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尸101直播间》苏西星星全本阅读_(苏西星星)全集阅读

我的手指骨在手机屏幕上滑动时发出"咔嗒咔嗒"的声响。这具正在腐烂的身体里，我的大脑却异常清醒。作为第101号感染者，我——祁阳，可能是世界上唯一一个保留全部智商的丧尸。

"老铁们，双击屏幕右边的红心！"我用露骨的手腕比了个心，腐烂的嘴角努力上扬，"今天直播主题是'如何在末日优雅地啃食'，新来的朋友记得点关注！"

弹幕瞬间爆炸：

卧槽这丧尸会说话！

主播你的下巴要掉了！

拼夕夕砍刀链接发一下，真能帮你剁大腿吗？

我调整了一下歪斜的下巴骨，对着前置摄像头露出一个自认为迷人的微笑——如果忽略掉我左脸颊那块摇摇欲坠的腐肉的话。

"感谢'丧尸也要恰饭'送出的火箭！"我用指骨戳了戳屏幕，"说到恰饭，今天给大家表演个绝活——用牙齿开啤酒瓶盖！"

我拿起从废弃超市顺来的啤酒瓶，用门牙咬住瓶盖一拧。"咔"的一声，瓶盖开了，我的两颗门牙也随着瓶盖一起掉在了地上。

哈哈哈哈主播牙掉了！

这波血亏啊！

主播考虑装个假牙吗？我舅舅是牙医！

我弯腰捡起牙齿，顺手塞回牙床："问题不大，老铁们，咱们丧尸主打一个可再生。现在进入正题——今天要教家人们如何在人类超市零元购不被抓。"

我转向身后："来，小蘑菇，给大家示范一下。"

一个穿着粉色公主裙的小丧尸摇摇晃晃地走过来。她是我在幼儿园废墟里发现的，大概五岁左右，变成丧尸后还保持着生前的习惯——比如对亮闪闪的东西有执念。现在她头上别满了从珠宝店顺来的发卡，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记住要领，"我对着镜头竖起一根指骨，"第一，避开监控；第二，拿保质期长的；第三——"

小蘑菇突然发出一声嘶吼，扑向我的手机。我赶紧拦住她："不是这个！电子设备不能吃！"

弹幕一片欢乐：

主播你家崽子饿疯了！

给孩子整点吃的吧！

丧尸带娃，活着死了都累

我叹了口气，从背包里掏出一包过期三个月的薯片："喏，吃这个。记住，我们是有格调的丧尸，不能见啥啃啥。"

这是我成为丧尸主播的第七天。末日爆发两周后，我发现自己的直播间莫名其妙火了。可能是因为我是唯一一个会跟观众互动的丧尸，也可能是因为人类对末日猎奇内容的需求暴涨。

但没人知道，我直播的真正目的。

"今天的重头戏来了！"我压低声音，尽管丧尸不需要呼吸，但我还是保留了生前的习惯，"看到那边那个军车没？老铁们，咱们去偷他们的补给！"

弹幕瞬间沸腾：

主播作死啊！

军方最近在清剿丧尸窝点！

999个赞就看你表演！

我咧嘴一笑，露出参差不齐的牙齿："放心，我有计划。小蘑菇，去叫大家准备。"

十分钟后，我带领着二十多个相对"清醒"的丧尸同伴，潜伏在军车周围。这些丧尸经过我一周的训练，已经能听懂简单指令——至少不会在看到人类时就无脑扑上去。

"记住，"我对他们比划着，"只拿食物和药品，别伤人，动作要快。"

当我们冲向军车时，士兵们显然没料到丧尸会有组织行动。他们更没料到的是，领头的丧尸还会喊口号："为了部落！不是，为了自由！"

混乱中，我们成功抢到了三箱压缩饼干和两箱医疗用品。撤退时，我还不忘对着镜头比耶："老铁们，这波操作值不值得一个火箭？记得关注丧尸101号直播间，带你见识末日最骚的丧尸！"

回到我们的据点——一座废弃的地下停车场，我把食物分给大家。这里收留了三十多个丧尸和十几个幸存者。是的，你没听错，幸存者和丧尸和平共处。

"祁阳，"林医生——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军医走过来，递给我一管药剂，"今天的新配方，可能能延缓你的腐烂速度。"

我接过药剂，直接注射进已经露出白骨的手臂："谢了，林老。不过我觉得观众就喜欢我这副尊容。"

林医生摇摇头："你是我见过最不像丧尸的丧尸。为什么要做直播？那太危险了。"

我转动着已经不会酸痛的肩膀关节："总得有人告诉世界，丧尸不全是怪物。"我顿了顿，"而且...我在等人。"

我没告诉林医生，每晚直播结束后，我都会翻看每一条弹幕和私信，寻找那个特定的ID——"阳阳的小星星"。那是我妹妹的游戏ID。

末日爆发时，她正在外地读大学。我变成现在这样后，就再也没能联系上她。

第二天清晨，我被一阵刺耳的警报声惊醒。小蘑菇慌张地跑来拉扯我的衣角，发出急促的嘶吼声。

"军方来了？"我一骨碌爬起来，腐烂的肌肉组织发出令人不适的摩擦声。

停车场入口处，林医生和几个幸存者正在组织大家撤离。透过缝隙，我看到至少十辆军车将我们包围。

"所有人听着，"我爬上一辆废弃汽车，用最大的声音喊道，"按计划撤离！丧尸兄弟们，跟我来！"

我带着二十多个相对强壮的丧尸冲向出口，同时掏出手机打开直播："老铁们紧急情况！军方扫荡！想看丧尸跳广场舞掩护撤退的双击666！"

当我们冲出停车场时，军方显然被这阵势惊到了。更让他们震惊的是，我们突然分散开来，伴随着我手机播放的《最炫民族风》，开始整齐地跳起了广场舞。

卧槽这什么操作！

丧尸广场舞队牛逼！

主播你的胯骨轴子要甩飞了！

我一边扭动已经不太灵活的髋关节，一边观察后方。通过眼角余光，我看到林医生已经带着老人、孩子和幸存者从另一个出口安全撤离。

"好了兄弟们，风紧扯呼！"我一声令下，丧尸们立刻停止跳舞，四散奔逃。

我本想跟着逃跑，却听到一声熟悉的尖叫——是小蘑菇！回头一看，几个全副武装的士兵正把她塞进一辆特制囚车。

"操！"我顾不上直播了，拔腿就追。但军车已经启动，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带走小蘑菇。

直播间的观众目睹了一切：

他们抓走了小丧尸！

主播快去救孩子！

那是军方实验部队！被带走的丧尸没一个回来的！

我站在原地，腐烂的胸腔里有什么东西在抽痛——尽管我已经没有心跳了。小蘑菇是我在末日中找到的唯一一丝温暖，她让我想起妹妹小时候的样子。

"今天的直播到此结束。"我关掉摄像头，声音前所未有的冰冷，"明天同一时间，丧尸101号直播间将为大家带来'如何单挑军方实验室'。"

那天晚上，我制定了营救计划。通过直播间观众的线索，我锁定了军方实验基地的位置。林医生试图阻止我："那是自杀！他们会把你大卸八块做研究！"

"那就让他们研究，"我检查着装备——一部手机、一把从五金店顺来的锤子，还有半管林医生给的实验药剂，"我是101号，第一个保留智商的感染者。也许我的血能救更多像小蘑菇这样的孩子。"

第二天黄昏，我站在实验室外围。这是一栋被重兵把守的灰色建筑，围墙上布满了高压电网。我的计划很简单——利用丧尸不怕疼的特性，直接硬闯。

打开直播，我对着镜头最后笑了笑："老铁们，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直播了。如果你们认识一个叫祁星的女孩，告诉她...她哥哥很抱歉没能保护好她。"

说完，我把手机别在领口，抄起锤子冲向围墙。警报声瞬间响彻云霄。

接下来的十分钟堪称我丧尸生涯中最疯狂的时刻。我硬挨了三发子弹才冲进建筑内部，左臂几乎被打断，挂在身上摇摇欲坠。但这反而帮了我——没人料到受了这种伤的"怪物"还能行动。

循着小蘑菇的气味，我一路跌跌撞撞来到地下三层。推开最后一道门时，眼前的景象让我腐烂的胃部一阵抽搐——小蘑菇被固定在一张实验台上，周围是各种仪器和试管。

"放开她！"我嘶吼着冲进去，撞飞了两个穿白大褂的研究员。

实验室里顿时乱作一团。警报声、尖叫声、玻璃器皿破碎的声音混作一团。我趁机解开小蘑菇的束缚，把她护在身后。

"101号样本..."一个戴眼镜的男研究员突然激动地喊道，"抓住他！他是原始毒株携带者！"

十几个武装人员瞬间包围了我们。我知道这次逃不掉了。

"小蘑菇，闭上眼睛。"我轻声说，然后做了一件谁也想不到的事——我举起双手。

"抽我的血吧，"我的声音在寂静的实验室里格外清晰，"我是母体，第一个有意识的感染者。我的血比那孩子的有价值得多。"

眼镜研究员示意武装人员放下武器："你...你会说话？"

"不但会说话，还会做高数题呢。"我咧嘴一笑，"放那孩子走，我自愿当你们的实验品。"

当小蘑菇安全离开后，我被固定在了实验台上。眼镜研究员——后来我知道他姓陈——亲自给我做检查。

"不可思议..."他盯着显微镜喃喃自语，"你的神经细胞居然在自我修复...这可能会改变一切。"

我转动唯一还能动的头部："陈博士是吧？跟你商量个事。我可以配合研究，但有两个条件。"

"什么条件？"

"第一，停止捕猎那些无害的丧尸；第二..."我顿了顿，"帮我找个人，我妹妹，祁星。"

陈博士沉默了片刻，点点头："我们会尽力。但首先，我需要知道你是怎么感染又保留意识的。"

我望着天花板，记忆回到末日爆发那天："因为一只猴子..."

那天，我在儿童医院做志愿者。一个实验室的运输车发生事故，几只用于研究的猴子逃了出来。其中一只冲进了血液病患儿的病房区。

当那只眼睛发红的猴子扑向一个正在化疗的小女孩时，我挡在了前面。它尖利的牙齿刺入我的手臂，但我死死抱住它，直到保安赶来。

72小时后，我开始发烧。又过了24小时，我死了。然后再醒来时，我就成了现在这样——一个会编程会讲冷笑话的丧尸。

"所以你不是随机感染的..."陈博士的笔停在记事本上，"你是直接被原始毒株感染的。"

"没错，"我试图耸肩，但被皮带固定着做不到，"惊喜不惊喜？意外不意外？"

陈博士突然笑了："你知道吗，祁阳，你可能是末日的希望。"

"那必须的，"我眨眨已经不会干涩的眼睛，"我可是丧尸界的顶流主播。"

三个月后，在陈博士实验室的特别许可下，"丧尸101号直播间"重新开播。这次，我有了官方认证，成为人类与丧尸之间的特殊联络员。

我的腐烂程度被新研发的药物控制住了，甚至还长回了一些肌肉组织。陈博士说，基于我的血液样本研发的疫苗已经进入临床试验阶段。

"老铁们，今天带大家参观一下正规的丧尸康复中心！"我举着自拍杆，在实验室走廊里边走边说，"看到没，这位张大爷正在学习用叉子吃饭——对，叉子不能插同桌的脑袋，那是你老伴！"

弹幕一如既往地热闹：

主播越来越像人类了！

你的脸长肉了！

小蘑菇呢？想她了！

"小蘑菇在上学呢，"我笑着回答，"现在她能用完整的句子要冰淇淋吃了。"

走到实验室尽头，陈博士正在等我。他递给我一部卫星电话："有个电话，你可能会想接。"

当我听到电话那头熟悉的声音时，已经不会流泪的眼睛居然感到一阵刺痛："...阳阳？"

"星星..."我的声音颤抖得不像话，"是我。"

原来妹妹一直在边境的军事基地当志愿者，用她的计算机技能维护通讯网络。她看了我所有的直播录像，却不敢相认，怕影响我的"工作"。

"你变成丧尸都不忘当网红，"她在电话那头抽泣，"真是死性不改。"

"这叫职业素养，"我笑着回答，尽管喉咙里像堵了什么东西，"等着，哥马上申请出差去见你。记得给我准备番茄汁，我现在好这口。"

挂掉电话，我看向窗外的阳光。末日还未结束，但希望已经发芽。而我，祁阳，一个会直播的丧尸，意外成为了这希望的一部分。

"走，陈博士，"我拍拍他的肩膀，"该去抽血了。今天抽200cc，送丧尸康复手册一本，老铁们说划算不划算？"

弹幕瞬间被"划算"刷屏。我笑着关掉直播，走向实验室。这场荒诞的末日之旅，终于有了一个温暖的走向。

我盯着那部卫星电话，腐烂的手指悬在拨号键上方迟迟不敢按下。三个月了，我终于得到了妹妹的确切消息，却突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你再不拨号，手指就要掉下来了。"陈博士推了推眼镜，语气里带着难得的调侃。

"丧尸的幽默感真是越来越差了。"我嘟囔着，最终还是按下了通话键。

等待接通的几秒钟里，我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这三个月来，在陈博士的"特殊照顾"下，我的腐烂程度确实减轻了不少——至少现在不会一说话就往下掉肉渣了。但镜子里那张青灰色的脸，凹陷的眼眶和若隐若现的牙床，怎么看都不像是人类该有的样子。

"喂？"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声，我的心跳——如果丧尸还有心跳的话——瞬间停了一拍。

"星星？"我的声音比想象中还要沙哑。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是一阵手忙脚乱的碰撞声，好像对方不小心打翻了什么东西。

"阳阳？真的是你？"妹妹的声音突然变得很小，像是把话筒捂住了，"等一下，我找个没人的地方..."

我听到脚步声，关门声，然后是长长的呼气声。

"好了，现在可以说了。"祁星的声音恢复了正常，"我...我看了你所有的直播录像。"

我握紧了电话，指关节发出轻微的"咔咔"声："所以...你现在是在...？"

"西北第三军事基地，负责维护通讯网络。"她的语速很快，像小时候每次紧张时那样，"我本来想联系你的，但又怕...怕影响你的工作。"

工作。这个词让我想笑。一个丧尸做直播算哪门子工作？但星星总是这样，从小就会给我做的每件蠢事找个正当理由。

"星星，"我深吸一口气，"我现在...样子有点..."

"我知道。"她打断我，"我看到直播了。你下巴掉了三次，左眼珠子掉出来一次，还有一次你..."

"停停停！"我赶紧制止她继续说下去，"给我留点面子行不行？"

电话那头传来轻轻的笑声，和记忆中的一模一样。我突然想起什么，脱口而出："'阳阳的小星星'。"

"什么？"

"你的游戏ID。"我用指骨敲着桌面，"你在直播间用的就是这个名字，对不对？"

电话那头又沉默了。太久了，久到我以为信号断了。

"你还记得..."星星的声音突然哽咽了，"我十二岁那年，你带我打游戏..."

"当然记得。"我放松下来，靠进椅子里，"你非要取那个ID，我说太肉麻了，你就哭鼻子..."

"然后你说，'好好好，就叫这个，但别告诉别人我是你哥'。"

我们同时笑了起来。那些记忆像旧照片一样在我们之间展开：我教她骑自行车摔得膝盖流血，她帮我瞒着爸妈我考试不及格，我们躲在被窝里用手电筒看漫画...

"阳阳，"星星突然压低声音，"我查了些东西...关于病毒的起源..."

我立刻坐直了身体："你发现了什么？"

"不是电话里能说的。"她的声音更低了，"我申请了调去你们那边的基地，下周就到。到时候...我们当面谈。"

挂断电话后，我盯着实验室惨白的天花板发呆。陈博士走过来，递给我一管淡蓝色的液体："今天的抑制剂。"

我卷起袖子——如果那几片勉强挂在骨头上的布条能叫袖子的话——露出青灰色的皮肤。针头刺入时，我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

"你妹妹要来了？"陈博士推着注射器，状似随意地问道。

"嗯。"我盯着液体慢慢进入我的血管，"她说查到些关于病毒的事情。"

陈博士的手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地拔出针头："好事。家人团聚。"

我眯起眼睛看他。这三个月的相处让我学会读懂人类的微表情，即使像陈博士这样的扑克脸也不例外。他在紧张。

"博士，"我用随意的口吻问道，"你说我的血液样本是原始毒株...到底原始到什么程度？"

陈博士转身整理器械，背对着我："这个...还需要进一步研究。"

"上周你说已经分析出98%的基因序列了。"我慢慢站起来，腐烂的关节发出令人不适的摩擦声，"昨天我路过03实验室，看到你在和那位赵上校吵架。"

陈博士的肩膀明显僵硬了。他转过身，眼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不安："祁阳，有些事情..."

警报声突然响彻整个实验室，红色的警示灯开始旋转闪烁。陈博士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全体人员注意，"广播里传来冷静的女声，"B区发生安全 breach，所有非战斗人员立即撤离。重复，B区..."

陈博士一把抓住我的手臂："跟我来！"

我们冲出实验室，走廊上一片混乱。穿白大褂的研究员们抱着资料四处奔逃，武装人员则全副武装往相反方向跑去。

"怎么回事？"我跟着陈博士挤进电梯。

他按下地下五层的按钮，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03实验室...他们今天在做活体实验..."

电梯门打开的瞬间，一声不似人类的嚎叫穿透了我的鼓膜。那声音里包含着纯粹的痛苦和愤怒，让我腐烂的皮肤都起了鸡皮疙瘩。

走廊尽头，两个武装人员正试图制服一个...那东西。它曾经是个人类，但现在全身皮肤呈现出不正常的紫红色，肌肉组织夸张地膨胀，几乎撑破了防护服。最可怕的是它的眼睛——没有瞳孔，只有一片浑浊的黄色。

"那是...？"我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惧。

"第二代实验体。"陈博士的声音发抖，"他们用你的血清和变异株合成的..."

那个实验体突然发力，一把掀翻了压制它的武装人员。它的头转向我们这边，黄色的眼睛锁定了我。

下一秒，它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冲了过来。

"趴下！"我推开陈博士，自己却被撞飞出去。后背重重砸在墙上，几块骨头发出清脆的断裂声。

实验体扑在我身上，张开的嘴里滴落腐蚀性的唾液，在地板上烧出一个个小洞。我死死抵住它的喉咙，腐烂的肌肉组织在它的怪力下一点点撕裂。

"祁阳！"陈博士在远处大喊。

实验体的黄眼睛近距离瞪着我，突然，一种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那不是恐惧，而是一种...熟悉感？仿佛我能感受到这个怪物的情绪——痛苦、困惑，还有深深的、刻骨的仇恨。

"停下..."我不知哪来的念头，直视着它的眼睛低语，"我们不是敌人..."

奇迹发生了。实验体的动作迟疑了一秒。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一声枪响，它的脑袋像西瓜一样炸开，腐臭的液体溅了我一脸。

我抬头看去，赵上校带着一队武装人员站在走廊另一端，他手中的步枪还冒着烟。

"清理现场。"赵上校冷冷地命令，然后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看来我们的'明星丧尸'也不过如此。"

陈博士跑过来扶起我："赵上校，这次事故完全是实验流程..."

"闭嘴，陈明。"赵上校打断他，"我已经警告过你，这种危险的实验必须停止。现在，把101号带回他的笼子。"

两个武装人员架起我。经过赵上校身边时，我注意到他脖子上挂着一个奇怪的吊坠——黑色的，形状像一只展翅的乌鸦。

回到我的"房间"——实际上是个加固的实验室，我躺在硬板床上，思考着今天发生的一切。那个实验体为什么会对我的命令有反应？赵上校又为什么如此敌视陈博士的研究？

更奇怪的是，当那个实验体扑向我时，有那么一瞬间，我似乎...看到了什么。破碎的画面，像是记忆的残片：一个黑暗的房间，闪烁的电脑屏幕，还有...一只关在笼子里的猴子？

我正想得出神，门突然开了。陈博士快步走进来，反手锁上门。

"我们必须谈谈。"他压低声音，眼睛不断瞟向门上的小窗，"关于你妹妹发现的事情。"

我坐起身："你知道些什么？"

陈博士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型数据芯片："这里面是所有关于原始毒株的研究资料。我怀疑...病毒不是自然产生的。"

"什么意思？"

"你的血液样本里，有一种特殊的基因标记。"陈博士的语速很快，"像是...某种签名。而且..."

门外传来脚步声，陈博士立刻闭嘴。脚步声渐渐远去，他才继续道："三年前，有一家生物科技公司在做类似的研究。他们...算了，这个你妹妹可能更清楚。总之，芯片收好，别让任何人知道。"

他把芯片塞进我手里，就在这时，门被猛地推开。赵上校带着两名武装人员站在门口，脸上挂着假笑。

"陈博士，原来你在这里。"他的目光扫过我们交握的手，"总指挥部要见你，立刻。"

陈博士站起身，临走前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赵上校则盯着我，手有意无意地摸着那个乌鸦吊坠。

"101号，明天有个记者会。"他皮笑肉不笑地说，"军方准备向公众展示我们的'和平共存'成果。你，当然，是主角。"

门关上后，我摊开手掌，那个微型芯片在灯光下泛着冷光。明天见到星星，一切或许会有答案。但现在，我需要找个地方藏好这个可能关乎人类——和丧尸——未来的小东西。

我环顾四周，目光最终落在自己左臂的一道缝合线上。陈博士上周从这里取过组织样本，伤口还没完全愈合。

"真他妈是个疯狂的主意..."我嘟囔着，用指甲撬开缝合线，将芯片塞进了自己的血肉里。

反正丧尸又不会感染。

第二天早上，我被带到实验室的清洁区。几个工作人员给我"梳妆打扮"——其实就是用特殊的化妆品遮盖我最明显的腐烂痕迹，再给我套上一件高领外套遮住脖子上的尸斑。

"记住，"赵上校在一旁监督，"记者会上只能说批准过的话。任何关于实验细节的问题，都推给'军事机密'。"

我对着镜子龇了龇牙。嗯，至少现在看起来像个熬夜过度的程序员，而不是刚从坟墓里爬出来的尸体。

"我妹妹今天会到，对吧？"我装作漫不经心地问。

赵上校的眼睛眯了起来："祁星少尉确实申请了调职。不过..."他意味深长地说，"基地很大，你们未必能马上见面。"

我握紧了拳头，但表面保持微笑："理解，军务优先嘛。"

记者会在基地的主会议厅举行。当我走上台时，闪光灯瞬间亮成一片。台下坐着几十个记者，他们的表情混合着好奇、恐惧和猎奇。

"各位媒体朋友，"赵上校站在讲台前，"今天向大家介绍我们与感染者和平共处计划的重要成果——101号样本，或者说，祁阳先生。"

我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样本？他们还真把我当实验动物了。

问答环节开始后，大部分问题都很温和："你还有人类时的记忆吗？""丧尸需要睡觉吗？""你们吃普通食物吗？"

直到一个戴眼镜的女记者举手："请问，军方是否在用活体丧尸进行武器化实验？有内部消息称，昨天发生了实验体暴走事件..."

会场瞬间安静下来。赵上校的脸色变得铁青。

"纯属谣言。"他冷冰冰地回答，"我们的研究完全以治疗和康复为目的。"

女记者不依不饶："那为什么有研究员声称..."

"下个问题。"赵上校厉声打断。

就在这时，会场侧门开了。一个穿着军装的娇小身影悄悄溜了进来。我的视线立刻锁定在她身上——三年了，星星长高了，短发变成了马尾，但那副总是滑到鼻尖的眼镜一点没变。

她也看到了我，眼睛瞬间睁大。我冲她眨眨眼，嘴角扯出一个尽量不那么吓人的微笑。

记者会结束后，赵上校立刻把我"护送"回实验室。经过走廊时，我听到身后有急促的脚步声。

"请等一下！"星星的声音传来，"我是通讯部的祁星少尉，奉命记录101号样本的日常数据。"

赵上校转身，怀疑地打量着她："没有接到这样的命令。"

星星镇定地递上一份文件："刚下的命令，赵上校。陈博士要求的。"

听到陈博士的名字，赵上校的表情更加阴沉了。他扫了眼文件，不情愿地点头："十分钟。不准讨论任何敏感话题，全程录音。"

终于，在武装人员的监视下，我和星星面对面坐在了会客室里。她看起来比视频里还要瘦小，军装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眼睛下有深深的黑眼圈。

"所以..."我故意用官方语气说，"祁少尉要记录我的什么数据？"

星星抿了抿嘴唇，打开笔记本："首先...样本的情绪状态如何？"

"好极了。"我咧嘴一笑，"尤其是见到三年没见的妹妹后。"

星星的笔尖在纸上顿了顿。她抬起头，镜片后的眼睛闪着泪光："阳阳...真的是你..."

"不然呢？"我压低声音，"还记得你十二岁那年，偷吃了我藏在床底下的巧克力，然后把包装纸塞到老爸的书里？"

她噗嗤一声笑了，又赶紧捂住嘴："你还说！害我被罚扫了一个月厕所！"

我们相视而笑，那一刻，仿佛末日从未发生，我还是那个普通程序员，她还是那个爱跟在我屁股后面的小丫头。

"星星，"我趁守卫不注意，迅速低语，"陈博士给了我一个芯片，说你知道些什么..."

星星的表情立刻严肃起来。她假装调整录音设备，靠近我："我黑进了几个被封存的数据库。阳阳，这病毒...可能是人为设计的。而且..."

守卫咳嗽了一声，我们立刻分开。星星提高音量："样本表现出明显的情感认知能力，建议升级为A类研究对象。"

十分钟很快到了。分别前，星星悄悄塞给我一张纸条。回到房间后，我展开一看，上面写着一行小字：

"午夜0124，通风管道。小心乌鸦。"

我盯着那个词——乌鸦。和赵上校的吊坠一模一样。这绝不是巧合。

夜深人静时，我站在通风口下方，听着管道里传来的轻微响动。当通风盖被移开时，我已经做好了见到星星的准备。

但我万万没想到，从通风管里爬出来的，会是满脸是血的陈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