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流和孤屿的叙事诗(顾屿冰冷)最新小说全文阅读_最新章节列表洋流和孤屿的叙事诗(顾屿冰冷)

洋流和孤屿的叙事诗(顾屿冰冷)最新小说全文阅读_最新章节列表洋流和孤屿的叙事诗(顾屿冰冷)

作者:君舞弄清影

言情小说连载

书荒的小伙伴们看过来!这里有一本君舞弄清影的《洋流和孤屿的叙事诗》等着你们呢!本书的精彩内容:主角为冰冷,顾屿,一种的纯爱,白月光,虐文,现代小说《洋流和孤屿的叙事诗》,由作家“君舞弄清影”倾心创作,情节充满惊喜与悬念。本站无广告,欢迎阅读!本书共计13743字,1章节,更新日期为2025-07-22 03:24:52。目前在本网 sjyso.com上完结。小说详情介绍:洋流和孤屿的叙事诗

2025-07-22 04:19:39

第一章死亡没有预兆,甚至没有形状。它不是顾屿咳在纸巾上惊心动魄的那点暗红,

也不是最后那些天,他嶙峋的手背上蜿蜒的青色脉络,

更不是心电监护仪上那声拉得老长的、冰冷的"滴﹣-"。它更像一种缓慢的渗透,

一种无声的蚕食。在顾屿离开后的第一个清晨,

这种"死亡"终于露出了它最原始、最本质的模样﹣﹣一种庞大而寂静的"空"。

公寓里属于顾屿的一切痕迹都在,他常用的那个磨旧了边的马克杯还摆在厨房水槽边,

软的灰色开衫;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他身上那股淡淡的、混合了药味和阳光晒过棉布的味道。

一切都在,除了顾屿本身。

手塞进我后颈取暖、会半夜饿醒拉着我去找便利店关东煮、会皱着眉头认真抱怨药太苦的人,

像水汽一样蒸发了。只剩下这片死寂的、令人窒息的"空",严严实实地包裹着我,

挤压着每一次呼吸。心脏的位置,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巨力掏空了,

留下一个呼呼漏着穿堂风的巨大窟窿,冰冷彻骨。我坐在床沿,

身侧的位置平整得没有一丝褶皱,床单冰凉。目光扫过床头柜,

那里压着一张折痕清晰、边缘已经磨损的打印纸。顾屿的"遗愿清单"。纸张有点旧了,

是他确诊后那段混乱日子里,某个深夜,借着台灯微弱的光趴在茶几上,一笔一划写下的。

字迹带着病人特有的虚弱和颤抖,却又透着一股孩子气的认真。那上面罗列着一些地名,

一些琐碎的心愿,像散落在尘埃里的星屑。"去京都吃宇治抹茶冰淇淋要最浓的那种!

)""在洱海边看一次完整的日出带上厚外套,听说很冷""到冰岛,

亲眼看看真正的极光希望运气好能碰上!

空跳伞这个…想想就好刺激""学会做提拉米苏因为某人说过想吃""去圣托里尼,

看传说中的爱琴海日落一定很美"最后这一条,被他用笔重重地圈了出来,

墨迹洇开了一小片。指尖抚过那行颤抖的字迹,冰冷的纸面触感却像带着他残存的体温。

那个空洞的胸腔里,忽然被另一种东西填满了。不是悲伤,不是绝望,

而是一种近乎暴烈的决心,一种必须立刻行动的焦灼。顾屿没来得及走过的路,

没来得及看过的风景,没来得及尝过的滋味,都由我来。我要替他活一遍,

活出双份的热闹和喧嚣,直到把这"空"填满,或者,直到我也燃烧殆尽。

行动成了对抗那蚀骨"空"的唯一武器。辞职的手续快得惊人,交接、签字、收拾个人物品,

像一场设定好程序的机械舞,

烟老板看我的眼神很复杂但最后只是什么也没说塞给了我一样卡。

同事们或惋惜或惊讶的目光滑过我的脸,却落不进心底那个空洞。公寓里属于顾屿的东西,

我一件没动。只是打开衣柜,在最深处,取出了一个沉甸甸的、触手冰凉的小坛子。

深色的釉面,朴实无华,捧在手里,是顾屿最后的分量。

我把小坛子仔细地、妥帖地放进那个陪伴他无数次出入医院的双肩背包里,

紧挨着那张承载着他未尽愿望的清单。背包拉链合上的轻响,像一声微弱的叹息。然后,

我背起这个装着顾屿最后痕迹和全部未来的行囊,锁上了那扇隔绝了过往"空"的门。

门在身后合拢的刹那,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的脚步声、邻居家隐约的电视声、楼下马路上车流的喧嚣……所有曾经构成生活背景的声响,

瞬间被剥离得干干净净。只有背上那个不算轻的背包,隔着厚厚的帆布,

传来一种沉甸甸的、带着凉意的存在感,一下一下,轻轻叩击着我的脊椎。

那凉意沿着脊柱缓慢地爬升,渗入四肢百骸,最终盘踞在胸腔里那个巨大的空洞边缘,

带来一种奇异的、近乎残酷的清醒。这清醒像一把冰冷的薄刃,

剖开了笼罩在"旅行"这个词上的所有浪漫浮光。这不是逃离,不是散心,

甚至不是一场为了告别的纪念。这是一场沉默的奔赴,一场注定孤独的朝圣。

我是那个背着神龛的苦行僧,神龛里供奉着我爱人唯一的遗存。而我要去的每一个地方,

完成的每一个心愿,都不过是神龛前一次次的焚香祷告,

最终指向一个早已写定的、无人回应的终局。第二章机票的目的地是京都。

顾屿清单上的第一站。飞机引擎巨大的轰鸣声浪冲击着耳膜,

机舱里混合着食物、皮革和陌生人体味的空气有些沉闷。我靠在舷窗边,

窗外的云海在夕阳下翻滚成一片熔金。金色的光流淌进来,落在背包上,落在我的手上,

却驱不散那股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冷。邻座是一位带着孩子的年轻母亲。小男孩大概四五岁,

正是精力旺盛、对世界充满好奇的年纪。他扭动着身体,

乌溜溜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我的背包,小手指着,奶声奶气地问:"叔叔,

你的包包里是什么呀?看起来好重。"年轻母亲有些尴尬,连忙低声制止:"宝宝,别乱指,

不礼貌。"她歉意地对我笑了笑。我扯动了一下嘴角,试图回应一个表示"没关系"的表情,

但面部肌肉僵硬得如同冻土。目光掠过男孩天真无邪的眼睛,那里面映着窗外金灿灿的云霞,

纯粹得不染一丝尘埃。心脏猛地一缩,尖锐的疼痛瞬间刺穿了那层麻的壳。顾屿。

这个名字无声地在心底炸开,带着血肉剥离的剧痛。他第一次坐飞机时,

是不是也这样好奇而兴奋?他望向舷窗外的眼睛,是不是也曾这样明亮?

那些我永远无法知晓的他生命中的第一次,此刻都化作了背包里那冰冷的重量,

沉甸甸地压在我的肩上,也沉沉地坠在心上。我闭上眼,将头抵在冰冷的舷窗上。

窗外的金色光芒消失了,只剩下机舱内昏暗的顶灯。那巨大的、呼啸的风声,

似乎不是来自引擎,而是从我胸腔里那个空荡荡的窟窿中穿过,发出绝望而空洞的回响。

飞机开始下降,轻微的失重感传来。京都,就在下面了。顾屿清单上的第一个愿望,

像一颗投入死水的小石子,终于要荡开第一圈涟漪。然而这涟漪之下,

是深不见底的、冰冷的孤寂。京都的空气像被滤过,

带着一种清冽的、混合着植物和古老木质建筑的气息。五月的岚山,绿意正浓,游人如织。

渡月桥横跨在保津川上,桥下碧水潺潺,映着两岸层层叠叠的新绿,像一幅晕染开的水墨画。

我背着包,沿着河边的小路慢慢走着。背包的带子勒在肩上,

那份沉甸甸的重量始终如影随形。路边,一个挂着"京の氷"古朴木招牌的小店出现在眼前。

橱窗里,抹茶冰淇淋堆砌成诱人的小山,浓郁的绿色,

光是看着就仿佛能尝到那份清苦的甘甜。脚步不由自主地停驻。

清单上那条字迹仿佛在眼前跳动:"去京都吃宇治抹茶冰淇淋要最浓的那种!

)"推开挂着风铃的木门,清脆的叮当声响起。店里弥漫着抹茶特有的微苦香气。

柜台后的老妇人穿着素雅的和服,笑容温和。"こんにちは你好。"她微微躬身。

我指了指橱窗,用简单的英语夹杂着生硬的日语单词:"抹茶.冰淇淋..一份?不,两份。

"声音干涩。"はい好的。"老妇人动作麻利地开始制作。两个甜筒,

细腻的冰淇淋打着旋堆叠起来,像两座翠绿的小塔。

"どちら様もお好きですか?两位都喜欢吗?)"老妇人将冰淇淋递过来,

慈祥的目光越过我,似乎想看向我身后并不存在的人。喉咙一紧,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我张了张嘴,最终只是含糊地应了一声:"はい是的。"接过那两抹鲜亮的绿,

指尖触到甜筒边缘的冰凉。付了钱,转身离开小店。阳光透过浓密的树荫洒下光斑,

落在手中翠绿的冰淇淋上。一个抹茶味,一个巧克力味。顾屿嗜甜如命,

尤其钟爱巧克力那股醇厚到近乎霸道的滋味,而我则偏爱抹茶那份带着清苦回甘的复杂口感。

以前每次买冰淇淋,这种"分裂"的选择总是引得他大笑,

然后毫不客气地抢走我的抹茶尝一口,再皱着鼻子嫌弃地说"还是我的巧克天下第一",

最后却又会把自己那份巧克力味的硬塞给我一大勺。

记忆带着甜腻的气息和熟悉的体温汹涌而来,几乎要将人溺毙。

我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甜筒,冰凉的水汽瞬间濡湿了掌心。走到渡月桥边,

游人纷纷在拍照。我靠在冰凉的木栏杆上,望着桥下清澈湍急的保津川。阳光有些晃眼。

我低下头,看着左手那份抹茶味的,属于我的那份。又看向右手那份巧克力味的,

属于顾屿的。时间一点点流逝。初夏午后的阳光带着不容忽视的热度。

左手那份抹茶冰淇淋的边缘开始融化,一滴淡绿色的奶油无声地滑落,"啪嗒"一声,

滴在我脚边的青石板上,晕开一小片湿痕。而右手那份巧克力色的冰淇淋,

顶端的尖角也塌陷下去,深褐色的、粘稠的液体沿着甜筒脆皮的边缘,

缓慢地、无可挽回地向下蜿蜒,流过我紧握着它的手指,带来一种冰冷滑腻的触感,

如同某种无声的告别。顾屿的脸,他最后躺在病床上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

他费力地对我扯出的那个虚弱的笑容,

指尖那点微弱的、带着留恋的凉意……所有的画面都在这融化流淌的巧克力色里重叠、翻涌。

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无法呼吸。最终,我抬起右手,

将那份几乎完全化开、狼狈不堪的巧克力冰淇淋,连同那个软塌塌的甜筒,一起伸向桥栏外。

手腕轻轻一倾。那团粘稠的、深褐色的液体,裹挟着零星的脆皮碎片,

在阳光下划出一道短暂的、黯淡的弧线,无声地坠入下方奔流的碧绿河水中。

一个穿着鲜艳冲锋衣的年轻中国女孩恰好举着手机走过,镜头无意中捕捉到了这一幕。

她脚步顿住,好奇地看着我空空如也的右手,又看看我左手里那份只吃了几口的抹茶冰淇淋,

脸上露出善意的、带着点八卦的促狭笑容:"哇,给女朋友带的吧?真贴心!不过她人呢?

怎么不一起过来吃呀?"河水的哗哗声在耳边骤然放大,盖过了一切喧嚣。

阳光刺得眼睛发酸。我盯着那团褐色消失在碧波之中,连一丝涟漪都没留下。

几秒钟的死寂后,我慢慢转过头,迎上女孩询问的目光。嘴角极其艰难地向上牵动,

扯出一个大概比哭还难看的弧度,

喉咙里滚出一个模糊不清的单音:"嗯"女孩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似乎觉得这"甜蜜的等待"颇为有趣,笑着点点头,举着手机蹦跳着跑开了。

她鲜艳的背影很快汇入桥上熙攘的人流,消失不见。世界重新变得嘈杂。

桥上是游客的欢声笑语,桥下是河水永不停歇的奔流。只有我手里的抹茶冰淇淋,

还在顽固地融化着,冰冷的液体滴落在鞋面上,留下一个深色的圆点。

那份巧克力冰淇淋消失的地方,河水依旧碧绿清澈,仿佛什么也不曾发生。我低下头,

默默地、一口一口地,吃掉了那份剩下的、已经凉透的抹茶冰淇淋。

抹茶特有的清苦在口腔里弥漫开,一路蔓延到心底,带着一种近乎自虐的清醒。

甜筒的脆皮在齿间碎裂,发出细微的声响,像是在咀嚼着某种坚硬的、无法消化的现实。

背包里的骨灰坛紧贴着后背的皮肤,隔着薄薄的衣料,传来一种恒定的、冰冷的温度。

岚山的绿意被甩在身后,电车摇晃着驶向京都的腹地。车厢里光影流转,

窗外的古老街巷和现代楼宇交错掠过。我靠着冰冷的车窗,背包放在旁边的空位上,

那份沉甸甸的存在感不容忽视。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抹茶冰淇淋融化时的微苦气息,

还有……那团巧克力色消失在碧波中的粘腻感。我闭上眼,试图将那些画面驱逐出去,

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闪回更久远的片段。那是顾屿确诊前的某个夏天,

天气热得连蝉鸣都显得有气无力。我下班回来,刚推开家门,

一股浓烈的、令人窒息的焦糊味就扑面而来。厨房里烟雾弥漫,抽油烟机嗡嗡地徒劳工作着。

顾屿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灰头土脸地站在一片狼藉的灶台前,

手里还拿着一个边缘烧得黢黑的平底锅。锅里一团黑乎乎的不明物质,正冒着诡异的青烟。

"我…我就是想试试那个…西班牙海鲜饭…"他看见我,脸上沾着面粉和油渍,

眼神慌乱又带着点讨好,"教程说要用藏红花调色…火候好像…有点难掌握."那副模样,

狼狈又滑稽。一股无名火瞬间顶了上来。我冲过去,一把夺过他手里那个烫手的锅,

重重地摔进水槽,溅起一片带着焦糊渣滓的水花。"顾屿!你搞什么?!

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厨房差点被你点了!"我几乎是吼出来的,

连日特殊工作的疲惫和对安全的担忧让语气冲得吓人。他明显被我吼得愣住了,

沾着污渍的脸瞬间褪去了血色,眼睛里的光一下子黯淡下去,只剩下无措和受伤。

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低下头,肩膀微微垮了下去,

小声嗫嘿着:"…对不起…我只是想…你上次说想吃…"那声压抑的、带着委屈的道歉,

像一根细针,猛地刺破了我的怒气。看着他垂着头,

像个被遗弃的小动物般站在那一片狼藉中,心口骤然一疼,火气瞬间消散无踪,

只剩下满满的自责和懊悔。我深吸一口气,走过去,扳过他的肩膀,

想把他脸上那些黑灰擦掉。指尖刚碰到他的脸颊,他的身体却猛地一颤,

几乎是下意识地、带着一种强烈的抗拒向后缩了一下。那个瞬间的躲避动作极其细微,

却像一道闪电劈进我的脑海。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秒。我猛地想起他曾轻描淡写提过,

他那个酗酒的父亲,每次发完酒疯,清醒后总会带着可怕的、伪装的温情靠近他,然后,

毫无征兆地,耳光或拳头就会落下来。那个"擦脸"的动作,在顾屿的记忆里,

从来不是温柔的抚慰,而是下一次暴力降临前虚伪的序曲。我的手僵在半空中。

空气里弥漫着焦糊味和死寂的尴尬。顾屿也意识到了自己刚才的反应,他抬起头,

脸色更加苍白,眼神里充满了惊慌和自我厌弃。"阿屿,我…"他急切地想解释,

声音都在抖。心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紧,疼得发麻。我什么也没说,

只是强硬地、不容拒绝地将他拉进怀里,紧紧抱住,

手臂用力到几乎要将他勒进自己的骨血里,仿佛这样就能驱散他记忆里所有的阴霾和恐惧。

他的身体起初僵硬得像块石头,然后才慢慢软化下来,下巴抵在我的肩窝,

带着细微的、压抑的颤抖。"对不起…"他的声音闷闷地从我肩头传来,带着浓重的鼻音,

"我不是故意的…我…""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打断他,声音沙哑,

下巴蹭着他柔软的发顶,"是我混蛋,不该吼你。烧就烧了,人没事就好。"我顿了顿,

感受着怀里真实的、温热的躯体,那份失而复得的庆幸和后怕让我收紧了手臂,

".下次想试什么,等我回来一起,好不好?"他在我怀里用力地点点头,

温热的呼吸拂过我的颈侧。过了好一会儿,

摔的委屈小声嘟囔:"…那海鲜饭…好像真的很难."记忆里那个委屈巴巴的声音还在耳边,

带着鲜活的气息。电车猛地一个刹车,惯性让我向前倾了一下,额头撞在冰冷的车窗上,

发出"咚"的一声轻响。

那点微痛瞬间将我从那个弥漫着焦糊味却无比温情的厨房里拽了出来。

车厢里明亮的灯光有些刺眼。我揉了揉被撞疼的额头,目光下意识地落向旁边空着的座位。

背包安静地放在那里,深色的帆布表面,冰冷,沉默,没有一丝温度。没有委屈巴巴的嘟囔,

没有温热的呼吸,也没有那个会笨拙地想要为我做一顿饭的人。只有电车运行单调的哐当声,

敲打着耳膜,也敲打着胸腔里那个巨大的、空无一物的回音壁。窗外京都的夜色流淌而过,

灯火辉煌,却照不进心底分毫。第三章洱海边的夜,带着高原特有的清冽。下关的风,

果然名不虚传,刮在脸上像小刀子,带着水汽的冰凉,穿透单薄的冲锋衣,直往骨头缝里钻。

我坐在双廊古镇一家临湖客栈的露台上。木头桌椅被风刮得发出轻微的呻吟。

面前的小圆桌上,摆着两杯东西。一杯是当地特色的"风花雪月"啤酒,

麦芽的香气在冷风里显得很淡。另一杯,是滚烫的姜茶,袅袅的热气刚冒出来,

就被强劲的风瞬间撕扯得无影无踪。杯壁上凝了一层细密的水珠,又迅速被风吹冷。

清单上那条"在洱海边看一次完整的日出带上厚外套,听说很冷"的字迹,

在脑海里清晰浮现。顾屿怕冷,极其怕冷。一到冬天,手脚永远冰凉,像个移动的小冰窖。

他总爱抱怨自己像蛇,需要冬眠。"阿屿,你看你,手脚冰得跟什么似的!属蛇的吧你?

"某个深冬的夜晚,他被我强行从电脑前拖开塞进被窝,

我一边用自己温热的脚去捂他冰块似的脚丫,一边忍不住吐槽。他把自己裹在被子里,

只露出一双亮晶晶的眼睛,闻言立刻不满地哼哼:"什么属蛇!这叫体寒!体寒懂不懂?

很辛苦的!需要多喝热水,多穿衣服,还需要…"他突然狡黠地一笑,

像条灵活的鱼一样猛地钻进我怀里,冰凉的手直接贴在我温热的腰腹皮肤上,

"..人工暖炉!恒温的!效果最好!"我被那突如其来的冰凉激得倒抽一口冷气,

下意识想把他推开。他却八爪鱼似的缠得更紧,冰凉的脸颊蹭着我的颈窝,声音闷在被子里,

带着得逞的笑意和一种近乎撒娇的无赖:"别动别动!充电呢!电量严重不足了!

"那冰凉柔软的触感和耍赖的语气,此刻隔着时空,

竟让这洱海边的寒风都带上了一丝虚幻的暖意。我下意识地伸出手,

指尖碰触到桌上那杯姜茶的杯壁。一片冰凉。那点微弱的热气,早已被下关的风掠夺殆尽。

露台入口的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客栈老板裹着一件厚实的军绿色棉大衣,

手里拎着个暖水瓶,缩着脖子走进来。他看到我,

又看看桌上那杯几乎没动过、早已冷透的姜茶,还有旁边那杯满当当的啤酒,

脸上露出理解的神色。"小哥,一个人看日出啊?"老板嗓门洪亮,带着云南口音,

试图驱散一点寒意,"这风够劲儿吧?下关风,上关花,苍山雪,洱海月,

我们这儿的风可是排第一的!"他走过来,拿起我面前那杯冷姜茶,"这都凉透了,

喝冷的更不行!等着,给你换杯热的去!"说着,不由分说就把杯子拿走了。我张了张嘴,

那句"另一杯是给我爱人的"卡在喉咙里,最终没有发出声音。老板的热情像这风一样,

不容拒绝。我默默地看着他拿走那杯冷茶,目光落在剩下那杯孤零零的"风花雪月"上。

冰凉的酒液在杯子里晃荡,倒映着露台上昏黄的灯光,也倒映着我自己模糊而疲惫的影子。

老板很快回来了,将一杯冒着腾腾热气的姜茶重新放在我面前,热气在冷风中顽强地升腾着。

"喏,趁热喝,驱寒!看日出就得熬得住这冷风!"他拍了拍我的肩,又看了一眼那杯啤酒,

笑着摇摇头,"年轻人火力壮,不过也悠着点,别冻着了。"他裹紧大衣,又缩着脖子走了,

木门在他身后吱呀一声关上,隔绝了部分风声。露台上又只剩下我一个人。

面前两杯饮料:一杯滚烫的姜茶,一杯冰冷的啤酒。热气和寒气在空气中无声地对峙着。

我伸出手,指尖在滚烫的杯壁和冰凉的玻璃杯之间犹豫了一下,最终,

端起了那杯冰冷的"风花雪月"。仰头,灌了一大口。

冰凉的、带着微苦麦芽香的液体滑过喉咙,一路冷到胃里,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却奇异地让混沌的头脑清醒了几分高原的天,亮得猝不及防。前一秒还是沉沉的墨蓝,

下一秒,东方的天际线就猛地撕开一道刺目的金红裂口。那光芒锐利无比,

瞬间刺破厚重的云层,将翻涌的云海边缘点燃,熔化成翻滚的金色岩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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