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落玉无声林致远是个普通人,普通到每天穿梭于格子间与地铁站之间,日复一日。
三十岁出头,没房没车,在一家广告公司做文案,每天对着电脑写着别人生活的情感,
却感觉自己的心早已干枯。那天是个雨天。城市上空灰压压一片,气温忽降,
街头的行人步履匆匆。林致远加完班,在公司附近的小巷中绕行抄近路,
顺手打着一把便宜的折叠伞,走进那条狭窄破旧的弄堂。
巷子深处是一间废弃多年的小古玩店。他常走这条路,却从没注意过这家门面。
今天门居然开着,一盏昏黄的灯泡挂在门楣下,微微晃动,像极了旧时戏台上的帷灯。
他不知为何停住脚步,隐约有种感觉牵引着他进去。店内阴沉沉的,
一股潮湿的木头味夹杂着老纸墨香。他看见了那块玉,
就摆在木架最下层的角落里——灰尘掩映间,一块巴掌大的和田白玉,
温润中透着淡淡的绿意,表面雕着一朵云纹小莲,线条古朴。“先生眼光不错,
这玉啊……是明朝的物件。”一个干瘦的老者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声音沙哑。
林致远愣了愣:“多少钱?”“你有缘,就五十。”他毫不犹豫地掏钱。
不是因为信那一套“有缘人”,也不是因为便宜,而是那块玉实在太顺眼了。
他将玉揣进外套口袋,雨声在耳边渐渐变得遥远。回到出租屋,天已擦黑。他简单洗了个澡,
躺下准备入睡。玉被他放在床头柜上,透着柔光。夜里,他做了个梦。
梦里是个亭台楼阁的庭院,他站在廊下,对面是一个身着素衣的女子。她披着半透的轻纱,
黑发如瀑,一双眼静静望着他,带着淡淡哀愁。“你终于来了。”她声音轻如柳絮。
他醒来时,天已亮。梦中那女子的模样竟清晰得异常。他第一反应是拿起那块玉看了看,
玉仍如昨夜一般静静地躺着,温润不动,唯有那莲花雕纹似乎多了一道细不可察的裂痕。
此后几夜,那个梦反复出现。女子总是站在同样的位置,望着他,有时会讲几句模糊的话,
有时只是沉默。林致远也从最初的惊讶,逐渐习惯了她的存在,甚至开始期待夜晚的降临。
“你叫什么名字?”他在梦中问。女子微微一笑:“你可愿听一段旧事?”林致远点头。
“我叫阿芷,原是前朝人。那年十七,被封为户部侍郎之女……一夕变故,家族被陷叛罪,
满门抄斩。我……只留一魂,被锁于这玉中,已三百载。”她说得平淡,
仿佛讲述别人的故事,但林致远却听得胸口发紧。他不懂前朝是什么朝,
不懂她说的那些人名官职,只记得她站在那石阶下,轻声一句:“我太孤单了。
”之后的每个夜晚,她开始陪他说话。讲她儿时如何偷跑去看百戏,讲她曾养一只白猫,
名唤绒绒,冬天喜欢睡在她手炉上,讲她喜欢湖边的柳树和春天的杏花……林致远听着,
像是听着某种遗落在时光中的碎片,温柔而带些苦涩。他白天上班,夜里如期进入梦中,
与她相见。她似乎也越来越鲜活,不再只是个幽影,她会笑,会怒,
甚至会生气他偶尔不理她。直到某一夜,她站在庭中,脸色比往常更苍白。“致远,
我的魂魄……已经快散了。”林致远愣住:“什么意思?”“玉是我最后的容身之地。
但你唤醒了我……我也在慢慢失去维系。”她望着他,眼中竟泛出一点泪意,
“我怕……以后再也见不到你。”林致远坐起身,看着床头的玉,竟感觉它轻轻颤动了一下。
他忽然意识到,这不是一场梦,而是某种真实的交汇。他下意识把玉握在手心,
那温度——温润如她的指尖。“阿芷,我不会让你散。”他低声说,声音哽咽。夜色之下,
那庭院依旧静谧。莲花池泛起一圈圈涟漪,而阿芷的身影,在水光间渐渐模糊。第二章,
心灯初燃自那晚之后,林致远的生活再一次悄然改变。他开始对白天的世界感到出神,
写文案时也时常出神走神,脑中浮现的不是客户的广告词,
而是她——那个名唤“阿芷”的女子,梦中浮光掠影,清冷素衣,眼角一点红。
他查了很多资料,关于“魂魄”“玉器寄灵”的传说,大多荒诞混杂,真假难辨。
他甚至在周末特意去了几家大庙,想请教法师,却都被当成神神叨叨的怪人,
敷衍以“缘分天定”送走。可他知道,自己并不是疯了。她是真实的,在梦中、在玉里,
甚至,在他心里。每晚,阿芷都会如约而来。她身影虽越来越淡,但神情却越发温柔。
她开始问起他现实的生活——住在哪个城,做什么工作,是否常加班,饭吃得可还好。
“听起来,你过得也不太快乐。”她轻声说。“嗯……有时候觉得没什么意义。”他叹息道。
她一愣,片刻后道:“在我们那个年代,也常有人唏嘘‘生不由己’,但我总觉得,
人生纵苦,仍有值得守的东西。”“你守了三百年吗?”他问。“不是守……是等。
”她望着他,眼神穿越了世间所有缱绻,“一直等,等一个能与我说话的人,
等一段完整的告别。”林致远沉默了。他忽然意识到,她不是个幽灵,
不是那种古籍里游走人世的怨魂。她只是个有心的女子,被困于一场从未落幕的命运,
孤独地走了三百年。她不是来索命的,也不是来报仇的——她是来道别的。而他,却动了心。
这是一段毫无未来的感情。他清楚,灵魂无法在人间长驻,何况是困于玉中的残魂。可偏偏,
这段感情比他人生中任何一段都要真挚。他想起过去那些短暂又空洞的恋爱,
仿佛只是交换寂寞。可阿芷不同。她的每一个眼神、每一句轻语,都仿佛穿透了他的灵魂。
这一夜,他没有等到梦中。玉静静地躺在床头,毫无波动。他握着它,
像握着一块普通的玉器,冰凉一片,没有回应。“阿芷?”他试着轻声唤。没有回应。
他整夜未眠。第二天早上,他眼圈发黑,匆匆请了假,
带着玉去了那条老巷——想去找那个古玩店的老人。可那家店,已经不在了。
原来的位置只是一堵砖墙,根本没有门面,只有地面残留的些许灰尘与破木板。
林致远怔在那里,仿佛所有线索都在这一刻被斩断。他开始病急乱投医。拜访民俗博物馆,
求助道士、巫师,甚至联系了一位据说能“通灵”的女主播。可没人能帮他。
他甚至尝试过将玉泡在清水中,夜里点香焚纸,念她名字,却仍无回应。直到第五天的夜晚,
他疲惫地倒在床上,忽然听见耳边传来一丝细不可闻的叹息。“致远……”他猛地坐起,
玉发出微弱的荧光,如莲花初绽。梦境再度浮现,那庭院如旧,只是阿芷的身影更淡了。
她穿着那件他熟悉的素衣,站在廊柱下,轻声道:“我去了很远的地方。”“你去哪了?
”“梦境之门关闭了一段时间,我……被风带去了记忆的尽头。”她轻声说,
眼中浮起细碎水光。“我以为……你散了。”林致远声音微哑。“还没……我还舍不得。
”阿芷轻轻走近,“我还想再看你几眼。”“那我呢?”林致远声音发颤,“你想过我吗?
”她一愣,接着轻笑,像雨落青瓦那般清澈:“我日日都想。”这一夜,
梦境前所未有地真实。他甚至能闻到她发间的兰香,能触碰到她袖边的冰凉。他们坐在池边,
聊到很晚。她讲起自己的少女梦、未成婚的遗憾、那条未走完的河街,
还有母亲临终前交给她的玉。“这玉,是我母亲娘家传的。她说玉能养魂,是我命定之物。
只是没想到……最终我真被锁在其中。”林致远低头,看着她握着自己的手。那玉,
就在两人掌心之间,闪着微光。“阿芷,我不想你走。”她轻轻摇头:“世间本无常,
能走到此刻,已是天赐。”“有没有办法,让你留在人间?”她沉默许久,
轻声道:“或许有一个方法,但……”“什么?”“以你的寿,换我魂。你将命气渡我一半,
我可凝形七日。”她抬起头,眼神中有光与痛,“七日之后,我或散,或永寂。
”林致远怔住了。“你会死?”“你会老得更快。”她轻笑,“世间的规则,总要平衡的。
”林致远沉默。“你不必答应我。”阿芷轻轻松开他的手,掌中玉影微暗,
“我只是想见你一场,不想你为我负命。”可他却伸手抱住了她。“若是你散,
我活着又算什么?”梦境微微震动。莲池之上,泛起七圈涟漪。第三章,七日浮生第一日,
她来到了现实中。清晨五点,林致远从梦中惊醒,满脸冷汗。他以为又是一场梦,
直到那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卧室的窗帘被拉开,一缕金色阳光穿过尘埃洒在地板上。窗边,
一个女子静静立着,身穿一袭白衣,发丝半披,逆光中几不可见,却又分明真实。
阿芷回过头来,眼中一如往常的温柔,只是这一次,她不再是梦中之影,
而是有温度、有气息、有脚步声的——人。“我来了。”她轻声说。林致远看着她,
忽然热泪盈眶。他从床上一跃而起,不敢相信地握住她的手,那手掌仍略显冰凉,
却能感受到骨肉与力道。他几乎想喊,却又怕这声音会惊醒她的存在。“我不是幻觉?
”他低声问。“不是。”她笑了,眼眸弯弯,“是你给我命气,我才能留在此地七日。
”林致远点头:“那这七天,我们要做很多事。”“好。”她认真答应了。于是,
他们从第一天的清晨开始,走入了短暂而真实的人间生活。那天,他们去了江边。江水未涨,
晨雾弥漫,渡口无人。阿芷一身素白,赤足踩在岸边,望着河流,
似乎看见了三百年前未走完的水路。“我小时候常坐画舫去看灯会。那时的船娘会唱小调。
”她望着水面,“你们的水,看起来快些,却不比那时清。”林致远笑了:“现代城市嘛,
凡事都讲效率。”“效率……我不懂。”她轻轻侧头,“我只觉你们太匆匆。
”他们吃了早餐,一碗豆腐脑,两根油条。她吃得很慢,像是每一口都在回忆味道。
“这个叫……豆腐脑?”“对。”“是南边的甜,还是北边的咸?”“我觉得都好。
”林致远看着她笑,“只要你喜欢。”她浅笑:“你真是个好人。”“你不是早就说我傻么?
”“是傻。”她眼眸里泛出一点水光,“可世间真心,常藏在傻气中。”那一整天,
他们像一对普通恋人般游走在城市的角落。他们在书店翻阅古籍,
她看到一本讲明代女红的线装书,翻到“女戒”一页,沉默许久。
他们在商场里试穿现代衣服,她第一次穿牛仔裤和运动鞋时,像只新出笼的猫,拘谨又可爱。
他们去公园坐旋转木马,她脸贴在他肩上,说:“世上有趣的东西,原来这么多。
”林致远笑着:“你还有六天,我们都去看。”“好。”夜晚,他们在出租屋阳台上泡茶。
他专门买了一壶紫砂壶,冲上清香碧螺春。她说这香气,比梦中还真。“致远。
”她忽然轻声问,“如果我不是鬼魂,你还会喜欢我吗?”林致远一愣:“你不是鬼魂,
你是阿芷。”“可我不属于这个时代。”“你属于我。”他望着她,“只要你还愿意来。
”阿芷看着他,眼中忽泛泪光。她伸出手,轻轻覆在他的心口:“这里,好暖。
”“你也一样。”那夜,她靠着他睡去。第一次,他感受到她的体温,是真实的,
带着淡淡冷意,却不再遥远。而他知道——这第一日的幸福,已悄然流逝。第二日,
他们去了古镇。那是她曾居住的地方,如今早已翻新重建,石板路不再原貌,
古宅化为餐馆和民宿,连牌匾也成了拍照的背景板。她牵着他的手,在古镇小桥下驻足良久。
“我曾住在那一排粉墙下……门前种有两株梅树。”林致远点头:“我去查查县志,
看看能不能找到具体位置。”“找不到也罢。”她望着那白墙灰瓦,“它们活在我心里。
”他们吃了青团、喝了桂花酒,看了水上皮影戏,夜里则住在古镇客栈。
那房间布置成仿古模样,她躺在雕花木床上,说这才像回了家。
林致远笑着看她:“你不后悔来吗?”她轻轻摇头:“若没有这七日,我怕我三百年的等,
只是一场无根梦。”“我不想等梦醒。”她望着他,忽然轻轻抱住了他。那夜,
他们没有说太多话,只听窗外雨落檐角的声音,如旧时水墨。而阿芷,
终于落下了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滴泪——不是梦中的雾水,而是人世间的清泪。第四章,
花落无声第三日的清晨,天微亮,客栈的老木窗微微开启,一缕清风拂动纱帘。
阿芷坐在窗前,梳着她那一头乌黑长发。她的动作很轻,如同旧时贵女的仪态,不疾不徐,
眉眼间自有一种淡远的安宁。林致远站在她身后,看着她的背影,
忽然生出一种说不清的疼惜——她是那样安静,
仿佛天生就属于画卷中、诗词里、檐角下、烟雨中,而不该属于这喧闹尘世与拥挤地铁。
“致远。”她忽然开口,“我想拜一座庙。”“庙?”“嗯。想还愿,也想……求个归所。
”林致远点头:“我知道城西有座龙华古寺,香火很盛。”于是他们乘车穿过半个城市。
阿芷坐在副驾,一路望着窗外的街景,目不转睛。
红绿灯、骑电瓶车的外卖员、高楼玻璃上的光影反射,在她眼里都像是奇迹。“你们这城,
好像永远都在奔跑。”她感慨。“是啊。”林致远轻声说,“没人敢停下来,
怕一停就会被甩掉。”她转头望着他,眼神温柔:“那你呢?愿意停吗?
”“如果是为了等你,我哪都不去。”她轻轻笑了,笑意中有一丝无奈。龙华寺香客如云。
阿芷站在长长的阶梯下,仰头望着那高高的檐角,一瞬间竟落下泪来。她跪在大殿中,
林致远站在她身后,看着她双手合十,默默闭眼。“我求佛,”她低声说,“不求长生,
不求重聚,只求这一段情,不被忘。”拜完佛,她牵着林致远的手,走在古寺外的石路上。
两旁是苍老的银杏树,阳光透过枝叶洒下来,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致远。
”她忽然停下脚步,“我昨晚做了一个梦。”“梦里,我站在奈何桥前,
望着黄泉水……可是岸那边没有我认识的人。”她轻声说,“三百年的记忆,
已变得太远太散。”“你记得我就够了。”林致远握紧她的手。她回握他的指尖,
掌心轻轻一颤。这一日,他们没有再去别处,只在寺边的茶馆坐了许久。
她看着窗外落叶一片片飘下,说:“若你愿,我想留下一封信,藏在寺中。三百年后,
也许有另一人,会拾起我今朝的心意。”林致远点头。他陪她写了一封信,
纸是他从公司带来的手账纸,笔是她自己挑的钢笔。她写得很认真,一笔一划如雕如刻,
信中无名,只写了“浮生七日,与子偕藏”。然后他们将信纸卷好,封入一只小竹简中,
请寺中僧人埋入后院石塔旁。那僧人看着他们,年迈的眼中似有所感,
轻声问:“你们……是再会之人?”阿芷垂首一礼:“不,是初见,也是终别。
”僧人微微颔首,道:“佛渡有缘。”他们离开时,天边忽然飘下细雨。林致远撑伞,
她却执意不打伞。她说:“我三百年未感雨滴,今日……让我再淋一场。
”她在雨中轻轻旋转,裙角翻飞,像是水墨中跃出的仙影。林致远望着她,喉头微涩,
眼角发热。他想,如果这一刻可以凝固,该多好。那夜回到出租屋,她蜷在他怀里,
睡得很沉。而林致远却彻夜未眠。他翻出一些旧书旧文,
开始搜寻更多关于“续魂”“魂契”“改命”的传说。
他不甘心——不甘心七日之后就是永别。第四日的早晨,他没唤醒她,独自出门去了。
他拜访了一位传闻中“通命改缘”的术士——一个隐居在市郊破道观的老者。
老者听完他的讲述,静默良久,只说:“人鬼殊途,魂归本源,逆转之术虽有,
但非凡人所承。”“若我愿付一切代价呢?”“你所说的‘一切’,也许太轻。
”老者望着他,“真想渡她归世,你须舍寿、断情、弃名,换她转轮不失。”“我可以。
”林致远低声说。老者叹道:“你为她如此,她却未必愿你如此。”“我甘愿。
”他说得很轻,却带着坚定。老者没有再言语,只递他一枚纸符与一道咒文。“你若真要试,
七日之末来此,阴阳交界之时,试一线机缘。”林致远将咒文收好,告别老者,
返回城市时天色已晚。他一推门,阿芷已醒,坐在窗边等他,眼中隐隐含泪。“你去了哪里?
”她轻声问。林致远低头:“随便走走。”“你骗我了。”她低声说。他一怔。“你想留我。
”她看着他,语气不悲不喜,“你去求改命之术了,对吗?”林致远张了张口,却无法否认。
“致远……你怎么还是这样傻。”她眼中有光,有泪,有无法诉尽的柔情,
“我已够幸运……千万别为我……再赌命。”他一时哑然。她走近他,轻轻抱住了他,
声音微颤:“让我……只是来爱你一场……不要再让我们,彼此亏欠。”第五章。
情深第五日,天光微蓝,林致远醒来时,阿芷已不在床边。他有些慌,四下寻找,
在厨房,在阳台,在客厅。直到打开门,他才看见她坐在楼道尽头的台阶上,披着他的外套,
手中拿着一杯温牛奶。“你醒了。”她轻声道,回头一笑,仿佛凡人女子的模样。
林致远走过去,坐在她身边,两人一同看着清晨楼下的城市景象——早餐摊热气腾腾,
楼道墙上新刷的白漆,还有邻居家小狗在吠。她喝了一口牛奶,问他:“致远,
你有没有想过,以前的人也这样坐着,看着楼下,聊一聊,就过完一生?
”林致远点头:“可惜我们……时间太短。”她低声道:“五日已过,剩下的,就只有两日。
”林致远没有接话。他知道。每一刻都在靠近终点,而他们的感情却像逆流而上的水,
愈是流动,愈是深重,愈是无法停息。那天,他们没有去远处,只是在市区闲走。
她穿着一条他为她买的浅蓝长裙,配一件针织开衫,清清淡淡地走在人群中,
像一幅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画。他们去了城市的图书馆,在静谧的书架间并肩翻阅。
他发现她对文字的敏感超出常人,对古文、诗经、词牌如数家珍。他问她是否曾经读书入塾,
她说在家中有馆师,七岁读书,十岁作诗,女红之外,一心盼能以才名嫁人。
“可你不是才名嫁人。”林致远笑着说。“而是魂寄玉中。”她也笑了笑,“若不是你,
我甚至忘了自己也曾写过词。”“还记得你的词么?”她抿唇想了想,
忽而轻声吟出:兰舟未系水中央,镜月浮光照旧香。三生薄命离魂后,一线情丝锁玉囊。
她念得轻柔,却字字扣心。林致远听得怔住。她望着他:“那时写下它,只是感怀先人之苦。
如今读来,却像写给自己。”“阿芷……”他轻握她的手,“我若能替你转生一次,
不管代价多大,我都愿。”她轻轻摇头:“可我不愿你去受那苦。”他张口欲说,
她却打断他:“你可知我为何三百年不愿归轮回?”林致远看着她,眼神认真。
“不是不愿……是怕。”她轻声说,“怕来世无人再识我,怕再投胎成孤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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