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的指尖划过档案袋上的日期时,窗外的梧桐叶正好落了三片。
“2024.10.17”。钢笔字被水洇过,边缘发毛,像他此刻的心情。
作为市档案馆的管理员,他每天要碰成百上千个档案袋,
却从没见过标着“未来日期”的——今天才10月17日,而这袋子里的文件,
按分类应该归到三天后。“小陈,发什么呆呢?”隔壁桌的李姐端着保温杯走过来,
枸杞在水里浮浮沉沉,“这批是上周从老法院迁过来的旧档,日期标错很正常,
扔待处理筐里就行。”陈默“嗯”了一声,指尖却没离开那个牛皮袋。
袋子比普通档案袋厚些,边角磨得发亮,像是被人反复摩挲过。他鬼使神差地解开绳结,
里面没有卷宗,只有一个白色信封,收件人写着“陈默亲启”,笔迹苍劲有力,
撇捺间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习惯性弯钩。
最让他后背发寒的是信封上的邮戳——“2024.10.20”,三天后的日期。
“谁寄的?”李姐凑过来看了一眼,“你亲戚?还挺时髦,玩时空穿越呢?”陈默没说话,
指甲掐进信封封口。他想起三个月前的那场车祸,方向盘突然失灵时,
挡风玻璃外的天空也是这种发灰的颜色。医生说他有轻微失忆,
记不清车祸前三天发生过什么,连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那条偏僻的路上都想不起来。
信封里只有一张便签纸,上面的字和信封上如出一辙:“周三下午3点,
别坐302路公交车,会有追尾事故。”陈默的呼吸顿了顿。今天是周一,周三就是后天。
302路是他下班回家的必经路线,每天下午3点零5分准时经过档案馆门口。“恶作剧吧?
”李姐戳了戳便签纸,“现在的小孩真能折腾,连档案管理员都不放过。
”陈默把便签纸塞进裤兜,指尖冰凉。他认识自己的笔迹,哪怕是刻意模仿,
那种写“3”时习惯性带个小尾巴的毛病,外人学不来。周二一整天,陈默都心神不宁。
整理档案时,把1998年的卷宗归到了2008年的格子里,被科长批评了两句。
他盯着电脑屏幕上的日历,“10.18”这三个字像在发烫。周三下午2点50分,
陈默站在档案馆门口,302路公交车的影子已经出现在街角。车上人不多,
靠窗的位置还空着一个——那是他常坐的座位。“师傅,302路!”有人在身后喊着招手。
陈默的脚像灌了铅,眼睁睁看着公交车停在站台。车门打开的瞬间,他突然想起车祸那天,
挡风玻璃碎掉时,也是这样刺眼的阳光。“不坐了。”他转身走进旁边的便利店,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便利店的电视正放着本地新闻,
主持人的声音平铺直叙:“现在插播一条路况信息,下午3点10分,
302路公交车在和平路与中山路交叉口发生追尾事故,
暂无人员死亡报告……”陈默捏着刚买的矿泉水,瓶身被攥得变了形。回到家时,
天已经黑了。他住在老城区的一栋公寓楼里,六楼,没有电梯。楼道里的声控灯接触不良,
跺三下脚才亮,光线昏黄,照得墙上的污渍像一张张人脸。打开门,陈默把自己摔在沙发上,
摸出那张便签纸。灯光下,字迹清晰得可怕。他突然想起那个牛皮袋,早上急着上班,
随手扔在了办公桌的抽屉里。里面会不会还有别的东西?周四一早,陈默第一个到单位。
他颤抖着手拉开抽屉,牛皮袋安静地躺在角落,袋口敞开着。他伸手进去摸索,
指尖触到了纸张的边缘——还有一封信。第二封信的邮戳依然是10月20日,
内容更短:“周五早上,办公楼门口,捡一枚刻着‘星’字的旧戒指。
”陈默的心跳漏了一拍。他想起自己的钥匙串上,似乎也挂过一枚类似的戒指,
后来不知丢在了哪里。车祸后整理东西时,他翻遍了所有角落都没找到。
周五早上7点50分,陈默站在办公楼门口,眼睛像扫描仪一样扫过地面。
秋风卷着落叶滚过脚边,保洁阿姨正在清扫台阶,扫帚划过地面的声音让他心烦意乱。
“小伙子,找啥呢?”阿姨抬头问他。“没……没什么。”就在他准备放弃,
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的时候,目光落在了台阶缝里。一枚银色的戒指卡在砖缝里,
表面氧化发黑,内侧刻着一个小小的“星”字。陈默蹲下身,用指甲把戒指抠出来。
金属的凉意透过指尖传来,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头。这戒指比他记忆里的要旧,
边缘有一道细微的划痕,像是被什么东西硌过。他把戒指攥在手心,走进办公楼。
李姐已经到了,正对着镜子涂口红。“小陈,早啊。”她转过身,笑容有点僵硬,“对了,
下周日晚上有空吗?我想跟你借点钱,5000块就行,周转一下。”陈默猛地抬起头。
第三封信,他昨天晚上已经找到了。就在第二封信的下面,同样的笔迹,
同样的邮戳:“周日晚上,李姐借钱,别借。”李姐借钱的理由很充分,“儿子在学校打架,
把人推倒了,对方家长要赔偿”。她说这话时,手一直绞着衣角,眼神躲闪,
不敢看陈默的眼睛。“不好意思啊李姐,”陈默按着早就想好的说辞,
“我上个月刚交了房租,手里没那么多现金。”“这样啊……”李姐的表情明显松了口气,
又好像有点失望,“那算了,我再问问别人。”周日晚上,陈默正看着电视,
手机突然弹出一条同事群的消息:“李姐辞职了?今天去财务科办手续了,说是家里有事,
急着走。”下面跟着一串问号。陈默关掉手机,后背沁出冷汗。他走到窗边,拉开窗帘一角。
公寓楼对面是一排老槐树,树干粗壮,枝叶茂密,像一把把撑开的伞。这个时间,
树下应该空无一人。但今天,树影里似乎站着一个人。距离太远,看不清五官,
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一动不动地对着他的窗户。陈默猛地拉上窗帘,心脏狂跳。
他走到客厅中央,环顾四周。这房子他住了三年,熟悉得闭着眼睛都能摸到各个房间的门。
可现在,他突然觉得陌生——衣柜里的衣服是不是多了一件?书架上的书,
排列顺序好像和昨天不一样了?他冲到书桌前,打开电脑,调出监控录像。为了安全,
他在门口装了个摄像头,像素不高,但能看清楼道里的动静。录像里,昨晚10点多,
一个穿黑衣服的人出现在他门口,停留了大约五分钟,什么也没做,只是盯着门牌号看。
那人的身形,和树下的影子有点像。陈默的手指在键盘上停住了。他想起车祸那天,
也是这样一个阴天,他开车经过一片槐树林,突然有人从树后冲出来,他猛打方向盘,
车子撞在了路边的护栏上……后面的事,他记不清了。“必须查清楚。”陈默对自己说。
他拿起那三封信,塞进包里。他认识一个在警局工作的朋友,叫赵磊,大学同学,
现在在技术科搞笔迹鉴定。赵磊看到信时,吹了声口哨:“行啊陈默,玩行为艺术呢?
自己写信给自己?”“别开玩笑了,”陈默的声音发紧,“帮我鉴定一下,笔迹是不是我的,
还有……指纹。”赵磊的表情严肃起来:“你认真的?”“非常认真。”鉴定结果出来时,
赵磊的脸色比陈默还难看。“笔迹是你的,”他把报告推过来,“指纹也是你的,
信封上的唾液痕迹,DNA比对结果……也是你的。
”陈默的手指在报告上颤抖:“怎么可能?我从来没写过这些信。”“除非,
”赵磊压低声音,“是未来的你,写好寄给现在的你。”“你觉得可能吗?”赵磊沉默了。
他指着第三封信上“李姐借钱”那行字:“这个李姐,有问题吗?”“她今天突然辞职了。
”赵磊皱起眉:“我帮你查一下她的信息。”等待的间隙,陈默在警局门口的花坛边抽烟。
秋风卷着落叶飘过脚边,他想起那枚刻着“星”字的戒指,放在口袋里,硌得慌。他掏出来,
对着阳光看。戒指内侧的“星”字刻得很深,边缘磨损严重,应该戴了很多年。“在看什么?
”赵磊走过来,手里拿着一张纸,“查到了,李姐的儿子今年才上小学,
根本不可能打架需要赔5000块。而且,她半年前就开始打听你的作息时间了。
”陈默的后背一阵发凉。“还有,”赵磊顿了顿,“你三个月前的那场车祸,不是意外。
”“什么?”“我托交警那边的朋友查了档案,你的车刹车被人动过手脚,属于故意破坏。
肇事司机没找到,但现场监控拍到一个模糊的身影,穿着黑衣服,从你车旁跑过,
朝着槐树林的方向。”槐树林。陈默猛地站起来:“我要回去,那个牛皮袋,可能还有东西。
”赶回单位时,已经是下午。办公室里没人,都去开例会了。陈默冲到自己的办公桌前,
拉开抽屉。牛皮袋还在,他倒过来抖了抖,第四封信掉了出来。这封信的内容,
和前三封截然不同:“别信前几封,他们在骗你。10月14日那天,
你看到的不是‘意外’,把戒指扔掉,别查下去。”信的末尾,
画着一个简笔画——一棵歪歪扭扭的树,树干上有个明显的树疤。陈默的呼吸停住了。
他公寓窗外的那棵老槐树,树干上就有一个一模一样的疤。他把信塞进怀里,转身想走,
却撞到了一个人。“小陈,找什么呢?”李姐站在他身后,脸上没什么表情,
眼神却像淬了冰。“没……没什么。”陈默的心跳到了嗓子眼。“是不是在找这个?
”李姐举起一个牛皮袋,和他手里的一模一样。陈默的瞳孔骤缩:“你怎么会有这个?
”“忘了告诉你,”李姐的笑容有点诡异,“我以前也是档案管理员,这个袋子,
是我放在你抽屉里的。”陈默后退一步,撞到了办公桌:“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想干什么,”李姐把袋子扔给他,“只是想让你记起一些事。”她转身走出办公室,
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像敲在陈默的心上。回到家,陈默把自己锁在房间里。
他摊开第四封信,反复看。“他们在骗你”,“他们”是谁?李姐?
还是那个在槐树下监视他的人?10月14日,车祸前一天,他到底看到了什么?
他摸出那枚戒指,放在灯光下。突然,他发现戒指内侧除了“星”字,还有一行更小的字,
刻得极浅,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2018.6.17,赠阿星”阿星?
这个名字像一道闪电,劈开了陈默混乱的记忆。他想起来了,车祸前,
他确实在帮一位老人整理遗物。老人姓周,独居,上个月去世了,留下一屋子的东西,
委托档案馆帮忙处理。周老人的遗嘱里提到过一个人,叫阿星,是他的孙女,
很多年前就失踪了。老人说,要把所有遗产留给找到阿星的人。而那枚戒指,
是周老人的遗物之一。陈默的心跳越来越快。他记得,整理遗物时,
他在一个旧相册里看到过一张照片,周老人和一个小女孩的合影,小女孩手上戴着一枚戒指,
和他捡到的这枚很像。他还想起一件事,周老人的死因,警方鉴定是意外摔倒,
但他总觉得不对劲。老人的卧室窗户是锁死的,怎么会从阳台上摔下去?难道,
10月14日那天,他看到的不是车祸,而是……陈默不敢想下去。他走到窗边,
小心翼翼地拉开窗帘一角。槐树下的人还在。这次,他看清了。那人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
戴着帽子,背对着他,正在打电话。风吹起他的衣角,露出手腕上的一道疤。那道疤的形状,
陈默在镜子里见过无数次——车祸时,他的手腕被碎玻璃划了一道同样的疤。第四封信之后,
牛皮袋里再没有新的信。陈默把那四封信叠在一起,放进一个铁盒子里,锁在衣柜最深处。
但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停下。那个和他有同样疤痕的人,周老人的死,失踪的阿星,
还有李姐奇怪的举动……这一切像一张网,把他缠在中间。他开始重新整理周老人的遗物。
老人的家就在他住的公寓楼附近,步行十分钟就能到。房子不大,两居室,
堆满了书和旧报纸。陈默上次来还是车祸前,只整理了一半就出事了。推开房门,
一股灰尘的味道扑面而来。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光斑,
无数细小的尘埃在光柱里飞舞。陈默的目光落在客厅的书架上。上次没注意,
书架最上层放着一个相框,里面是周老人和一个年轻女人的合影,女人怀里抱着一个小女孩,
手上戴着那枚“星”字戒指。照片里的女人,有点眼熟。陈默拿起相框,擦去上面的灰尘。
女人的眉眼,和他记忆里的一个人慢慢重合——他的母亲。不可能。陈默摇了摇头。
他的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父亲说她是生病走的,连一张照片都没留下。
他把相框放下,继续整理。在一个旧书桌的抽屉里,他发现了一个日记本,封面已经泛黄,
上面写着“阿星的成长记录”。日记本里贴着很多照片,从婴儿到少女,记录着阿星的成长。
最后一页的日期是2010年6月17日,写着:“阿星今天16岁了,送她一枚戒指,
希望她永远开心。”下面画着一个小小的星号。之后,就没有任何记录了。
阿星是2010年失踪的?陈默合上日记本,心里五味杂陈。他想起自己的母亲,
第四章:蛆虫时钟陈墨李国强免费小说完整版_完结版小说阅读第四章:蛆虫时钟(陈墨李国强)
第三章:双排扣西装陈墨周昊免费小说全集_小说免费完结第三章:双排扣西装陈墨周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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