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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情小说《血色白山茶》,主角分别是许明远白梅,作者“弯弯曲曲的真田守一”创作的,纯净无弹窗版阅读体验极佳,剧情简介如下:第一章:我叫白梅许明远肩头的伤口还在渗血,他跌跌撞撞冲进那座荒废道观时,身后追兵的脚步声已近在咫尺。诡异的是,那些黑衣人追到观门前却突然停住,像被一道无形屏障阻隔,只能在外围叫骂。怪事...许明远喘着粗气,背靠斑驳红柱滑坐在地。他这才注意到,这座名为白梅观的破败道观内,竟处处盛开着不应季的白梅。隆冬时节,那些白梅却开得妖艳,花瓣上还带着诡异的血丝纹路。失血过多让他视线模糊,恍惚间看见一位白...
1 1 戏台惊梦民国十五年,深秋。天津卫,霍大帅府邸灯火通明。
今天是新上任的少帅霍霆深二十八岁的寿宴,半个城的头面人物都到齐了。
金漆雕龙的戏台上,庆喜班的当家青衣云绮罗,正唱着压轴的《游园惊梦》。
她一袭素白戏服,水袖甩开,是漫天飞雪的凄凉。那身段,那唱腔,把杜丽娘三分的幽怨,
七分的哀婉,演得活了过来。台下觥筹交错,笑语喧哗。
唯有主位上那个穿着笔挺西装的年轻男人,与周遭的热闹格格不入。霍霆深。
他手里把玩着一只西洋玻璃杯,杯中猩红的酒液一圈圈晃荡。
满堂的喧嚣仿佛被一道无形的墙隔开,他只安静地看着台上那个纤弱的身影。曲至高潮,
云绮罗一个回眸,眼波里是繁华落尽的破碎。霍霆深举杯的手停在半空。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尾音袅袅,散在喧闹的空气里,
却精准地钻进了霍霆深的耳朵。一曲终了,满堂喝彩。云绮罗敛衽行礼,正要退下。“慢着。
”一道清越又含着绝对权威的声音响起。霍霆深站了起来。他身边的副官立刻会意,
端着一个蒙着红布的托盘上前,重重搁在戏台前的八仙桌上。红布掀开,
是十根沉甸甸的小黄鱼,在水晶灯下晃得人眼晕。满场宾客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注意都集中到了台上台下这两个人身上。“霍某想再点一曲,不知小云仙赏不赏脸?
”霍霆深的声音不大,却让整个厅堂落针可闻。庆喜班的班主陈四爷,在台下陪着笑,
后背的冷汗已经浸湿了褂子。他知道这位少帅的手段。留过洋,看着斯文,
骨子里却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狼。云绮罗站在台上,进退两难。她能感觉到那道视线,滚烫,
带着不加掩饰的侵略性,几乎要将她的戏服都灼穿。她捏紧了水袖下的手指,
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少帅厚爱,绮罗不敢当。”她的声音有些发颤,
却还维持着台上的体面。霍霆深笑了。他缓步走上台阶,皮鞋踩在木质地板上,
发出沉闷的声响,每一下都敲在云绮罗的心上。“就清唱一段吧。”他走到她面前,
个子很高,投下的阴影将她完全笼罩。“我不想让那些锣鼓家伙,扰了你的好嗓子。
”这话听着是褒奖,可那语气,分明是命令。云绮罗避无可避。她垂下眼帘,贝齿轻咬下唇,
再开口时,嗓音里带上了无法言说的悲切。她唱的是《断桥》里的一段。“断桥产,非偶然,
我与你海誓山盟,霎时间就都改变……”没有胡琴,没有锣鼓,
只有她清冽又幽怨的嗓音在空旷的厅堂里回响。字字句句,都像是她对自己命运的泣诉。
唱罢,她已是泪盈于睫。霍霆深没有鼓掌,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他亲自从旁边侍女的托盘里端起一盏刚沏好的雨前龙井,递到她面前。“润润嗓子。
”云绮罗不敢不接。她伸出手,指尖冰凉。在他温热的指腹有意无意地擦过她手背的瞬间,
她整个人都僵住了。那触感,轻微,却带着烙铁一般的烫。“你的嗓子,
是天底下最贵的物件儿。”霍霆深凑近她,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音量说话。
“得好好养着,往后,只唱给我一个人听。”云绮罗的心脏骤然停跳一拍。她猛地抬头,
撞进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那里面没有欣赏,没有惊艳,只有猎人捕获猎物时,
那种志在必得的占有。她强撑着喝了一口茶,滚烫的茶水滑过喉咙,
却驱不散那股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寒意。她狼狈地退下台,几乎是逃回了后台。
简陋的妆台前,脂粉和汗水的味道混杂在一起。陈班主跟了进来,一把抓起桌上那几根金条,
手都在抖。“绮罗,这是天大的福气!也是天大的祸事……”他嘴里念叨着,
脸上又是喜又是忧。“那位爷,不是咱们能沾惹的。往后你见了他,千万要躲着走,
听见没有?”云绮罗没有回答。她对着镜子,一点点卸下头上的珠翠。镜中的人,面色惨白,
唇上最后一抹胭脂也失去了血色。她抬起手,看着自己微微发颤的手背。
方才被他碰过的地方,仿佛还残留着那股灼人的温度。那不是赏识,是打上了印记。
她很清楚。窗外,深秋的冷风刮过,卷起几片枯黄的落叶。
2 2 少帅点戏云绮罗打了个寒噤,只觉得这个天津卫的冬天,怕是要比往年更冷,
也更漫长。全场死寂。连楼上包厢里太太小姐们嗑瓜子的声音都停了。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汇聚到那个站起身的男人身上。霍霆深缓步走到戏台边,
他身后的副官立刻递上一个沉甸甸的黄梨木托盘。托盘上铺着红丝绒,码着十根灿灿的金条。
“小云仙的《惊梦》,唱得好。”霍霆深的声音不高,却压过了全场余音。他拿起一根金条,
随手抛上戏台。“赏你的。”金条落在云绮罗脚边,发出沉闷的声响,在戏服的素白上,
黄得刺眼。班主陈叔在台下已是满脸堆笑,点头哈腰,恨不得替她跪下磕头。
云绮罗心头一紧,福身行礼。“谢少帅赏。”“不必唱《惊梦》了。
”霍霆深又拿起一根金条。“清唱一段《山茶花》,给我一个人听。”这话一出,满场哗然。
谁都听得出,这不是点戏,是调戏。云绮罗的脸藏在厚重的油彩下,看不出颜色,
但垂下的眼睫却抑制不住地轻颤。她知道自己躲不过。在天津卫,霍霆深就是天。
她稳了稳心神,微启朱唇,一段哀婉的《山茶花》便从喉间流出,不带任何器乐,清清冷冷,
像极了她此刻的心境。霍霆深静静听着,直到她唱完最后一个字。他没有再扔金条,
而是亲自端起一杯茶,走上戏台。“润润嗓子。”他将茶杯递到她唇边。云绮罗不敢不接。
她伸出戴着长长甲套的手,指尖冰凉。接过茶杯的瞬间,霍霆深温热的指腹,有意无意地,
重重划过她的手背。那触感像一道火线,烫得她一哆嗦,茶水险些洒出来。
她强抑着心底翻涌的寒意,将那杯茶一饮而尽。霍霆深看着她,嘴角的弧度更深了。
那是一种猎人看见猎物踏入陷阱的,志在必得的笑。寿宴的风波,三天后就平息了。
天津卫每天都有新鲜事,一个戏子被少帅点名赏茶,
不过是给那些无聊的太太小姐们添了些茶余饭后的谈资。庆喜班内,一切如常。
云绮罗卸了妆,坐在后台的梳妆镜前,正用棉布沾着温水,一点点擦拭脸上的油彩。
镜子里的人,眉眼清丽,却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倦意。这三天,她夜夜难安。
霍霆深那个眼神,像一张网,无论她走到哪里,都觉得被罩着,透不过气。“师姐,
喝口热茶吧。”小学徒端来一杯热气腾腾的茉莉花茶。
后台弥漫着松香、脂粉和汗水混合的味道,这是云绮罗从小闻到大的,
是她唯一熟悉且安心的气息。她刚接过茶杯,后台的木门“砰”地一声被踹开。
几个穿着军装、荷枪实弹的士兵冲了进来。为首的副官面无表情,皮靴踩在木地板上,
发出沉重的声响。“啊——!”几个胆小的学徒尖叫起来。梳妆台上的瓶瓶罐罐被撞翻在地,
珠钗头面滚落一地,脂粉飞扬,一片狼藉。陈班主连滚带爬地扑过来,挡在云绮罗身前,
脸上是惯有的谄媚笑容。“军爷,军爷这是做什么?
可是我们庆喜班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副官根本不理他,
只是用枪托将他毫不客气地推到一旁。他的视线直直落在云绮-罗身上。“云小姐,
我们少帅有请,跟我们走一趟吧。”他的语气很客气,但腰间的枪和身后士兵黑洞洞的枪口,
没有半分商量的余地。云绮罗的心,一寸寸沉了下去。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她放下茶杯,
站起身,身上还穿着那件沾了些许油彩的素色布衫。她没有挣扎,也没有哭喊。
她只是平静地看着副官。“我换件衣裳。”副官做了个“请”的手势,
却丝毫没有让开的意思。“不必了。少帅说,他都给你备好了。
”黑色的道奇轿车行驶在天津的街道上。车窗外,是熟悉的青砖灰瓦,是吆喝的小贩,
是奔跑的孩童。这是她活了二十年的地方。可车窗摇上,这一切都与她隔绝了。
车内只有皮革的味道和她自己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车子一路向城郊驶去,
路边的景物渐渐变得陌生。高大的洋房,整齐的梧桐,铁艺的栅栏。最终,
车子在一座宏伟的欧式别墅前停下。大门上是两个鎏金大字:栖园。
云绮罗被两个士兵“扶”下车,带进了这栋华丽的牢笼。水晶吊灯,羊毛地毯,西洋油画。
这里的一切都精致得不真实,也冰冷得没有一丝人气。霍霆深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穿着一身藏青色的丝绸睡袍,手里拿着一把园艺剪,正在修剪一支刚从枝头剪下的白山茶。
他听见脚步声,没有抬头。“都下去。”副官和士兵们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沉重的橡木门在身后合上。偌大的客厅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霍霆深剪掉最后一根多余的枝叶,将那朵完美的白山茶插进桌上的水晶瓶里。他这才抬起头,
看向站在不远处的云绮罗。她穿着朴素的布衫,头发因为刚才的拉扯有些散乱,
脸上还残留着没卸干净的妆痕,显得有些狼狈。可那双眼睛,却像受惊的鹿,清澈又倔强。
霍霆深站起身,一步步向她走来。皮质拖鞋踩在光洁的地板上,没有声音,
却每一下都像是踩在云绮罗的心上。他在她面前站定,身上有淡淡的古龙水味,
混着山茶花的清香。他伸出手,用指腹轻轻擦去她眼角的一点油彩。他的动作很轻,很柔。
云绮罗却全身僵硬,止不住地颤抖。“怕我?”他轻声问,像是情人间的低语。
他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这园子,以后就是你的笼子。
”他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说出的话却残忍得像一把刀。“你,是我的雀儿。
”云绮罗的眼泪终于忍不住,顺着脸颊滑落。晶莹的泪珠挂在苍白的脸上,有一种破碎的美。
霍霆深欣赏着她的泪水,没有一丝怜悯。他俯下身,无视她的颤抖与绝望,将自己的唇,
重重地烙在了她的唇上。那是一个宣告占有的吻,强势,冰冷,不带任何情欲。只是单纯的,
标记。唇齿间,是她咸涩的泪水,和他身上霸道的,属于白山茶的冷香。云绮罗的世界,
在这一刻,彻底崩塌。她不再是戏台上光芒万丈的小云仙。她只是一只被折断翅膀,
锁进金丝笼的雀儿。而这个吻,就是她永世无法挣脱的,第一道烙印。
3 3 笼中雀儿第二天,云绮罗不是被天光唤醒的。是满室的衣香。她睁开眼,
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柔软得能把人陷进去的西洋大床上。床边站着两个垂手侍立的女佣,
见她醒了,便无声地拉开一整面墙的衣柜。里面挂满了旗袍。一件挨着一件,
全是顶好的苏绣杭绸,从月白、象牙到霜色,没有一件是艳的。
云绮罗的目光扫过那些华美的衣物,心里却空荡荡的。这些不是戏服。穿上它们,
她就不是小云仙了。女佣为她挑了一件滚着银边的白旗袍,服侍她穿上。料子贴着皮肤,
又滑又冷,让她很不自在。她被领到楼下的餐厅。长长的餐桌上铺着雪白的台布,
摆着她叫不出名字的银质餐具。霍霆深已经坐在主位上,慢条斯理地用着早餐。
他今天穿了身灰色的羊毛西装,金丝边的眼镜架在鼻梁上,更显出几分书卷气。“过来坐。
”他用餐巾擦了擦嘴角,指了指身边的位置。云绮罗僵硬地走过去,坐下。面前摆着牛奶,
煎蛋,还有烤得焦黄的吐司。她拿起筷子,却发现这里根本没有筷子。
霍霆深将一副刀叉推到她面前。“在栖园,就用栖园的规矩。”他拿起她的手,
将冰冷的刀叉塞进她掌心,然后用自己的手包住她的,手把手地教她如何切割盘子里的食物。
他的掌心干燥温热,力道却不容抗拒。云绮罗被迫跟着他的动作,
将一块完整的煎蛋弄得七零八落。她吃得味同嚼蜡。往后每日,都是如此。
他似乎很享受这种改造她的过程。他请来一位留过洋的女先生,姓王,教她英文和法文,
教她读莎士比亚。王先生总是穿着一丝不苟的套装,表情刻板,从不多说一句废话。
课堂就设在三楼的阳光房里。那里种满了白山茶,开得正盛。云绮罗坐在花丛中,
念着那些拗口的单词,只觉得那些花香,闻久了也让人头晕。霍霆深有时会来旁听。
他会靠在门边,安静地看她临摹字帖。当她写下他教的“生死相依”四个字时,
他会露出满意的神情。他送她珠宝,从钻石到珍珠,每一件都价值连城。他亲手为她戴上,
冰凉的链子锁住她的手腕和脖颈。她看着镜子里那个被珠光宝气包裹的女人,
觉得陌生又可笑。她像一件被主人精心擦拭、打扮的藏品。她学会了顺从。他让她穿什么,
她就穿什么。他让她学什么,她就学什么。他偶尔对她露出笑容时,她也会牵动嘴角,
回以一个苍白的微笑。只有她自己清楚,那顺从的皮囊下,恨意正在疯长。一天下午,
她捧着茶,正要给在书房处理公务的霍霆深送去。走到门口,
听见里面传来副官压低了声音的报告。“……庆喜班的陈班主,
这几日总在外面打听您的住处,四处托人,想见云小姐一面。”云绮罗端着茶盘的手,
猛地一抖。茶水溅出来,烫在手背上,她却感觉不到疼。书房的门突然从里面拉开。
霍霆深站在门口,面色如常。他接过她手里的茶盘,看到她手背上迅速泛起的红痕。
“怎么这么不小心?”他的语气里带着责备,却拿起她的手,凑到唇边,轻轻吹了吹。
那股气息拂过滚烫的皮肤,激起一阵战栗。“陈班主想见我。”云绮罗鼓起勇气,开了口。
霍霆深放下茶盘,拉着她走进书房。“我知道。”他让她坐在沙发上,自己则走到壁炉边。
“我还知道,他托人给你带了封信,让你别怕,他正在想办法。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被折叠过的信纸,是陈班主那熟悉的笔迹。云绮罗的心跳到了嗓子眼。
霍霆深没有看她。他只是慢条斯理地,将那张承载着她唯一希望的信纸,丢进了燃烧的壁炉。
火苗“呼”地一下窜起,贪婪地吞噬了那片薄薄的纸。黑色的灰烬,飘散在空气里。“绮罗,
外面的人,只会利用你,算计你。”他转过身,走到她面前,蹲下,与她平视。
“那个老东西,把你当摇钱树,养了你二十年,让你在台上卖笑。现在又想来找你,
不过是断了财路,不甘心罢了。”他抚摸着她的脸颊,动作轻柔。“只有我,是真心对你好。
我会给你这世上最好的一切,让你成为天津卫最高贵的女人。”“你不需要任何人,除了我。
”云绮罗看着他,看着他那双深邃的、满是偏执的眼睛。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
她终于明白。他不是要给她一个新世界。他是要彻底摧毁她的旧世界,让她除了他,
再无枝可依。她的恐惧,在这一刻,变成了某种更坚固的东西。她垂下眼帘,掩去所有情绪,
再抬起时,脸上已是一片温顺和依赖。她伸出手,主动环住他的脖子,将脸埋进他的颈窝。
“我知道了。”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后怕的颤抖。“以后,我只听你的。
”霍霆深身体一僵,随即,是巨大的喜悦。他紧紧抱住她,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这才乖。”在他看不见的角落,云绮-罗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没有温度的弧度。
笼子再华美,也是笼子。她要活下去。活着,才能找到敲碎这笼子的那一天。
4 4 生死相依自那日壁炉前的“顺从”后,霍霆深对云绮罗的“恩宠”更甚。
他不再满足于王先生的刻板教学,开始亲自带她读报。从《申报》到《大公报》,
他让她了解时事,品评政局,仿佛真要将她培养成一个能与他并肩的红颜知己。
云绮罗垂眸听着,学着他的样子,对那些军阀混战的消息发表几句不痛不痒的见解。
她的温顺让他很满意。这天下午,阳光房里的白山茶开得正好,霍霆深心情不错,
将一份带着油墨香的上海报纸丢给她。“看看这个,南方那些文人写的文章,比枪炮有趣。
”云绮罗摊开报纸,目光却被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小方块牢牢吸住。上海,天蟾舞台,
重金聘请当家青衣。天蟾舞台。这四个字,像一道惊雷,在她死寂的心湖里炸开。
那是所有戏子心中的圣地,是她还未被囚禁时,午夜梦回都想登上的最高舞台。
她的呼吸停滞了。指尖抚过那一行行铅字,冰凉的纸张仿佛有了温度。
她能想象到那里的锣鼓喧天,能看到台下黑压压的观众,能闻到后台的松香味道。
那是她的命。一整个下午,云绮罗都心不在焉。晚上,她破天荒地主动为霍霆深温了一壶酒。
霍霆深处理完公务,回到卧室,看到桌上精致的酒菜和侍立一旁的云绮罗,颇有些意外。
她为他斟满酒杯,递到他手边,手指微微发颤。“少帅,我……我想求您一件事。
”霍霆深呷了一口酒,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说。”云绮罗深吸一口气,
将那份报纸放到他面前,指着那则消息。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希冀。
“天蟾舞台……是所有唱戏的人,一辈子的念想。绮罗若是能去,也是……也是给少帅长脸。
”她不敢看他,只是低着头,露出一截白皙脆弱的脖颈。这是她所能鼓起的,最大的勇气。
客厅里一片寂静。只有西洋座钟在“滴答”作响。过了许久,霍霆深才发出一声轻笑。
他站起身,走到她面前,温柔地替她整理好鬓边一缕散落的碎发。他的动作很轻,
带着安抚的意味。云绮罗的心,不由自主地提了起来,一丝荒唐的希望在她心底蔓延。或许,
他真的会答应。“我的绮罗,果然有志气。”他拿起那张报纸,仔细看了看那则消息,
然后抬起头,冲她笑了。那笑容斯文又俊朗。下一秒,他当着她的面,
两只手捏住报纸的两端。“嘶啦——”一声刺耳的脆响。那张承载了她全部希望的报纸,
被他慢条斯理地,从中间撕开。“嘶啦——嘶啦——”一下,又一下。他撕得很认真,
很用力,直到那张报纸变成一堆无法拼凑的、琐碎的纸片。他松开手,
任由那些雪花般的碎屑,纷纷扬扬,落在她脚边的波斯地毯上。“你的戏,”他的指尖,
轻轻拂过她瞬间惨白的脸颊,那触感冰冷,没有半分温度。“只能唱给我一个人听。
”云绮罗僵在原地,一动不动。她看着地上的纸屑,感觉自己整个世界,
都随着那撕裂的声音,一同被撕得粉碎。眼前的一切都失去了颜色。水晶灯的光,
墙上的油画,他身上昂贵的衣料,全都变成了单调的、令人窒息的灰色。
她听不见座钟的滴答声,也感觉不到他指尖的冰冷。耳朵里,只剩下自己胸腔里,
那颗心被彻底碾碎的声音。原来,他连一个梦,都不肯留给她。自那晚之后,
云绮罗便病了一场。不高不低地烧着,人是清醒的,魂却像是丢了。
栖园里顶好的医生来瞧过,只说是心气郁结,药石无医。霍霆深便日日守着她,
亲自喂药喂饭。她不吃,他就捏着她的下颚,强行灌进去。苦涩的药汁顺着她的嘴角流下,
他便用指腹一点点揩去,再将那沾了药渍的手指,放进自己嘴里吮净。如此反复了几日,
云绮罗终于不再反抗。她开始吃饭,喝药,脸上甚至有了一点血色。霍霆深很满意。他觉得,
她终于学乖了,认清了谁才是她的主宰。这天下午,他将她从床上抱起,带到三楼的阳光房。
白山茶依旧开得繁盛,香气浓得有些发腻。一张红木书案上,笔墨纸砚已经备好。“你的字,
太弱了,没有筋骨。”霍霆深从身后圈住她,将一支狼毫笔塞进她手里。“我教你。
”他的胸膛贴着她的后背,心跳声沉稳有力,透过薄薄的衣料,一声声撞进她的身体里。
他握住她的手,力道不容挣脱。温热的掌心包裹着她冰凉的手指,带着她,
一笔一划地在宣纸上写字。墨汁浸透纸张,留下四个浓黑的字。生死相依。
他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低沉又蛊惑。“绮罗,那些旧东西,配不上你。
我会给你一个全新的世界,一个只有你我的世界。”云绮罗看着那四个字,只觉得那不是墨,
是血。是她的血,被他研磨成墨,写下了这道永世不得超生的符咒。她缓缓抬起脸,
冲他露出了一个浅淡的笑。没有温度,没有情绪,只是嘴角微微向上牵动了一下。
霍霆深却欣喜若狂。这是她被带来栖园后,第一次对他笑。他加倍地对她好。
巴黎最新的香水,瑞士最精巧的腕表,一箱一箱地往她房里搬。他带她读报,评说时局,
仿佛她真是他唯一的知己。云绮罗的顺从,让他渐渐放松了警惕。她终于找到了机会。
栖园里有个叫阿春的老妈子,是新近才来的,手脚有些笨,总挨管家的骂。云绮罗偶然得知,
阿春的男人早年得过庆喜班的接济,才没饿死在街头。一个雨夜,
云绮罗趁着霍霆深在前厅会客,悄悄溜进厨房。阿春正在灶下烧水,看见她,
吓得差点打翻了水壶。云绮罗从袖中摸出一张叠得方方正正的纸条,塞进她手里。“春婶,
求你。”她的声音发着抖。“帮我把这个带给我师父,陈班主。就说我一切都好,
让他别惦念。”阿春捏着那张薄薄的纸,手抖得比她还厉害。
她看看云绮罗那张没有血色的脸,和那双满是哀求的眼睛,最后咬了咬牙,
将纸条揣进了怀里。三天后,云绮罗正在窗边临帖,心神不宁。书房的门被推开。
霍霆深走了进来。他今天没有穿军装,只是一身柔软的家常袍子,脸上甚至带着笑意。
可云绮罗的心,却瞬间沉到了谷底。他手里拿着两张纸。一张,是她熟悉的,
阿春带出去的那张。另一张,是陈班主的回信。“你的字,有长进。
”他将那张她写的字条放在桌上。然后,他展开了另一张。“‘吾徒绮罗,见字如面。
师已知你所在,正联络旧友,不惜一切,定将你救出囹圄……’”他一字一句地念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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