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血夜惊魂三岁那年,白衣剑神血洗我家满门。我躲在柜中,看着他袖口刺金云纹的右臂,
斩下父亲头颅。十五年后,我成了魔教最锋利的刀。决战之巅,
我的刀贯穿白衣剑神胸膛:“白无涯,可记得燕家血案?”他咳着血,
右袖空空荡荡:“当年…我右臂已断三月…”身后传来养父的笑声:“好孩子,
现在知道谁是真凶了?”我转身挥刀,却见养父袖口金纹翻涌——正是当年的右臂。
暴雨像天河决堤,狠狠砸在燕府青黑的瓦片上,又汇成浑浊的水流,顺着屋檐疯狂倾泻。
炸雷撕裂天幕的瞬间,惨白的光劈进屋内,短暂地照亮了那张雕花繁复的紫檀木拔步床。
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混杂着雨水带来的土腥和木头湿透的腐朽气,
沉甸甸地塞满了三岁燕七的鼻腔和喉咙,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的涩味。
他缩在床脚巨大的黄梨木衣柜里,柜门留着一条指头宽的缝隙。外面,是地狱。
惨叫声早已喑哑,只剩下沉重的、令人牙酸的剁砍声,还有重物倒地的闷响,一下,又一下,
像砸在他幼小的心上。每一次闪电亮起,
缝隙里就闪过一些扭曲的、噩梦般的片段:管家福伯瞪得几乎裂开的眼睛,
身体歪在墙根;丫鬟小翠姐姐那条绣着粉蝶的裙子,被染成了暗红,
软软地铺在地上……这些颜色和形状,带着一种孩子无法理解的残酷,深深烙进他的眼底。
又是一道刺目的白光亮起!缝隙外的视野猛地清晰。一个高大的身影背对着他,
站在房间中央。那人穿着一身素白如雪的袍子,在混乱血腥的房间里,白得刺眼,白得诡异。
他右手握着一柄剑,剑尖正从父亲……从父亲脖子的位置缓缓抽离。父亲的头颅歪向一边,
脸上凝固着惊怒和难以置信,身体像一截被伐倒的朽木,沉重地、无声地倒了下去,
砸在冰冷的地砖上,发出沉闷的“咚”的一声。血,像开闸的暗红溪流,迅速在他身下洇开,
冒着微弱的、诡异的热气。那白衣人似乎毫不在意,手腕极轻微地一抖,
剑刃上粘稠的血珠被甩落,在光洁的地砖上溅开几朵小小的、凄厉的梅花。他微微侧过身,
准备离开。就是这一侧身!借着下一道惨白闪电的强光,
燕七死死地、用尽全身力气地盯住了那人垂下的右手衣袖。袖口处,
一簇用极细的金线刺绣的云纹,在电光下清晰地闪了一瞬。纹路繁复,
带着一种冰冷的、高高在上的华贵。那云纹,像烧红的烙铁,烫进了燕七的瞳孔深处。
他小小的身体在黑暗中剧烈地颤抖起来,牙齿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咸腥的铁锈味,
却不敢发出哪怕一丝呜咽。巨大的恐惧像冰冷的铁钳,扼住了他所有的声音,
只剩下柜门缝隙外,那截刺着金云纹的雪白衣袖,在他惊骇的瞳孔里疯狂燃烧,
成为这片血色地狱唯一的、也是最恐怖的坐标。柜门缝隙透出的那点微光,被彻底掐灭了。
沉重的脚步声最终消失在雨夜的喧嚣里,连同那令人作呕的剁砍声一起。
死寂如同沉重的湿棉被,裹住了整个燕府,只剩下窗外越来越急的雨声,
单调地敲打着残破的世界。小小的燕七蜷缩在衣柜深处,身体僵硬得像块冰冷的石头。
恐惧的潮水稍稍退去,留下麻木的真空。他不知道自己缩了多久,
直到外面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惊呼声和压抑的哭泣,火光透过柜门的缝隙摇曳不定。
柜门猛地被拉开!刺眼的火把光芒涌了进来,晃得燕七本能地闭上了眼睛。
一股浓烈的、混合着血腥和汗味的气息扑面而来。“老天爷!这里还有个活口!
”一个粗犷而惊惶的声音叫道。燕七被人从衣柜里抱了出来。抱着他的手臂强壮有力,
却带着一种陌生的粗粝感。他努力睁开被光线刺痛的眼睛,模糊的视线里,
是一张棱角分明、如同岩石雕刻般的脸。那人穿着暗紫色的劲装,
领口绣着一个狰狞的鬼头徽记,眼神像鹰隼一样锐利,此刻正死死地盯着他,
那目光深处翻涌着一种燕七看不懂的、复杂而冰冷的东西——不是怜悯,
更像是在审视一件意外获得的工具。“燕家……竟还留了这么点骨血?”男人开口,
声音低沉沙哑,像砂纸磨过铁器。他粗糙的手指抬起燕七的下巴,力道不轻,
迫使孩子仰起脸。燕七浑身一抖,巨大的恐惧再次攫住了他。他想挣扎,想尖叫,
想找父亲母亲,但喉咙像是被冰冷的铁块堵住,
只能发出“嗬嗬”的、如同濒死小兽般的抽气声,眼泪汹涌地冲出眼眶,
混着脸上的污迹流下。“哭?”男人嘴角扯起一个极细微的弧度,那弧度里没有丝毫暖意,
只有一种近乎残酷的平静,“记住这味道,小子。记住这满地的血。哭,救不了你爹娘,
也杀不了你的仇人。”他的声音不高,却像淬了冰的钉子,
一个字一个字凿进燕七懵懂而剧痛的意识里。
男人粗糙的手指用力抹过燕七糊满泪水和污迹的脸颊,留下火辣辣的疼。“要活,
就得比你的仇人更狠。记住那个穿白衣服的了吗?记住他袖口的东西了吗?
”燕七小小的身体猛地一震,那双蓄满泪水、惊惶失措的眼睛里,有什么东西瞬间碎裂了。
恐惧的深处,一点冰冷的、尖锐的硬核,如同冰层下的毒刺,悄然凝结。
影……男人冰冷的话语……这些碎片在幼小的、被彻底摧毁的心灵里疯狂搅动、碰撞、熔铸。
他不再抽泣,只是睁大了眼睛,任由泪水无声地滚落。那双刚刚还盛满孩童无助的眼睛,
此刻空洞地望着男人身后那片跳动的、映照着满地狼藉与暗红血迹的火光。有什么东西,
在那片空洞的深处,彻底熄灭了。男人看着燕七眼中迅速褪去的惊恐和涌上的死寂,
那是一种近乎认命的空洞,却又隐隐透着一股被强行催生出来的、令人心悸的冰冷。
他嘴角那点细微的弧度似乎扩大了一丝,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好。”他低哼一声,
像是对某种材料初步淬火的认可。有力的手臂将燕七小小的身子抱得更紧了些,转身,
大步踏入外面依旧瓢泼的雨幕。燕府燃烧的火光,在漫天雨丝中扭曲、跳动,
最终被无边的黑暗吞噬,连同那个三岁孩童曾有的一切。“我叫厉千绝,
”男人低沉的声音穿透雨帘,砸在燕七耳边,“从今天起,你叫‘七’。魔教的刀,
不需要过去,只需要知道下一个要饮谁的血。”2 魔刀初成十五年光阴,
足以把懵懂孩童淬炼成一把只为饮血而生的凶刃。魔教总坛,“万骨窟”深处。
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血浆,
终年弥漫着一种混合了硫磺、铁锈、陈腐血腥和绝望呻吟的怪诞气味。
巨大的、开凿于山腹深处的洞窟,被摇曳的绿色磷火映照得鬼影幢幢。
洞壁上悬挂着无数锈迹斑斑的镣铐和早已风干发黑的残肢断臂,
无声地诉说着此地永恒的主题——杀戮与折磨。洞窟中央,
是一块巨大的、被无数暗红污渍浸透的圆形石台——“砺锋台”。此刻,
台上正进行着一场毫无悬念的屠杀。燕七的身影快得像一道撕裂浓重阴影的黑色闪电。
他的对手,是三个刚从“血池”里爬出来的试炼者,浑身浴血,
眼神里只剩下野兽般的疯狂和求生欲。一人狂吼着,挥舞着沉重的狼牙棒,
带起沉闷的风声砸向燕七头颅;另一人则如同毒蛇,矮身贴地疾窜,
两柄淬毒的短匕刁钻地抹向燕七脚踝;第三人高高跃起,手中链子锤呼啸着甩出,
直取燕七后心。三面合围,毒辣迅捷,带着被逼入绝境的疯狂。换作常人,早已是死局。
燕七动了。没有格挡,没有闪避。面对砸来的狼牙棒,
他身体以一个微小到不可思议的角度侧滑,狼牙棒沉重的劲风擦着他额前的发丝掠过。
就在棒头落空的瞬间,燕七的左手如毒龙出洞,五指成爪,闪电般扣住了持棒者的手腕!
骨骼碎裂的“咔嚓”声清晰刺耳。持棒者剧痛下的惨嚎刚冲出喉咙,燕七的右手已顺势拔刀!
一道凄厉的乌光自他腰间暴起,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毫无阻滞地切过持棒者的脖颈。
头颅冲天飞起,血柱喷溅如泉。几乎同时,那贴地窜来的短匕已至脚边。
燕七甚至没有低头看,支撑腿骤然发力,身体借势凌空倒翻!
毒辣的匕首擦着他翻飞的衣角刺空。人在半空,燕七手腕一抖,
那柄刚刚饮血的乌鞘长刀划出一道诡异的半弧,刀锋精准无比地劈入下方偷袭者的后颈,
如同切进腐朽的木头。偷袭者身体一僵,随即软倒,污血迅速在砺锋台粗糙的石面上蔓延。
链子锤的破空声已到脑后!燕七落地,双脚尚未踏实,链子锤沉重的锤头已裹挟着恶风砸至。
他竟不回头,听风辨位,腰肢以一个超越常理的极限角度猛地一拧!
沉重的锤头带着死亡的呼啸,擦着他肋下的衣衫掠过,“轰”地一声砸在他身侧的石台上,
碎石飞溅。锤头砸空的刹那,锤链必然绷直。燕七拧身的同时,
反握刀柄的右手猛地向后一送!乌光闪烁的刀尖,如同长了眼睛,
精准无比地顺着那瞬间绷直的链子空隙逆流而上!“噗!
”刀尖毫无阻碍地贯入高高跃起的第三名试炼者胸膛,透背而出!那人跃起的势头戛然而止,
身体被长刀钉在半空,如同被钢针刺穿的飞蛾。
他眼中的疯狂瞬间被难以置信和死亡的冰冷取代,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气声。燕七落地,
站定。手腕一震,长刀从尸体中抽出,带出一溜血珠。乌黑的刀身,暗红的血槽,
在幽绿的磷火下泛着妖异的光泽。三个对手,从发动攻击到毙命,不过呼吸之间。砺锋台上,
只剩下尸体倒地的闷响和鲜血汩汩流淌的粘稠声音。他站在三具尚在抽搐的尸体中央,
微微垂着头。额前几缕被汗水浸透的黑发垂落,遮住了大半张脸,
只露出紧抿成一条冰冷直线的薄唇和线条锐利的下颌。十五年的非人磨砺,早已洗尽铅华。
魔教秘药淬炼的筋骨,无数生死边缘的搏杀,将那个雨夜中惊恐的幼童,
锻造成眼前这台精密、冷酷、只为杀戮而存在的机器。代号“七”,
魔教教主厉千绝手中最锋利、最无情的刀。他周身萦绕的,是浓得化不开的冰冷煞气,
仿佛连砺锋台上幽绿的磷火,靠近他时都会黯淡几分。“好!
”一个雄浑沙哑的声音在洞窟高处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激赏。砺锋台边缘的高处石座上,
魔教教主厉千绝缓缓起身。他依旧穿着标志性的暗紫色宽袍,袍摆绣着狰狞的百鬼夜行图,
在磷火映照下更显森然。十五年时光在他岩石般的脸上刻下了更深的沟壑,
鹰隼般的目光却更加锐利逼人,如同实质的刀锋,落在燕七身上。“刀意凝练,杀伐果决,
身法更是已臻化境!”厉千绝的声音在空旷的洞窟中回荡,带着金属摩擦般的质感,“七,
你已是我教百年来,最利的一把刀!是时候了……”他顿了顿,
目光投向洞窟深处无尽的黑暗,仿佛穿透了厚重的山岩,看到了某个遥远的地方,
“去会会那位‘老朋友’吧。”他缓缓走下石座,沉重的脚步踩在石阶上,发出闷响。
走到燕七面前,厉千绝停下,魁梧的身形带来巨大的压迫感。他伸出蒲扇般的大手,
重重拍在燕七的肩膀上,力道沉猛。那只手,骨节粗大,布满老茧和纵横交错的旧伤痕,
袖口处,深紫色的锦缎上,隐隐透出繁复华贵的金线云纹轮廓——只是被袍服的颜色遮掩,
显得不那么刺眼。“白无涯,‘白衣剑神’,江湖正道魁首。”厉千绝的声音压低了,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棱,狠狠扎进燕七的心底,“十五年前,
燕家庄满门血案……还记得吗?就是这只手,”他拍了拍燕七肩头的手微微用力,
袖口处的金纹在磷火下若隐若现,“斩下了你父亲燕南天的头颅!”燕七垂在身侧的手,
猛地攥紧!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出轻微的“咯咯”声,手背上青筋暴起。
砺锋台上浓烈的血腥味似乎瞬间变得滚烫,灼烧着他的肺腑。
眼前仿佛又闪过那道刺目的闪电,雪白衣袖上刺目的金云纹,
父亲头颅滚落的景象……刻骨的恨意如同沉寂多年的火山岩浆,
在厉千绝的话语刺激下轰然爆发,瞬间冲垮了他多年锤炼出的冰冷外壳。他猛地抬起头!
那双一直被额发遮挡的眼睛,此刻终于完全暴露在幽绿的磷火下。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
漆黑如最深的寒潭,里面没有怒火,没有疯狂,
只有一种冻结了万载玄冰的、纯粹到极致的杀意!那杀意冰冷刺骨,锐利如刀锋,
仿佛能穿透人的皮肉,直接冻结骨髓。被这样的目光扫过,连周围观刑的魔教凶徒,
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感到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窜头顶。
“白无涯……”燕七的声音嘶哑干涩,像是许久未曾开口,又像是被仇恨烧灼了喉咙。
他缓缓地、一字一顿地念出这个名字,每一个音节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的冰渣,
带着不共戴天的怨毒。厉千绝看着燕七眼中那足以冻结灵魂的恨意,满意地咧开嘴,
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齿,如同择人而噬的凶兽。“去吧,我的刀。”他收回手,
袖口处的金纹随着动作隐入暗紫色的阴影中,“用他的血,祭奠你燕家满门!用他的人头,
宣告我圣教重临天下!”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狂热的、煽动性的力量,
在死寂的砺锋台上空炸响,“斩下白无涯的头颅!让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
在我圣教的刀锋下颤抖!”3 真相揭晓“天绝峰”,名副其实。孤峰如剑,刺破云霄,
终年笼罩在稀薄寒冷的罡风之中。嶙峋的黑色山石如同巨兽的骸骨,裸露在稀薄的空气里。
几株枯瘦扭曲的古松,顽强地扎根于石缝,在呼啸的寒风中发出呜咽般的嘶鸣。
峰顶平台不过十丈方圆,地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终年不化的霜雪。此刻,平台中央,
一黑一白,两道身影静静对峙,如同亘古以来便矗立于此的两座雕像。
无形的杀气在两人之间激荡、碰撞,比峰顶的罡风更加凛冽刺骨,
将飘落的雪花都逼得改变了轨迹,打着旋儿飞散开去。燕七一身玄衣,
仿佛融入了天绝峰浓重的阴影,唯有手中那柄乌鞘长刀,
在稀薄的天光下泛着幽冷的金属光泽。他微微垂首,额发依旧遮着眉眼,
只有紧抿的薄唇透出刀锋般的锐利。周身气息沉凝如渊,
却又蕴含着即将爆发的、毁灭性的力量。对面,白衣如雪,
正是名震天下的“白衣剑神”白无涯。他身形颀长,面容清癯,
岁月在他眼角刻下了细密的纹路,却无损那份渊渟岳峙的宗师气度。
腰间悬着一柄古朴的长剑,剑鞘素雅,无任何装饰。他站在那里,
整个人就如同一柄藏锋于匣的绝世名剑,平和,内敛,却又让人无法忽视其存在的锋芒。
他的眼神平静无波,深邃如古井,落在燕七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风,骤然急了。卷起地上的雪沫,打着旋儿扑向两人。
就在一片被风卷起的雪沫掠过两人视线的刹那——铮!两道寒光同时暴起!燕七的刀,
快得只剩下了一道撕裂空气的黑色残影!没有试探,没有花巧,
一出手便是凝聚了十五年血海深仇、融汇了魔教所有杀伐精髓的绝杀之技——修罗断魂斩!
刀锋破空,发出厉鬼尖啸般的嗡鸣,乌黑的刀光瞬间暴涨,化作一道吞噬光线的死亡匹练,
带着斩断一切、灭绝生机的决绝意志,直劈白无涯顶门!刀势之猛,
仿佛连天绝峰顶的空间都要被这一刀劈开!面对这凶戾绝伦的一刀,白无涯眼神一凝。
他并未拔剑,身体却如同风中弱柳,以毫厘之差向后飘退,动作飘逸自然,不带丝毫烟火气。
那足以劈山断岳的刀锋,几乎是贴着他胸前飘飞的白衣掠过,
凌厉的刀气将衣襟割开一道细长的裂口。一刀落空,燕七刀势未尽,手腕诡异地一抖,
下劈的刀光瞬间化为横斩!乌黑的刀芒如同毒龙摆尾,拦腰斩向白无涯!变招之快,
衔接之流畅,狠辣刁钻到了极致!呛啷!清越的剑鸣终于响起!
白无涯腰间那柄古朴长剑终于出鞘!剑身如一泓秋水,清亮澄澈,映着峰顶的雪光。
剑光乍现,不疾不徐,却精准无比地点在了燕七横斩而来的刀锋侧面!叮!
一声清脆到极点的金铁交鸣!火星四溅!一股沛然莫御的柔劲透过刀身传来,
燕七只觉得手臂微麻,那凝聚了全身力量的横斩竟被这看似轻巧的一点荡开了几分!
剑上传来的力道并非刚猛,而是如同流水般连绵不绝、无孔不入,
瞬间化解了他刀势中的狂猛杀意。“好刀法。”白无涯的声音响起,平静无波,
听不出丝毫情绪,“魔教厉千绝,竟能调教出如此杀器。”燕七心头微震,
对方的剑劲之精纯,化解之巧妙,远超他以往任何对手。但他眼中冰寒更甚!
十五年的恨意岂容丝毫动摇?他喉咙里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刀势再变!
不再追求大开大合的劈斩,而是化为无数道细密、阴毒、刁钻的乌光!
如同无数条择人而噬的毒蛇,从四面八方噬向白无涯周身要害!
每一刀都带着刺骨的杀意和刁钻的角度,专攻关节、窍穴,阴狠毒辣,
正是魔教秘传的“千蛇噬心”!白无涯剑随身走。那柄秋水长剑在他手中仿佛活了过来,
化作一片流动的光幕。剑光清冽,看似柔和,却密不透风。
叮叮叮叮……密集如骤雨般的碰撞声瞬间响彻峰顶!
乌黑的刀光与清亮的剑影疯狂交击、碰撞、湮灭!火星如同被狂风吹散的萤火,
在两人之间不断迸溅、明灭。燕七的刀越来越快,越来越狠!他完全放弃了防御,
将魔教淬炼出的凶戾煞气和强横体魄催发到极致!刀风呼啸,卷起漫天雪沫,
整个人如同化作一团裹挟着死亡风暴的黑影,不顾一切地扑击!他的刀法,
融合了最残酷的实战搏杀技巧,每一刀都带着以命换命的决绝!白无涯的剑则如磐石,
又如流水。任凭燕七攻势如何狂猛暴烈,他始终守得滴水不漏。剑招圆融无瑕,守中带攻。
偶尔剑光一闪,如同羚羊挂角,无迹可寻,
总能精准地刺向燕七攻势转换间那微乎其微的破绽,逼得燕七不得不回刀自救。他的剑意,
带着一种历经沧桑后的通透与厚重,看似平和,却蕴含着难以撼动的力量根基。
两人以快打快,身影在狭窄的峰顶平台上高速交错、分离、再碰撞!刀光剑影纵横交错,
将罡风都切割得支离破碎。坚硬的黑色岩石地面,
被逸散的刀气剑气划出一道道深浅不一的痕迹,碎石和雪沫不断被激荡而起。这场对决,
早已超越了寻常武学的范畴,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武道意志在碰撞!是极致的毁灭杀意,
对上圆融的守护之念!燕七越战越是心惊,也越是狂怒!对方的剑法圆融得近乎无懈可击,
仿佛一座沉默的大山,任凭他狂风暴雨般的攻击,始终岿然不动!更让他感到一丝焦躁的是,
对方那双深邃平静的眼睛,每一次目光扫过,都仿佛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
让他心底那团燃烧了十五年的仇恨之火,都隐隐感到一丝不安的摇曳。“杀!
”燕七眼中血丝弥漫,彻底疯狂!他猛地将全身功力催至顶峰!
乌黑长刀发出一声凄厉到极致的嗡鸣,刀身周围的空间似乎都微微扭曲!
一道前所未有的巨大黑色刀罡,如同来自九幽地狱的魔龙,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撕裂空气,
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以无可阻挡之势,朝着白无涯当头斩下!这一刀,
凝聚了他所有的力量、所有的恨意、所有的生命!是真正的玉石俱焚,修罗灭世!
面对这毁天灭地的一刀,白无涯平静的眼中终于掠过一丝凝重。他不再后退,也不再格挡。
手中长剑清光大盛!剑尖划出一道玄奥莫测的轨迹,剑身发出清越悠长的龙吟!
他竟是不闪不避,迎着那毁天灭地的黑色刀罡,一剑直刺!这一剑,
没有燕七刀法的狂暴气势,却带着一种返璞归真的纯粹!剑尖一点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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