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我在父亲葬礼上被私生子活活逼死。重生回十岁,我盯着葬礼上假哭的爸爸,
悄悄打通了外公家的电话。爸爸还做着哄骗小女孩的把戏,
殊不知所有情妇的资料已摆在外公桌上。前世断绝联系的庞大家族成了我的利器。
十五年后他的离世讣告刚发,我就用股权文件砸烂了私生子伸向遗产的手。“想分一杯羹?
”“查查你们名下的皮包公司还能榨出几滴油吧。”“节哀,唐先生。
”穿黑西装的中年男人拍了拍我爸唐志远的肩膀,声音低沉。我爸——唐志远,
这个我前世敬若神明,视作一切倚靠的男人,此刻正低着头,一手掩面,
宽厚的肩膀微微耸动着,仿佛下一秒就要承受不住这丧妻之痛而坍塌。
他那低沉压抑的啜泣声断断续续从指缝里漏出来,配上他微白的两鬓,真真是闻者伤心,
见者落泪。灵堂里的气氛沉重。花圈丛簇,挽联飘白,
空气中弥漫着香烛燃烧后特有的呛人又沉重的气味。我,唐星晚,刚刚十岁,
一身合体的黑色小裙子,像个精致的洋娃娃般,
规规矩矩地跪在我妈齐雅楠巨大遗像前的蒲团上。黑白照片里的妈妈,笑容温婉沉静,
眼神却透着一种看透世事的清明。前世这个时候,我哭得撕心裂肺,
抱着爸爸的腿抽噎到几乎背过气去,那份被全世界遗弃的恐惧感死死攫住了幼小的心脏。
而现在,我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垂下,遮住了眼底翻滚的冰冷。
耳边是宾客们压低嗓音的交口称赞:“啧,唐先生真是至情至性啊,
齐女士在天之灵也能安息了。”“是啊,听说自从齐女士缠绵病榻,
唐先生就没睡过一个囫囵觉,守着寸步不离。”“可不是嘛,事业那么成功的人,
还能做到这份上,太难得了。小星晚以后有福气,唐先生定会把对妻子的所有爱,
都倾注在女儿身上了。”多好听的话。
每一句都在为他那精心构筑的“痴情丈夫”、“慈爱父亲”的人设添砖加瓦。前世的我,
就是被这些华丽的金粉蒙住了双眼,一步步踏入他亲手挖掘的陷阱。
那所谓的“孤女遗产争夺战”,
不过是一场父亲精心导演、私生子女倾情出演的杀人戏剧罢了。我的指甲狠狠掐进掌心,
细小的刺痛带来一丝清明。指尖仿佛再次触摸到冰冷楼梯扶手上黏腻的鲜血,
耳边是那个私生子唐明轩得意又扭曲的声音:“唐星晚,唐家的一切,
该由真正的唐家人接手了!你只是个碍眼的绊脚石!”他猛地在我后背用力一推,
巨大的失重感和身体砸在坚硬大理石地板上的钝痛,是我前世意识消散前最后的感受。
“星晚,好孩子,别太难过了,爸爸在呢,爸爸永远陪着你。
”一只温暖干燥的大手轻轻覆上我的发顶,唐志远不知何时已经蹲跪在我身边。
他眼底布满血丝,神色哀戚又带着无比的温柔,
那眼神足以让任何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卸下所有防备。“妈妈只是去天上看着我们了,
以后,爸爸就是你的全部,好吗?爸爸把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都给你。”前世的我,
听见这话必定是崩溃地扑进他怀里,寻求最后的庇护。而现在,
我的胃里却一阵生理性的翻江倒海。爸爸。我在心里无声地咀嚼着这个无比讽刺的称呼。
你是我的全部?不,你是我前世的催命符!是把我和我母亲当作傻子愚弄了半生的影帝!
他的指尖带着他惯用的那款沉稳木质调香水的味道,前世曾让我觉得无比安心,
此刻却只让我感到作呕的油腻。我强行压下喉头的抵触,缓慢地抬起脸。
因为极力控制着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恨意和冷笑,我的小脸上肌肉有些僵硬,甚至微微扭曲着。
泪腺早已干涸,眼神却空洞得吓人。“爸爸……”我开口,声音嘶哑干涩得不像孩童,
“我知道。”我避开了他试图拥抱我的动作,
目光只是落在母亲遗像中那双温柔却略带洞察的眼睛上。唐志远微微一怔,
似乎没料到我是这种反应。他眼中飞快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诧异,
但瞬间又被更浓的悲痛淹没。“乖,累了就跟张妈说,先去休息室歇会儿。
”我顺从地点了点头,站起来,小小的身体在偌大的灵堂里显得有些单薄伶仃。
前世被隔离在世界之外的孤独感依旧存在,但现在,这份孤独里装满了清醒。
我没有走向他安排的休息室方向,而是绕到了灵堂后侧相对僻静的走廊角落。
厚重的丝绒窗帘隔绝了大半宾客的声音。廊灯散发着惨淡的光。深吸一口气,
空气里香烛的气味依旧刺鼻。我伸出小胳膊,
费力地从厚重的黑裙内侧缝制的一个极其隐蔽的小口袋里,
抠出一部外壳极其普通的儿童手表电话——这是我母亲最后神志清醒时,挣扎着交给我的。
她当时只反复叮嘱了一句:“晚晚,如果……如果真的觉得害怕了,找外公。
”按下那个早已烂熟于心,却在前世被自己愚蠢拒之门外的号码。
电话接通音在寂静的走廊里显得格外清晰。握着冰冷的塑料外壳,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一声,两声,三声……几乎要以为无人接听时,
一个苍老却依旧极具穿透力、威严沉凝的嗓音从听筒里传来,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喂?”心脏骤然缩紧!这个声音!是外公齐振邦!前世,
在我被父亲以“抚平伤痛,专注学业”为由刻意引导、主动疏远后,
我再也没能听到这个声音,直到他溘然长逝的噩耗传来,我们也未能和解。
积攒了两世的委屈、恐惧和期盼如同洪水决堤,冲垮了所有冷静自持的伪装。
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带着幼童特有的哽咽和绝望:“外公…妈妈走了…今晚…今晚能来看看我吗?
我…我一个人在灵堂后边的走廊…好黑……我好怕……”电话那端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静得我几乎能听到自己激烈的心跳声。“外公?”我声音颤抖着,带着微弱的试探。
一阵衣料摩擦的细微响动后,外公那压抑着巨大痛楚和更深沉的某种决断的声音传来,
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别怕,晚晚。我就在外面。别出声,找个地方坐好,
别让任何人带你离开。外公……这就来接你回家。”“嘀”的一声,通话断得干脆利落。
我靠着冰冷的墙壁,慢慢滑坐到墙角,整个人蜷缩起来,脸深深埋进膝盖里。终于,
第一步走出去了。唐志远,好戏,才刚刚开场。走廊里静得只剩下空气流动的声音,
时间变得粘稠而漫长。大约过了十来分钟,或者更久?
久到我几乎以为自己的心跳声会被人发现时,
灵堂前方传来一阵刻意压低、却难掩惊诧的私语声,以及几个沉稳有力的脚步声。
我竖起耳朵。来了。几个明显是唐志远心腹的男人迅速从主厅快步穿了过来,
神色透着一点被打断的不耐烦,语气还算温和:“小小姐,老爷让您去休息室。外面冷,
当心着凉了。”他们说着,就伸手想要把我架起来。就在他们的手即将碰到我的前一秒,
走廊通往侧厅的那扇厚重的紫檀木门猛地被推开!力道之大,发出了“嘭”的一声闷响,
回荡在寂静的角落。门口站着三个人。为首的是外公齐振邦。一身肃杀的黑色中山装,
身材并不算特别高大,但背脊挺得笔直,如同标枪。他白发梳理得一丝不苟,
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沟壑深刻,眼神却如同利刃,带着久居上位的骇人威压,
冰冷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终落在我身上时,才勉强软化了一瞬。
跟在他身后的两个中年男人,我认得。左边的是齐家最信任也最高效的“总管”,
杜文舟叔叔,平时总是带笑的脸此刻一片冷凝。右边的,
则是齐家那个令很多对手都头疼无比的首席法律顾问,人称“铁锁”的宋律。
他那的目光刮过想要拉我的两个男人,让他们下意识地缩回了手。
他手里拿着一个深棕色的硬质公文袋,封口严密。一股难以言喻的安全感,
在看见他们身影的瞬间,包裹了我冻僵的身体。鼻子又是一阵无法克制的发酸。“晚晚!
”外公大步流星地走过来,一把将蜷缩在墙角的我拉起,紧紧抱进怀里。
他的怀抱宽厚而有力,带着淡淡的雪茄烟丝味道,
那是我记忆深处极其模糊却又无比渴望的气息。“外公…”我终于控制不住,眼泪决堤而出,
不是前世那样的嚎啕,而是压抑了太久、混合着恐惧委屈和找到依靠的释放,
无声地洇湿了他肩头挺括的面料。小身体在他怀里控制不住地颤抖着。
外公粗糙的手掌一下下拍抚着我的背脊,动作略显僵硬,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守护力量。
“齐老?”唐志远那带着震惊、错愕和一丝被冒犯恼怒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他不知何时也跟了过来,脸上那悲痛欲绝的表情凝固着,
看向外公的眼神充满了不解和隐隐的防备。“您…您怎么突然来了?晚晚她刚失去妈妈,
情绪不太稳定,我想让她休息一下……”他走上前,
试图以父亲的身份把我从外公怀里“接”回去,“晚晚,到爸爸这儿来。”“手,拿开。
”外公的声音不高,甚至没什么起伏。他没有转身,只微微侧了下头,
眼角的余光如同实质般落在唐志远伸过来的手臂上。唐志远的动作僵在半空。
整个后厅的空气,瞬间像被冻结了。那几个心腹更是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出。
外公慢慢转过身,将我护在身后,高大的身影彻底隔绝了唐志远的视线。
他直视着唐志远那张故作憔悴哀戚的脸。“我唯一的女儿刚走,就在这冰冷的灵堂里。
”外公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我来接我唯一的外孙女回家看看,有什么问题吗,唐董事长?
是打扰了你继续在宾客面前维持你那情深似海、忠贞不二的形象了?”最后几个字,
他咬得很慢,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嘲弄。唐志远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青白交加,
那点哀伤彻底被扭曲的震惊和强压下去的怒意取代。“齐老!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雅楠刚走,我悲痛欲绝,您怎能用这种话来侮辱我?”外公似乎连和他争辩都懒得费力气,
只是冷冷地吐出两个字:“让开。”那眼神冰冷锋利,带着洞穿一切的漠然和警告。
这不是商量,是命令。杜文舟和宋律悄无声息地向前一步,隐隐形成了合围之势,
沉默地看着唐志远。无形的压力在蔓延。唐志远脸上的肌肉狠狠抽搐了几下。
他死死盯着外公,眼神闪烁不定,里面翻滚着愤怒、算计,还有一丝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他终于清楚地意识到,眼前这位齐老爷子,
他轻易用“晚晚需要时间适应”、“齐家介入会让她更难过”这种屁话就能糊弄过去的角色。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额角甚至有微不可察的汗意渗出。最终,他似乎衡量清楚了眼前的形势,
在那极重的压迫感下,咬着牙,极其缓慢、极其不甘地向后退了一步。这一步,
更像是被强大的无形力量硬生生逼开的屈辱。外公不再看他一眼,低头,牵起我的手。
他的手掌宽大粗糙,却异常温暖有力,彻底包住了我冰凉的指尖。“走,晚晚,跟外公回家。
”他牵着我,大步越过僵立如同石雕的唐志远和他的手下,杜文舟和宋律紧随其后,
护着我们穿过侧门,走向外面停着的那辆车牌号低调却极具分量的黑色轿车。
直到车窗隔绝了外面灵堂惨淡的光线和唐志远那阴鸷复杂的目光,车子平稳启动汇入车流,
我紧绷的身体才猛地松懈下来,像被抽掉了所有力气,软软地靠在外公身上。“别怕,
到家了。”外公的声音不再冰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安抚。我没有立刻说话。
积蓄了两世的决心和勇气涌上来。我吸了口气,用力坐直身体,伸手擦掉脸上未干的泪痕,
抬起脸,用一种十岁孩童绝不该有的冷静开口,声音还有些许沙哑,却异常清晰:“外公,
我们齐家在‘安心生物制药’还有多少股份?我想……用我的名义,
请文舟叔叔帮我聘请几个信得过的调查公司人员。”车子内陷入一片死寂。
杜文舟和宋律交换了一个极度震惊的眼神,随即迅速低头,掩饰住了面上的骇然。
外公猛地转头看向我,那双阅尽世事的眼睛里,第一次毫不掩饰地爆发出极其锐利的光芒,
鹰隼般死死锁住我的脸庞。他似乎在审视,在判断。漫长的几秒后,外公没有问我任何原因,
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眼中是雷霆万钧般的森冷和一种前所未有的决心。“好!
”声音斩钉截铁。“文舟,立刻去办。用星晚的基金账户走账。查!给我挖地三尺地查!
所有姓唐的钱流经之处、所有和他有瓜葛的女人、私生子,一个不落!宋律,
同步准备好所有法律材料,保密第一!”“是!”杜文舟和宋律异口同声。
车子驶向的是郊外一栋掩映在苍翠林木间的雅致中式庭院,那是齐家真正的根基所在,
也是前世的我被父亲彻底隔绝在外的地方。看着车窗外飞速倒退的熟悉又陌生的景致,
我知道,属于我的战争,正式打响了。这一次,我的武器不再是父亲给予的天真和宠爱,
而是身后那柄名为“家族”的绝世好剑。十岁到二十五岁。弹指一挥间,又是十五年。
这十五年里,我明面上,依旧是唐氏集团那个被父亲“如珠如宝”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大小姐,
外人眼中不谙世事的富贵花。
…他似乎比前世更热衷于扮演那个“深情丈夫逝世后用全部余生宠溺补偿女儿”的伟大爸爸。
他时不时就会像献宝一样,给我展示他为我的“未来”做出的“长远规划”。比如,
拿着一份“拟设立星晚慈善信托”的草案,深情款款:“晚晚,爸爸想过了。
这笔钱放在你名下,你年纪小不懂得打理,容易出纰漏。不如爸爸先替你管着,
成立一个信托,请最专业的经理人,以后每个月给你一笔大大的零花钱,
足够你一辈子衣食无忧,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爸爸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啊!
”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在他脸上,那眼中的关切和“无私”简直能融化金石。前世的我,
就是被这种糖衣炮弹轰得晕头转向,感动得稀里哗啦,恨不能把心都掏给他。而现在的我,
会扬起同样天真无邪的笑容,露出标准的八颗小白牙,声音又甜又糯:“真的呀?谢谢爸爸!
您最好啦!”一边说着,一边用涂着粉色亮片指甲油的指尖,
“笨拙”地在文件签名处歪歪扭扭地写下自己的名字,然后“好奇”地问:“爸爸,
管理信托的是陈叔叔吗?我知道他好厉害的!有爸爸和陈叔叔帮我把关,
我就一点都不担心啦!”唐志远满意地摸着我的头,一脸欣慰:“当然,
陈叔叔是爸爸最信得过的人。你放心,爸爸永远是你的靠山!”他永远不会知道,
就在我低头签字的瞬间,眼底滑过的冰冷嘲弄。他更不会知道,
那个被他视为心腹的财务总监陈叔,
远在国外读书的私生子账户上每个月会按时多出一笔来自某个神秘“海归爱心奖学金”的钱,
而那个奖学金的唯一发起人评审人,正是杜文舟叔叔安排的小马甲。
他用金钱给我造个金丝笼?好啊,那我就用他给的金线,一根根编织成勒死他的绞索!
类似的手段层出不穷。他想让我签署放弃某些“无足轻重”的地产公司股份权利,
转给某个“长期合作的稳定管理人”通常是某个律师代持的皮包公司,
理由永远是“降低你的管理负担,让专业人士去做”。我都照单全收,
每次都表现得既懵懂又感激,签字签得飞快。他需要我作为唯一继承人身份签署某些授权书,
让他“代行小股东职责”。我更是满口答应,签得要多爽快有多爽快,甚至在授权书末尾,
会用彩色荧光笔画上一个大大的爱心和“谢谢爸爸!”的幼稚留言。
他对我“学业”的关心更是无处不在。他会语重心长:“晚晚啊,商业管理太累太复杂了,
不适合女孩子。你看,学学艺术多好?陶冶情操,又不会被人说成是觊觎父辈财富。
齐家嘛……唉,老一辈的思想观念,毕竟和我们不同了,走动也别太勤,
免得他们又提起那些陈年旧事让你伤心。”他忧心忡忡地叹气。我眨巴着大眼睛,
乖巧点头:“嗯嗯,爸爸说得对。我现在学小提琴很开心!外公外婆那边……妈妈走后,
确实有点怕见他们,总觉得难过……爸爸您安排就好,我都听您的!”转过头,
周末我“学琴”的时间,有一半是在齐家那个安保严密的书房里。
宋律用最通俗的方式给我分析着股权架构和信托法条,
杜文舟则结合着源源不断送来的调查报告,
复盘着唐志远庞大的灰色财务网络和那些女人的行踪轨迹。那些“神秘消失”的小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