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未盘上的红痕上寅国覆灭的第三十年,荒原上的风裹着沙砾,
打在断墙残垣上发出呜咽般的声响。篝火舔着干硬的柴禾,将一个十岁孩童的影子拉得老长,
那影子瘦得像根被遗忘的铁钎,在昏暗中微微发颤。他蜷缩在坍塌的墙角,
怀里揣着半块冻硬的麦饼——这是三天前从一具饿殍身上翻到的,麦饼的边缘已经发黑,
却依旧散发着让他喉头滚动的麦香。但此刻,他所有的注意力都不在食物上,
而是死死盯着头顶那道悬浮的术光。术光是三天前砸下来的,像一柄淬了冰的剑,
直直插进他混沌的意识里。光团中央浮动着两个猩红的数字:58。
他不懂这数字的含义,却本能地感到一阵刺骨的恐惧,仿佛那不是数字,
而是阎王手里的勾魂牌,正一秒秒倒数着他的死期。
“活下去……”一个模糊的声音在脑海里盘旋,说不清是自己的念头,
还是术光里藏着的指令。他摸了摸腰间,那里别着块暗黑色的玉牌,
边缘粗糙得硌手——这是从寅国皇宫废墟里捡的,不知为何,术光出现后,玉牌就开始发烫,
背面隐隐浮现出与术光相同的数字。后来他才知道,这东西叫“未盘”,
是悬在他头顶的生死簿。隔壁的村落传来尖利的争吵声,像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荒原的寂静。
他认得那个村子,住着十几户人家,靠在附近的盐碱地种些耐旱的粟米过活。
前几日他去乞讨时,亲眼看见张家的婆娘因为李家的鸡啄了半把粟米,
叉着腰骂了整整一个时辰,唾沫星子溅在黄土上,砸出一个个深色的坑。
“恶……”未盘突然发烫,烫得他差点脱手。一个陌生的字眼钻进脑海,
伴随着一阵强烈的饥饿感——不是胃里的空,而是灵魂深处的、仿佛要被撕裂的渴。
他抬起头,术光里的“58”正在微微闪烁,像在催促,又像在引诱。夜幕降临时,
他摸进了村子。脚下的土路被月光照得发白,踩上去像踩在碎玻璃上。村口的老槐树下,
张家的男人正挥着扁担打他的儿子,嘴里骂着“偷东西的小杂种”,
男孩的哭声像被踩住的猫,凄厉得让人头皮发麻。不远处,李家的汉子蹲在墙根,
手里攥着块石头,眼神阴鸷地盯着张家的院门——他白天被张家男人推搡了一把,
此刻显然是在等一个报复的机会。“恶……”未盘的烫意更甚,几乎要烧穿他的皮肉。
他从怀里摸出那把捡来的锈匕首,刀刃上的缺口在月光下闪着冷光。他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只觉得身体里有股力量在冲撞,像铁匠铺里烧得通红的铁水,急于找到一个出口。
第一个倒下的是张家男人。他正打得起劲,后颈突然一凉,随即便是铺天盖地的黑暗。
温热的血溅在孩童脸上,带着铁锈般的腥气,他却没有眨眼,
只是死死盯着头顶的术光——“58”跳成了“60”。原来如此。他笑了起来,
笑声干涩得像风吹过破陶管。他明白了,这数字不是死期,而是活下去的筹码。
只要吞噬足够的“恶”,他就能一直活着。那一夜,村子里的血腥味漫到了三里外。
他杀了张家男人,杀了蹲在墙根的李家汉子,
杀了那些因为鸡毛蒜皮的恩怨而互相诅咒、拔刀相向的人。他们的恶或许微小,
像田埂上的杂草,却足够让未盘上的数字一点点增长。当他走出村子时,
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未盘上的数字停在了“73”,而他的眼睛里,
再也没有了孩童该有的光,只剩下与年龄不符的、死寂般的平静。此后百年,
他成了荒原上的传说。有人说他是恶鬼,专在夜里收割恶人;有人说他是神明,替天行道。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什么都不是,只是未盘的奴隶,是一个靠着杀戮续命的空壳。
他学会了在市井中分辨贪婪的酸臭,在官衙里嗅出欺压的锈味,刀出鞘时从不出错,
却总在杀人后盯着自己的手发愣。那双手骨节分明,掌心结着层薄茧,明明沾过无数罪恶,
却干净得像从未碰过人间烟火。他不知道自己叫什么,不知道为何而活,
直到第一缕轮回的气息,撞进了他沉寂了百年的梦里。那是一个燃烧的铁匠铺。火光中,
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被铁链锁在熔炉边,玄铁打造的镣铐已经被烧得通红,
烫得他皮肉滋滋作响。汉子却没有惨叫,只是梗着脖子,
对着面前的人嘶吼:“我不会为你造兵器!畜牲!”他的声音粗粝如砂纸,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血沫。孩童如今已是身形挺拔的青年站在梦境的边缘,
像看一场与己无关的默剧。他认得那汉子身上的气息——是“善”,
一种他从未触碰过的、带着烟火气的温暖。“愚蠢。”他在心里评价。不造兵器,
只会死得更快,活着不好吗?像他这样,靠着数字一点点续命,哪怕活得像具行尸走肉,
也好过化作炉子里的灰烬。可那嘶吼声却像生了根,在他的梦里扎了三年。
汉子被关进打更人地牢的日子里,声音从洪亮变得嘶哑,
却始终重复着那句话:“我不会为你造兵器……”直到某一夜,声音戛然而止,
像被人用刀切断了喉咙。那天晚上,他腰间的未盘突然发烫,红数字“3600”后面,
莫名多了一个微弱的“+1”。他第一次对着虚空皱起了眉,
心里涌起一种陌生的情绪——不是怜悯,
不是不解第一章:未盘上的红痕下又过了五百年,青城山下的药田泛起了新绿。
白清秋蹲在畦边,指尖轻轻拂过还魂草的枯叶。叶片边缘已经发脆,
却依旧能看出清晰的脉络,像极了她祖父医书里画的经络图。她今年十六岁,
穿着一身月白色的素布裙,裙摆上绣着半株艾草,
针脚细密得几乎看不见线头——这是她自己绣的,闲暇时绣些草药图案,
是她从记事起就有的习惯。“清秋,该回了。”药农的声音从田埂那头传来,
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慌张,“刚才看见打更人的马队往这边来了,
说是要征医者去给唐门做事。”白清秋抬起头,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落在她脸上,
映得她左眼尾那颗小小的红痣愈发明显。那痣生得极巧,恰在眼尾微微上挑的弧度处,
像一滴不慎落下的胭脂,给她清冷的眉眼添了几分意外的妩媚。
可这份妩媚很快就被她眼底的沉静压了下去,她站起身,将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
露出耳后那支银簪——簪头雕着片小小的艾叶,是养父临终前留给她的,说能“驱邪避秽”。
“知道了。”她应了一声,声音清得像山涧的泉水,没有丝毫慌乱。她收拾好药篓,
里面装着刚采的几株薄荷和金银花,是给山下王阿婆治咳嗽用的。走到田埂时,
她无意间瞥见药农藏在袖口的手——那手抖得厉害,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她心里微微一沉。
打更人是巳国的爪牙,而唐门依附于巳国,这是整个午国都知道的事。只是往年他们虽跋扈,
却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在午国境内强征医者,看来……巳国吞并午国的心思,已经藏不住了。
回到道观时,夕阳正染红了半边天。道观不大,只有三间正殿和两间偏房,
是养父生前住的地方。她推开偏房的门,一股淡淡的药香扑面而来,房间里陈设简单,
一张木桌,一把椅子,还有一个靠墙的书架,上面摆满了泛黄的医书。她走到书架前,
指尖划过那些熟悉的书脊,最终停在一本封面磨损严重的线装书上。这本书没有书名,
是祖父的手稿,里面除了记录些疑难杂症的治法,还夹杂着一些关于“未国”的零碎记载。
祖父曾说,未国是四百年前的“草药之国”,那里的还魂草能“活死人,肉白骨”,
却在一夜之间因内乱而覆灭,连带着那些神奇的草药知识,也大多失传了。
“未国……申国……”她喃喃自语,翻开手稿的最后几页。那里画着一张简易的地图,
用朱砂圈着未国的位置,旁边标注着一行小字:“申国商路如蛇,缠颈而噬。
”她一直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直到前几日在山下的茶馆,听见两个商人闲聊,
说申国如今的药材生意,有三成的源头都能追溯到四百年前的未国。难道未国的覆灭,
和申国有关?正思忖着,一阵冷风突然从窗缝钻进来,吹得烛火猛地摇曳了一下。她抬起头,
看见窗纸上映出一个模糊的黑影,身形挺拔,腰间似乎别着什么东西,轮廓像极了一把刀。
她没有惊呼,只是静静地看着那黑影。对方似乎也没想到她会如此镇定,在窗外停顿了片刻,
随即悄无声息地消失了。夜深后,白清秋躺在榻上,却毫无睡意。
那黑影的轮廓在她脑海里反复浮现,不知为何,她总觉得那身影有些熟悉,
像在祖父的手稿里见过——手稿的某一页,画着一个站在火海里的人,虽然看不清脸,
却有着相似的挺拔身形。迷迷糊糊间,她仿佛又回到了药田。只是这一次,四周没有阳光,
只有一片浓稠的黑暗,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和血腥气。她往前走了几步,
看见不远处的火光中站着一个人。那人背对着她,穿着一身玄色短打,
腰间的弯刀在火光中闪着冷光。他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目光,缓缓转过身来。
白清秋的心跳漏了一拍。那人的脸藏在阴影里,只能看见一个大致的轮廓,高挺的鼻梁,
紧抿的薄唇,还有……左眼尾那颗与她一模一样的红痣。“你是谁?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人没有回答,
只是定定地看着她,眼神冷得像未国的霜。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
声音低沉得像从地底传来:“唐门的毒,用了未国的断魂草。”“断魂草?”白清秋皱眉,
祖父的手稿里提过这种草,说它“剧毒无比,触之即死”,却没说过能用来制毒。
“你爷爷的医书里,该有解法。”那人说完这句话,身影就开始变得模糊,像被风吹散的烟。
“等等!”白清秋想抓住他,却只抓到一把冰冷的空气。她猛地睁开眼,
窗外的天已经泛起了鱼肚白,阳光透过窗缝照进来,在地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带。她坐起身,
摸了摸自己的左眼尾,那颗小小的红痣似乎还带着梦里的凉意。她走到书架前,
重新翻开祖父的手稿,手指飞快地在书页上滑动,终于在最后一页的角落里,
找到了“断魂草”三个字。后面只写了一句话:“生于未国废墟,与还魂草共生,相生相克。
”白清秋的心跳突然加速。相生相克……难道还魂草,就是解断魂草毒的关键?
她想起药田里那半株奄奄一息的还魂草,又想起梦里那人左眼尾的红痣,
一个模糊的念头在她脑海里渐渐成形。她不知道那个黑影是谁,
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告诉自己这些,但她隐隐觉得,自己平静的生活,从这一刻起,
已经被彻底打破了。她从衣柜里翻出一件深灰色的短打,换下了身上的月白裙,
又把银簪取下来,换成了一根更结实的木簪。最后,她将祖父的手稿塞进怀里,背上药篓,
打开了道观的门。门外的阳光有些刺眼,她微微眯了眯眼,目光望向未国废墟的方向。
那里藏着太多的秘密,关于未国的兴衰,关于申国的阴谋,
或许还有……关于那个与她有着相同红痣的神秘人。她深吸一口气,迈步走下了青城山。
脚下的路还很长,前方或许布满了荆棘,但她知道,自己必须走下去。
不仅仅是为了躲避打更人的追捕,更是为了弄清楚那些缠绕了几百年的谜团,
为了那些在历史尘埃里被遗忘的、像未国还魂草一样坚韧的生命。而她不知道的是,
在她身后的云层里,一双眼睛正静静地注视着她。那是活了六百年的他,
腰间的未盘依旧冰冷,红数字“4000”旁边,
样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第二章:熔炉里的骨血上午国边境的流民营像块被随意丢弃的破布,
瘫在黄土与乱石堆里。篝火在风里蜷成一团,
映着铁生佝偻的背影——老人正用块磨秃的羊皮擦一柄玄铁刃,刃上的锈迹被蹭掉些,
露出底下暗褐色的花纹,像某种扭曲的藤蔓。“张老爹家的二小子,
昨天被打更人挑断了脚筋。”邻座的流民压低声音,往火堆里添了块湿柴,
“就因为他捡了根唐门弟子丢的毒针,想换半块饼子。”铁生擦刀的手顿了顿,
宽檐帽下的眼睛眯成条缝。他今年六十四岁,从记事起就跟着母亲在流亡路上颠沛,
直到十五岁那年在废铁堆里摸到块玄铁碎片,
才知道自己的根扎在六百年前的丑国——那个被巳国铁骑踏碎的“铁匠之国”。
“这刀……”一个清冽的女声突然在身后响起。铁生猛地回头,羊皮从手里滑落。
火堆对面站着个穿灰布短打的姑娘,眉眼清得像晨露,左眼尾那颗红痣在火光里跳了跳,
竟让他想起母亲临终前摩挲的那块玄铁碎片——碎片背面,也有个类似的朱砂印记,
是爷爷当年给刚出生的父亲点的长命痣。姑娘的目光落在那柄玄铁刃上,
指尖几乎要碰到刃身:“这花纹,是丑国的‘缠枝铁’工艺。”铁生的喉结滚了滚。
缠枝铁是丑国铁匠的独门手艺,爷爷最擅长在兵器暗处刻这种花纹,
说是“让铁记住自己该护着谁”。这秘密在流民堆里绝没人知道,眼前这姑娘……“你是谁?
”他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带着警惕。“白清秋。”姑娘蹲下身,从药篓里拿出个小布包,
“来采些还魂草。听说您这里收旧兵器?”布包里滚出几株带根的草药,叶片边缘泛着紫,
正是还魂草。铁生的呼吸紧了紧——母亲说过,爷爷当年被关进打更人地牢时,
怀里就揣着半株还魂草,说是“能洗去铁上的血”。他没接草药,
只是把玄铁刃往身后藏了藏:“收是收,但只收沾过血的。
”白清秋的目光扫过那堆待熔的兵器:有打更人常用的雁翎刀,
刀柄缠着发黑的布条;有唐门的淬毒匕首,鞘上还沾着暗红的血痂;最扎眼的是柄断剑,
剑格上刻着“申”字,
刃口的弧度像极了祖父医书里画的“屠村剑”——四百年前申国屠戮未国药农时,
用的就是这种剑。“申国的兵器,您也收?”她轻声问。
铁生往火堆里啐了口唾沫:“只要沾了无辜人的血,神佛的剑我都敢熔。
”他拽过旁边的铁皮盒子,掀开盖子。里面除了半块发黑的麦芽糖,还有个油布包。
打开油布,是本泛黄的册子,纸页脆得像枯叶,
上面用炭笔歪歪扭扭地画着些农具:锄头、镰刀、犁……旁边写着行小字:“铁要救人,
不杀人。”“这是我爷爷的手稿。”铁生的声音发颤,“他三十岁就是丑国最好的铁匠,
能把玄铁打成绕指柔。可巳国的人逼他造刀,他说‘铁是地里长出来的,该养人,
不是杀人’。”白清秋的指尖抚过那些农具图案,突然想起梦里那个玄衣人说的话。
原来有些执念,真的能穿过六百年的风,在灰烬里长出新芽。“打更人在找您。”她突然说,
“我来时看见他们的马队在山口,说要抓‘私藏丑国兵器的反贼’。”铁生笑了,
笑声里裹着铁锈味:“抓了六十年,也没见他们抓到。”他站起身,将铁皮盒子揣进怀里,
“今晚要熔一批货,姑娘要是不怕呛,就来看看?
”第二章:熔炉里的骨血下山坳里的熔炉像头蹲伏的巨兽,吞吐着橘红色的火焰。
铁生往炉里添了块焦煤,火星溅在他的粗布衣衫上,烫出一个个小洞,他却浑然不觉。
白清秋站在三丈外,看着老人将那些沾血的兵器扔进炉口。玄铁刃碰到火时,
发出“滋啦”的轻响,刃上的缠枝纹在火光中扭曲、舒展,像活了过来。“我三岁那年,
爷爷被关进打更人地牢。”铁生的声音混在风声里,“母亲抱着我逃出来,
怀里揣着这半块糖——是爷爷用麦芽糖渣熬的,说‘甜的能压腥气’。
”他从怀里摸出那块发黑的麦芽糖,递到白清秋面前。糖块硬得像石头,
却还能闻到一丝微弱的甜香。“母亲说,爷爷在牢里被折磨了三年,每次打更人逼他造刀,
他就喊‘我不会为你造兵器’。喊到最后,嗓子哑得像破锣,还是要喊。
”白清秋的指尖触到糖块,突然想起祖父医书里的一段话:“丑国之铁,性烈,
需以人心焐之,方得其韧。”她望着熔炉里翻滚的铁水,那片赤红里,
仿佛能看见六百年前那个铁匠的影子——他站在炉前,抡着铁锤,额角的汗珠落进火里,
溅起细小的火星。“他们说爷爷傻。”铁生的眼睛亮起来,像淬了火的铁,“可我知道,
他是怕那些铁沾了血,就再也变不回农具了。”就在这时,一阵马蹄声从山口传来,
伴随着打更人特有的呼喝:“围住山坳!别让那老东西跑了!
”铁生猛地将最后一柄玄铁刃扔进熔炉,转身对白清秋喊:“你从后山走!
顺着还魂草多的地方跑,打更人怕那草的汁液!”白清秋没动,
反而从药篓里掏出个布包:“这里面是‘迷魂散’,能让马队晕半个时辰。”她顿了顿,
补充道,“我认识路,能引开他们。”铁生看着她左眼尾的红痣,
突然想起母亲说的“红痣能认亲”。他把铁皮盒子塞进她手里:“这册子你拿着,
比我这条老命值钱。”熔炉的火光映着两人的脸,一个苍老,一个年轻,
却在这一刻重叠出相似的轮廓。恶人格在幻境中看着这一切。他站在山坳的阴影里,
化出铁匠的模样——玄色短打,腰间弯刀,左眼尾的红痣在火光中若隐若现。
当打更人的马队冲进山坳时,他看见白清秋将迷魂散撒向空中,
看见铁生抱着熔炉的铁架不肯松手,听见老人对着马队喊:“我爷爷说过,丑国的铁能撑天!
”那一刻,幻境里的铁匠突然动了。他拔出弯刀,刀光劈向最前面的打更人,
动作快得像道闪电。而现实中的白清秋,正踩着他劈出的刀风,往后山跑去,
手里紧紧攥着那个铁皮盒子。“铁要救人……”恶人格听见自己喃喃自语。
这是他第一次在杀戮时,心里涌起除了“续命”之外的念头。
未盘的红数字在“3601”上闪烁,不再是冰冷的计数,倒像颗跳动的心脏。
熔炉在打斗中塌了,滚烫的铁水漫出来,在地上凝成蜿蜒的河。铁生倒在铁水旁,
胸口插着支唐门的毒针,却依旧抓着块玄铁碎片,
嘴里念叨着:“甜的……能压腥气……”恶人格走到他身边,看着老人咽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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