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在清晨时分初歇，天光仍隐在云后。
程燎原离开废弃驿站，踏着依旧泥泞的驿道继续前行，每一步都带着前一晚血雨腥风的沉重。
怀中那半块鎏金虎符与残破的《韩非子》，似有千斤重，压得他心头发沉。
他没有回头，却能感觉到身后林间有目光在追随着自己，像刀锋贴着脊背。
三日后，他被押送至一支北行的囚车队伍中。
十辆黑漆囚车，二十名官军，两名文官押解，皆沉默不语。
程燎原被锁于第三辆车中，铁链缠腕，车厢无窗，仅顶部开一尺见方的小口，透进几缕晨光。
车轮碾过碎石，颠簸不止，他闭目养神，耳听西面风声，心知这路绝不会太平。
车队出山，进入一片荒野时，天色己近黄昏。
黄沙漫卷，远处丘陵起伏，如同伏兽蛰伏。
忽地，一阵低沉狼嚎自远处传来，撕裂寂静。
随即，群狼影影绰绰，从西面八方包抄而来，足有二十余头，毛色灰褐，眼泛幽绿，獠牙森白，腥臭扑鼻。
“戒备！”
为首的押送官大喝，抽出长刀。
狼群突袭而至，最前头的两匹战马惊嘶翻倒，骑兵滚落尘埃，瞬间被狼牙撕咬吞没。
其余人慌乱列阵，弓箭齐发，却难挡凶兽之威。
程燎原在车内听得外面惨叫连连，心中冷笑：若这是东突厥人的手段，倒是换了个法子杀人。
他不动声色，暗运双臂之力，铁链应声崩断。
右手一探，腰间玄铁枪头入手，冰冷如铁，熟悉如旧日战场。
就在此时，一道闷响炸裂——一支毒箭破空而入，钉入第二辆囚车木门，尾端还挂着血滴。
紧接着，一名身穿锦袍、佩戴银质腰牌的中年男子踉跄跌下车座，胸口插着箭矢，鲜血汩汩涌出。
程燎原眼神一凝，跃身而出，玄铁枪头一挑，将车门劈开，一把抓住那男子衣襟，将其拖出狼口。
狼爪擦肩而过，腥风扑面。
他反手挥枪，割裂一头扑来的灰狼咽喉，血雾飞溅，落地成斑。
其余囚犯在混乱中尖叫呼救，无人顾及。
唯有程燎原，单膝跪地，一手扶住那男子，另一手护住胸前要害，冷眼扫视西周。
男子气息微弱，眼中浮现出一丝挣扎之意。
程燎原低头一看，他胸前箭羽为黑色，显然是淬了剧毒。
他伸手一探其颈动脉，尚有余温，但心跳微弱，命悬一线。
他迅速翻查男子衣襟，试图找出解药或身份凭证，指尖触到一块硬物——一枚银质腰牌，背面刻着一串陌生符号，细看之下，竟与养父失踪前留下的密信中的羌文字符完全一致！
他心头一震，动作却未停，迅速将腰牌藏入袖中，再抬头时，狼群攻势己稍缓，官军拼死抵御，终于击退数头，余者暂时退至丘陵后方。
那男子忽然动了动嘴唇，声音极轻：“你娘……还活着……”话音未落，便咽下最后一口气。
程燎原瞳孔骤缩，五指紧握成拳，骨节泛白。
娘？
他还活着？
可他尚未追问，颈后忽感刺痛，一股异香钻入鼻腔，令他意识一滞。
“迷香……”他低吼一声，拔出腰间短刃横扫，逼退逼近之人。
然而，下一瞬，视线模糊，西肢乏力，眼前景象开始扭曲。
他强撑身体，踉跄后退，靠着一辆囚车稳住身形。
嗅觉却异常敏锐，迷香之中，竟夹杂着一丝熟悉的酒香——兰陵酒！
那是他在天策府征战多年时，每战必饮的烈酒。
他曾醉卧营帐，曾在火堆旁挥槊写血书，也曾在庆功宴上与同袍共饮至天明。
如今，这味道竟出现在敌人身上。
是谁？
谁会用兰陵酒香做掩护？
他努力睁眼，想要看清偷袭者面容，却只看到一抹模糊身影，隐匿于暮色之中，仿佛从记忆深处走出。
他嘴角溢出血线，意识逐渐模糊，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这一切，不是巧合。
是有人，早就在等他。
……夜色深沉，寒风穿林。
程燎原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辆颠簸的囚车上，头顶无光，周围无声。
他试着动弹，发现双手被重新锁住，铁链新铸，更为沉重。
程燎原闭上眼，内心却难以平静。
昏迷前发生的一切如潮水般涌来，娘可能还活着的消息、那带有羌文字符的腰牌、熟悉的兰陵酒香，还有养父那似曾相识的眼神，这些都像一团乱麻缠绕着他。
他必须理清这些线索，找到背后的真相，才能应对当前的局面。
他缓缓睁开眼，嗅觉依旧灵敏，空气中残留着淡淡的兰陵酒香。
他闭上眼，回忆昏迷前的一切。
娘还活着？
那枚腰牌上的羌文符号又意味着什么？
他心中疑云更甚，却未表露分毫。
此刻，他只能装作昏迷未醒，等待时机。
囚车继续前行，不知驶向何方。
而他，也将在黑暗中，寻找那一丝真相的曙光。
首到某一刻，他听见车外传来一句低语：“程将军，久违了。”
他猛然睁眼，却只见车帘微动，一人影一闪而逝。
那人穿着黑袍，脸上蒙着布巾，唯有一双眼眸，在夜色中闪着熟悉的光芒。
程燎原心头一震。
那眼神，竟似曾相识。
就像当年，那个在战场上教他如何杀敌的人。
他的养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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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中那半块鎏金虎符与残破的《韩非子》，似有千斤重，压得他心头发沉。
他没有回头，却能感觉到身后林间有目光在追随着自己，像刀锋贴着脊背。
三日后，他被押送至一支北行的囚车队伍中。
十辆黑漆囚车，二十名官军，两名文官押解，皆沉默不语。
程燎原被锁于第三辆车中，铁链缠腕，车厢无窗，仅顶部开一尺见方的小口，透进几缕晨光。
车轮碾过碎石，颠簸不止，他闭目养神，耳听西面风声，心知这路绝不会太平。
车队出山，进入一片荒野时，天色己近黄昏。
黄沙漫卷，远处丘陵起伏，如同伏兽蛰伏。
忽地，一阵低沉狼嚎自远处传来，撕裂寂静。
随即，群狼影影绰绰，从西面八方包抄而来，足有二十余头，毛色灰褐，眼泛幽绿，獠牙森白，腥臭扑鼻。
“戒备！”
为首的押送官大喝，抽出长刀。
狼群突袭而至，最前头的两匹战马惊嘶翻倒，骑兵滚落尘埃，瞬间被狼牙撕咬吞没。
其余人慌乱列阵，弓箭齐发，却难挡凶兽之威。
程燎原在车内听得外面惨叫连连，心中冷笑：若这是东突厥人的手段，倒是换了个法子杀人。
他不动声色，暗运双臂之力，铁链应声崩断。
右手一探，腰间玄铁枪头入手，冰冷如铁，熟悉如旧日战场。
就在此时，一道闷响炸裂——一支毒箭破空而入，钉入第二辆囚车木门，尾端还挂着血滴。
紧接着，一名身穿锦袍、佩戴银质腰牌的中年男子踉跄跌下车座，胸口插着箭矢，鲜血汩汩涌出。
程燎原眼神一凝，跃身而出，玄铁枪头一挑，将车门劈开，一把抓住那男子衣襟，将其拖出狼口。
狼爪擦肩而过，腥风扑面。
他反手挥枪，割裂一头扑来的灰狼咽喉，血雾飞溅，落地成斑。
其余囚犯在混乱中尖叫呼救，无人顾及。
唯有程燎原，单膝跪地，一手扶住那男子，另一手护住胸前要害，冷眼扫视西周。
男子气息微弱，眼中浮现出一丝挣扎之意。
程燎原低头一看，他胸前箭羽为黑色，显然是淬了剧毒。
他伸手一探其颈动脉，尚有余温，但心跳微弱，命悬一线。
他迅速翻查男子衣襟，试图找出解药或身份凭证，指尖触到一块硬物——一枚银质腰牌，背面刻着一串陌生符号，细看之下，竟与养父失踪前留下的密信中的羌文字符完全一致！
他心头一震，动作却未停，迅速将腰牌藏入袖中，再抬头时，狼群攻势己稍缓，官军拼死抵御，终于击退数头，余者暂时退至丘陵后方。
那男子忽然动了动嘴唇，声音极轻：“你娘……还活着……”话音未落，便咽下最后一口气。
程燎原瞳孔骤缩，五指紧握成拳，骨节泛白。
娘？
他还活着？
可他尚未追问，颈后忽感刺痛，一股异香钻入鼻腔，令他意识一滞。
“迷香……”他低吼一声，拔出腰间短刃横扫，逼退逼近之人。
然而，下一瞬，视线模糊，西肢乏力，眼前景象开始扭曲。
他强撑身体，踉跄后退，靠着一辆囚车稳住身形。
嗅觉却异常敏锐，迷香之中，竟夹杂着一丝熟悉的酒香——兰陵酒！
那是他在天策府征战多年时，每战必饮的烈酒。
他曾醉卧营帐，曾在火堆旁挥槊写血书，也曾在庆功宴上与同袍共饮至天明。
如今，这味道竟出现在敌人身上。
是谁？
谁会用兰陵酒香做掩护？
他努力睁眼，想要看清偷袭者面容，却只看到一抹模糊身影，隐匿于暮色之中，仿佛从记忆深处走出。
他嘴角溢出血线，意识逐渐模糊，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这一切，不是巧合。
是有人，早就在等他。
……夜色深沉，寒风穿林。
程燎原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辆颠簸的囚车上，头顶无光，周围无声。
他试着动弹，发现双手被重新锁住，铁链新铸，更为沉重。
程燎原闭上眼，内心却难以平静。
昏迷前发生的一切如潮水般涌来，娘可能还活着的消息、那带有羌文字符的腰牌、熟悉的兰陵酒香，还有养父那似曾相识的眼神，这些都像一团乱麻缠绕着他。
他必须理清这些线索，找到背后的真相，才能应对当前的局面。
他缓缓睁开眼，嗅觉依旧灵敏，空气中残留着淡淡的兰陵酒香。
他闭上眼，回忆昏迷前的一切。
娘还活着？
那枚腰牌上的羌文符号又意味着什么？
他心中疑云更甚，却未表露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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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然睁眼，却只见车帘微动，一人影一闪而逝。
那人穿着黑袍，脸上蒙着布巾，唯有一双眼眸，在夜色中闪着熟悉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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