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闪婚了富二代,彩礼给了1888万。新婚夜他醉醺醺喊闺蜜名字,
扯下我衣服时我假装委屈落泪。“我怀孕了,老公。”他瞬间清醒如冰,
甩了我一耳光:“贱人!婚前协议写得明明白白,婚前怀孕休想分我一分钱!
”我捡起破碎的手机,冷笑着打给房产中介:“明天把业主名字改成温蔓。
”屏幕还停留在他买给我“闺蜜”的江景房交易记录。温蔓是我户口本上的曾用名。
第一章彩礼不是馈赠,是买断。刺眼的红还在视网膜上残留。
那场号称南城十年最壕婚礼的红绸,几个小时前才从酒店门口撤走,
仿佛还带着音响轰鸣的震颤和来宾震天的艳羡声。空气里,
昂贵的香水和喜烟的味道还没散尽,
另一种更浓烈、更浑浊的气息就霸道地占据了主卧——酒精,
混杂着高档古龙水也盖不住的、某种刺鼻的香水尾调。
程屹靠在新婚那张铺着大红鸳鸯喜被的床尾,衬衫领口歪斜,扯开了两颗扣子,
露出小片泛红的胸膛。他仰着头,下颌线条绷得很紧,眼睛闭着,
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看着竟然有几分平日里没有的脆弱感。可惜,
这脆弱的假象,被他嘴里反复含混咀嚼的那个名字砸得粉碎。
“……瑶瑶……别闹……”瑶瑶。周雨瑶。我的“闺蜜”,我的伴娘,
今天穿着香槟色小礼服,端着酒杯,穿梭在我的宾客中,笑得像朵开得正盛的白莲花,
还贴心地替我挡了好几杯酒。他声音不大,囫囵着,带着醉酒后特有的黏腻。我站在门边,
刚从洗漱间出来,卸掉了新娘盘发上沉重的簪子和卡子,一头卷发柔顺地披散在肩头。
手里那条冰凉的、湿漉漉的卸妆毛巾,还在往下滴着水,
在昂贵的土耳其地毯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地毯很软,踩上去悄无声息,
却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刃上。今天之前,我觉得自己是中了人生头彩。相亲认识的程屹,
家底丰厚的新贵富二代,风度翩翩,追我的攻势猛烈得像盛夏突如其来的雷阵雨。
交往一个月,他捧着一份厚到离谱的婚前协议放在我面前,
眼睛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歉疚和不容置疑的掌控欲:“依依,程序而已,签吧。签了,
我们明天就去领证,婚礼、彩礼、你想要的一切,我都给你最好的。”那协议冰冷得像块铁,
条款细密如蛛网,核心只有一个:婚前财产与他程屹无关;婚后财产,
如果我有背叛或不忠行为,也将颗粒无收。而那个1888万的现金彩礼,
明确标注:女方婚前不可怀孕,否则彩礼视为无效赠予,需如数返还。周雨瑶当时就在旁边,
她挽着我的胳膊,眼睛黏在协议上那个金额数字上,惊呼出声:“我的天!依依你值啊!
程屹哥这是真金白银砸下来的诚意!签啊!你还犹豫什么?不就是不能婚前怀孕嘛,
反正你们马上结婚了,急什么?”她的声音又尖又细,带着一种刻意的兴奋,像针,
一下下扎进我脑子里。我当时也昏了头,被那串晃瞎眼的零,被程屹所谓的“诚意”,
被周遭所有人的羡慕祝福冲昏了头脑。手指还有些抖,就在那份卖身契上,
签下了“宋依依”三个字。程屹满意地笑,揽过我,印下一个滚烫的吻。周雨瑶在另一侧,
嘴角弯起的弧度,用力得有些变形。现在回想起来,那份协议的纸都透着一股冰冷的血腥气。
程屹还在嘟囔,头垂得更低了,身体软软地顺着床尾滑下来一些。
“瑶瑶……真乖……今天累坏了吧……”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用力挤压,
五脏六腑都要移位。不是愤怒,不是悲伤,是一种从高空坠落时,失重般的冰冷感,
混杂着一种尘埃落定、果然如此的惨淡。
我看着那个半小时前还在婚礼舞台上对我深情许诺、交换戒指、说要爱我一辈子的男人,
他的领结歪在一边,像个滑稽的玩具。他毫无防备地瘫在那儿,嘴里念着另一个女人。
那个我掏心掏肺、借钱借到她开了小工作室、连她妈手术费都掏过一半的“闺蜜”。
空气粘稠得让人窒息。我深吸一口气,那带着酒气和廉价香水味的空气钻进肺里,
激起一阵翻腾的恶心。我扔开那条湿毛巾,朝着床边走过去。地毯吸收了脚步声,
直到我靠近,程屹才似乎有了一点模糊的意识。他勉强睁开沉重的眼皮,眼神涣散,
焦距晃动了几下,终于聚焦在我脸上。“依依……”他含混地叫了一声,
眉头随即烦躁地皱紧,像是对不上号似的,不耐烦地挥手,“……走开!
瑶瑶……我渴了……”他伸着手臂,胡乱地挥,直接攫住我睡裙纤细的肩带,
那动作没有丝毫温情,只有粗暴的占有欲和酒精催化的蛮力。
丝绸撕裂的声音在寂静的新房里尖锐得刺耳。“嘶啦——”单薄的布料应声而裂,
半边肩膀瞬间暴露在冰凉的空气中,激起一片细小的鸡皮疙瘩。
他另一只手则直接揽过我的腰,滚烫又带着粗粝感的掌心紧贴着皮肤,
要将我往他怀里、往那张铺满象征喜庆的大红锦缎的婚床上拖拽。熏人的酒气扑面而来,
混合着他嘴里呼出的热气,还有…还有周雨瑶那令人作呕的香水味!那是她今天贴身站着时,
拼命往程屹身上蹭过的味道!胃里猛地一阵翻江倒海,那股浓烈的恶心再也压不住,
直冲喉咙。我的身体瞬间绷得死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尖锐的刺痛才勉强唤回一丝清明。
不能吐。现在,绝不能吐。身体被他粗暴地拉扯着,上半身几乎完全失去平衡。
我顺势低下头,不是反抗的低头,是示弱的低头。右肩那片裸露的皮肤被空调风一吹,
冷得我下意识瑟缩。就在程屹带着酒气的吻落下来之前,
一滴滚烫的液体啪嗒掉在他试图抚上我脸颊的手背上。不是委屈,
是硬生生疼出来的生理泪水。指尖掐破掌心的刺痛,足够逼出眼泪。
温热的液体落在他皮肤上,程屹那被酒精泡得混沌的大脑似乎迟钝了一瞬。
他粗重的呼吸喷在我发顶。“哭什么?”他声音含混,
带着浓重的不耐烦和一丝被打断的烦躁,箍着我腰的手臂却没有丝毫放松。就是现在!
我猛地抬眼望向他,眼眶通红,泪水还在里面打转,
眼神却带着一种巨大的、仿佛无法承受的恐惧和无助。下巴无法控制地轻颤着,
每一个音节都吐得无比艰难,
:“程屹……我…我好像……怀孕了……”“轰——”像是一颗炸弹直接在极近的距离炸开。
那弥漫的、黏糊糊的醉意瞬间被炸得无影无踪。程屹原本迷蒙涣散的瞳孔,
在零点零几秒之内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刚才还滚烫的脸颊,
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种可怕的惨白和冰冷。时间仿佛被冻结了。
空气凝滞不动。他抓着我破裂肩带的手,还保持着半举的姿势,指尖却开始剧烈地抖动起来。
不是愤怒的抖动,是一种更原始的、恐惧攫住心脏时无法抑制的痉挛。下一秒,
那僵硬在半空的手掌,带着一股凌厉的、毫不留情的风声,朝我的脸狠狠地掴了下来!啪!
声音清脆、响亮,在空旷的房间里发出令人心悸的回响。脸颊上瞬间腾起火烧火燎的剧痛,
耳朵里嗡嗡作响,眼前一片白光乱闪。巨大的冲击力让我整个人向旁边趔趄了好几步,
小腿重重撞在冰冷坚硬的实木梳妆台角上。“呃!”喉咙里挤出一声闷哼,不是疼的,
是骨头撞在硬木上那种钝痛。梳妆台上堆放的昂贵化妆品稀里哗啦滚落一地。
玻璃瓶罐砸在地上,碎裂的声音此起彼伏。我扶着冰凉的台面边缘,才勉强稳住身体,
低垂着头,散乱的卷发遮住了半边脸颊,也遮住了我此刻的表情。肩膀还在微微发抖,
一半是刚才拉扯残存的惯性,一半是用力忍下心头翻涌戾气的代价。
程屹站在床尾一步之外的地方,胸膛急剧起伏,像是刚刚狂奔了几公里。
他的眼神再也不是醉酒的迷蒙或者欲念的浑浊,而是彻骨的冰寒,
淬着毫不掩饰的、被侵犯了巨大利益后的暴怒和憎恶。他指着我,
手指因为极端的愤怒而剧烈地颤抖,每一个字都像从冰窖里捞出来的石头,又冷又硬,
狠狠砸过来:“宋依依!你这个不知廉耻的贱人!”“婚前协议写得明明白白!
婚前怀孕你休想分到我程家一分钱!”“那1888万彩礼,给老子一分不少地吐出来!
”吼声震得房间角落的摆件都似乎在轻轻摇晃。那份婚前协议,那个庞大冰冷的数字,
此刻成了他手中最锋利、最理直气壮的武器,要对我,
对这个他嘴里“不知廉耻”的新婚妻子,执行最残酷的审判和追缴。呵。
我在心底无声地、冰冷地嗤笑了一声。吐出来?胃里那股翻腾的恶心感更强烈了,
不过这一次,带着点荒诞的、解气的痛快。他以为我在乎那1888万?
他以为我用这种理由骗他,是想多讹他点钱?在他程大少爷的脑子里,除了钱,
还剩下点别的什么吗?脸颊火辣辣地疼,撞在小腿骨上的位置更是泛起持续不断的钝痛。
但我扶着梳妆台的手,却异常地稳。低垂的视线落在光洁如镜的地板上,
在那片狼藉的玻璃碎片和散落的化妆品中间,我那部被程屹拉扯时撞飞出去的手机,
正安静地躺在不远处。屏幕朝下。但我知道,没坏。刚才撞飞它之前,
我正在看一份刚刚收到的加密邮件。来自某个需要我付出不菲代价才撬开嘴的私家侦探。
附件里,
F文件清晰地展示了“锦绣江湾”公寓18A的一套精装大平层的完整购房合同和付款记录。
买家姓名:程屹。付款方式:一次付清。交易日期:就在我们领结婚证的前两天。
特别值得注意的是,合同最后空白处,
用铅笔草草备注的一行不起眼的小字:“办理房产证时产权人登记名为:温蔓周雨瑶。
”温蔓。一个久远的,只存在于我户籍档案“曾用名”一栏里的名字。当年奶奶迷信,
说我“宋依依”这个名字八字太软,非要花钱请先生另改个名字写在户口本上“压一压”,
虽然没用几天又改回了本名,但那个叫“温蔓”的曾用名,
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躺在了我的身份信息里。这事知道的人极少,我自己都快忘了。周雨瑶,
是怎么知道的?还这么“贴心”地、如此巧合地用在了这套价值数千万的江景房上?
是程屹说的?还是周雨瑶那个号称“信息灵通”的表舅在户籍科翻出来的?
或者……他们早就私下里商量好了,用这个方式把这份大礼偷偷地、合法地送到周雨瑶名下?
真是……费尽心机!我微微侧过被扇了一巴掌的脸颊,
舌尖轻轻舔过被打得麻木的那块口腔内壁,尝到一点淡淡的铁锈腥味。左脸已经肿了起来,
皮肤紧绷发烫,五个指印清晰地浮现在苍白的底色上,像个屈辱的烙印。
刚才那滴落在他手背上的泪,残余的水痕似乎还在微微发光。程屹还在喘着粗气,
怒火在眼瞳里燃烧,死死盯着我,像是在看一堆亟待处理的垃圾。
他的逻辑自洽得可笑又完美:他认为婚外出轨了周雨瑶,
所以我“婚前怀孕”就一定是背叛了他,就是为了“分钱”。
在他那被金钱和自私完全异化的价值观里,只有这样才“合理”。他甚至没想过要确认一下,
我是不是真的怀孕了。他只想让我立刻、马上,把吃进去的“肥肉”吐出来。也好。
省了我一场戏。我慢慢地、非常慢地站直了身体。
无视脚边狼藉的玻璃碎片和还在滚动的昂贵面霜罐子。散乱的长发垂在肩头,
遮住了那半边被打得红肿的脸颊,露出的另一半脸,线条冰冷,没有任何表情,
像是被打碎又强行拼好的白瓷。小腿骨的钝痛还在持续刺激着我的神经,
但我迈出的步子异常稳当,甚至没有低头去看那些碎片,凭着记忆避开危险区域,弯下腰,
用没有被程屹扯掉肩带的那只手,从倒扣在地毯上的手机旁边,
捡起了那半块掉落的、镶着水钻的手机壳。屏幕朝下,冰冷的玻璃贴着手心。
程屹就站在两步开外,喘着粗气,看我捡起手机壳。
他大概以为我是想拿手机找帮手或者哭诉?喉间溢出几声轻蔑又急促的冷哼,胸膛起伏,
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公牛,随时准备再次扑上来撕碎这个“背叛”他、威胁他财产的女人。
我低头,小心翼翼地把手机壳对准碎裂了一角的屏幕按回去。
指尖因为用力过度而有些冰凉发僵。动作看起来那么慢,慢得像是在拖延时间。
程屹额角的青筋又爆起来一根,怒喝就要再次冲破喉咙:“宋依——!
就在他名字即将吼出来的最后一个音节卡在喉口时——我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而准确地划过。
拨号键盘。最近通话记录第一个——那个被我备注为“房产小陈”的联系人。名字很普通,
是南城众多兢兢业业跑单的中介之一。今天上午,就在我披上婚纱之前,
他还“不小心”说漏嘴提到周雨瑶最近在托人打听锦绣江湾的装修队。
冰冷的屏幕光亮印在我的瞳孔里。通话键被用力按了下去。几乎是一秒接通。
那头传来一个年轻男性热情爽利、刻意压低的,在深夜依旧保持职业素养的声音:“喂?
程太太?这么晚有什么吩咐?”他知道我今天结婚,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试探和谨慎,
大概是疑惑这个点,尊贵的新婚太太为什么会打给他。卧室里极其安静,听筒质量也很好。
小陈这句“程太太”无比清晰地扩散开来,正好盖过了程屹那半句没吼完的呵斥。
程屹的暴怒被这突然的变故硬生生掐断在胸腔里,表情出现一瞬间的凝滞和错愕。
他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我手里的手机,又难以置信地看向我,
显然不明白我被打了一巴掌后,不去捂脸哭诉,竟然打给了一个小小的房产中介?
空气凝固得如同实质。我站直身体,脸上没有丝毫被打的狼狈痛苦,也没有丝毫笑意。
下巴微微扬着,那个清晰的巴掌印在她一半脸上格外刺眼。声音平稳,清晰,
每一个字都像是冰珠落在光洁的地板上,带着一种冷酷的重量和不容置疑的果断,
穿透了整个死寂的空间:“小陈。
”我盯着几步外程屹那双暴怒、疑惑又渐渐泛起一丝不祥预感的眼睛,
慢慢地说道:“锦绣江湾那套房子。18A。”手机那头的呼吸似乎停滞了一下。
几千万的豪宅,深夜来电点名……程屹的眼皮猛地一跳!一丝惊恐终于压过纯粹的愤怒,
开始从他眼底深处窜起。锦绣江湾!18A!那是他!
我欣赏着他猝不及防的震惊和骤然紧绷的表情,唇角极其缓慢地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
“明天一早,带齐所有资料,立刻去不动产登记中心。
”在程屹那骤然放大的、因为巨大惊恐而扭曲的瞳孔倒影中,
在他几乎要扑过来抢夺手机的瞬间,我的声音在静谧得落针可闻的新房里冷冷响起,
斩钉截铁,没有丝毫回转的余地:“给我把业主名字,改成温蔓!”滴——一声短促的忙音。
通话被我干脆利落地挂断。死寂。
房间里只剩下程屹粗重、混乱、带着巨大恐惧和荒谬感的喘息声。
时间仿佛被拉长成了粘稠的胶质。程屹像个突然被拔掉电源的机器,
脸上那种混合着暴怒和被“背叛”侮辱的神情僵在那里,
然后像劣质的油漆一样寸寸剥落、碎裂。
褪尽了血色的脸在昏暗的壁灯光线下呈现出一种死人般的青白。他的眼睛瞪得极大,
眼球向外凸起,血丝像是蛛网一样疯狂蔓延,几乎覆盖了整个眼白,
死死地、难以置信地钉在我……我垂下来,还停留在拨号界面的手机上。手机屏幕幽幽亮着。
就在通话挂断的那一瞬间,屏幕自动回退到了之前的邮件界面。
页面顶端是那份清晰的购房合同缩略图。下面,正文是私家侦探最后的总结,
被特意放大加粗的两行字,像烧红的烙铁一样灼人:“ 合同备注:买方程屹指示,
产权人登记名应为:温蔓周雨瑶”“ 备注解读:温蔓为此宋依依女士户籍曾用名。
”这两行冰冷、毫无感情、只陈述事实的文字,如同两柄淬毒的匕首,
精准无比地、狠狠地捅进了程屹的心脏!
“不可能……”一个极度嘶哑、干涩、带着强烈破碎感的气音从他喉咙深处挤出,
像破旧风箱强行拉扯出的噪音。他猛地向前踉跄了一步,膝盖发软,几乎要跪倒,
手臂下意识地挥舞了一下,似乎想去够那屏幕,想确认那不是幻象。“不可能!
你……你怎么会……”他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恐惧像冰冷的海水,
瞬间淹没了之前所有的怒火和骄横。眼前这个被他扇了一耳光、衣衫不整的女人,
此刻在他眼中,忽然变成了一个陌生、冰冷、极度危险的恶魔。我依旧站在那里,
肩膀裸露处被空调吹得泛起细微的颗粒感。破碎的红色丝绸肩带耷拉着,
与脸颊上那个清晰的五指印形成一种触目惊心的呼应。但这狼狈破碎的表象之下,
眼神却像西伯利亚冬季封冻了千年的冰湖,没有任何波澜,只有深入骨髓的寒意。“程屹,
”我开口,声音没有刻意压低,平稳地在死寂的空气里铺展开,
带着一种慢条斯理却令人脊背发毛的冷静,“在你和你的‘瑶瑶’费尽心思把我当傻子哄,
签那份婚前协议、盘算着怎么用‘曾用名’给她偷梁换柱的时候……”我微微侧了侧头,
被扇肿的那半边脸对着他,红肿在灯光下异常清晰。唇角那抹冰冷的弧度加深了一分,
带着赤裸裸的嘲弄。“有没有想过,
那个写在你婚前协议里、被你拿捏得死死的名字‘宋依依’,
和那个写在购房合同备注里、被你偷偷摸摸送给你好情妇的‘温蔓’……”我一字一顿,
字字清晰,如同重锤敲打在他摇摇欲坠的神经上:“他妈的……是同、一、个、人?!
”“轰隆——!”一声沉闷但剧烈的声响。程屹的腿彻底软了。他像被瞬间抽掉了脊椎骨,
高大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跌去,结结实实、毫无缓冲地砸在地上。
背部撞上了婚床厚实华丽的实木雕花床脚边缘,发出令人牙酸的钝响。
他整个人瘫坐在昂贵的地毯上,双目空洞失神,
巨大的恐惧和极致的荒谬感冲击着他摇摇欲坠的世界,让他连惨叫都发不出来。
刚才还高高在上、手握“婚前协议”这柄尚方宝剑审判罪人的程大少爷,
此刻狼狈得像被扒光了毛扔在雪地里的落汤鸡。他徒劳地张着嘴,
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像是被什么无形之物扼住的声音,想说什么,
却一个完整的音节都吐不出。我没再看他一眼。手指在微微发烫的手机侧边按钮上轻轻一按,
幽幽亮着的屏幕瞬间熄灭。卧室里最后一点人工光源消失,
只剩下窗外透进来的、城市永不熄灭的霓虹微光,在地板上描绘出扭曲的光影轮廓,
映照着一片狼藉——碎裂的玻璃,摔烂的化妆品,
以及坐在地上那个神形俱丧、魂飞魄散的男人。空气沉重得如同凝固的水银。
程屹粗重、带着惊恐余韵的喘息在角落里拉风箱一样响着。我赤着脚,踩过冰冷光滑的地板,
走向宽敞步入式衣帽间的方向。脚步声在地毯边缘短暂消失,
又在更衣室硬实的木地板上敲击出规律的轻响。一下,一下。像某种冷酷的计时器。
衣帽间里黑得彻底,厚厚的丝绒窗帘隔绝了外界的霓虹喧嚣。我没有开灯,
精准地绕过悬挂整齐的礼服和鞋柜的转角,走向最深处的角落。
那里立着一个半人高的银灰色保险柜。表面光洁,在黑暗中反射着一点模糊的幽光,
像一头沉默的金属巨兽。它本该是存放珠宝名表的地方。但现在……我背对着门的方向,
手指拂过冰凉的金属表面,落在门把手上。没有输入复杂的电子密码,也没有寻找钥匙孔。
啪嗒。一声极细微、几乎不可闻的机簧弹开声。厚重的保险柜门应声开启了一道缝隙,
并未完全打开。一缕更深的黑暗从门缝中渗出来。我的身影融在保险柜巨大的阴影里,
一动不动。衣帽间外面,那拉风箱似的喘息声停了一瞬。死寂中,
任何细微的声音都会被无限放大。更衣室的门没关严,留着一道约一掌宽的缝隙。
客厅那边一片寂静,刚才的惊天混乱仿佛从未发生过。几秒后。
一阵极其轻微、带着试探的脚步声。地毯吸收了大半的足音,只有一点布料摩擦的窸窣,
停在更衣室门口那道缝隙前。我没回头。但能感觉到一束极其复杂的视线,隔着缝隙,
落在我僵立在黑暗中的背影上。混合着残留的惊惧,
更多的是一种窥探的焦躁和急切的想确认。确认什么?
确认我刚才那个炸雷般的“温蔓是我”的宣告,是嘴硬的疯话,
还是……真的攥住了他的七寸?沉默,在更衣室的黑暗中蔓延发酵。终于,
那点窸窣的声响变成了按捺不住的动作。门口的缝隙被极轻地、缓慢地推大了一线,
发出几不可闻的“吱呀”声。外面的光线,暖黄微弱,像一条细细的蛇,
在地板上悄然爬进黑暗的衣帽间,正好落在我的小腿边,
勾勒出光洁的脚踝和……保险柜深不见底的门缝阴影。
程屹的身影小心翼翼地嵌在门口扩大的光线里,只敢探进来小半个身体。
他背对着客厅的光源,整个人像一个巨大的、轮廓模糊的黑色剪影。他的目光,
牢牢地钉在站在保险柜前的我身上,扫过我的肩膀那破碎的肩带还挂着,
扫过我手里那个沉默的手机,最后,
死死地聚焦在面前那只开了一道缝隙、宛如深渊入口的保险柜上。他在等。等待答案揭晓。
那缝隙里会藏着什么?是能证明我身份的铁证?还是我虚张声势的又一个骗局?
刚才砸在脸上的那一巴掌和此刻的未知,像两股力量在拉扯着他脆弱的神经,让他不敢进,
更不敢退。我依旧背对着他,仿佛对身后的窥视毫无察觉。
手指在保险柜冰凉的金属边缘慢慢划过,像是在感受上面的纹理。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寂静持续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长时——“叮咚。”我的手机屏幕猝然亮起,
像黑暗中突然睁开的一只冰冷的眼睛。一条新的银行短信弹出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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