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砚舟推开值班室门时，橘子糖的甜香正顺着门缝往外漫。
苏念坐在木箱上的身影猛地僵住，后颈的绒毛在昏黄灯光下轻轻颤动，像受惊的鸟。
“林老师？”
苏念的声音发紧，慌忙把手里的海报往报纸堆里藏，动作太急，手肘撞翻了墙角的铁盒。
画具散落一地的脆响里，支削尖的铅笔滚到林砚舟脚边 —— 笔杆上刻着的 “念” 字被摩挲得发亮，是高三那年他亲手刻的。
林砚舟弯腰捡笔的瞬间，鼻尖擦过苏念的膝盖。
保安制服的布料粗糙，却挡不住少年体温的热度，像那年夏天贴在他后颈的冰袋，凉丝丝的，却烫得人心脏发颤。
“藏什么呢？”
他把笔递过去，指尖故意蹭过苏念的掌心。
对方像被烫到般猛地缩回手，指腹的薄茧刮过他的虎口，那里有道浅疤 —— 是苏念抢他美工刀时划的，当时少年举着流血的手笑：“这样你就忘不了我了。”
苏念的耳尖红透，视线落在他敞开的衬衫领口。
锁骨处有颗小小的痣，被汗水浸得发亮，和海报上林砚舟穿军装时露出的那颗重合。
记忆突然翻涌，高三那年美术课，她趁林砚舟睡着，偷偷用红颜料在那颗痣上点了点，被惊醒的少年咬着她的耳垂笑：“念念，这是盖章了？”
“没什么。”
苏念把海报往身后藏得更紧，后腰撞在木箱棱角上，疼得闷哼一声。
林砚舟伸手扶他的瞬间，两人的影子在墙上撞成一团，他的掌心恰好覆在苏念的腰侧 —— 隔着粗糙的制服布料，能清晰摸到少年单薄的腰线，比记忆里更细了些。
“别动。”
林砚舟的声音压得很低，呼吸扫过苏念的耳廓，“罚单湿了。”
他的指尖捏着那张被眼泪泡软的罚单，指腹故意蹭过苏念的指节。
少年的手抖得厉害，像捏着块烧红的烙铁，却偏要梗着脖子瞪他：“不用你管。”
林砚舟突然笑了，胸腔的震动透过相贴的肩膀传过去。
他想起十七岁的苏念也总爱嘴硬，被他按在画室擦颜料时，明明眼眶红了，还非要逞强：“我才不疼。”
那时少年的后颈总抵着他的下巴，发顶的软毛蹭得他下颌发痒。
“扣了多少？”
林砚舟抽走罚单，指尖顺着苏念的手腕往上滑，停在那道流星状的疤痕上。
指腹轻轻碾过凹凸的肌理，看少年的喉结上下滚动，“我赔。”
苏念猛地抽回手，动作太急，带倒的铁盒砸在林砚舟的皮鞋上。
松节油的气味混着橘子糖的甜突然炸开，像那年画室里打翻的颜料盘。
他退到墙角，后背抵着冰凉的水泥墙，却觉得林砚舟的目光比墙还烫 —— 正落在他敞开的领口，那里沾着片橘子糖的糖纸，是刚才撕糖时不小心粘上去的。
“林老师请自重。”
苏念的指尖抠着墙皮，碎屑落在锁骨窝里，像撒了把碎星，“我们只是……只是什么？”
林砚舟逼近半步，值班室的空间突然变得逼仄。
他能数清苏念睫毛上沾着的灰尘，能闻到少年发间混着汗味的松节油香 —— 和当年他趴在画架上打盹时，发顶飘来的味道一模一样。
两人的距离缩到只剩半尺，林砚舟的衬衫前襟擦过苏念的制服纽扣。
他看见少年攥紧的拳头慢慢松开，掌心沁出的汗在灯光下泛着亮，像八年前画纸上未干的颜料。
“只是陌生人。”
苏念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带着决绝，“林老师该走了。”
林砚舟的目光落在他咬得发白的唇上，突然想起高三那年的雪夜。
苏念把冻得通红的脸埋在他围巾里，睫毛上的雪花融在他颈窝，像现在这样烫。
那时少年的唇瓣擦过他的喉结，带着橘子糖的甜：“砚舟哥，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吗？”
“这海报……” 林砚舟突然伸手，指尖捏住苏念身后露出的海报角，“还留着？”
苏念猛地转身去抢，却撞进林砚舟怀里。
鼻尖磕在对方锁骨的痣上，疼得眼尾发酸。
林砚舟的手臂顺势圈住他的腰，掌心贴着制服布料下那道熟悉的腰线，像握住了流失的八年时光。
“放开！”
苏念的挣扎带着哭腔，手肘抵在林砚舟的胸口，却被对方箍得更紧。
松节油的气味钻进鼻腔，让他想起画室里那个未完成的拥抱 —— 当年他踮脚想亲林砚舟，却被突然闯入的顾晏辰打断，少年的脸瞬间冷下来，像被泼了盆冰水。
“念念的腰还是这么细。”
林砚舟的声音在他耳边发颤，指尖故意往衬衫下摆探了半寸，触到苏念温热的皮肤时，对方像触电般猛地推开他。
苏念撞在铁架上，海报从怀里滑落，林砚舟和顾晏辰相视而笑的画面正对着他。
他看见林砚舟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看见对方敞开的衬衫里，那条银色项链晃了晃 —— 吊坠是半颗星星，和他藏在枕头下的那半颗，刚好能拼成完整的圆。
“滚。”
苏念的声音碎在空气里，眼泪终于没忍住，顺着下巴往下掉，砸在海报上顾晏辰的脸上，像滴迟来的唾沫。
林砚舟弯腰捡海报的瞬间，看见苏念锁骨窝里的糖纸。
橘色的糖纸沾着汗，贴在苍白的皮肤上，像枚羞涩的吻痕。
他喉结发紧，突然想起那年在画室，他舔掉少年嘴角的橘子糖渍时，苏念红透的耳垂比糖还甜。
“这是我的。”
林砚舟捏起糖纸，指尖擦过苏念的锁骨，看对方像被烫到般瑟缩了一下。
他把糖纸塞进衬衫口袋，那里贴着心口的位置，“明天去剧组报道，道具组缺人。”
苏念没应声，背对着他蹲下去捡散落的画具。
林砚舟看着他颤抖的肩膀，突然想起高三那年，少年蹲在画室角落哭，他也是这样站着，不敢靠近 —— 顾晏辰刚在他耳边说：“你妈要是知道你和他……”值班室的门被轻轻带上时，苏念才敢抬头。
橘子糖的甜香还萦绕在鼻尖，海报上林砚舟的笑容却变得刺眼。
他摸出枕头下那半颗星星吊坠，冰凉的金属硌着掌心，和林砚舟刚才圈在他腰上的力度，一样让人喘不过气。
门外的林砚舟靠在墙上，指尖摩挲着口袋里的糖纸。
顾晏辰的短信刚好进来：“玩够了吗？
他可不是当年那个任你拿捏的小孩了。”
他抬头看向值班室的窗户，灯光在玻璃上投出苏念的影子，正对着海报轻轻发抖。
林砚舟摸出手机，给道具组发了条信息：“明天把松节油换成橘子味的清洗剂。”
夜风里飘来橘子糖的甜，像那年没送出去的吻，悬在两人之间，迟迟不肯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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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像被烫到般猛地缩回手，指腹的薄茧刮过他的虎口，那里有道浅疤 —— 是苏念抢他美工刀时划的，当时少年举着流血的手笑：“这样你就忘不了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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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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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砚舟伸手扶他的瞬间，两人的影子在墙上撞成一团，他的掌心恰好覆在苏念的腰侧 —— 隔着粗糙的制服布料，能清晰摸到少年单薄的腰线，比记忆里更细了些。
“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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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指尖捏着那张被眼泪泡软的罚单，指腹故意蹭过苏念的指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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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见少年攥紧的拳头慢慢松开，掌心沁出的汗在灯光下泛着亮，像八年前画纸上未干的颜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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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色的糖纸沾着汗，贴在苍白的皮肤上，像枚羞涩的吻痕。
他喉结发紧，突然想起那年在画室，他舔掉少年嘴角的橘子糖渍时，苏念红透的耳垂比糖还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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