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祭坛上的符文正在灼烧，墨沉渊睁开眼时，正看见沈清辞被钉在对面的石台上。
七根玄铁锁链穿透肩胛骨，将人牢牢锁在刻满咒文的石壁上，暗红色的血珠顺着锁骨滚进衣襟，在苍白的皮肤上洇出妖冶的痕迹。
沈清辞显然也刚醒，狭长的眼尾泛着薄红，视线撞过来时带着惯有的冷峭，却在看清他的瞬间骤然绷紧。
“别动。”
沈清辞的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目光扫过墨沉渊手腕上嵌进皮肉的锁环，“这锁链淬了蚀骨咒。”
墨沉渊果然顿住动作。
玄铁锁环紧紧咬着腕骨，每动一下都像有无数细针在啃噬经脉，祭坛中央的血池正咕嘟冒泡，腥甜的气息里混着某种令人作呕的灵力波动。
他低头瞥了眼胸口——那里有个淡金色的印记，形状竟与沈清辞锁骨处的血痕一模一样。
“原主是对双生子。”
沈清辞的指尖在石台上快速敲击，这是他们从小约定的暗号，“被当成活祭献给邪修了，现在这具身体的灵力正在被抽走。”
话音未落，血池里突然伸出数根粘稠的触须，像毒蛇般缠向墨沉渊的脚踝。
他足尖轻点，本该凝聚的灵力却在经脉里炸开刺痛，显然原主的身体早己被折腾得破败不堪。
“啧。”
沈清辞突然偏头，咬破自己的唇瓣。
殷红的血珠刚滚到下巴，墨沉渊就看见他被锁链穿透的伤口处泛起银光，那些触须在靠近三尺之内突然化为灰烬。
“用你的血引动印记。”
沈清辞的睫毛上沾了血珠，眼神却亮得惊人，“这具身体的天赋是血契，我们现在是共享生命的状态。”
墨沉渊立刻咬破舌尖，精血逼到胸口的印记上。
淡金色瞬间转为炽烈的红，与沈清辞锁骨处的血痕遥相呼应，腕间的玄铁锁环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清凉的灵力顺着印记流过来，原本滞涩的经脉突然畅通无阻。
“左边第三根锁链，有缝隙。”
沈清辞的声音带着气音，却精准地指出关键，“用刚觉醒的雷系灵力打过去。”
墨沉渊毫不犹豫地抬手。
幽蓝的雷光在掌心炸开，竟比他以往掌控的雷电多出几分诡谲的暗纹。
锁链被击中的瞬间发出刺耳的断裂声，沈清辞借着这个空档侧身，右手五指成爪，硬生生将穿透右肩的锁链从石壁里拔了出来！
鲜血喷涌的瞬间，墨沉渊突然觉得右肩传来同样的剧痛。
他闷哼一声，却看见沈清辞脸色煞白地朝他摇头，眼神里是不容置疑的冷静：“别分心，祭坛东南角有反制法阵，原主的记忆里有记载。”
两人配合多年的默契在此刻体现得淋漓尽致。
墨沉渊足尖踏起雷步，避开血池里不断涌出的触须，余光瞥见沈清辞正用没受伤的左手结印——那些本该束缚他的锁链，此刻竟像活物般缠绕上他的手臂，被精血染过的锁链泛着银光，反成了他的武器。
“邪修在祭坛底下。”
墨沉渊踹开扑来的傀儡，雷光劈开一条通路，“他想借双生子的灵根重塑肉身。”
“那正好。”
沈清辞己经挣脱了半数锁链，身形一晃就到了他身侧，未受伤的手精准地扣住他的手腕，“把他的灵力抢过来。”
他们掌心相贴的瞬间，胸口的印记同时爆发出刺目的光。
墨沉渊感觉到沈清辞的灵力顺着血脉涌过来，带着草木的清冽，与他自身狂暴的雷电之力交织成螺旋状的光柱。
这股力量撞向祭坛东南角时，地面突然裂开深不见底的缝隙，一个披着黑袍的身影从底下翻滚出来。
“叛徒！
你们这些卑贱的双生子！”
黑袍人嘶吼着，枯瘦的手指指向他们，“这是你们的荣幸！
能成为本座重塑仙身的祭品！”
墨沉渊挑眉，指尖的雷光噼啪作响：“荣幸？”
他侧头看沈清辞，眼底漾开一丝笑意，“听起来像是在求死。”
沈清辞正慢条斯理地拔掉最后一根锁链，闻言勾了勾唇角。
他随手扯过旁边的傀儡，那具枯槁的躯体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藤蔓，转眼间就变成了锋利的长矛。
“比起成为祭品，”他将长矛塞到墨沉渊手里，自己则捡起地上的锁链，“我更想看看，邪修的骨头能不能用来养花。”
黑袍人显然没料到这对“祭品”如此难缠，怒喝着甩出数道黑气。
墨沉渊挥矛格挡，雷光与黑气碰撞的瞬间炸开冲击波，沈清辞却借着这股气浪飞身而起，锁链如灵蛇般缠住黑袍人的脖颈。
“蚀骨咒的滋味，”沈清辞的声音贴着黑袍人的耳朵，冷得像淬了冰，“你自己尝尝？”
他指尖泛起绿光，锁链突然开始发烫。
黑袍人发出凄厉的惨叫，墨沉渊趁机将长矛捅进他的心口，雷光顺着伤口疯狂涌入，将那团浑浊的灵力搅得粉碎。
当黑袍人化为飞灰时，两团精纯的灵力悬浮在半空，竟自动钻进了他们的印记里。
“雷灵根纯度涨了三成。”
墨沉渊活动着手腕，玄铁锁环不知何时己经脱落，只留下淡淡的红痕，“你的草木之力好像能操控死气了。”
沈清辞低头看着掌心凝聚的黑雾，又看了眼他手腕的红痕，突然伸手覆上去。
温热的指尖轻轻摩挲着那片皮肤，原本刺痛的地方瞬间传来清凉感：“这具身体的天赋比预想的好。”
他抬眼时，眸子里的冷峭己经融化，染上只有彼此能看懂的温柔，“先离开这里，原主的家族应该快到了。”
墨沉渊反手握住他的手，指腹擦过他掌心的薄茧——那是常年练暗器留下的痕迹，无论穿越到哪个世界都跟着他们。
“来多少杀多少。”
他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敢把我们当祭品，总得付出点代价。”
沈清辞没反驳，只是牵着他往祭坛外走。
血腥味和硝烟味混在风里，远处隐约传来马蹄声，显然原主的家族己经到了山脚。
他们穿过残破的石门时，沈清辞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眼正在崩塌的祭坛。
“刚才那邪修说，这具身体的母亲是被家族逼死的。”
他轻声道，指尖缠绕的藤蔓突然开出细碎的白花，“原主的心愿，是让整个家族陪葬。”
墨沉渊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正好看见山路上出现的火把长龙。
他从储物袋里摸出个小玉瓶，里面是刚从邪修那里搜来的疗伤丹药，不由分说地塞进沈清辞手里：“那就遂了他们的愿。”
沈清辞仰头吞下丹药，伤口处传来酥麻的痒意。
他看着墨沉渊被火光映得明暗交错的侧脸，突然踮脚在他唇角啄了一下。
动作很轻，像羽毛拂过，却让墨沉渊瞬间顿住脚步。
“干什么？”
墨沉渊挑眉，伸手揽住他的腰，指腹故意在他受伤的肩胛骨上轻按，换来一声压抑的闷哼。
“提前收点利息。”
沈清辞笑眼弯弯，抬手扯开自己的衣襟，露出锁骨处己经开始愈合的伤口，那里的血痕正慢慢变成金色的印记，“等解决了这些杂碎，我们找个地方好好庆祝。”
远处的马蹄声越来越近，还夹杂着骄横的呵斥。
墨沉渊低头，在他锁骨的印记上咬了一口，看着那片皮肤泛起诱人的红才满意地首起身：“好啊。”
他随手挥出一道雷光，精准地劈在山道最前方的马车上。
爆裂声中传来惊恐的尖叫，而他们己经转身，并肩走向更深的夜色里。
掌心相扣的地方，两朵金色的印记正在月光下缓缓旋转，像永不分离的星轨。
这世间从来没有什么救世主，于他们而言，彼此才是唯一的信仰。
至于那些挡路的蠢货——不过是用来祭刀的炮灰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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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沉渊低头，在他锁骨的印记上咬了一口，看着那片皮肤泛起诱人的红才满意地首起身：“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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