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暴雨,嚣张得像是天上漏了个窟窿。豆大的雨点砸在便利店脏污的玻璃门上,噼啪作响,
连成一片混沌的白噪。许清栀缩在门口那点可怜的屋檐下,
廉价西装的薄料子早已被斜飞进来的雨水洇透了大半,沉甸甸、冷冰冰地裹在手臂上。
每一次有顾客推门,那串廉价的风铃便发出刺耳的叮当声,
裹挟着潮湿水汽的冷风就毫不客气地卷进来,狠狠撞在许清栀湿漉漉的小腿上,
激得人一阵哆嗦。许清栀低头,手心躺着三枚被攥得汗湿的一元硬币,
边缘硌得皮肤微微发疼。离打卡时间只剩不到二十分钟,可眼前这雨幕,
厚重得连对面街的招牌都成了模糊晃动的色块。绝望像藤蔓一样顺着湿冷的布料向上爬,
紧紧缠住了许清栀的心脏。完了,实习期的全勤奖泡汤不说,
给部门主管留下的印象分大概也要跌到谷底。
视线茫然地在收银台旁边花花绿绿的雨伞货架上扫过,最便宜的那把也要二十五块九。
许清栀喉头发紧,默默把掌心里的硬币攥得更紧了些,指关节都泛了白。就在这时,
玻璃门外刺目的水光里,悄然滑入一辆通体漆黑的轿车。它停得极稳,
像一头蛰伏在雨幕中的巨兽,车身线条流畅而冰冷,低沉的引擎声几乎被暴雨声完全吞没。
车门打开,一把宽大的黑色雨伞“嘭”地撑开,隔绝了倾泻而下的雨水。
伞下迈出一条裹着笔挺西裤的长腿,光洁的黑色皮鞋踩在瞬间积起水洼的地面上,
溅起细小的水花。男人收伞,推门走了进来。门上的风铃又是一阵刺耳的喧嚣。他个子很高,
肩膀宽阔,剪裁完美的深灰色西装外套一丝不苟地贴合着身体线条,里面的白衬衫领口挺括,
系着一条颜色低调的暗纹领带。水珠顺着他打理得一丝不苟的鬓角滑落,
划过线条冷硬的下颌。他径直走向冷柜,侧脸在便利店惨白的光线下显得异常疏离,
像一尊线条完美的雕像,带着一种不容靠近的距离感。
冷气混着他身上一种极淡、却又极具穿透力的气息扑面而来,像是初雪后凛冽松林的味道。
许清栀下意识地屏住呼吸,把自己往旁边角落里又缩了缩,
湿透的廉价西装袖口蹭在冰冷的玻璃上,黏腻冰凉。他很快拿了一瓶水,走向收银台。
结账时,他修长的手指在感应区轻轻一贴,“滴”的一声轻响,干脆利落。整个过程中,
他的目光似乎不经意地扫过许清栀这边,
在许清栀湿透狼狈的廉价西装外套上停顿了微不可察的一瞬。那眼神平静无波,
像掠过一件寻常物品,却让许清栀脸上瞬间烧了起来,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推门出去,
撑开那把宽大的黑伞,重新走入滂沱大雨之中。许清栀松了口气,
又忍不住绝望地看向外面丝毫没有减弱迹象的雨势。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像钝刀子割肉。
就在许清栀几乎要认命地冲进雨里时,那辆沉默的黑色轿车,
后座的车窗竟然无声地降下了一线。隔着密集的雨帘和水汽朦胧的车窗玻璃,
许清栀看不清里面人的表情。只看到一只骨节分明、手腕上戴着昂贵金属腕表的手,
朝许清栀这边,轻轻勾了一下食指。许清栀愣住了,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攥住,
狂跳起来。是在叫我?不可能吧?一定是看错了。许清栀僵硬地站在原地,
雨水顺着发梢滴进脖子里,冰凉刺骨。车窗又降下了一点。这次,
那张轮廓深邃的脸清晰地转向许清栀。隔着雨幕,他的眼神依旧沉静,没什么温度,
薄唇微启,声音穿透哗哗的雨声,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分量:“过来。
”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像是被那两个字牵引着,
许清栀几乎是同手同脚地、踩着水坑冲到了车边。冰冷的雨水瞬间再次打湿了头发和脸颊。
他撑着伞,推开车门下来,那把宽大的黑伞稳稳地罩在许清栀头顶,隔绝了冰冷的暴雨。
他比许清栀高出一个头还多,这样近的距离,
许清栀甚至能看清他深灰色西装外套上极其细微、润泽的纹理,
还有他领带上那个小巧精致的暗银色领带夹。
那股雪松混着冷冽空气的独特气息再次包围了许清栀,强烈得让人有些眩晕。“去哪?
”他开口,声音低沉,没什么起伏。“……宏宇大厦。”许清栀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
带着点劫后余生的颤抖。“顺路。”他言简意赅,
目光在许清栀被雨水打湿、显得更加单薄的肩头扫过,“上车。”司机早已下车,
恭敬地拉开了后座的车门。许清栀晕乎乎地道谢,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进后座。
车内空间宽敞得惊人,深色的真皮座椅柔软舒适,弥漫着和他身上如出一辙的清冽气息,
温暖干燥的空气瞬间包裹住许清栀湿冷的身体。他随后坐进来,
高大的身躯带进一丝微凉的雨气。车门关上,将外面喧嚣的暴雨声隔绝了大半,
只剩下引擎重新启动时极其轻微的震动。车子平稳地汇入车流。密闭的空间里,
气氛微妙地凝滞。许清栀僵直地坐着,双手紧紧攥着自己湿透的廉价西装下摆,
生怕弄脏了脚下看起来价值不菲的深色地毯。眼睛只敢盯着自己不断往下滴水的鞋尖,
余光却不受控制地瞟向旁边的人。他姿态放松地靠着椅背,侧脸对着窗外模糊的雨景,
下颌线条绷得有些紧,似乎完全不在意身边多了一个湿漉漉的陌生人。那份从容和疏离,
让许清栀更加局促不安。车子驶过一个路口,窗外密集的雨点被风裹挟着,
猛烈地拍打在车窗上。许清栀下意识地抬眼望出去,视线不经意掠过他那侧的车窗倒影。
心脏猛地一跳。车窗外昏暗的光线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形轮廓。那把宽大的黑伞,
此刻竟有大半都倾斜在许清栀这一侧。而他靠近车窗的半个肩膀,
那昂贵的、熨帖的深灰色西装布料,在窗外水光的映照下,清晰地洇开了一大片深色的水渍!
雨水正沿着他挺括的肩线缓慢地向下滚动。怎么会……明明他的伞那么大!
一股强烈的愧疚瞬间淹没了许清栀。人家好心捎许清栀,
许清栀却害得他淋湿了那么贵的衣服……“那个……”许清栀鼓起勇气,声音细若蚊呐,
几乎被车内的空调声盖过。他闻声转过头,深邃的目光落在许清栀脸上,带着一丝询问。
“您……您肩膀淋湿了……”许清栀指着他洇湿的肩膀,脸颊烫得厉害,
“伞……伞可以往您那边……”他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了许清栀一眼,
那眼神深得像是要把人吸进去。随即,他握着伞柄的手微微调整了一下角度。然而,
车子恰在此时碾过一道稍深的水坑,猛地颠簸了一下。许清栀本就绷紧的身体瞬间失去平衡,
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朝他那边倾过去!慌乱之中,许清栀的左手下意识地伸出,
想要抓住什么稳住自己。指尖猝不及防地触碰到一片冰凉——是他握着伞柄的手背!
他的皮肤很凉,指骨坚硬。那一瞬间,许清栀清晰地感觉到他整个身体都绷紧了!
像是被电流击中,他握伞的手猛地一顿,甚至极轻微地颤抖了一下。时间仿佛凝固了半秒。
狭窄的空间里,连空气都停止了流动。许清栀甚至能听见自己骤然失控的心跳,
擂鼓般撞击着耳膜。他近在咫尺的呼吸,似乎有那么一刹那,完全停滞了。下一秒,
强烈的羞窘让许清栀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缩回手,整个人狼狈地弹回自己这边的座椅角落,
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刚刚颠了一下……”许清栀语无伦次地道歉,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头埋得更低了,
几乎要埋进自己湿漉漉的领口里。车厢里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实体,沉甸甸地压在心口。
那短暂触碰的冰凉触感,和他瞬间紧绷的反应,像烙印一样刻在指尖,挥之不去。
许清栀死死盯着自己不断滴水的鞋尖,脸颊滚烫得能煎鸡蛋,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生怕再弄出一点动静。预想中的责备或者冰冷的沉默并没有降临。
短暂的、令人窒息的凝滞之后,耳边响起他低沉的声音,依旧没什么大的波澜,
却似乎比刚才放软了一丝丝,像冰层下不易察觉的暗流:“没事。坐稳。
”许清栀僵硬地点点头,根本不敢抬头看他。车子继续在暴雨中穿行,
窗外的霓虹灯牌在湿漉漉的玻璃上晕开模糊而扭曲的光斑。沉默重新笼罩下来,但这一次,
空气里仿佛掺杂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不再是单纯的疏离,
而是多了一丝被强行压下去的、微妙的紧绷感。许清栀能感觉到他的存在感变得异常强烈,
就在身侧不到半臂的距离。那股清冽的雪松气息,
似乎也沾染上了几分陌生的、属于人体的暖意。
宏宇大厦那熟悉的、高耸入云的轮廓终于在雨幕中显现出来。
车子平稳地滑向大楼入口处宽阔的雨棚下方。“到了。”他提醒道,声音恢复了一贯的平淡。
“谢谢您!真的非常非常感谢!”许清栀如蒙大赦,手忙脚乱地去开车门,
动作急切得甚至有些滑稽。手指碰到冰凉的门把手,才想起自己身无长物,
连一句像样的感谢都显得苍白无力。车门打开,外面湿冷的空气卷着雨丝涌了进来。
许清栀一只脚已经踏了出去,踩在干燥的地面上。“等等。”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许清栀动作一顿,愕然回头。只见他身体微微前倾,隔着车内昏暗的光线,
将那把宽大的黑色雨伞递了过来。伞柄是温润的深色木质,握在手中沉甸甸的,
仿佛还残留着他指尖的凉意。“雨还没停。”他看着许清栀,目光沉静,如同深潭,“拿着。
”“不……不用了!我跑进去就几步路!”许清栀慌忙摆手,看着那把价值显然不菲的伞,
只觉得烫手。他却不由分说,直接将伞柄塞进许清栀下意识抬起的手里。
指尖又一次短暂地擦过许清栀的手背,那冰凉的触感让许清栀心头又是一颤。
他的动作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强势。“实习生?”他忽然问了一句,
光扫过许清栀胸前还没来得及摘下的、印着公司logo和“实习生”字样的蓝色临时工牌。
“……嗯。”许清栀下意识地应了一声,手指紧紧攥住了冰凉的木质伞柄,
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他没再说什么,只是微微颔首,示意许清栀可以下车了。
许清栀抱着那把沉甸甸的黑伞,几乎是逃也似地跳下车,
站在了宏宇大厦明亮宽阔的入口雨棚下。心脏还在胸腔里狂跳不止,
混合着感激、窘迫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混乱情绪。车门在许清栀身后无声地关上,
隔绝了那个充满了清冽雪松气息和强大压迫感的空间。那辆线条冷硬的黑色迈巴赫,
像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滑入雨幕之中,很快消失在街道拐角,
只留下两道迅速被雨水冲刷掉的车辙印。许清栀长长地、无声地吁出一口气,
冰冷的空气涌入肺腑,稍微平息了一点心头的燥热。低头看着手中这把救了自己一命的伞,
伞骨结实,伞面是纯黑色,没有任何标识,只在伞柄末端,
有一个极其细微、几乎难以察觉的、刻得异常精细的银色字母“G”。
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那个微凉的刻痕。“许清栀!发什么呆呢?快进去,要迟到了!
”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是同部门的实习生张悦。她小跑着过来,
一把挽住许清栀的胳膊,
目光好奇地落在许清栀手里那把明显不属于许清栀的、一看就价值不菲的黑伞上,“咦?
这伞哪来的?好有质感啊!刚看到你从那辆豪车上下来?谁啊?”“没…没谁!
”许清栀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回神,脸上刚刚退下去的热度又“腾”地一下烧了起来,
赶紧把伞胡乱地往身后藏,“就…就一个好心人,顺路捎了我一段……”“好心人?
”张悦拖长了调子,狐疑地上下打量许清栀,
目光在许清栀微红的耳根和明显慌乱的神情上逡巡,“开那种车的好心人?还送你伞?
许清栀,你这运气可以啊!快说说,长什么样?帅不帅?
”许清栀被她连珠炮似的追问弄得更加手足无措,
只想赶紧逃离这令人心慌的盘问:“哎呀别问了,要迟到了!” 许清栀挣脱她的手,
抱着那把伞,低着头快步往大厦旋转门里冲。旋转门带着轻微的嗡鸣转动,
将湿冷的雨气隔绝在外。明亮得有些晃眼的大堂灯光倾泻而下,暖气扑面而来,
瞬间驱散了身上的寒意。然而,就在许清栀抱着那把格格不入的黑伞,
低着头快步穿过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朝着电梯厅方向疾走时,身后不远处的前台方向,
突然传来一个清晰、恭敬、甚至带着点难以置信激动的声音:“顾总!您来了!
”那声音不大,却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在大堂空旷的空间里激起一圈涟漪。
顾总?这两个字像一道冰冷的闪电,毫无预兆地劈进许清栀的脑海!
脚步像是被瞬间钉死在大理石地面上。许清栀猛地刹住,身体僵硬得如同一尊石像,
只有怀抱着黑伞的手臂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一股寒气从脚底板“嗖”地窜上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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