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入职暗流盛夏的蝉鸣声穿透玻璃幕墙,
将炽热的阳光与喧嚣一同泼洒进鼎盛集团大厦的走廊。林夏踩着七厘米的高跟鞋,
每一步都踩得极稳,鞋跟敲击大理石地面的声响清脆而克制,
仿佛每一步都在丈量自己与深渊的距离。她将西装外套的褶皱反复抚平,
指尖甚至能感受到面料下暗藏的纤维纹路——这是她攒了三个月工资咬牙买下的套装,
每一针每一线都浸着她父亲躺在ICU病房里那张永远填不完的医药费账单。西装内袋里,
病历单边缘的毛刺不时扎着她的掌心,提醒着她此刻的处境。
她望着走廊尽头那扇通往董事长办公室的金色雕花大门,
门缝透出的光线像一把悬在头顶的利刃。人力资源部总监赵敏领着她穿过长廊,
高跟鞋在地面上划出急促的弧线。路过财务部时,几个职员正对着电脑屏幕窃窃私语,
键盘敲击声与低声交谈形成诡异的和弦。有人压低声音嘀咕:“听说市场部又空降了新人,
沈总监这次能忍多久?”林夏注意到,说话的女职员鬓角沾着一缕白色纤维,
颜色与财务部报表上那枚黯淡的印章边缘油墨晕染处极为相似。赵敏刻意压低声音,
喉间挤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林助理,市场部总监沈薇可不是好相与的角色,
听说她最讨厌空降兵。”林夏的唇角微微扬起,笑意却像薄纱般浮在表面,
并未抵达眼底:“谢谢提醒,赵总监。我会‘低调’得像空气一样。
”她的目光扫过财务部职员桌上摊开的报表,
其中一份合同末尾的“鼎盛集团”印章颜色略显黯淡,与旁边文件鲜红的印迹形成微妙对比。
印章边缘的油墨甚至有一处细微的晕染,这个细节如针尖般刺入她的神经,
让她想起父亲病房里仪器屏幕上那些忽高忽低的警示数值。她突然注意到,
财务部饮水机的水桶标签显示更换日期为上周,但桶身却积着薄尘,
像是许久未被清洗——这个细节让她不自觉地眯起眼睛。赵敏的脚步突然加快,
仿佛不愿让她多看。林夏垂下眼帘,指甲无意识地抠着病历单的边缘,
布料纤维的触感与饮水机桶身的塑料质感在脑海中交错。路过茶水间时,
她瞥见两个职员正将一包咖啡粉倒入垃圾桶。那包咖啡粉的标签上印着“哥伦比亚进口”,
却不知为何被丢弃。赵敏的脚步突然加快,仿佛不愿让她多看。林夏的余光扫过垃圾桶,
发现咖啡粉包装袋边缘沾着一缕白色纤维,与财务部职员鬓角的纤维颜色相同。
她忽然想起入职培训时,
HR总监曾提到:“市场部与财务部共用同一批后勤物资……”这个念头如蛛丝般缠上心头。
推开市场部办公室的门时,键盘敲击声如暴雨倾泻而来,混杂着打印机吞吐纸张的机械嗡鸣。
林夏的视线迅速扫过开放式办公区——二十几张工位上,职员们或低头疾书,
或对着电脑屏幕皱眉蹙眉,竟无一人抬头。直到她走到中央位置,
才听见一声清脆的指甲划过屏幕的声响,像是某种暗号。角落的绿植盆栽叶片上积着薄尘,
盆土边缘甚至结着一层盐霜,透出长久无人打理的荒凉。她蹲下身查看盆栽,
发现泥土深处埋着一枚扭曲的回形针,针尖上隐约粘着一丝白色纤维,
这个发现让她指尖微颤——或许有人曾用回形针在盆栽里藏过什么东西。
沈薇正倚在市场部总监专属的办公桌旁,猩红色的指甲在平板电脑上划动数据图表,
屏幕蓝光将她妆容精致的脸映得半明半暗。她脖颈处的丝巾系成完美的蝴蝶结,
连发丝都一丝不乱,仿佛一尊精致却冰冷的雕塑。她缓缓抬眼,
目光像冰锥般刺过来:“林助理,从今天起你负责客户对接——先从整理五年旧档案开始。
”说着,她朝角落的储物柜扬了扬下巴,那里堆着十几摞泛黄的文件夹,
边缘卷曲的纸张仿佛随时要散落一地。档案柜角落的灰尘里,
隐约可见几只被踩扁的蟑螂尸体,透着一股被刻意遗忘的腐朽气息。林夏注意到,
最顶层的文件夹边缘泛着一圈水渍,像是曾被雨水浸泡过,
这个痕迹让她心头微颤——档案室理应干燥,为何会有水渍?她伸手触碰水渍处,
指尖传来一丝黏腻感,像是混合了水与某种胶状物质。众人压抑的窃笑声中,
林夏接过文件夹。她的指尖掠过纸张时,
敏锐地捕捉到某份合同末尾的日期错位——2019年的签字笔迹流畅而圆润,
与2020年略显粗糙的纸张批次明显不符。她不动声色地将档案归入文件柜,
余光却瞥见角落的摄像头正对着她的动作。那台摄像头的红灯亮得刺眼,像一只窥视的独眼。
她忽然想起入职培训时,HR总监赵敏曾不经意提到:“市场部摄像头覆盖率达95%,
但总有几个‘死角’……”文件柜侧面的金属板上有几道刮痕,
像是有人曾用尖锐物体反复摩擦,这个细节让她不自觉地眯起眼睛。她伸手抚摸刮痕,
指甲缝里嵌进一丝白色纤维,与盆栽回形针上的纤维颜色完全一致。午休时分,
茶水间的蒸汽氤氲着咖啡与八卦的气息。同事李娜端着纸杯凑近她,
压低声音的音调里带着颤意:“沈总监上周刚逼走两个实习生,听说她背后有董事长撑腰。
”林夏往咖啡里加糖,勺子搅动时溅起细小的棕色波纹,
状似随意地开口:“数据出错会影响项目进度吧?”李娜脸色骤变,
纸杯几乎被她捏出褶皱:“别乱说话!上周张组长就因为报表误差被降职了,
现在还在家待岗呢。”她突然压低声音补充,“你知道吗?张组长被开除前,
曾发现沈总监报销单里有重复的机票记录……但第二天就被HR约谈了。
”林夏望着杯中漩涡般的咖啡,忽然想起父亲躺在病床上被呼吸机牵动起伏的胸膛。
她咽下喉间的苦涩,将糖罐轻轻放回原处。糖罐底部的标签上,生产日期显示已过期半年,
这个细节让她心头一跳——市场部连消耗品都如此敷衍,档案管理的混乱或许并非偶然。
茶水间的墙壁上,有一处电源插座的螺丝松脱,露出里面的铜线,
仿佛暗示着整个职场系统暗藏的隐患。她伸手触碰插座,指尖传来微弱的电流震颤,
这个发现让她脊背发凉。下班后,整座大厦逐渐陷入寂静。林夏绕回市场部办公室,
刻意等到走廊监控显示清洁工推着推车经过时,才闪身进入。她避开摄像头盲区,
用指甲小心撬开沈薇抽屉的夹层——动作轻得像猫科动物捕猎前的蛰伏。
指甲划过抽屉缝隙时,她突然闻到一丝淡淡的茉莉花香,与沈薇常用的玫瑰香水截然不同。
抽屉深处,一张加密U盘躺在暗格里,金属外壳泛着冷光,边缘刻着一串模糊的符号。
插入电脑的瞬间,屏幕上弹出数十份篡改后的项目结算表,数字被修改的轨迹如蛛网般交错。
她迅速截图存至匿名邮箱,正要退出时,身后传来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响,
清脆得像是死亡倒计时。“林助理,加班很积极啊。”沈薇倚在门口,妆容完美如面具,
连睫毛膏的弧度都精确到毫米。她身后,清洁工推车上的垃圾桶里,
赫然躺着一只印着“绝密文件”的碎纸袋,
尚未完全粉碎的纸片隐约可见“董事长办公室”字样。林夏合上电脑,故作惶恐:“抱歉,
总监。整理档案时迷路了…我父亲的病最近恶化,可能有些心神不宁。”她眼眶微红,
声音却平稳得可怕,“如果需要,我可以提供医院病历。
”沈薇的瞳孔骤然收缩——她没想到林夏会如此直白地撕开底牌,将脆弱化作盾牌。
她沉默片刻,突然轻笑:“林助理倒是有趣,把弱点变成谈判筹码。
不过…医院病历可查真伪,但人心里的算盘声,却听不出来。”她的香水味刺入鼻腔,
像是某种危险的警告信号。沈薇转身离去时,高跟鞋在地面划出一道弧线,
鞋跟与大理石碰撞的声响,在寂静的走廊里回荡如某种审判的倒计时。林夏突然注意到,
沈薇的丝巾今日系成了不对称的结,与她平日严谨的风格迥异,这个细微变化让她心头微凛。
那晚,林夏在出租屋的狭小客厅来回踱步,脚步声惊醒了蜷在沙发上的苏瑶。
苏瑶抱着猫蜷成一团,猫瞳在黑暗中泛着幽绿:“夏夏,你脸色好差,像被吸血鬼吸走了血。
”林夏打开匿名邮箱,将证据备份至云端,手指在键盘上敲击的动作快得近乎痉挛:“瑶瑶,
如果明天我被开除,帮我联系那个姓王的律师。他上次说…愿意接商业欺诈的案子。
”苏瑶的猫突然窜到她肩头,爪子勾住她的西装领口,布料被扯出细微裂痕。
林夏盯着裂痕处的纤维,想起白天档案柜里那些卷曲的纸张——或许,
有些“伤口”从一开始就注定存在。客厅窗台上,一盆仙人掌不知何时枯萎了,
干瘪的茎秆上残留着几根刺,像某种无声的警示。她突然想起市场部角落那盆积灰的绿植,
两者之间似乎有着某种隐喻。次日晨,林夏踏入办公室时,
发现自己的工位被换到了角落——正对着空调出风口,文件在桌面上被吹得哗哗作响。
沈薇将一叠英文合同甩在她桌上,合同边缘还沾着咖啡渍:“今天谈判,你负责翻译。
出错一个字,我就让HR直接给你发辞退信。”林夏翻开合同,
发现其中几处条款存在明显陷阱,对方公司的logo在阳光下甚至微微反光,
像是被重新打印粘贴过的。她突然注意到,沈薇的指甲油颜色与昨天不同,
从猩红变成了暗紫,指甲边缘还沾着一丝白色纤维,像是碎纸屑。
空调出风口的叶片上积着厚厚一层灰,其中混着几根发丝,
发丝的色泽与沈薇的乌发极为相似,这个发现让她眉头微皱。她伸手擦拭叶片,
灰尘中竟露出半枚被压扁的曲别针,针尖同样粘着白色纤维,
与档案柜和盆栽里的纤维完全一致。谈判桌上,客户代表戴维用流利的中文试探:“林小姐,
贵司的数据分析部分似乎与去年竞标时有所不同?”沈薇的指甲在桌下掐住林夏的手腕,
力道大得几乎要嵌进肉里。林夏望着合同上被篡改的利润率数字,忽然开口:“戴维先生,
您是否记得贵司曾因数据造假被欧盟罚款?”她调出备份资料,
屏幕上弹出的新闻截图让客户面色骤变。戴维身后的助理突然掏出手机,
屏幕显示正与沈薇的微信对话框,最后一条消息是:“按计划行事,事成后分润不变。
”林夏的指尖在桌下颤抖,但声音依然镇定:“如果贵司坚持这份合同,
我们可能需要重新评估合作风险。”沈薇的瞳孔再次收缩,这次却多了几分惊疑。
谈判结束后,戴维离去时故意将一只U盘遗落在桌上,
林夏拾起时发现外壳内侧刻着一串加密符号,与沈薇抽屉里的U盘形状极为相似,
且符号排列方式与档案柜金属板上的刮痕纹路隐隐呼应。她突然注意到,
U盘外壳边缘有一处细微的刮痕,刮痕方向与周承安腕上黑客徽章的划痕角度相同,
这个巧合让她心跳加速。走出会议室时,沈薇在身后冷笑:“你最好祈祷董事长不会发现,
你挖到的‘证据’不过是冰山一角。”她的声音轻得像毒液滴落,却让林夏脊背发凉。
走廊转角处,周承安正倚墙抽烟,
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带着某种看戏的兴味:“需要帮忙解码U盘吗?收费很贵,但效果很好。
”林夏注意到他衬衫上沾着的咖啡渍——那痕迹的位置,
与沈薇甩在她桌上的合同污渍一模一样。她忽然意识到,这场职场暗流中,
或许每个人都在寻找自己的猎物。周承安腕上的黑客徽章在烟雾中若隐若现,
徽章边缘有一道细微的划痕,像是曾被尖锐物体刮过,
这个细节让她心头一动——或许他并非单纯的旁观者。她突然想起,
三年前鼎盛集团曾因数据造假被黑客曝光,而周承安的黑客徽章正是那届黑客大会的奖品。
夜幕再次降临时,林夏在父亲病房外的走廊接到沈薇的短信:“游戏开始了,林助理。
希望你不会第一个出局。”她望着手机屏幕,
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西装外套的褶皱——那些褶皱,此刻竟像一道道的伤痕。
ICU病房的仪器发出规律的滴滴声,与手机短信的提示音交织成诡异的和弦。
她深吸一口气,将病历单重新塞进西装内袋,布料摩擦声像某种无声的誓言。走廊尽头,
一名护士推着药品车经过,
车上的药瓶标签显示其中一瓶“抗生素”的生产日期与市场部过期的糖罐标签年份相同,
这个巧合让她不自觉地停下脚步。她伸手触碰药瓶,指尖传来一丝黏腻感,
像是瓶身曾被某种液体浸泡过,这个细节与档案柜水渍的黏腻触感莫名相似。次日清晨,
林夏刚到公司便收到HR总监赵敏的紧急通知:“董事长临时召见你,去顶层会议室。
”电梯升上32层的过程中,她瞥见沈薇正站在董事长办公室外,手中握着一份文件,
文件封面上的“鼎盛集团审计报告”字样刺入眼帘。沈薇的丝巾今日系成了不对称的结,
与她平日严谨的风格迥异,这个细微变化让林夏心头微凛。电梯门开的瞬间,
林夏注意到董事长桌上的相框——照片里,沈薇竟与董事长并肩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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