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像熔化的金子,泼洒在狭小的客厅里,却怎么也化不开那团黏腻沉闷的空气。
阿妹端着一盘刚炒好的青菜从厨房出来,脚步放得很轻,像踩在即将破裂的薄冰上。
她今天穿了件洗得发白的藕荷色旧连衣裙,纤细的腰身被廉价布料勾勒出来,
颈后碎发被汗水黏住,显出几分脆弱的伶仃。目光投向客厅中央那张泛着油光的旧沙发。
那里陷着一座肉山——她的丈夫李伟。他穿着领口松垮变形的老头汗衫,
肥大裤衩下两条粗腿随意岔开,肥硕的肚腩几乎要从汗衫下摆溢出来,随着他响亮的鼾声,
那油腻的肚皮有节奏地起伏着。沙发弹簧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旁边矮几上堆满了膨化食品的空袋子和沾着酱汁的烟灰,遥控器就埋在那些垃圾下面。
“吃饭了。”阿妹把盘子放在那张唯一干净点的折叠餐桌上,声音平淡,听不出情绪。
鼾声停了。李伟费力地睁开浮肿的眼皮,浑浊的眼珠迟钝地转了一圈,落在阿妹身上,
带着点刚睡醒的烦躁。他没起身,只是伸长粗壮的胳膊,油腻的手指抓过桌上的筷子,
看也没看那盘青菜,径直叉起一大块油腻的卤猪蹄塞进嘴里。咀嚼声巨大而黏腻,
油光顺着他肥厚的嘴角往下淌,滴落在汗衫前襟,洇开一片更深的污渍。阿妹移开视线,
胃里一阵翻搅。她默默坐下,小口吃着碗里寡淡的白米饭,
目光空洞地掠过对面墙上那面蒙尘的镜子。镜子里映出她年轻却写满倦意的脸,
皮肤依旧白皙细腻,只是眼下的青黑和紧抿的嘴角,透着一股被生活榨干的枯槁。
夜晚像一块沉重的黑布,闷头盖下来。卧室里弥漫着劣质烟草和汗液混合的浑浊气味。
李伟翻过身,沉重的身体压得旧床板吱呀作响,
一只肥厚的手掌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探进阿妹的睡裙。她身体瞬间绷紧,像拉满的弓弦,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黑暗中,她闭上眼,强迫自己放松。
急促的喘息、床板剧烈的晃动、男人喉咙里含混的咕哝……像一场短暂而混乱的风暴。然后,
一切戛然而止。死一样的寂静里,只剩下李伟粗重的、带着满足的喘息,
还有他翻身时床板痛苦的呻吟。阿妹僵直地躺着,像一尊冰冷的石像。黑暗中,她睁大眼睛,
死死盯着天花板上那片模糊的霉斑,身体深处那股被骤然挑起又粗暴掐灭的空虚和灼热,
无声地燃烧着,烧得她指尖发颤,烧得她眼眶酸涩。身旁的鼾声很快又响起,一声接一声,
像钝刀子,慢条斯理地割着她残存的神经。时间在死寂中流淌,每一秒都被拉长、扭曲。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窗外传来第一声微弱的鸟鸣,她才在极度的疲惫和空洞中,
坠入一片灰蒙蒙的、永不安宁的浅眠。
“叮铃铃——”尖锐的手机铃声在午后慵懒的寂静里炸开,惊得阿妹手一抖,
指尖沾着的洗洁精泡沫溅到了水池边缘。她匆匆在围裙上抹了把手,拿起手机。
屏幕上跳动着“阿婷”的名字。划开接听,
闺蜜那特有的、带着点娇嗔的抱怨立刻像小珠子一样蹦了出来。“阿妹!你在干嘛呢?
快点出来!老地方,港式茶餐厅,我都快闷死啦!我家那位出差了,家里空荡荡的,
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无聊死了!”阿妹听着电话那头背景里隐约传来的悠扬钢琴曲,
无声地叹了口气。她摘下湿漉漉的橡胶手套,随手搭在油腻的水池边。“好,等我一下。
”声音刻意放得轻快了些。推开那家熟悉的港式茶餐厅玻璃门,
冷气裹挟着菠萝油的甜香和奶茶的醇厚扑面而来。阿妹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靠窗卡座里的阿婷。
她穿着当季流行的香芋紫真丝衬衫,领口别着一枚小巧的珍珠胸针,
精心打理过的卷发垂在肩头,指甲是新做的粉紫色猫眼。
面前的骨瓷碟子里摆着半块精致的提拉米苏,旁边是一杯冒着冷气的冻柠茶。“哎哟,
我的大小姐,你可算来了!”阿婷嗔怪地招手,指尖蔻丹鲜艳,“你再不来,
我这点心都要吃完了!”阿妹在对面坐下,点了一杯最便宜的丝袜奶茶。
目光落在阿婷腕间新换的卡地亚手镯上,那光洁的玫瑰金在午后的阳光里折射出刺眼的光芒。
她端起温热的奶茶杯,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粗糙的杯壁。“又换新镯子了?阿强对你真好。
”阿妹的声音轻轻的,像一片羽毛。“哎呀,烦死了!”阿婷却皱起精心描绘过的眉毛,
用小银匙烦躁地戳着碟子里的蛋糕,“好什么好!你是不知道他多能折腾!”她凑近了些,
压低了声音,脸上却飞起一丝不自然的红晕,语气是抱怨,
眼底深处却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满足和慵懒,“每次出差回来,跟饿狼似的!
没一个小时根本消停不了,我真是……腰都要断了!你说烦不烦人?有时候真想把他踹下去!
”“一个小时……”阿妹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声音轻得几乎只有她自己能听见。
这三个字像三根烧红的钢针,毫无预兆地、狠狠地扎进了她的心脏。
握着奶茶杯的手指猛地收紧,指关节瞬间泛白,滚烫的液体晃荡着溅出几滴,
落在她洗得发白的牛仔裤上,晕开深色的斑点。
一股滚烫的、带着铁锈味的酸涩猛地冲上喉咙,堵得她几乎窒息。她慌忙低头,
掩饰住瞬间失态的表情,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撞得肋骨生疼。
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过昨夜那短暂得令人屈辱的黑暗,那戛然而止后无边无际的空洞和冰冷。
再抬眼看向阿婷抱怨时微撅的红唇和眼底那抹餍足,强烈的对比像淬了毒的鞭子,
狠狠抽打在她的神经上。“啧,你怎么了?脸这么白?”阿婷终于注意到她的异样。
阿妹猛地回过神,强迫自己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嘴角的弧度像用尺子量过一样精确,
眼底却是一片冰冷的荒芜。“没…没什么,”她端起杯子,滚烫的奶茶滑过喉咙,
却暖不了分毫,“可能……可能有点热吧。”她含糊地应着,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留下几个弯月形的印痕。“嗯……都差不多吧,过日子嘛。” 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
“差不多?”阿婷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显然对这个敷衍的答案不太满意。“嗯,
”阿妹用力点了点头,目光飘向窗外熙攘的街道,不敢与阿婷探寻的眼神对视,“就那样呗,
能有什么特别的。”她努力让语气听起来漫不经心,仿佛只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
只有她自己知道,心底那片名为嫉妒的沼泽,正咕嘟咕嘟地冒着毒气,
疯狂地吞噬着她仅存的理智和温度。阿婷那张抱怨着“折磨”的脸,此刻在她眼中,
竟成了这世上最刺眼、最令人发狂的炫耀。日子像浸透了黄连的水,一天天流过。
阿婷那句无心的抱怨,如同在阿妹心底那片早已荒芜的盐碱地里,
种下了一颗名为“嫉妒”的毒藤种子。短短几天,
这颗种子便吸饱了屈辱、空虚和愤恨的养分,以惊人的速度疯狂滋长,藤蔓带着尖利的刺,
紧紧缠绕住她的心脏,勒得她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深夜,她躺在李伟雷鸣般的鼾声里,
睁眼望着天花板上摇曳的、被窗外路灯扭曲的光影。眼前不再是那片模糊的霉斑,
而是清晰地交替浮现出两幅画面:一幅是李伟那油腻肥胖、鼾声如雷的身躯,
像一滩令人作呕的腐肉;另一幅则是阿强——那个只在阿婷口中出现,
却在她想象中被无限拔高的男人。他应该是挺拔的,有着干净利落的短发,眼神沉稳有力,
挽起的衬衫袖口下露出结实的小臂,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笃定。
特别是当这个想象的男人与阿婷那句“一个小时”联系在一起时,
一股滚烫的、带着毁灭性的热流猛地冲垮了她摇摇欲坠的理智堤坝。
“凭什么……”她无声地翕动嘴唇,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指甲深深掐进大腿的皮肉里,
留下青紫的淤痕。凭什么阿婷可以拥有那样一个近乎完美的丈夫,
拥有那样令人窒息又令人渴望的“折磨”?而自己,
却要被牢牢钉死在这摊令人绝望的污泥里,被一个两分钟缴械的废物压榨殆尽?这不公平!
这不公平!这个念头像淬了毒的匕首,一遍遍在她脑中剐蹭。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一个尖锐的声音在她心底嘶喊。必须改变!必须挣脱!这团名为“李伟”的垃圾,
必须彻底清理掉!这个念头一旦破土,便带着玉石俱焚的决绝,迅速生根发芽,
盘踞了她整个脑海。行动快得超乎想象。第二天一早,当李伟揉着惺忪睡眼,
习惯性地吆喝着要早餐时,一份冰冷的离婚协议“啪”地一声拍在了油腻的餐桌上。“签了。
”阿妹的声音比协议上的白纸更冷,没有一丝波澜,眼神像淬了冰的刀锋。
李伟肥胖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小眼睛瞪得溜圆,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判若两人的妻子。
“你…你发什么疯?”他咆哮着,唾沫星子飞溅,“离了我,你他妈喝西北风去?
”阿妹没说话,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那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悲伤,
只有一种彻底燃烧后的、令人心悸的灰烬般的平静和厌恶。那是一种看垃圾的眼神。
这眼神彻底激怒了李伟,他猛地站起来,庞大的身躯带着一股腥风,扬起了蒲扇般的大手。
阿妹却半步未退,反而微微扬起下巴,嘴角甚至扯出一丝冰冷的弧度,仿佛在说:你打啊,
打下来,我们就彻底两清。那巴掌终究没有落下来。李伟看着妻子眼中那死寂的火焰,
看着她决绝的姿态,一股莫名的寒意突然窜上脊背。他喘着粗气,
像头被激怒又突然泄了气的公牛,最终,
所有的怒火和虚张声势都化作了无能狂怒的咒骂和摔门而去。几天后,在民政局门口,
李伟脸色铁青地在协议上按下了手印。阿妹接过那本墨绿色的离婚证,指尖冰凉。财产?
那间散发着馊味、堆满垃圾的出租屋?她看都没看协议上关于那点可怜财产的划分,
对她而言,甩掉李伟这个巨大的人形垃圾,就是最大的解脱。走出民政局大门,阳光刺眼。
阿妹没有回头看一眼那个瘫坐在台阶上、像一滩烂泥般的前夫。她深吸一口气,
空气中似乎没有了那股熟悉的油腻汗味。自由了。但这自由空旷得可怕,
像一片寸草不生的荒漠。她拿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悬停片刻,最终点开了阿婷的微信头像。
“阿婷,我……我离婚了。”消息发送出去,后面跟了一个流泪的表情符号。几乎立刻,
阿婷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声音充满了震惊和关切:“天啊!阿妹!怎么回事?你还好吗?
你在哪里?别乱跑,我马上让阿强去接你!你来我家住几天!快告诉我地址!
”听着电话那头阿婷焦急的声音,阿妹的嘴角,缓缓地、无声地向上弯起一个冰冷的弧度。
计划的第一步,成了。她报出了附近街角的地址,然后安静地站在路边等待。
阳光照在她苍白的脸上,映不出半点暖意,只有那双眼睛深处,
跳动着两簇幽暗的、名为“掠夺”的火焰。阿婷那套位于市中心高档小区的公寓,
有着阿妹那间出租屋永远无法企及的光亮和宽敞。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繁华的城市天际线,
室内弥漫着淡淡的香氛气息,每一件摆设都透着精心打理过的舒适和品味。当门铃响起,
阿妹抬起微红的眼眶,带着恰到好处的、劫后余生的脆弱神情站在门外时,开门的正是阿强。
“阿妹?快进来!”阿强脸上带着真诚的关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局促。
他穿着质地柔软的灰色家居服,袖子随意地挽到小臂,露出线条流畅的肌肉。
他的头发还带着点刚洗过的微湿,整个人清爽干净,眼神温和而沉稳,
与李伟那种油腻的浑浊感天差地别。看到阿妹单薄的身影和苍白的脸,他连忙侧身让开,
自然地弯腰从鞋柜里拿出一双干净的女士拖鞋放在她脚边。“阿婷在哄孩子睡觉,马上出来。
你……还好吧?”“强哥……”阿妹的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哽咽,微微低下头,
浓密的睫毛像受惊的蝶翼般轻轻颤动,遮住眼底瞬间掠过的精光,“麻烦你们了。
”她换上拖鞋,动作带着一种刻意的、惹人怜惜的拘谨。“说什么麻烦,
”阿强引她到客厅沙发坐下,“先喝点热水,定定神。”他转身去厨房,动作利落,
很快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温水出来,轻轻放在阿妹面前的茶几上。杯子放下时,
他的指尖无意间擦过阿妹放在膝上的手背。那触感干燥、温热,
带着一种属于男性的、沉稳的力量感。阿妹的心猛地一跳,像被细小的电流击中。
她迅速收回手,指尖蜷缩起来,脸上飞起一抹恰到好处的、羞涩的红晕,
声音细若蚊呐:“谢谢强哥。”“别客气。”阿强在她对面的单人沙发坐下,
保持着礼貌而关怀的距离,目光坦荡,“遇到这种事,谁都不好受。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尽管说。”阿妹捧着温热的杯子,小口啜饮着。袅袅热气模糊了她的视线,
也遮掩了她眼底深处翻涌的暗流。她开始低声诉说,声音破碎而哀伤,
诉说着李伟的懒惰、自私,诉说着那令人窒息的婚姻如何一点点榨干她的希望。
她的语调哀婉动人,充满了被伤害后的无助和对未来深深的迷茫,
将一个被不幸婚姻摧残的柔弱女子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但她的眼角余光,
却如同最精密的雷达,
不动声色地扫过阿强脸上的每一丝细微表情——那微微蹙起的眉头里蕴含的同情,
那专注倾听时下颌绷紧的线条透出的认真,
那眼神中流露出的、对一个弱者自然而然的保护欲。
“我真的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阿妹的声音带上浓重的鼻音,
一滴晶莹的泪珠恰到好处地滑落,沿着白皙的脸颊滚下,在灯光下折射出脆弱的光芒。
阿强递过纸巾,动作带着一种笨拙的温柔:“别想太多,先安心住下。车到山前必有路,
你是个好女人,值得更好的。”他的语气真诚而笃定,像一块磐石,给漂泊者以虚幻的依靠。
这时,阿婷抱着已经睡着的孩子从卧室出来,加入了谈话。
阿妹立刻收敛了面对阿强时那种若有若无的依赖感,
将话题的重心转向了对阿婷的感激和对未来的迷茫,巧妙地维持着闺蜜间倾诉的基调。然而,
那颗名为野心的种子,已在阿强递来纸巾时那短暂的对视里,在他沉稳温和的安慰声中,
悄然破土,探出了贪婪的嫩芽。
她清晰地捕捉到了阿强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对“弱者”的强烈保护欲。这,
正是她下一步计划最好的突破口。“阿婷,这个包……”阿妹拿起手机,
屏幕上是某奢侈品牌最新款的限量手袋图片,推送消息醒目地标注着“阿婷的心愿单更新”。
她状似随意地将手机推到正在喝下午茶的阿婷面前,眉头微蹙,带着闺蜜间特有的嗔怪,
“你眼光也太刁了吧?这价格,啧啧,阿强再能赚也经不起你这样造啊?
”阿婷慵懒地瞥了一眼,红唇勾起一抹满不在乎的笑,
指尖捻起一块精致的马卡龙:“怕什么?他乐意!再说了,”她凑近阿妹,压低声音,
带着点隐秘的得意,“他最近忙得脚不沾地,哪有空管我买了什么?只要我高兴就行。
”她舔了舔指尖的糖霜,眼神飘向窗外繁华的街道,带着一丝百无聊赖的空洞,“唉,
天天待在家里,除了花钱,还能找点什么乐子?”阿妹端起骨瓷茶杯,
氤氲的热气模糊了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冷光。乐子?她心中无声地冷笑。鱼儿,
开始觉得鱼缸里的水太寡淡了。几天后,城市另一端一家高端健身会所的VIP经理室里,
气氛有些微妙。阿妹从精致的爱马仕手袋里——这是她用仅剩的积蓄咬牙买下的,
计划必要的投资——取出一张照片,推到办公桌对面一个年轻男人面前。照片上是阿婷,
笑靥如花,背景是某个海岛度假酒店的无边泳池。“就是她,”阿妹的声音平静无波,
指尖点了点照片,“你的目标。记住,你叫陈东,海外归来的家族信托基金受益人,
财务自由,热爱健身和旅行。”她抬起眼,目光锐利地审视着对面的男人。
他有着一张极具迷惑性的脸,阳光俊朗,眉宇间带着恰到好处的自信和不羁。
长期锻炼塑造出的身材包裹在剪裁合体的运动T恤下,宽肩窄腰,肌肉线条流畅而不夸张,
充满了健康的活力。尤其引人注目的是他那双眼睛,明亮,带着点野性,
笑起来时眼尾微微上挑,有种天然的、令人心痒的挑逗感。他随意地靠在椅背上,姿态放松,
却隐隐透着猎豹般的警觉和力量感。“明白,老板。”阿东拿起照片,饶有兴致地端详着,
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带着职业性的评估,“品味不错。放心,这种养尊处优的金丝雀,
最吃‘自由不羁’这一套。”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带着点磁性的颗粒感。
阿妹又从包里拿出一个厚厚的牛皮纸信封推过去:“这是定金。你的‘自由’需要包装。
去租一辆保时捷911,车钥匙要随意地放在更衣室的储物柜上。定制几套高端健身装备,
Logo要低调奢华。还有,”她顿了顿,眼神冰冷,
“她的社交账号动态、常听的音乐、喜欢的电影类型、对男人的审美偏好……所有资料,
我会每天更新给你。记住,你要成为她梦想中的‘意外’。”阿东掂了掂信封的分量,
笑容加深,带着一种危险的魅力:“专业服务,包您满意,老板。我会让她觉得,遇见我,
是她枯燥生活里最刺激的‘偶然’。”计划齿轮,开始无声而精密地转动。几天后,
下午三点,阳光正好。阿婷穿着一身最新款的Lululemon瑜伽服,
刚在跑步机上敷衍地走了二十分钟,正百无聊赖地走向休息区。
她习惯性地走向那个靠窗、能俯瞰城市景观的安静角落。然而今天,那个她专属的位置上,
坐着一个陌生的年轻男人。他背对着她,肩背的肌肉线条在紧身运动背心下起伏,
正专注地看着手机,手边随意放着一杯冰美式。阿婷脚步一顿,有些不悦。
她正准备转身离开,男人似乎察觉到有人,恰好转过头。四目相对。
阿东露出一个毫无攻击性的、阳光又略带歉意的笑容,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抱歉,
占了你的位置?”他的声音如同他给人的感觉,清爽,带着点磁性的吸引力,眼神明亮坦荡,
没有丝毫油腻感。阿婷愣了一下。眼前的男人英俊得极具冲击力,
那种蓬勃的生命力和阳光感,
与她日常接触的那些被西装束缚的精英或者被酒色掏空的富二代截然不同。
尤其是他随意放在旁边椅子上的车钥匙——保时捷盾徽的标志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没…没关系。”阿婷听到自己的声音,竟有点干涩。她下意识地拨弄了一下耳边的卷发。
“看你有点眼熟,”阿东站起身,动作自然而舒展,带着一种良好的教养,
“前几天在‘云顶’酒廊的慈善拍卖预展上?
”他报出一个阿婷上周确实在社交账号晒过的、只有高端会员才能收到邀请的私密活动。
阿婷眼睛一亮:“啊!你也去了?那幅莫奈的睡莲仿品……”“仿得有点刻意,笔触太死了,
少了原作那种光影流动的梦幻感。”阿东自然地接口,语气随意却精准地点评,
仿佛艺术鉴赏是融入骨子里的习惯。他随手拿起椅背上搭着的一件限量版联名运动外套,
那个小众而昂贵的潮牌logo赫然在目。“对了,我叫陈东。”他伸出手,笑容坦荡,
眼神却像带着小钩子,不动声色地牵引着对方的注意力。“阿婷。”她迟疑了一下,
还是伸出了手。指尖相触的瞬间,
一股属于年轻男性的、混合着淡淡汗水和高级须后水的清爽气息扑面而来。阿婷的心,
不争气地漏跳了一拍。眼前这个叫陈东的男人,英俊、富有、有品味、健谈,
还带着一种令人心跳加速的不羁感,
几乎完美契合了她内心深处对“理想情人”的所有模糊幻想。枯燥鱼缸里,
被投入了一颗包装华丽的、名为“激情”的毒饵。“阿婷,你最近……是不是太频繁了点?
”阿妹的声音透过手机传来,带着浓浓的担忧,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她正站在自己租住的小公寓窗前,望着外面沉沉的夜色,
指尖无意识地抠着窗棂上剥落的油漆。电话那头背景音嘈杂,
隐约有节奏感强烈的音乐和模糊的谈笑声。阿婷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飘忽,
带着微醺的兴奋和一种近乎亢奋的放纵:“哎呀,阿妹,你真是比我妈还啰嗦!
不就是出来玩玩嘛!在家待着多没意思!阿东他朋友新开了个会所,环境超棒……”“玩玩?
”阿妹提高了音量,努力扮演着那个苦口婆心的闺蜜角色,“你看看现在几点了?凌晨一点!
阿强今天不是加班吗?要是他突然回来……”她刻意停顿,留下令人不安的想象空间。
“回来就回来呗!”阿婷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尖锐和不耐烦,
“他除了工作就是工作,回来也跟个闷葫芦似的!无趣死了!
哪像阿东……”她的语气瞬间又软了下来,充满了沉醉的甜蜜,“阿妹,你不知道他有多好!
带我去飙车,去看地下乐队的现场,去山顶看星星……跟他在一起,我才觉得自己是活着的!
他懂我!他满足了我对男人所有的想象!浪漫,刺激,自由!阿强?他给不了我这些!
他只会赚钱!像个机器!”阿妹握着手机,冰冷的塑料外壳硌得掌心生疼。
阿婷每一个充满沉醉的“阿东”,都像一把钝刀子在她心上反复切割。
她强迫自己深吸一口气,声音带上更重的忧虑和劝诫:“阿婷!你冷静点!激情能当饭吃吗?
阿强才是踏踏实实跟你过日子的人!他对你那么好,你怎么能……”“对我好?哈!
”阿婷在电话那头发出一声短促而尖锐的冷笑,打断了阿妹的话,“阿妹,
你要是觉得阿强那么好,那么适合过日子,”她的声音陡然压低,
带着一种酒后的轻佻和残忍的试探,“那你跟他过去啊!反正我受够了!我就认准阿东了!
他才是我的真命天子!”说完,不等阿妹反应,电话便被粗暴地挂断了,只剩下一串忙音,
冰冷而急促。“嘟…嘟…嘟…”忙音敲打着耳膜,阿妹缓缓放下手机。
窗外城市的霓虹在她脸上投下变幻的光影,映不出任何表情。没有愤怒,没有伤心,
只有一片冰冷的死寂。阿婷那句“那你跟他过去啊”,像一道惊雷,
劈开了她心中最后一丝虚伪的犹豫。她走到桌边,拿起那杯早已冷透的水,仰头一饮而尽。
冰冷的水滑过喉咙,浇不灭心底那簇名为“机会”的毒焰,反而让它烧得更旺、更灼人。
她拿起手机,没有半分迟疑,迅速点开了阿强的微信头像。
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敲击:“强哥,睡了吗?阿婷她……唉,刚才跟我打电话,情绪很激动,
又跟我吵架了。她最近压力好像特别大,总嫌家里闷。我真的很担心她,
更担心你们……你们没事吧?” 文字后面,体贴地跟了一个拥抱的温暖表情。
屏幕的光映着她毫无波动的眼睛,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深夜十一点半,城市依旧喧嚣,
但高档小区的地下车库却异常安静。阿强停好车,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连续几天的加班和家庭冷战的低气压,让他太阳穴突突地跳着疼。电梯缓缓上升,数字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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