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典礼的铃声刺破九月的晨雾,李思思攥着书包带,在人群中寻找高一(7)班的牌子。阳光穿过操场边的梧桐树叶,在她浅蓝色的校服上投下斑驳光影。
"同学,你也是七班的吗?"一个扎马尾的女生朝她招手。
李思思点点头,快步走过去。她习惯性地选了队伍最边缘的位置站定,目光低垂。校长在主席台上讲话,内容无非是欢迎新生、展望未来。她机械地鼓掌,思绪飘向暑假查分那天——比预期高出30分的成绩,让她奇迹般地挤进了这所重点高中。
"下面请新生代表,高一(7)班林海同学发言。"
这个名字像闪电般击中李思思。她猛地抬头,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大步走上主席台。三年不见,他长高了许多,但那双明亮的眼睛和自信的笑容丝毫未变。阳光仿佛格外眷顾他,为他镀上一层金边。
"他怎么会在这里?"李思思的心脏突然加速跳动。初中时,林海是班长、篮球队长、年级第一,而她是坐在教室角落,连回答问题都会脸红的透明人。毕业典礼那天,她曾远远望着他被同学们抛向空中庆祝,没想到命运竟让他们再次相遇。
回到教室,班主任赵老师开始安排座位。李思思被分在第三排靠窗位置,当她放下书包时,余光瞥见一个高大的身影停在她斜后方。
"这么巧,又同班了。"
清朗的男声从头顶传来,李思思身体一僵,缓缓转身。林海正冲她微笑,阳光从他身后的窗户洒进来,给他轮廓镀上一层毛茸茸的金边。
"你...还记得我?"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这问题听起来多傻啊。
"李思思,对吧?初中我们同班。"林海把书包塞进课桌,"没想到高中还能做同学,真巧。"
他记得她的名字。这个认知让李思思耳尖发热,她只能点点头,迅速转回身去,生怕自己通红的脸颊暴露了什么。
课间十分钟,教室立刻喧闹起来。几个男生围在林海座位旁,李思思认出其中有两个是他们初中的同学。
"林海,下午去篮球场不?"王浩拍着篮球问,"听说校队下周就开始招新了。"
"当然去,我暑假都没闲着。"林海的声音里带着笑意,"不过得先摸清高中部的水平。"
李思思假装在看书,实际上每个字都没看进去。她记得初中时,每到体育课男生打球,她总会借着树荫看书的理由,偷偷看他在球场上奔跑的身影。那些画面像旧照片一样珍藏在她心底最隐秘的角落。
放学铃声响起时,窗外已经乌云密布。李思思慢吞吞地收拾书包,等同学们都走得差不多了才起身。刚走到教学楼门口,豆大的雨点就砸了下来。
"糟了,"她翻遍书包也没找到雨伞,"早上明明看了天气预报的..."
"需要一起走吗?"
李思思吓了一跳,转身看见林海站在台阶上,手里举着一把黑色折叠伞。
"我、我住校。"她结结巴巴地说,指了指不远处的女生宿舍楼。
"正好顺路,宿舍区在同一个方向。"林海已经撑开伞,朝她偏了偏头,"来吧,雨越来越大了。"
李思思迟疑了一秒,小步挪到伞下。伞不算大,两人不得不靠得很近,她甚至能闻到他校服上淡淡的洗衣粉味道。
"谢谢。"她盯着地面说。
"不客气。"林海调整伞的角度,让更多部分倾向她那边,"其实初中时我就注意到你了。"
李思思的心跳漏了一拍:"注、注意到什么?"
"你总是安安静静的,但每次语文课分享读书心得时,说的话都特别有意思。"林海笑着说,"有次你分析《小王子》里的玫瑰,我还记着呢。"
雨声哗啦啦地响着,但李思思觉得自己的心跳声更大。她从未想过,自己那些战战兢兢的发言,竟然有人记得。
"到了。"林海在女生宿舍楼下停住,"明天见,李思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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