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的绣绷子砸在周启元脸上时,他正捏着她的手腕往怀里带。‘苏老板装什么贞洁?
’他酒气熏天,
金冠上的东珠擦过她耳后那道旧疤——那是三年前丈夫林深替周府赶绣贡品时,
被差役用烙铁烫的。绣庄后窗突然传来破空声。一支箭‘咔’地钉在周启元脚边,
箭头擦着他新缎面马靴的金线,划开寸许长的口子。‘顾猎户?
’林妈端着染缸从后堂探出头,‘您又来送山鸡了?’那穿粗布短打的男人站在阳光下,
眉骨高得像刀刻,眼神却比他背上的弓还沉:‘听说有人在绣庄撒野。 ’后来苏晚才知道,
这男人曾是京城神箭营的教头。而她藏在绣品里的冰丝线,能割破绸缎,
也能割断周府那条盘在苏州二十年的贪腐藤。周启元不是想抢她的绣坊吗?她就用针当刀,
他拿命来接。”第1章 绣坊门前的泼粪风波天刚蒙蒙亮,
苏晚就闻到了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她拉开绣庄厚重木门的手一顿,随即脸色煞白。门前,
被泼满了猪狗的粪溺秽物,黑黄的污渍糊满了门板和石阶,几只绿头苍蝇嗡嗡盘旋,
那股恶臭正是源头。“哎哟!这是谁干的缺德事啊!”“苏家这小娘子是得罪谁了?
”街坊邻居的议论声像针一样扎进耳朵。弟弟苏小棠气得眼圈通红,
攥紧拳头就要冲出去理论。“站住!”苏晚的声音不大,却冷得像冰,“小棠,
把后堂的绣品再往里挪,一针一线都不能沾上污气。”她清澈的眼眸里压着翻涌的怒火,
但面上却不见一丝慌乱。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自乱阵脚。很快,隔壁的林妈提着水桶赶来,
“晚丫头,别怕,林妈帮你!”苏晚心中一暖,却摇了摇头,将林妈拦下:“林妈,
心意我领了,但这事得我自己来。我苏家的门楣,得我亲手洗净。”说罢,她挽起袖子,
拎起水桶,一遍又一遍地冲刷着门前的污秽。冰冷的井水浇在手上,也浇不灭她心头的火。
她要让所有人都看见,她苏晚,绝不会被这点腌臜手段打倒。待门面恢复如初,
她才从怀里掏出几枚铜钱,塞给街角玩耍的孩童。“告诉姐姐,今早是谁来过?
”一个胆大的孩子接过钱,小声说:“是……是城西周府的家丁,他们拎着木桶,
天不亮就来了。”周府。苏晚心中冷笑一声,果然是他。她不动声色地回到店内,
径直走向后堂的绣架。那里,几幅即将上缴的贡品绣样静静安放,其中一幅云龙纹的织锦上,
一根比发丝还细的金线,被人从中断开了。若非她昨日心细,提前将所有绣活收尾,
只待今日最后装裱,此刻这幅贡品,便已是废品。欺君之罪,她苏家担待不起。
后背渗出一层冷汗,苏晚眼底的寒意更甚。午后,绣庄的门帘被人粗暴地掀开,
周启元带着两个家丁,摇着扇子走了进来。他那双色眯眯的眼睛,
毫不掩饰地在苏晚身上打转。“苏姑娘,听说你手艺冠绝全城,本公子想订一幅绣品。
”他假惺惺地开口,目光却落在一旁待嫁绣品中的一对鸳鸯上,“就绣一幅‘双鸳图’吧,
挂在本公子的房里,正好。”这话里的暗示,傻子都听得懂。苏晚垂下眼帘,
声音平静无波:“周公子抬爱了。只是民女已是亡夫之妻,此生守节,不作二嫁。
这鸳鸯成双之物,民女绣不得。”周启元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他“啪”地合上折扇,
语气轻蔑:“一个寡妇,装什么贞洁烈女?你那死鬼丈夫早就化成一把灰了,
你还守着这个破绣坊做什么?不如跟了本公子,吃香喝辣,岂不快活?”“破绣坊?
”苏晚猛地抬头,眼中寒光一闪而过,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她随即又低下头,
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周公子说的是,是民女糊涂了。这‘双鸳图’,民女接了。
”趁着周启元得意大笑,苏晚转身去取丝线。她从一个不起眼的暗格里,
取出了一卷细如蝉翼的冰丝线。此线以天山雪蚕丝混以寒潭冰晶粉末制成,坚韧冰冷,
几近透明,稍有不慎便能割破皮肉。她飞快地穿针引线,在那块预备好的绣布上,
以一种极为隐秘的针法埋下了这根冰丝线,更是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故意留下了一丝用肉眼几乎无法察觉的针脚瑕疵。周启元,你想让我身败名裂,
那我就让你在全城人面前,好好出一个大丑。夜深人静,万籁俱寂。苏晚独坐在灯下,
指尖轻轻抚过丈夫留下的那把乌木柄绣刀和针盒。她望着墙上挂着的夫君画像,
那画中人依旧是温润如玉的模样。“夫君,”她低声呢喃,仿佛在立下誓言,
“我会守住咱们的绣坊,更要让那些欺辱我们的人,百倍奉还。”门外,
一只夜鸟无声掠过屋檐,带起一片微光。苏晚的目光落在手中的冰丝线上,冰丝为骨,
利刃藏锋,可这出戏,还缺一抹最能惑人心神的颜色。第2章 山中猎户救美记次日清晨,
天刚蒙蒙亮,苏晚便提着一个小布包,独自往城东的染坊走去。那批新染的晚香色丝线,
是她赶制周府那幅“双鸳图”的关键,耽误不得。巷子幽深,晨雾还未散尽,
石板路上覆着一层湿滑的青苔。苏晚加快了脚步,心头却莫名地浮起一丝不安。果然,
刚拐过一个街角,几道黑影便从墙后闪了出来,为首的正是周启元的狗腿子赵三。
他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搓着手,带着几个地痞流氓将苏晚团团围住。“苏姑娘,
这是要去哪儿啊?我们周公子说了,只要你乖乖把绣坊的地契交出来,之前的事就一笔勾销。
”赵三的三角眼在她身上滴溜溜地转,满是贪婪。苏晚心头一沉,下意识地将布包护在怀里,
冷声道:“光天化日之下,你们想强抢不成?地契不在我身上,想都别想!
”“敬酒不吃吃罚酒!”赵三失了耐心,面色一狞,大手一挥,“给我上!
把她绑了带回周府,我看她交不交!”两个地痞立刻扑了上来,粗粝的大手抓向苏晚的胳膊。
苏晚拼命挣扎,抬脚便踹向其中一人的小腿,趁他吃痛弯腰的瞬间,转身就跑。
可她一个弱女子,哪里是几个男人的对手,没跑出两步,后领就被人死死拽住,
整个人向后倒去。污言秽语在耳边响起,绝望瞬间攫住了她的心脏。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只听“咻”的一声锐响,一道破空之声撕裂了清晨的宁静。一支羽箭快如闪电,不偏不倚,
正中赵三头顶那顶破斗笠,强大的力道直接将斗笠掀飞,死死钉在了后方的墙壁上,
箭尾兀自嗡嗡作响。若是再偏一寸,穿透的就是他的天灵盖。巷子里瞬间死寂。
赵三吓得魂飞魄散,摸着光秃秃的脑门,腿肚子抖得像筛糠。他惊恐地望向箭矢射来的方向,
只见一道挺拔的身影从旁边低矮的山道上一跃而下,稳稳地落在巷口。来人身着粗布短打,
手持一张黑漆长弓,身形挺拔如松,一双眼睛冷得像淬了冰,不带一丝温度。他一言不发,
只是迈开长腿,几步便走到苏晚身前,将她护在身后。那股生人勿近的凛冽气势,
压得几个地痞大气都不敢喘。赵三盯着那张脸和那把弓,瞳孔骤然收缩,像是见了鬼一般,
失声叫道:“是你!京城神射手……顾昭!”他当年在京城混迹时,
远远见过这位禁军教头的风采,一箭射穿百步外铜钱的本事,早已成了京中传说。
他怎么会在这里?顾昭这个名字,仿佛一道催命符。赵三再不敢有半分停留,
屁滚尿流地带着手下连滚带爬地逃了,连墙上那支箭都顾不上取。巷子恢复了平静,
苏晚惊魂未定地喘着气,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宽阔的背影,心中一阵后怕,
又涌起一股浓浓的感激。她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衫,上前一步,福了福身:“多谢壮士相救。
只是不知壮士高姓大名,为何会……”顾昭转过身,冷峻的目光在她身上一扫而过,
确认她没有受伤,便打断了她的话,声音低沉而简短:“我隐居山中,只因听不得欺凌弱小。
”说完,他甚至没有多看苏晚一眼,转身便几个起落,消失在了山道的晨雾之中,
仿佛从未出现过。苏晚怔在原地,望着他消失的方向,心中满是好奇与探究。这个男人,
绝非寻常猎户。当晚,绣坊的灯火亮到很晚。苏晚一边理着新取回的晚香色丝线,
一边状似不经意地向身边的林妈打听:“林妈,你可知这附近山里,
可有一位箭术极好的猎户?”林妈正在打络子,闻言手上的动作一顿,叹了口气,
压低了声音:“姑娘说的,莫不是那个住在山顶破庙里的顾昭?”见苏晚点头,
林妈的脸色更凝重了些:“那可不是什么猎户,是以前京城里的禁军教头!
听说是因为不肯听从上面某个大人物的密令,得罪了人,才被削了职,
丢到咱们这穷乡僻壤自生自灭的。这些年,周府的人明里暗里都在监视他呢!
”苏晚的心猛地一跳。禁军教头,被贬至此,还被周府监视……这一切串联起来,
让她心里忽然亮起一簇火苗。这个顾昭,或许就是她对抗周府,破局的关键!与此同时,
深山之中,顾昭正隐在一棵巨大的古树上,冷冷地注视着山坳里的一举一动。
周府的猎队又进山了,火把的光亮映出他们贪婪的脸庞。他们的目标,
是朝廷明令禁猎的黑熊。熊胆熊掌,在黑市上价值千金。顾昭的眼神没有一丝波澜,
他只是默默地记下猎队的人数、行进路线和扎营地点。
这些都是周家草菅人命、违抗王法的铁证。他准备将所有证据收集齐全,一并呈报都察院,
将周家连根拔起。风吹过树梢,发出沙沙的声响,掩盖了林中所有的动静。
顾昭全神贯注地盯着山下的罪恶,却不知,在他身后更深更暗的林子里,一双阴鸷的眼睛,
也正一动不动地盯着他挺直的背影。夜色渐深,苏晚终于将最后一根丝线绣入了画卷。
灯火下,“双鸳图”上的两只鸳鸯依偎在荷叶下,栩栩如生,华美异常。
她轻轻抚摸着光滑的绸面,这幅耗尽她心血的绣品,既是催命符,也是投名状。明天,
就是和周启元约好交货的日子。苏晚缓缓将绣卷收起,放入精致的木盒中。烛光摇曳,
映在她清丽的脸上,那双平日里温婉如水的眼眸里,
此刻却闪烁着一丝与手中绣针同样锋利的光。周府是龙潭虎穴,但这一次,
她不是去任人宰割的。第3章 绣中藏刀,箭下留人周府的朱漆大门,
在苏晚眼中与虎口无异。她抱着那幅耗费了无数心血的“双鸳图”,
脸上挂着谦卑得体的微笑,心却冷如寒铁。周启元见到绣品,
一双色眯眯的眼睛几乎要放出光来,他肥硕的手掌在绣品光滑的绸面上来回摩挲,
仿佛摸的不是布料,而是苏晚的肌肤。他大喜过望,当即拍板:“美人配美物,今晚的宴席,
就由你亲自为宾客们展示这幅‘双鸳图’!”苏晚垂眸应下,心中冷笑。
她要的就是这个机会。借着更衣的由头,她迅速换下那双不便行动的木底鞋,
穿上了一双早就备好的软底绣鞋,鞋底轻薄,落地无声,宛如狸猫。夜色降临,
周府灯火通明,宴客厅内觥筹交错,人声鼎沸。各路商贾巨富、地方要员齐聚一堂,
谄媚的笑声与酒气混合在一起,熏得人作呕。苏晚抱着绣品,安静地立于一旁,
像一株遗世独立的寒梅,清冷的气质与这浊世格格不入。轮到她呈上绣品时,苏晚莲步轻移,
走到主位前。就在她准备展开画卷的一瞬间,手腕看似不经意地一抖,
撞翻了周启元面前的酒杯。琥珀色的酒液泼洒而出,溅了周启元一身。“哎呀!
”苏晚发出一声恰到好处的惊呼,满脸惶恐地跪下,“民女该死,弄脏了周大爷的衣裳。
”骚动立时吸引了全场的目光。周启元虽有不悦,但在众人面前也不好发作,只得弯下腰,
一面不耐烦地挥手让她起来,一面自己去擦拭袍角的酒渍。就是现在!苏晚低垂的眼帘下,
精光一闪。她的指尖在绣品边缘看似慌乱地一拂,实则轻轻一拉。
一根用冰蚕丝和鱼胶特制的丝线从绣品夹层中悄然滑出,比发丝还细,
在昏暗的灯火下几不可见。趁着周启元俯身的瞬间,
这根无形的利刃悄无声息地缠上了他腰间华丽的玉带。“起来吧,
一点小事……”周启元不耐烦地直起身。“刺啦——”一声轻微却无比清晰的裂帛声响起。
随着他起身的动作,那根坚韧的冰丝线猛然绷紧,瞬间割裂了他腰间的绸衫。
一件青灰色的布册子从裂口中滑落出来,一角正好翻开,
上面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和朱红印章,赫然是一本账本!周启元还没反应过来,
只觉得腰间一凉。就在这时,一声尖锐的破空锐响划破了宴席的喧嚣!
“咻——”一支响箭从高墙的阴影处激射而出,不偏不倚,
精准地钉在了那本刚刚掉落的账本边缘,将它死死地钉在了地板上。
箭尾的羽翎还在嗡嗡作响,像一声响亮的耳光,抽在周府脸上。全场哗然!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盯住那支箭和它下面的账本,倒吸凉气的声音此起彼伏。“账本!
是账本!”不知是谁失声喊了一句。周启元的脸“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他惊慌失措地试图用宽大的衣袍去遮掩,可为时已晚。
他那副魂飞魄散的模样,更是坐实了所有人的猜测。混乱中,
离得最近的李媒婆看得一清二楚。她惊得捂住了嘴,难以置信地看向一旁仍旧跪在地上,
仿佛被吓傻了的苏晚。她凑过去,压低声音,用气声问:“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苏晚缓缓抬起头,脸上的惊慌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淡然到近乎残酷的微笑:“不过是些绣娘的微末手艺罢了,让媒婆见笑了。
”她顺势凑到李媒婆耳边,声音轻得像一阵风,“媒婆若想摆脱周家的控制,重获自由,
不如……帮我一把?周府的罪证,想必不止这一本吧。”李媒婆浑身一震,她死死咬住下唇,
最终几不可查地点了点头。宴席彻底乱了套,草草收场。周家家主周世昌气得浑身发抖,
当场拍碎了一张桌子,咆哮着下令封锁府邸,彻查此事。高墙上的黑影,
早已在响箭射出的一刻便悄然隐去。苏晚在周府的雷霆震怒和一片混乱中,低着头,
悄然退场。归家的路上,清冷的月光将小巷的石板路照得一片雪白。在一个转角处,
她停下脚步。巷口的阴影里,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静静伫立,正是顾昭。
两人隔着数丈的距离,遥遥相望。没有言语,没有交流,
只有沉沉夜色中两道同样坚毅、同样锐利的目光交汇。片刻后,两人不约而同地,
轻轻点了点头。一个完美的开场,一次天衣无缝的配合。回到自己的绣坊,苏晚关上门,
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喧嚣。她走到窗边,看着天边那轮残月,心潮却远未平复。今夜只是开始,
周启元身败名裂是小,那本被钉在地上的账本才是关键。它现在落到了谁的手里?
是暴怒的周世昌,还是另有其人?真正的风暴,才刚刚掀起一角。她知道,
周家这头被激怒的猛兽,很快就会循着血腥味找上门来。而她,必须在他们之前,
找到那本决定无数人命运的账本。第4章 账本失踪,媒婆反水天刚蒙蒙亮,
苏晚院子的门就被人从外面猛地撞开。李媒婆发髻散乱,脸上毫无血色,
像是见了鬼一般扑进来,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苏姑娘,完了,全完了!”苏晚刚起身,
闻言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示意林妈把门关上。她的冷静仿佛一剂强心针,
让李媒婆稍微定了定神,但一开口,话里还是带着哭腔:“那本账本……昨夜宴会一散,
就被周世昌亲自收走了!他还派了最信得过的心腹,连夜快马加鞭送往京城!
”李媒婆抓住苏晚的衣袖,指甲几乎要嵌进布料里,她压低了声音,
像是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周世昌生性多疑,送走账本就是为了以防万一。我今天能出来,
是借口给府里采买苏姑娘,我帮你把消息带出来了,你也得帮我,帮我离开这个吃人的地方!
”空气瞬间凝滞。账本被送往京城,
这意味着周世昌背后的周太师很快就能拿到这份能将苏家置于死地的铁证。苏晚垂下眼帘,
纤长的睫毛在晨光中投下一片阴影。完了吗?不,还没。电光石火间,
她想起了昨夜宴席上那惊心动魄的一幕。顾昭那一箭,不仅射穿了周世昌的伪善,
更是将账本的一页死死钉在了廊柱上。当时场面混乱,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箭和人身上,
那片碎纸,很可能被当做垃圾处理了。“林妈,”苏晚的声音清冷而坚定,
瞬间驱散了屋内的恐慌,“你立刻去一趟城南的旧布贩子那里,找一个姓王的瘸腿老汉。
就说府里要处理一批带墨迹的废布,让他留意一下,有没有从周府流出去的,
特别是绢布的残片,无论大小,高价收回来。”与此同时,周府后山戒备森严的密林中,
顾昭如同一只幽灵,悄无声息地潜伏在参天古木的枝桠上。
他的目光锁定在下方一条隐秘的山道上,一队黑衣人正吃力地搬运着十几个沉重的木箱,
动作间透着训练有素的利落。顾昭的瞳孔猛地一缩。他认出了其中一个领头的人。
那人脸上一道斜长的刀疤,是三年前京城禁军中的一名逃卒,因犯了军法本该问斩,
却离奇失踪。此人是周太师安插在禁军中的一枚暗棋,没想到竟出现在了苏州。
这些木箱里装的,绝不仅仅是金银。周太师在京中的势力,
已经开始提前转移最重要的罪证了。顾昭没有打草惊蛇,他像最耐心的猎人,
悄然记下了他们行进的路线和沿途的标记,准备等夜深人静时,再跟上去一探究竟。
傍晚时分,林妈行色匆匆地赶了回来,手里捧着一个用干净布帕包着的东西,神情又惊又喜。
“姑娘,找到了!”她压低声音,兴奋地打开布帕,
里面是一块巴掌大的、带着墨迹的淡黄色绢布,边缘有被利器撕裂的痕迹,
“那个王老汉正准备拿它去擦桌子,嫌它硬,被我撞见了!
他说这是昨晚从周府收来的废料里翻出来的。”苏晚接过那块残片,烛火下,
上面几行蝇头小楷清晰可见。她连夜命人取来文房四宝,小心翼翼地将上面的字迹拓印下来。
当最后一笔落下,看着拓印出的内容,苏晚的心猛地一沉。其中一笔高达十万两的巨额银两,
赫然流向了苏州府漕运司的一个私人账户。她瞬间联想到了三年前朝廷拨下来,
却在半路离奇“沉船”的江南赈灾银。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官商勾结,
而是动摇国本、足以抄家灭族的通天大案!就在这时,夜半三更,院门再次被急促地敲响。
又是李媒婆,这次她连院子都没敢进,只在门缝里塞进一张字条便惊惶地跑了。
字条上只有一行字,字迹潦草,可见写信人当时有多么恐惧:“周世昌已怀疑你,
命人明日上门查账!”风雨欲来。林妈的脸瞬间白了:“姑娘,这可怎么办?
我们的账做得再天衣无缝,也经不起他们存心找茬啊!”苏晚却异常平静,
她将字条凑到烛火上,看着它化为灰烬。然后,她缓缓转身,
从内室取出一幅绣了一半的“百鸟朝凤图”。绣工精美,百鸟栩栩如生,
却独独缺了最重要的凤凰。她将绣绷放到最显眼的位置,对林妈轻声低语,
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波澜:“明日他们来了,就请他们进来看货。”门外风声陡然转急,
吹得窗前灯火一阵剧烈摇曳,将她沉静的侧影投在墙上,拉得长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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