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7年,上海滩接连有七名富家少女失踪。
>唯一的共同点是她们都在15到18岁之间。>当黄浦江漂来一具浮尸时,
警察认定其他女孩都已遇害。>我们突袭了绑架者仓库,却看见所有失踪少女都活着。
>她们穿着精致睡袍,喝着红茶,仿佛在参加茶会。>最诡异的是,没人承认见过江中浮尸。
>“那是谁?”我追问一个紧攥银蝴蝶发卡的女孩。
>她突然笑了:“她呀……是另一个不听话的。”---11927年的初秋,
上海滩的繁华裹挟着一种湿冷的黏腻。黄浦江水在灰蒙蒙的天幕下缓缓流淌,
将外滩那些趾高气扬的欧式建筑倒映得模糊不清。外白渡桥的铁架沉默地跨在水面上,
桥下浑浊的江流裹挟着这座城市所有的光怪陆离和深不见底的秘密,最终汇入灰黄色的大海。
顾维明探长推开公共租界中央捕房那扇厚重的橡木门时,
一股混合了劣质烟草、陈旧纸张和汗水的浑浊气味扑面而来,几乎将他顶了个趔趄。
办公室里烟雾缭绕,如同着了火。
电话铃声、打字机的噼啪声、探员们焦躁的吼叫声和粗鲁的咒骂声搅拌在一起,
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背景噪音。墙上的月份牌女郎依旧笑靥如花,鲜艳得刺眼,
与周遭的混乱疲惫格格不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山雨欲来的沉重,
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肩头。“第七个了,维明。”陈启的声音低沉沙哑,像砂纸磨过木头。
他将一份薄薄的卷宗“啪”地一声拍在顾维明面前那张堆满文件的旧写字台上,
震得桌面烟灰缸里积攒的烟灰簌簌落下。陈启是他的助手,一个精干瘦削的年轻人,
此刻眼窝深陷,眼底布满了蛛网般的血丝,显然已经熬了不止一个通宵。
顾维明没有立刻去翻卷宗。他拿起桌角那个掉了不少瓷的搪瓷杯,
灌了一大口早已凉透的浓茶。苦涩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一丝虚假的清醒。他不需要看,
字和背景早已刻进他脑子里:林婉如、周曼丽、苏锦瑟、李佩兰、吴秀云、王采薇、方静姝。
七个名字,七张如花似玉的年轻面孔。她们的家族,
海滩财富与权力的金字塔尖——银行家、纱厂巨子、航运大亨、地产大王……唯一的共同点,
便是她们都在十五岁到十八岁之间这如花初绽的年纪,然后,像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抹去,
消失得无影无踪,没有勒索信,没有目击者,没有留下任何可供追索的痕迹。
这案子就像一块沉重的、沾满油污的破布,死死堵在巡捕房所有高层的心口,
也堵在顾维明的喉咙里。“方家这位静姝小姐,”陈启的声音带着一种压抑的疲惫,
“昨天下午说是去霞飞路买新到的法国香水,坐家里的奥斯汀轿车出的门。
司机在洋行门口等了一个钟头,进去找,人没了。洋行的伙计说,小姐买了香水,
出门好像被一个穿白西装的先生叫住,说了几句话,就跟着往旁边小弄堂拐了。
伙计只记得那人个子很高,戴着顶挺括的巴拿马草帽,帽檐压得很低,脸一点没看清。
”又是白色西装,又是巴拿马草帽。顾维明的指节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单调的哒哒声。
前面几个案子里,模糊的目击片段里也出现过类似的身影,像鬼魅投下的一抹苍白影子,
一闪即逝,无从捕捉。一个幽灵般的符号,嘲弄着他们的无能。“家里什么反应?
”顾维明问,声音有些干涩。“还能怎样?”陈启苦笑一下,带着一种看透世情的麻木,
“方家老爷子急火攻心,差点背过气去。方太太哭晕过去三次。
现在全上海的报纸都在头版头条骂我们巡捕房是饭桶、是摆设!
总办早上又被工部局那帮洋大人叫去训话了,回来脸黑得像锅底,
拍着桌子让我们三天之内必须给个交代,否则……”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意思不言而喻。
压力如同实质性的铁箍,越收越紧。顾维明沉默地拿起那份属于方静姝的卷宗。
装、笑容明媚的照片;家庭住址;最后失踪的地点时间;还有一份同样语焉不详的目击报告。
线索贫瘠得可怜。他烦躁地合上卷宗,目光投向窗外。黄浦江在不远处流淌,浑浊的江面上,
货轮沉闷的汽笛声穿透潮湿的空气传来,悠长而压抑,如同这座城市沉重而不祥的叹息。
2几天后,这声叹息被赋予了最狰狞的具象。消息传来时,顾维明正带着陈启和几个巡捕,
在闸北错综复杂、散发着霉味和尿臊气的贫民窟窄巷里艰难穿行。一个线人模棱两可地提到,
曾见过一个穿白西装的高个男人在附近出现。巷子两边是低矮歪斜的板房,
污水在坑洼的地面肆意横流。光屁股的小孩瞪着麻木的大眼睛看着他们。
空气里飘荡着劣质煤烟、腐烂食物和绝望混合的刺鼻气味。一个巡捕骑着自行车,
像炮弹一样冲进巷口,差点撞翻一个晾晒着破鱼网的老人。他脸色煞白,
上气不接下气地冲到顾维明面前:“探……探长!黄浦江!
外滩公园……公园东面江滩……漂上来一具……一具女尸!”顾维明的心猛地一沉,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头顶,血液似乎都凝固了。他猛地转身,嘶哑地低吼:“走!
” 声音在狭窄的巷子里撞出回响。外滩公园东面那段江滩,
平日里只有些捡拾破烂的穷人和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光顾。
此刻却已被闻讯赶来的巡捕们用绳子草草圈了起来。警戒线外,
黑压压地围满了伸长脖子、神情各异的市民,嗡嗡的议论声像一群躁动的苍蝇。
铅灰色的天空低垂,压着浑浊翻滚的江水。
江风带着浓重的水腥气和一种难以言喻的腐败气息,猛烈地灌入鼻腔。
尸体已被拖到稍高的石堤上,用一块脏污不堪的油布盖着。法医老秦,
一个干瘪严肃的小老头,正蹲在旁边,戴着厚厚的橡胶手套,眉头拧成一个死结。
顾维明拨开人群,大步走过去。油布被掀开一角,露出下面景象的瞬间,
即使是他这样见惯了凶案现场的老探长,胃里也猛地一阵翻搅。
尸体显然在水中浸泡了相当长的时间,肿胀发白得像个巨大的、被水泡烂的人形馒头。
皮肤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青灰色,多处表皮脱落,露出下面暗红色的皮下组织。
长发如同肮脏的水草,纠缠在肿胀变形的脸上,五官被泡得模糊难辨。然而,
死者身上那件原本质地精良、做工考究的墨绿色真丝旗袍,
尽管被江水浸透、撕扯得破烂不堪,边缘沾满了黑绿色的淤泥,
却依然能看出原本昂贵的价值。最刺目的,
是尸体发髻间卡着的一样东西——一枚小巧精致的银质蝴蝶发卡。
蝴蝶的翅膀在阴郁的天光下,依旧折射出冰冷而诡异的微弱光芒,
翅膀边缘的镂空花纹精细得如同某种祭品。顾维明死死盯着那只银蝴蝶,瞳孔骤然收缩。
他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陈启站在他身后,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
喃喃道:“……是……是方小姐?
她……她有一模一样的发卡……林小姐好像也有个类似的……”“不一定。
” 法医老秦沙哑地开口,声音像钝刀刮过骨头。他示意顾维明蹲下,
小心翼翼地拨开死者额角黏连的湿发。在那肿胀发白的头皮上,
赫然可见几处明显的、尚未完全被水泡烂的暗红色挫裂伤和皮下瘀血。
“生前头部遭受过多次重击,颅骨有凹陷性骨折。” 他又轻轻抬起死者一只浮肿的手,
指甲缝里塞满了黑色的江泥,但仔细看去,
泥垢中隐约夹杂着几丝极细微的、不同寻常的亮蓝色和朱红色颗粒。
“还有这个……不像江里的东西。”顾维明凑近细看,那些颗粒极其微小,混杂在污泥里,
若非刻意寻找很难发现。亮蓝和朱红,如此鲜艳,带着一种人工颜料的质感。
他的心沉得更深了。不是意外落水,是谋杀。而且,这枚银蝴蝶发卡,像一把冰冷的钥匙,
瞬间打开了所有关于失踪少女的恐怖联想。“仔细搜身!”顾维明命令道,
声音绷得像拉紧的弓弦。巡捕们忍着强烈的视觉和嗅觉冲击,
在尸体湿透、散发恶臭的衣物上仔细摸索。旗袍的内袋空空如也。
当一名巡捕费力地褪下死者脚上那双同样被水泡得变形、沾满淤泥的白色羊皮高跟鞋时,
一个小小的、硬邦邦的东西从鞋垫的夹层里掉了出来,“嗒”一声轻响落在湿漉漉的石头上。
那是一枚小巧的铜质徽章。不过指甲盖大小,边缘已经磨损得有些模糊,
上面镌刻的图案却依然可辨:一座尖顶的教堂轮廓,
一行细小的英文花体字——“St. Grace Orphanage”慈恩孤儿院。
3孤儿院?顾维明的心猛地一跳,一股巨大的疑云瞬间升腾。方静姝?林婉如?周曼丽?
这些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富家千金,
怎么可能和闸北或者南市哪个犄角旮旯里的孤儿院扯上关系?这枚徽章的出现,
像一颗投入死水潭的石子,激起了完全不合逻辑的涟漪。“老秦,尽快出报告!
特别是头部的伤,还有指甲缝里那些东西!”顾维明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急迫。“明白。
”老秦点点头,眼神凝重。顾维明直起身,目光扫过警戒线外黑压压的人群,
扫过浑浊翻滚的黄浦江,最后落回堤岸上那具被油布覆盖、无声控诉的肿胀躯体上。
银蝴蝶在阴霾中闪烁着冷光。那枚小小的、来自某个孤儿院的铜徽章,此刻躺在他手心里,
冰凉,却像一块烙铁,烫得他灵魂都在颤栗。这具尸体像一个巨大谜团的入口,
而入口处的标识,却指向了完全错误的方向。直觉像冰冷的毒蛇,缠绕上他的脊椎。事情,
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黑暗得多。法医老秦的报告像一块浸透了冰水的石头,
重重砸在顾维明的心上。“探长,情况很怪。
”老秦的声音在停尸房冰冷的空气里显得格外清晰,他指着摊开的报告,
“死者年龄在十六至十八岁之间,符合失踪少女的年龄段。死亡时间,
根据胃内容物和浸泡程度综合判断,大概在三天前。死因是严重的颅脑损伤,头骨碎裂,
凶器应该是沉重的钝器,多次击打所致,然后才被抛入江中。指甲缝里那些颗粒,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确认是颜料,而且是教堂彩绘玻璃窗常用的那种矿物颜料,
含有钴蓝和朱砂成分。”顾维明盯着报告上死者身体检查的细节部分,
眉头拧成了疙瘩:“长期营养不良?还有……疥疮疤痕?这怎么可能?
”报告上清晰地写着:死者皮下脂肪极薄,
曾受阻碍;体表多处尤其腰背、四肢有陈旧性疥疮愈后留下的密集点状疤痕和色素沉着。
这结论像一把生锈的钝刀,反复切割着顾维明之前的判断。
方静姝、林婉如这些养尊处优的富家女,从小锦衣玉食,
牛奶浴、进口雪花膏保养着娇嫩的肌肤,怎么可能长期营养不良?
怎么可能生过疥疮这种在极度肮脏拥挤环境下才会爆发的皮肤病?
那枚银蝴蝶发卡和昂贵的旗袍,此刻更像是凶手精心挑选、披在受害者身上的伪装,
用来迷惑视线,将调查引向那些失踪的富家少女。“老秦,确定吗?
”顾维明的声音有些发紧。“千真万确。”老秦语气笃定,“营养不良和疥疮疤痕是长期的,
做不了假。那身旗袍和发卡,倒像是……临时套上去的。
”临时套上去的……顾维明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升起。凶手在混淆视听,
用一个出身贫苦的女孩,伪装成他们正在疯狂寻找的富家千金!目的呢?是为了拖延时间?
还是为了宣告那些真正的目标已经“死亡”,从而让家属绝望,让警方放弃?
或者……两者皆有?“那枚徽章呢?慈恩孤儿院?”顾维明追问。“查过了,
”陈启在一旁接口,脸色同样凝重,“公共租界和法租界叫这个名字的孤儿院有三家。
我和弟兄们跑遍了。两家是洋人教会办的,收容记录很全,
最近没有符合年龄的女孩失踪或死亡。第三家在闸北边缘,靠近华界,
是本地一个善堂附设的,叫‘慈济育婴堂’,后来对外也挂过‘慈恩’的牌子,
管理混乱得很,账目不清不楚。我们去的时候,管事的那个老嬷嬷眼神躲躲闪闪,
说话前言不搭后语,问起有没有十六七岁的女孩近期离开或出事,她一口咬定没有,
但明显在撒谎。育婴堂后面紧挨着一座废弃的、半边塌了的老教堂,窗户都破了。
”废弃的老教堂……彩绘玻璃……矿物颜料……顾维明的脑海里瞬间串联起这些碎片。
指甲缝里的颜料颗粒找到了可能的源头!“立刻派人,盯死那个慈济育婴堂!
特别是那个管事嬷嬷!”顾维明果断下令。就在这时,
一个年轻的探员气喘吁吁地跑进来:“探长!有发现!关于林婉如小姐的!”“说!
”“林小姐失踪前,跟她最要好的女同学,叫苏丽娜的,就住在霞飞路西头。
我们之前例行问过话,没发现异常。但今天她家邻居多嘴提了一句,
说就在林小姐失踪前一天晚上,天都擦黑了,看到苏丽娜慌慌张张跑回家,脸色白得像纸。
邻居好奇问了一句,苏丽娜当时好像受了很大惊吓,
语无伦次地说什么‘穿白衣服的……好可怕……婉如……婉如被带走了……’”白色衣服!
顾维明和陈启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又一个指向“白西装”的关键目击!
“苏丽娜人呢?”顾维明急问。“跑了!”探员懊恼地一跺脚,“就在林小姐失踪后第三天,
苏丽娜全家就匆匆搬走了!据说是去了香港,走得非常急,房子都是贱卖的!邻居说,
搬走前苏丽娜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谁都不见,像是吓破了胆。”关键证人全家离奇消失!
这绝不是巧合!恐惧,像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苏丽娜的喉咙,迫使她全家远遁。
这个“白西装”的阴影,不仅笼罩在失踪者头上,更蔓延到了知情者的身上,
让他们噤若寒蝉。4顾维明站在停尸房惨白的灯光下,耳边是冰冷的报告结论,
眼前是那枚孤零零的银蝴蝶发卡和锈迹斑斑的孤儿院徽章。
一具被伪装成猎物的贫苦女孩尸体,一个被恐惧逼走的关键证人,
一座藏着颜料线索的废弃教堂……无数条混乱的线索在脑海中疯狂冲撞、旋转,
最终被一个冰冷而清晰的念头强行压制下来:凶手在嘲笑他们。用一个精心布置的假目标,
转移视线,争取时间。真正的富家少女们,此刻在哪里?是否还活着?
那个幽灵般的“白西装”,他的巢穴又在何处?时间,从未如此紧迫,
每一分每一秒都像在滚烫的油锅里煎熬。突破口,意料之外地来自一个最不起眼的角落。
几天后,一个在十六铺码头仓库区扛大包的老工人,趁着夜色,偷偷摸摸地摸进了中央捕房。
他粗糙的手掌里紧紧攥着一个被汗水浸得发软的纸团,
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一种豁出去的决绝。他把纸团塞给值班的巡捕,
只哑着嗓子说了一句:“给顾探长……我闺女也在育婴堂待过……” 说完,
就像受惊的老鼠一样,迅速消失在昏暗的街巷里。纸团被迅速送到顾维明手上。
上面只有一行歪歪扭扭、仿佛用尽全身力气才写下的字:“南市,老城厢,火神庙后街,
废弃的‘永丰’米仓。夜里,有汽车,穿白衣服的人,有女人哭。”字迹颤抖,
带着墨汁被水滴晕开的痕迹,不知是汗还是泪。火神庙后街!永丰米仓!
顾维明的血液瞬间沸腾起来。那个区域,鱼龙混杂,
遍布着迷宫般的旧式里弄和早已废弃的工厂货栈,确实是藏污纳垢、隐匿行踪的绝佳地点!
白衣服的人!女人哭!每一条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在他紧绷的神经上。没有时间犹豫,
更不敢大张旗鼓地打草惊蛇。顾维明当机立断,
抽调了手下最精干、嘴巴最严的十几名华捕和几名可靠的印度巡捕锡克族,
以勇猛忠诚著称。他们换上最不起眼的深色短褂,武器藏在衣服下。没有警笛,
没有闪亮的铜钮扣,一行人如同融入夜色的影子,分乘几辆没有标识的黑色汽车,
悄无声息地滑向南市老城厢。火神庙早已破败不堪,香火断绝,只剩下一个黑洞洞的门洞,
像巨兽张开的嘴。后街狭窄逼仄,坑洼的路面散发着垃圾和阴沟的腐臭。汽车无法进入,
他们在街口就熄了火,下车步行。陈启打头,借着残月和远处零星的灯火,
辨认着锈蚀斑驳的门牌。空气死寂,只有他们压得极低的脚步声和彼此粗重的呼吸声。
5“永丰米仓……”陈启在一堵爬满枯萎藤蔓的高大砖墙前停下,
指着一块几乎被苔藓覆盖的木牌,上面隐约可见“永丰”二字。墙很高,
两扇厚重的包铁木门紧闭着,铁锁锈迹斑斑。墙头插着锋利的碎玻璃。顾维明做了个手势。
两名身材高大的锡克巡捕立刻上前,如同敏捷的黑豹,无声地搭起人梯。
一人踩着同伴的肩膀,灵巧地翻上墙头,小心避开碎玻璃,向内窥探。片刻,他滑下来,
用极低的声音报告,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愕:“探长……里面……有光!二楼窗户,有灯!
还……还有人影走动!”废弃的米仓里有灯光和人影!这无异于黑暗中点亮的灯塔!
顾维明的心脏狂跳起来,他不再犹豫,果断下令:“后门!快!”队伍像训练有素的猎犬,
迅速而无声地沿着高墙向米仓后方迂回。后门同样紧闭,
但旁边有一道窄小的、供工人出入的偏门。一名擅长开锁的华捕掏出工具,
在黑暗中屏息操作。几秒钟后,锁舌发出轻微的一声“咔嗒”。门,被无声地推开一道缝隙。
一股混杂着陈旧米糠粉尘、淡淡霉味和一种……奇异的、甜腻的香水味的气息扑面而来。
顾维明第一个侧身挤了进去,陈启紧随其后。里面一片漆黑,只有前方深处,
有微弱的光线从一道向上的木楼梯口透下来。空气里,
似乎还飘荡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悠扬的钢琴旋律?这诡异的气氛让所有人都汗毛倒竖。
他们如同幽灵,踩着布满灰尘的木楼梯向上。那钢琴声越来越清晰,是肖邦的《夜曲》,
旋律舒缓优美,在这死寂的废弃仓库里响起,却透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荒诞。
二楼豁然开朗。巨大的仓库空间被粗糙的木板隔成了几个区域。
光源来自中间区域悬挂着的几盏擦拭得很干净的煤油汽灯,散发出明亮而温暖的光晕。
灯光下,是一幅足以让任何硬汉瞬间石化的画面:几张铺着雪白蕾丝桌布的圆桌摆放着。
桌上是精致的细瓷茶具,银质的茶壶和三层点心架,
里面盛着小巧的司康饼、涂着奶油的三明治和颜色鲜艳的马卡龙。七个年轻的女孩子,
穿着统一的、质料上乘的象牙白色蕾丝睡袍,如同参加最高雅的沙龙茶会。她们围坐在桌边,
姿态娴雅,正小口啜饮着杯中红茶,偶尔用纤细的手指捻起一块点心。
每个人脸上都化着精致的淡妆,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
正是失踪的方静姝、林婉如、周曼丽、苏锦瑟、李佩兰、吴秀云、王采薇!一个不少!
在她们旁边,一架老旧的立式钢琴前,坐着一个穿着熨帖白色亚麻西装的男人。
相逢煮余年(杨总程砚)免费小说大全_小说完结免费相逢煮余年杨总程砚
回首是你(夏明宇沈知遇)全集阅读_回首是你最新章节阅读
爱女是你的谎言(姜芷谢景越)免费小说笔趣阁_完结版小说推荐爱女是你的谎言(姜芷谢景越)
比格犬受益者联盟wer程冬阳完本完结小说_无弹窗全文免费阅读比格犬受益者联盟(wer程冬阳)
反转绝嗣(柳如烟陆砚)免费小说笔趣阁_完结版小说推荐反转绝嗣(柳如烟陆砚)
痔疮和青春一起没了(徐长阳阳)在线免费小说_热门网络小说痔疮和青春一起没了徐长阳阳
我和父亲分家(淑萍淑萍)最新章节列表
重生后牵手男模(苏柠傅云臣)完结版小说_最新全本小说重生后牵手男模苏柠傅云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