指猛地攥紧了筷子,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慢慢放下碗,
动作僵硬得像生锈的机器。那催命符似的砸门声一下下撞在他紧绷的神经上,
每一下都像是砸在他早已千疮百孔的尊严上。他深吸一口气,劣质空气呛得他喉咙发痒,
对那无可避免的羞辱时——“叮铃铃——叮铃铃——”他那部屏幕裂得像蜘蛛网的老旧手机,
突兀地尖叫起来,屏幕亮起一串陌生的本地号码。这声音在催债的砸门声中显得格外刺耳,
带着一种不合时宜的荒诞感。沈言盯着那闪烁的屏幕,又看了一眼剧烈震颤的门板,
一种巨大的疲惫感像冰冷的潮水般淹没了他。他几乎是凭着最后一点本能,划开了接听键,
把冰凉的手机贴到耳边。“喂?”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在摩擦。电话那头没有立刻回应,
只有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就在沈言以为是什么恶作剧或者打错了,准备挂断时,
一个声音响了起来。那声音很年轻,清冽干净,像山涧流过的泉水,
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磁性,每一个音节都像是被精心打磨过。然而,这悦耳的声线里,
却浸透着一股冰冷的、不容置疑的玩味。“沈言,沈老师?”沈言的心猛地往下一沉。
这个称呼……久违了。自从他从云端跌落,摔进这泥潭里,已经很久很久没人这样叫他了。
“是我。”他下意识地挺直了些脊背,仿佛那点可怜的影帝尊严还能在此刻支撑起什么。
“幸会。”电话那头的男声轻笑了一声,笑声很轻,却像羽毛搔刮着耳膜,
带着一种危险的痒意,“自我介绍一下,秦诀。”秦诀。这两个字像两枚烧红的铁钉,
瞬间烫穿了沈言的耳膜,直直钉进他的大脑皮层。那个如日中天、光芒万丈的名字,
那个占据所有娱乐头条、代言接到手软、粉丝疯狂尖叫的顶流偶像?他怎么会……打给自己?
沈言握着手机的手心瞬间沁出一层冷汗。隔壁的砸门声和叫骂还在继续,
但他仿佛什么都听不见了,整个世界只剩下电话那头年轻男人冰冷的呼吸声。
“秦……秦先生?”沈言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您……找我有什么事?
”“没什么大事,”秦诀的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谈论天气,“就是刚巧看到点有趣的东西,
觉得有必要跟沈老师分享一下。”沈言的心脏骤然缩紧,一股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毒蛇,
顺着他的脊椎蜿蜒而上。“您儿子,沈小宇,挺有想法啊。”秦诀的声音依旧带着笑意,
但那笑意却比窗外的寒风更刺骨,“前阵子搞了个网贷,数额不小。关键是,担保人那一栏,
写的可是您的大名,沈言。”轰隆!仿佛一道惊雷直接在沈言头顶炸开。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血液似乎在这一刻彻底冻结。小宇……那个不省心的混小子!他什么时候……他居然敢!
巨大的震惊和愤怒瞬间攫住了他,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您……您说什么?
”沈言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别急,沈老师,还有更有趣的。”秦诀慢条斯理地打断他,
语气里的戏谑更浓了,“您最近挺有爱心的嘛?穿着您那套……嗯,
非常醒目的海绵宝宝连体睡衣,凌晨三点,爬到隔壁邻居家的窗台上,救了一只小野猫?啧,
身手不错。”沈言的血液彻底凉透了。那件事……那件他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事!
那天凌晨他被隔壁那只饿得喵喵叫的小猫吵醒,一时心软,
确实穿着那套可笑的睡衣翻了过去……可他怎么知道?还知道得这么清楚?“您邻居,
姓张的那位,”秦诀的声音陡然压低,带着一种恶魔低语般的穿透力,
“他上个月因为点‘小生意’被请去喝茶了,这事儿您知道吧?您穿着海绵宝宝,
在他家窗台上留下那张特别清晰、特别可爱的照片……”秦诀故意停顿了一下,
似乎在欣赏沈言的恐惧。“您说,要是这张照片流出去,
再配上点‘昔日影帝深夜现身毒贩邻居窗台,是巧合还是另有隐情?’之类的标题……嗯?
”沈言眼前一黑,身体晃了晃,不得不伸手扶住油腻的桌面才勉强站稳。
隔壁催债的砸门声、叫骂声仿佛成了遥远背景里的杂音,整个世界都旋转扭曲起来。
儿子网贷担保的巨额债务!那张足以让他万劫不复、彻底坐实与毒贩有染的睡衣照片!
这两颗炸弹,任何一颗都足以将他炸得粉身碎骨,永世不得翻身!“你……你想怎么样?
”沈言的声音嘶哑得像破旧的风箱,每一个字都带着绝望的颤音。
电话那头的秦诀似乎很满意他的反应,轻轻笑出了声,那笑声像淬了冰的玻璃碎片,
刮擦着沈言的神经。“很简单。”秦诀的语气恢复了那种优雅的从容,
“下周开录的《心动进行时》,缺一组嘉宾。我缺个‘搭档’。沈老师,您形象好,气质佳,
演技……更是有目共睹。”他刻意加重了“演技”二字,嘲讽意味十足。“要么,
您身败名裂,债务缠身,去尝尝牢饭的滋味。要么……”秦诀的声音微微上扬,
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诱惑,“来和我,假扮情侣,把这档综艺,好好地、认认真真地演下去。
演到我满意为止。”假扮情侣?和秦诀?
那个站在娱乐圈金字塔尖、光芒刺眼、万众瞩目的秦诀?沈言只觉得一股荒谬感直冲天灵盖。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是比他现在身处的这间廉价出租屋和门外的催债鬼更加不真实的噩梦!
“沈老师,时间不多哦。”秦诀的声音轻飘飘地传来,带着最后通牒的冷酷,“门外的朋友,
好像很着急?考虑好了吗?”沈言的目光扫过地上那摊碎裂的玻璃,
倒映着他自己苍白、憔悴、写满惊恐的脸。那玻璃碎片里,
依稀还能看见当年站在聚光灯下、意气风发的金狮影帝的影子,
如今只剩下一个被生活碾碎、被债务和丑闻逼到悬崖边的可怜虫。门外的砸门声越来越狂暴,
仿佛下一秒那扇薄板门就要被彻底撞开。那碎裂的玻璃碎片里,自己那张惊惶绝望的脸,
扭曲变形,如同鬼魅。儿子网贷的巨额债务,
那张足以将他打入地狱的“睡衣照”……秦诀轻飘飘抛出的两个选择,一个通往深渊,
一个通向……另一个由秦诀掌控的、未知的深渊。他闭上眼,
深吸了一口混杂着泡面汤、劣质烟草和隔壁甜腻异味的浑浊空气,那气味呛得他喉咙发痛。
再睁开眼时,那双曾经在无数镜头前熠熠生辉、或深情或坚毅的眸子里,
只剩下被彻底碾碎后空洞的灰败。“……好。”一个字,仿佛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从干涩的喉咙里艰难地挤出来,带着一种认命的沙哑,“我……答应你。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极轻的、近乎愉悦的哼笑。“明智的选择。
”秦诀的声音恢复了那种标志性的、经过专业训练的优雅磁性,“明天上午十点,
会有车去接您。地址……我知道。”最后三个字,轻飘飘的,却带着精准的掌控力。
电话被干脆地挂断。“嘟…嘟…嘟…”忙音在耳边空洞地回响。沈言握着那部破旧的手机,
指尖冰凉,身体里的力气仿佛被瞬间抽空,顺着冰冷的墙壁滑坐到地上。
后背抵着油腻的墙面,他仰起头,出租屋天花板上那盏布满灰尘和蛛网的昏黄灯泡,
在他模糊的视线里晕开一片绝望的光晕。隔壁催债的砸门声和叫骂还在持续,一声声,
如同为他敲响的丧钟。---“沈老师,身体放松点,别绷得跟块钢板似的。
”秦诀的声音带着惯常的笑意,温热的呼吸若有若无地拂过沈言的耳廓。沈言猛地一激灵,
后背瞬间僵直,几乎能感觉到自己每一根汗毛都在立正敬礼。
心动进行时》第一期录制现场——一个精心搭建的、充满粉红泡泡的“初遇咖啡馆”布景里。
柔和的灯光,舒缓的背景音乐,空气里弥漫着咖啡和甜点的香气。镜头从各个角度对准他们,
像无数只冰冷的眼睛。秦诀穿着剪裁完美的浅色休闲西装,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
那张被无数粉丝誉为“神颜”的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温柔笑容。他微微倾身,靠近沈言,
姿态亲昵自然,仿佛他们真的是一对久别重逢、情愫暗生的旧友。而沈言,
则感觉自己像被钉在十字架上的标本。节目组提供的衣服很合身,但他浑身不自在,
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秦诀的靠近更是让他头皮发麻,
那熟悉的、带着侵略性的气息让他如芒在背。他努力维持着面部表情的平静,
甚至试图挤出一个符合情境的、略带羞涩的微笑,但肌肉僵硬得如同冻土。“看镜头,
沈老师。”秦诀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不容置疑的指令,同时,
一只温热的手极其自然地搭上了沈言的肩膀,将他往自己身边轻轻拢了拢。
沈言的身体几不可查地抖了一下,秦诀掌心传来的温度像烙铁一样烫人。
他几乎是本能地想躲开,但秦诀搭在他肩上的手看似随意,实则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
摄像机冰冷的镜头正贪婪地捕捉着他们的每一个细微互动。他只能强迫自己放松紧绷的肩膀,
侧过头,对着镜头方向,努力牵动嘴角。那笑容,大概比哭还难看。“很好,保持住!
”场外的导演兴奋地喊着,“秦老师眼神再深情一点!对!沈老师,别紧张,放松,
想想美好的回忆!”美好的回忆?沈言心里只剩下苦涩。
他现在只想逃离这个巨大的、粉红色的牢笼。录制间隙,
沈言躲到布景后一个相对僻静的角落,想透口气,顺便给自己做做心理建设。
他刚拧开一瓶矿泉水,还没来得及喝,那道熟悉的身影就悄无声息地靠了过来。
秦诀姿态闲适地倚在旁边的道具柜上,手里也拿着一瓶水,
脸上依旧是那副无懈可击的温和笑容,只是眼底深处,那层冰凉的玩味又浮现出来。
“沈老师刚才……很紧张?”秦诀慢悠悠地开口,声音不大,恰好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
沈言握着水瓶的手指收紧,指关节微微发白,他垂下眼,盯着地面:“秦先生要求太高,
我怕演不好,连累你。”“连累?”秦诀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低低地笑了一声,
那笑声在安静的角落里显得格外清晰,“沈老师多虑了。您只要……”他忽然凑近一步,
距离近得几乎能看清对方根根分明的睫毛。沈言下意识地后退,脊背抵住了冰冷的墙壁。
秦诀的目光在他脸上逡巡,带着审视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探究,最终落在他紧抿的唇上。
那眼神让沈言浑身发毛。“您只要记住一点,”秦诀的声音压得极低,
带着一种蛊惑又危险的磁性,目光却锐利如刀,“镜头在拍,合同在身。您儿子网贷的证据,
还有您那张……非常可爱的睡衣照,随时可以出现在各大媒体的头条上。沈老师,
您是聪明人,知道该怎么演,对吧?”赤裸裸的威胁,裹着蜜糖的外衣,却淬着致命的毒。
沈言的脸色瞬间褪尽血色,嘴唇微微颤抖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巨大的屈辱感和无力感像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
他看着秦诀近在咫尺、俊美无俦却冷酷如恶魔的脸,只觉得一阵眩晕。
秦诀似乎很满意他的反应,嘴角勾起一个近乎残忍的弧度,直起身,
恢复了那种温和疏离的距离感,仿佛刚才那番威胁只是沈言的幻觉。“好了,休息结束,
该准备下一场了。沈老师,加油哦。”他甚至还鼓励性地拍了拍沈言的肩膀,然后转身,
步履从容地走向布景中心,瞬间又变成了那个光芒万丈、温柔体贴的顶流偶像。
沈言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矿泉水瓶在他手中被捏得咯吱作响,冰凉的液体顺着指缝流下。
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被逼到绝境后的、一片死寂的麻木。
接下来的录制,沈言感觉自己像个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
他努力按照剧本和导演的提示行动、说话、微笑。秦诀依旧表现得完美无瑕,体贴入微,
恰到好处的关心和互动总能引起现场工作人员的低声赞叹和粉丝的尖叫。秦诀为他拉开椅子,
他坐下;秦诀递给他菜单,他配合地看;秦诀在镜头前帮他整理了一下额前并不存在的碎发,
他僵硬地扯动嘴角。每一个被秦诀触碰的瞬间,沈言的身体都控制不住地想要逃离,
但理智又死死地将他钉在原地。他知道,自己脸上一定挂着极其虚假的笑容,眼神空洞,
动作僵硬。他甚至能感觉到秦诀偶尔投来的、带着无声嘲弄的目光。“卡!
”导演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这条过了!两位老师辛苦了!准备一下,
下午转场去‘心跳鬼屋’!”鬼屋?沈言的心猛地一沉。
那意味着……更黑暗、更逼仄的空间,以及秦诀……更不可预测的靠近。
---“心跳鬼屋”的内部远比想象中更阴森逼仄。刻意调低的温度让空气冰冷刺骨,
劣质干冰制造出的浓重白雾在脚下弥漫,遮挡视线。惨绿色的应急灯光线微弱,
只能勉强勾勒出通道的轮廓和那些面目狰狞的假体道具的影子。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橡胶、灰尘和消毒水混合的怪异气味。
四面八方传来凄厉的鬼叫、女人压抑的哭泣、锁链拖地的哗啦声,
还有尖锐物体刮擦墙壁的刺耳噪音,立体环绕,全方位地冲击着人的耳膜和神经。
沈言并不是特别怕鬼,但此刻他全身的神经都绷到了极限,
高度警惕着身边那个最大的“危险源”。秦诀走在他身侧,靠得很近,
手臂偶尔会不经意地擦过他的手臂,每一次触碰都让沈言像受惊的兔子般猛地一缩。
通道狭窄,只能容两人勉强并肩。前方拐角处,
一个披头散发、穿着染血白衣的“女鬼”道具猛地弹了出来,伴随着一声凄厉的尖叫。
沈言虽然早有心理准备,还是被这突然的动静惊得身体一颤,下意识地向旁边躲闪。这一躲,
后背猛地撞上了一块冰冷的平面——是一面巨大的落地镜。镜面冰凉刺骨,激得他一个哆嗦。
就在他撞上镜子的瞬间,一股强大的力道猛地压了上来!秦诀几乎是同时出手,
一手迅捷地撑在沈言耳侧的镜面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另一只手则强硬地扣住了沈言的手腕,将他整个人死死地禁锢在自己与冰冷的镜面之间!
距离瞬间被压缩到极致。秦诀灼热的呼吸带着他身上特有的、清冽又极具侵略性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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