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暗恋江野三年,直到高考结束全班作鸟兽散。鼓起勇气追上她,
却只买到了一瓶放了三年的橘子汽水。玻璃瓶轻轻搁在她面前的桌上:“高中最后三年,
好像...就是这瓶汽水的味道啊。”当瓶身水珠悄无声息滚落,
我终于看清她眼眶同水雾一般的朦胧。1南方的仲夏来得凶狠而蛮横,
五月的尾巴便迫不及待宣告主权,热力穿透教室褪了色的旧窗帘,
毫不客气烫在每个人颈后皮肤上。空气粘稠滞重,搅动不得半分微风,
即使吊扇一刻不歇地卖力旋转,也只能勉强将窒息感搅拌得更均匀浓稠一些罢了。
我把下巴抵在摊开的物理练习册上,盯着满纸曲折的电路图与晦涩的符号,
目光却像是浮在半空,被粘滞的热度粘住了,动弹不得。桌角塑料杯里的水,
一个课间便只剩了浅浅一层底,温吞吞的,完全无法熄灭心底那点若有若无的焦渴。
手腕底下,木质的桌面竟被汗水洇湿了一小片汗印——这鬼天气简直要把人都熬化了。
“大家把前天发的三套理综卷收一下!”班长敲着讲桌的边沿喊道,
“各组组长收好快点送过来!”喧哗低语如潮水声般涨落起来,纸张窸窣翻动的声音交织,
被热风裹挟着,充斥了偌大教室的每一个小小角落。我蓦地抬起几乎睡麻了的脖子,
目光越过高低起伏的后脑勺,循着前排靠窗那个熟悉又清晰的位置扫过去。
心跳一下子乱了节奏,像被人拿着小锤子轻轻一敲,连带着额头渗出细密汗珠。
她安静埋首桌间,正仔细整理着面前一摞厚厚卷子。
浅棕色短发在阳光下跳跃出点点碎金般的光芒,有几缕俏皮地散落在白皙颈侧,
又被她抬手随意地别向耳后。动作利落分明,侧颜宁静而专注,
梧桐枝叶间隙猛烈筛下的刺目阳光、甚至教室里这片热烘烘的嘈杂都忽然间自动消退了声浪,
整个世界只剩下她指尖划过那些纸张时带起的清浅凉意。就在出神瞬间,
她的目光忽然抬起扫过我方向这边,仿佛要寻觅什么。我惊得呼吸骤停,慌乱不堪,
整个脖子如同浸入了滚烫热水中,慌忙不迭地垂下头去,手指死死地攥住桌角的塑料水杯,
指节捏得微微发白。再抬头偷眼一瞥,只见她已重新低下头去,
神色如常地将所有卷子齐整地摞在一边。心跳如擂鼓。我悄悄松开那几乎被捏扁的杯壁,
轻轻松了口气。余光里,唯有窗边梧桐肥厚油绿的叶片在明晃晃的日光底下舒展摇摆着,
在窗框里不停流动着光影变幻的景象,如同无声的电影画面,一帧一帧,
只映衬着她宁静专注的身影。大课间的铃声猛地敲碎教室紧绷的寂静,
教室里爆发出如获大赦般的喧哗推桌挪椅声浪,沉闷热风与汗气如潮水一般涌动翻滚。
肩头忽然被轻轻一点,我一惊,差点打翻桌上水杯:“陈迟,
下周咱们组轮值日生……教室和包干区卫生,没忘吧?
”同桌徐峰顶着那张灿烂无比的笑脸凑近眼前,手指在我课桌上一阵乱点。
“记得……”我忙点头应承,心里却猛地一个翻转——下周那组值班表清晰浮现在脑中,
几个名字排开,徐峰,林薇……江野!那名字一浮现出来心口便像突然坠下了什么分量。
“哎,你瞧好,老天都在帮你!”他笑着猛拍我肩膀一下,压低声音凑到我耳边,
“值日分组可是安排好了,你跟江野一组!”他挑着眉梢,神情里尽是不言自明的促狭笑意。
我头皮瞬间绷紧,目光下意识朝前窗边位置扫去,她正低头收拾帆布包,
微微露出半截后颈流畅干净的弧度。心头那点隐秘的甜混着猝不及防的紧张搅成一团,
喉头发涩,脸颊却不受控地烧起来,一时根本寻不到回击徐峰调侃的词句。
课间结束铃早已敲响,然而值日搭档的安排却在我脑海里顽固地来回盘旋,
仿佛被高温熔铸在了思维深处,挥之不去。视线黏在那些早已烂熟于心的物理公式上,
心神却早从电路图、受力分析中失散得无影无踪。笔尖长时间顿在笔记本末尾那行上端,
留下一个越来越大的墨点。忍不住抬眼追寻那个身影——她正微微偏着头,
似乎在专注倾听着同桌的讲述,专注侧脸上,
细碎光芒在她颊边轻轻跳跃……忽而她抬起了头,目光不经意转向后方黑板,
眼神沉静得像秋日潭水,却在我慌忙埋下头的一刹那,似乎落在我方向短暂地停顿了一下。
那转瞬即逝的目光,轻飘飘却又仿佛带着实体一般的分量。我慌忙缩了缩肩膀,
下巴用力抵住摊开的习题册封面,心跳如同被无形的手攥紧了一瞬。
物理公式在眼前明明灭灭,只剩下余光里她肩上跳动着的那一缕缕温柔又晃眼的碎金阳光。
讲台上老师声线平稳。笔尖停顿的墨点已洇开成硬币大小一块深痕。
手腕无意识蹭过习题册边缘,沾了些许墨渍在腕骨上。黄昏是滚烫白日被拉扯出的绵长喘息。
下课铃声刚收尾音,校园广播里流行乐便骤然响了起来,鼓点喧闹,
节奏感强烈地撞进每个人的耳朵里,试图为闷热的空间强行注入活力。人群推搡着涌向校门,
像无数条奔赴海洋的溪流,带起一股裹着汗味的热风。我肩上挂着沉甸甸的书包,
刚走出走廊的阴影,黄昏灼烫的空气便像一层厚厚的湿布般猛地扑裹上来。
脚步无意识地放慢,终于停在教学楼门前那棵巨大的老梧桐树下,
树干壮硕需几人合抱的树荫厚重浓密。我下意识地转身,目光穿过攒动的人头缝隙,
像两尾灵活的小鱼快速追踪到了那个目标。她个子不算矮,在人群里也分外显眼,
独自背着一个洗得泛白的帆布书包,走得偏在人群边缘。
身边掠过一张张因欢笑交谈而红扑扑的脸,唯独她安静的侧影轮廓,
像是自带了一层柔光般疏离于尘嚣之外。梧桐阔大肥厚的叶片在我头顶上方翻动,
筛下明暗不定的光影在她身上流动变幻。她走着,微微蹙着眉,白皙面颊沁出细小汗珠,
在夕光里折射出点点晶亮。阳光从她身后直射而来,勾勒出一圈柔和的金色光晕。
一阵晚风毫无预兆地吹过,带着白日的余温和泥土蒸腾的气息,撩动梧桐树叶哗哗作响。
风鼓起她宽松的白色校服T恤,拂乱她额前碎发,也将我额头上渗出的汗珠一下子吹得冰凉。
视线仿佛被磁铁吸住,盯着她单薄肩上布料柔和的起伏线条。风卷过树梢后骤然变小,
可心跳却像被这阵风彻底搅乱了节奏,突突撞得胸腔阵阵发麻。晚风是自由的,
如同少年胸中那无声而恣意燃烧的荒原野火,瞬息万变,无从拘禁。我的目光却如同生了根,
依旧牢牢系在晚风里那抹微微拂动的白色衣角上。那道影子在视线尽头一闪,
便在拐角彻底消失不见,连同晚风里悄然飘散的、类似某种清淡洗发水的气味,
微甜里又带着清凉的草木香气。第二天值日轮班真正到来时,
教室里却只剩下空空荡荡的桌椅沉默排列着。午休的教室,窗扉紧闭,
隔绝了外面世界撕心裂肺的蝉鸣。我握着扫帚柄的手心微微沁汗,目光黏在她身上,
一时竟挪不开。她独自擦着靠窗第一排的玻璃,夕阳在她脸侧投下柔和光晕。
身旁徐峰忽然“哗啦”大力拖动一张椅子,突兀的摩擦声刺得人耳膜生疼。我惊了一跳,
下意识转头看他——徐峰正冲我挤眉弄眼,笑容里含义不言而喻。目光仓促回看过去,
江野显然也被这声响惊动,停下手里的动作,正抬起眼看这边,
视线与我短暂地、避无可避地撞了一下。仿佛有无数根细小的钢针同时刺入心脏表层,
既尖锐又带着难以言说的麻木。我猛地弯腰,
几乎像要把整个人藏进座位底下似得去扫那张桌子下方根本不存在的灰尘。不敢再看她,
却清晰地感觉到那道目光短暂停驻的微小压力。扫帚毛在光滑地板上徒劳地划拉着,
发出干燥空洞的轻响,每一秒都漫长得如同煎熬。终于,她重新开始擦拭玻璃,
我这才敢慢慢直起身来,后背校服已被冷汗湿贴了一片。讲台上堆满粉笔灰,
我强迫自己盯着黑板槽边缘细密的灰尘刮痕,余光却不受控地追逐着她的动作。她微踮起脚,
想去擦高处的玻璃污痕,手臂伸展的姿态纤细却带着固执的韧劲。
午后的强光穿透蒙尘的玻璃再穿越她的校服袖子,
能清晰瞥见布料下微微凸起的纤细腕骨和一截绷得笔直的小臂线条。“喂!陈迟!
”徐峰不满地又大力拍了下讲桌,粉笔灰簌簌震落下来,混入空气里漂浮的灰尘中。
“再擦那边玻璃要擦穿了!来,把垃圾倒了!”他拎起墙角已装满的黑色大号垃圾袋,
不由分说地塞进我怀里。沉重的分量压得手臂向下一坠。我本能地伸手去接,
指尖却无意扫过站在黑板前拿抹布正要转身的江野的手背。
触感一掠而过——温热的、微带潮湿的皮肤纹理,却像一个滚烫的烙印,
沿着指尖的神经猛烈地灼烧到大脑深处。血液猛然冲上颅顶,耳畔嗡鸣盖住了窗外的蝉嘶。
我像被烫到一样飞快缩回手,垃圾袋沉闷地落在我鞋面上,幸而没破开。“抱,抱歉!
”那三个字说得像是风箱挤出来的一样艰难,声带似乎都干涸枯裂了,带着明显的颤抖。
她极快地后退了半步,目光飞快地瞥过我泛红狼狈的脸,最终落在鞋旁那鼓鼓囊囊的袋子上。
她没有回应那句笨拙的道歉,只轻轻抿了下嘴唇,细微的动作甚至难以捕捉其中确切意味,
唯见脸颊上那抹原本就被高温熏染的红晕颜色更深了一分。随即她转过身去,背对着我,
用比方才更大些的力道,继续擦拭那块被阳光照得透亮的玻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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