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镜难圆知乎全文

碎镜难圆知乎全文

作者: 十方鹤

言情小说连载

言情小说《碎镜难圆知乎全文讲述主角顾西洲苏瓷的爱恨纠作者“十方鹤”倾心编著本站纯净无广阅读体验极剧情简介:重生回25苏瓷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砸碎那件宋代影青那是她前世熬了三个通宵修复的孤如今顾西洲为白月光替身豪掷千金拍瓷片飞溅划破她的血珠滴在离婚协议上:“真品碎赝品归我只要自”顾西洲捏着染血的协议冷笑:“离了你拿什么活?”后来古镇大他嘶吼着先救替身冲出火断裂的房梁砸下苏瓷看见他抱着替身头也不再睁她拖着残腿在江南开了一间“瓷心”修复温润的古建筑修复...

2025-07-30 12:24:44

重生回25岁,苏瓷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砸碎那件宋代影青瓷。

那是她前世熬了三个通宵修复的孤品,如今顾西洲为白月光替身豪掷千金拍下。

瓷片飞溅划破她的手,血珠滴在离婚协议上:“真品碎了,赝品归你,我只要自由。

”顾西洲捏着染血的协议冷笑:“离了我,你拿什么活?”后来古镇大火,

他嘶吼着先救替身冲出火海。断裂的房梁砸下时,苏瓷看见他抱着替身头也不回。再睁眼,

她拖着残腿在江南开了一间“瓷心”修复坊。

温润的古建筑修复师傅景澜替她挡下飞落的瓦片时,顾西洲正攥着亲子鉴定疯找她。“妈妈,

”双胞胎在雨里哭喊,“我们错了……”苏瓷轻轻关上门:“破镜难圆,碎瓷不补。

”第一章冰冷的灰烬气味,深入骨髓的灼痛,还有火焰舔舐皮肉时那令人作呕的焦糊味。

苏瓷猛地睁开眼。视线所及是昂贵繁复的欧式水晶吊灯,

折射着窗外透进来的、属于清晨的冷硬光线。身下是丝滑昂贵的埃及棉床单,触感冰凉,

却激不起半分暖意。空气里弥漫着顾家惯用的、清冽昂贵的雪松香氛,丝丝缕缕,钻进鼻腔,

却只让她胃里翻江倒海。不是那灼热绝望、浓烟滚滚的火场。

不是左腿被沉重燃烧的房梁砸碎时,那撕心裂肺、仿佛灵魂都要被碾碎的剧痛。她回来了。

回到了二十五岁,她仍是顾西洲名义上的妻子,

顾家豢养的一件活工具——一个随叫随到的文物修复师,一个打理家务的保姆,

一个……用来寄托他对亡故白月光那点可怜思念的影子。心脏在胸腔里沉重而缓慢地搏动,

带着前世积压的所有冰冷恨意和不甘,每一次跳动都像是钝刀在割。

前世临死前最后看到的画面,

清晰得如同烙印在视网膜上——顾西洲抱着惊魂未定、还在嘤嘤啜泣的柳如烟,

踉跄逃离火海的背影。他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被砸在废墟下、生死不知的妻子,

没有看一眼哭喊求救的亲生儿女。他毫不犹豫的选择,像淬毒的冰锥,

早已将她那颗曾卑微如尘的心彻底洞穿、冻结、碾碎。

“呵……”一声极轻的冷笑溢出苏瓷苍白的唇瓣,带着无尽的自嘲和彻骨的寒意。

前世她耗尽心血,忍尽屈辱,换来的就是那样一个结局。被榨干最后一丝价值,

然后像垃圾一样丢弃在火场里,连同她那份可悲又可笑的爱意,一同化为灰烬。重来一次?

她苏瓷,再也不要了!她掀开被子,赤脚踩在冰凉的大理石地板上。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反而让她混乱的头脑瞬间清醒,如同被最凛冽的冰水浇透。走到巨大的落地穿衣镜前,

镜中映出一张年轻的脸庞,眉目清丽,却笼着一层挥之不去的郁色和疲惫。

眼神不再是前世惯有的温顺与小心翼翼的讨好,此刻,那漆黑的瞳孔深处,

只有一片燃烧殆尽后的冰冷灰烬,以及灰烬之下,悄然破土而出的、带着尖刺的决绝。

目光扫过梳妆台一角。那里安静地躺着一份文件,牛皮纸袋封着,

晚从书房保险柜里取出来的——那份早已拟好、却被顾西洲不屑一顾丢在角落的离婚协议书。

就是今天。苏瓷清晰地记得,今天下午,在嘉德拍卖行的顶级VIP包厢里,

顾西洲会为柳如烟拍下那件宋代的影青瓷瓶。

那件前世耗尽了她三个通宵的心血、指尖被碎瓷划破无数次才修复好的孤品。

柳如烟只需要娇滴滴地提一句“真美”,就能轻易得到她拼尽全力才守护住的东西。

多么讽刺。她拿起那份离婚协议,指尖用力到微微发白。冰冷的触感透过纸袋传来,

却奇异地给她带来一种近乎残忍的镇定。没有梳妆,没有换衣。

她随意套上一件洗得有些发白的米白色针织衫,一条简单的蓝色牛仔裤,素面朝天。

镜子里的人影,朴素得与这奢华冰冷的顾家主卧格格不入,却带着一种即将挣脱牢笼的孤勇。

转身,没有丝毫留恋,苏瓷拉开门,径直穿过空旷华丽得令人窒息的走廊,走下旋转楼梯。

佣人看见她,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慢,却在她那冰封般的眼神扫过时,

下意识地低下头。“太太,您出门?”管家陈伯站在玄关,语气是惯常的恭敬,

眼底却没什么温度。苏瓷脚步未停,只冷冷丢下一句:“嗯。”“先生吩咐过,

下午有个重要的私人拍卖会,需要您……”陈伯的话没说完。“告诉他,

”苏瓷已经拉开了厚重的雕花大门,冬日的冷风猛地灌进来,吹起她颊边的碎发,

也吹散了她最后一丝属于顾家的气息,“我不伺候了。”门在她身后沉重地关上,

隔绝了身后那片金碧辉煌的牢笼。她挺直背脊,走向停在门口的出租车,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师傅,嘉德拍卖行。”她的声音平静无波,像结了冰的湖面。

* * *水晶吊灯的光芒冰冷而炫目,

将拍卖行VIP包厢内的一切都镀上了一层虚幻的金边。

空气里浮动着金钱与欲望交织的独特气息,昂贵香水味、雪茄味,

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古董尘埃味。顾西洲慵懒地陷在宽大的丝绒沙发里,

一身剪裁完美的黑色高定西装,衬得他身形愈发挺拔矜贵。

他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个精致的竞价号牌,指节分明,带着掌控一切的从容。

他的侧脸线条冷峻,鼻梁高挺,薄唇抿成一道没什么温度的直线。那双深邃的眼,

此刻正透过包厢的单向玻璃,落在下方展台中央——那里,

一件宋代影青刻花缠枝莲纹玉壶春瓶,在聚光灯下流淌着千年岁月沉淀下的温润釉光,

细腻莹润,美得惊心动魄。柳如烟依偎在他身侧,穿着一身精心挑选的月白色软缎旗袍,

勾勒出纤细袅娜的身段。她的妆容极尽精致,眼波流转间刻意模仿着一种挥之不去的忧郁感,

目光痴缠地锁在那件瓷瓶上,仿佛那是她失而复得的稀世珍宝。她微微侧过脸,

看向顾西洲的侧影,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带着恰到好处的哽咽:“西洲……谢谢你。

它真美……就像……就像梦里的东西一样。”她巧妙地停顿了一下,留下引人遐想的空白。

顾西洲的眼神几不可察地恍惚了一瞬。柳如烟的角度,她微垂的眼睫,

边那抹似有若无的哀愁弧度……都精准地戳中了他记忆深处那个早已模糊却永不褪色的影子。

他抬起手,指尖几乎要抚上柳如烟鬓边那缕刻意梳理出的、带着脆弱感的发丝。

就在这指尖将触未触的微妙瞬间——“砰!”包厢那扇厚重华贵的红木门,

被一股蛮横的力量从外面猛地推开,撞在墙壁上,发出一声沉闷又突兀的巨响,

瞬间撕裂了包厢内旖旎而虚伪的氛围。所有的目光,惊诧的、探究的、不悦的,

齐刷刷地投向门口。苏瓷就站在那里。没有华服,没有珠宝,

只有一身简单到近乎寒酸的米白色针织衫和洗得发白的牛仔裤。素面朝天,

脸色在包厢璀璨的光线下显得有些苍白,额角甚至带着奔跑后微微的薄汗。可她的眼神,

却像淬了火的寒冰,锐利、冰冷、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直直地刺向沙发上的两人。

她手里紧紧攥着一个普通的牛皮纸文件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包厢内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拍卖师透过扬声器传来的、遥远而模糊的背景音。

顾西洲抚向柳如烟鬓角的手顿在半空,缓缓收回。他蹙起眉峰,

眼底迅速积聚起被打扰的浓重不悦,那是一种习惯于掌控一切的人被冒犯后的冷怒。

薄唇微启,吐出的话语带着惯常的、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冰冷如霜:“苏瓷?谁让你来的?

出去。”柳如烟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闯入和顾西洲的冷斥吓到了,身体猛地瑟缩了一下,

低低地“啊”了一声,如同受惊的小鹿,整个人更紧密地贴向顾西洲的臂弯,寻求庇护。

她将脸半埋在顾西洲的肩侧,只露出一双盛满惊惶水汽的眼眸,

怯生生地、带着控诉般地看着门口的苏瓷。苏瓷对顾西洲的命令置若罔闻,

对柳如烟那炉火纯青的表演更是视若无睹。她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

精准地扫过顾西洲那张俊美却写满不耐的脸,

掠过柳如烟那张酷似故人、此刻却显得无比矫揉造作的脸,最终,

落在了展台中央那件流光溢彩的影青瓷瓶上。就是它。前世,

为了修复它瓶身上一道几乎微不可察的冲线,她熬了整整三个通宵。工作室的灯光惨白,

映着她熬得通红的眼。指尖无数次被那些细小锋利的碎瓷片划破,渗出血珠,

染在细密的瓷粉上。每一次呼吸都小心翼翼,

生怕吹走了那维系着千年脆弱美感的最后一点釉料。支撑她的,

不过是心底那点卑微到尘埃里的希冀——或许,修好了它,顾西洲能看她一眼,

能给她一句……哪怕只是敷衍的肯定?多么可笑!多么愚蠢!她耗费心血修复的珍品,

如今成了顾西洲博取替身欢心的昂贵道具。而她这个修复者,在他眼里,

恐怕连这瓷瓶上的一粒尘埃都不如。苏瓷抬步,径直走向展台。

高跟鞋敲击在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而孤绝的回响,

每一步都像踩在紧绷的弦上。

认出了她——这位顾家那位几乎从不在公开场合露面、据说只懂埋头修复古董的“顾太太”。

他脸上堆起职业化的笑容,试图上前阻拦,

却在接触到苏瓷那双冰冷刺骨、毫无感情的眼睛时,脚步生生钉在了原地,

额角瞬间渗出冷汗,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顾太太,

您……您这是……”经理的声音干涩而迟疑,带着惶恐。苏瓷走到展台旁,

目光再次凝注在那件影青瓷瓶上。釉色温润如水,刻花灵动流畅,历经千年风霜,

依旧美得惊心动魄。这美,曾是她耗尽心力想要守护的。此刻,

却只让她感到一种被彻底利用和背叛后的恶心。她抬起手,没有半分犹豫,

将手中紧握的牛皮纸文件袋,重重地、带着宣泄般的力量,拍在了放置瓷瓶的丝绒托盘旁边!

“啪!”沉闷的响声在落针可闻的包厢里炸开,惊得柳如烟又是一抖,

顾西洲的眉头锁得更紧。苏瓷深深吸了一口气。

包厢内昂贵的空气混杂着令人作呕的气息涌入肺腑。她挺直背脊,声音不大,

甚至因为刚才的奔跑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喘,却异常清晰地穿透了整个包厢的寂静,

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穿透力,甚至吸引了外面走廊上其他包厢宾客惊疑的侧目:“顾西洲,

签了它。”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凿出来的。顾西洲的视线,

从苏瓷那张冷硬决绝的脸上,缓缓下移,落在丝绒托盘上那个刺眼的牛皮纸袋上。

文件袋口没有封严,露出里面打印纸的一角,上面清晰印着的几个加粗黑体字,

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进他的眼底——离婚协议书。他瞳孔骤然一缩,如同被毒蛇咬了一口,

猛地从丝绒沙发里站起身。高大的身躯瞬间带来强烈的压迫感,周身的气压仿佛骤降了十度,

眼神锐利如刀,死死钉在苏瓷身上,声音里压抑着即将爆发的雷霆之怒:“苏瓷!

你发什么疯?!”柳如烟也适时地掩住口,发出一声娇弱的惊呼,

眼底深处却飞快地掠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得意光芒。鱼儿,终于要彻底清出鱼缸了。“我没疯。

”苏瓷看着他,嘴角甚至极其缓慢地、极其费力地向上扯动了一下,

勾出一抹极淡、极冷的弧度,带着无尽的嘲讽和悲凉,“只是受够了。

受够了做你顾家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免费修复工,

受够了你顾西洲把我当成一个可有可无的摆设,更受够了……”她的目光,

如同淬了毒的冰凌,猛地转向顾西洲臂弯里那个瑟瑟发抖、泫然欲泣的女人,一字一顿,

清晰无比地砸下:“看着你抱着个拙劣的赝品,当稀世珍宝一样供着!”“你——!

”顾西洲的脸色瞬间铁青,额角青筋隐隐跳动,那是一种被当众戳穿隐秘心思的难堪和暴怒。

柳如烟更是瞬间红了眼眶,泪水说落就落,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沿着精心描绘的脸颊滑下,

身体摇摇欲坠,

仿佛承受了天大的委屈和羞辱:“苏姐姐……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 声音破碎,

泣不成声。苏瓷却不再看他们。她所有的注意力,所有的恨意与决绝,

都重新落回了那件精美的影青瓷瓶上。那温润的釉光,那流畅的刻花,

曾经是她耗尽心血想要守护的荣光,如今却成了她耻辱过往最冰冷的见证。

眼神复杂地交织着痛惜——那是她修复师的本能,对古物本身纯粹的心痛,但更多的,

是足以焚毁一切的决绝。“至于这个……”她低语着,像是最后的告别。

在顾西洲骤然收缩的瞳孔和拍卖行经理惊恐到失声的目光中,

在柳如烟骤然停滞的哭泣和包厢内外所有人屏住的呼吸里,苏瓷猛地伸出手,没有一丝颤抖,

稳稳地、决绝地,抓住了那冰凉细腻的瓶身!“苏瓷!你敢——!!!

”顾西洲的厉喝如同惊雷炸响,带着前所未有的震怒和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恐慌。

他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雄狮,猛地朝展台冲去,长臂伸出,想要阻止那疯狂的行径。但,

已经太晚了。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苏瓷的手臂,

带着一股凝聚了前世今生所有不甘与恨意的力量,狠狠地、毫无留恋地向下一掼!

“啪嚓——!!!!”一声清脆到令人灵魂都为之颤栗的碎裂声,骤然炸响!如同平地惊雷,

瞬间撕裂了拍卖行所有的喧嚣,压过了所有的背景音,狠狠撞在每一个人的耳膜上,

直击心脏!价值连城的宋代孤品,在她手中,在她决绝的放手间,轰然坠地!

时间在那一刹似乎真的凝固了。灯光的碎片在飞溅的瓷片中闪烁,

折射出无数道冰冷刺眼的光带。

那曾经承载着千年风雅、凝聚了无数匠人心血、更浸透了苏瓷前世卑微血泪的玉壶春瓶,

在坚硬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瞬间粉身碎骨。清脆的、连绵不绝的碎裂声,

如同冰雹砸落玉盘,又如同心脏被生生撕裂。

大块的、小片的、粉末状的……闪着幽冷青光的瓷片,如同最残酷的烟花,

向四面八方激射开来!碎片飞溅,其中一片锋利如刀,带着破空之声,“嗤啦”一下,

精准地划过苏瓷抓住文件袋的左手手背。一道狭长的血痕瞬间浮现,

殷红的血珠争先恐后地涌出,沿着她苍白的手背蜿蜒流下,

滴落在地板上那狼藉的、沾满了瓷粉的碎片堆里,晕开一小片刺目的暗红。痛?

苏瓷感觉不到。手背的刺痛,远不及心头那早已麻木的万分之一。

她只是定定地看着满地狼藉,看着那曾经完美无瑕、如今却支离破碎的残骸。

像极了她前世那颗捧到他面前、却被弃如敝履、最终在火场里化为灰烬的心。然后,

她缓缓抬起眼,

看向僵在原地、脸色铁青得如同恶鬼、仿佛下一秒就要扑上来掐死她的顾西洲。

又看向他旁边,那个花容失色、连假哭都忘了、只剩下满脸惊骇和难以置信的柳如烟。

苏瓷的唇角,再次扯出那抹冰冷到极致的弧度。她的声音不高,

却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平静与冰冷,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包厢里,

每一个字都像冰珠砸落:“既然你顾西洲,

着光鲜外皮、矫揉造作的模样……”她的目光扫过地上那堆价值连城却已成废墟的真品碎片,

又扫过柳如烟那张精心描画的脸,最后定格在顾西洲那双燃烧着暴怒火焰的眼睛里。

“那这真品,留着何用?”她微微歪了歪头,眼神空洞,

又带着彻骨的嘲讽:“就像我们的婚姻,早已名存实亡,满布裂痕,摇摇欲坠……不如,

亲手砸碎了干净!”话音落下,苏瓷不再看任何人脸上精彩纷呈的表情。她弯下腰,

动作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平静,伸出那只还在流血的手,毫不在意地拂开锋利的碎瓷片,

从一堆狼藉中,准确地捡起那份沾满了白色瓷粉、边缘甚至被碎片划破的离婚协议书。

她直起身,一步,一步,走到僵立如雕塑的顾西洲面前。

距离近得能闻到他身上惯用的、冷冽的雪松香水味,

混合着此刻浓烈的怒气和一丝……她从未感受过的、混乱的气息。苏瓷抬手,

将协议书翻到需要他签名的那一页,然后,用沾着自己鲜血和白色瓷粉的手指,

重重地将它拍在顾西洲昂贵挺括的西装前襟上!“啪!”轻微的一声响,

却比刚才砸碎瓷瓶的声音更让顾西洲心脏骤缩。那份薄薄的纸张,

此刻却带着千钧的重量和冰冷的羞辱感,紧紧贴在他的心脏位置。

苏瓷那只染血的手没有收回,食指伸出,沾着血与瓷粉的指尖,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重重地点在签名栏空白的横线上。“签了它。”她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

只有一片燃烧后的死寂,“顾家的一切,包括你视若珍宝的‘赝品’,都归你。”她的目光,

穿透他眼底翻涌的暴怒和震惊,直直刺入那最深处,一字一句,

清晰无比地宣告:“我只要自由。”顾西洲死死地盯着她。近在咫尺的距离,

他能清晰地看到她眼底那片冰冷灰烬的荒原,能看清她苍白脸颊上细微的绒毛,

能看清她手背上那道刺目的血痕,甚至能看清她微微颤抖却倔强挺直的脊梁。

当众羞辱的难堪、还有一丝被彻底看穿隐秘心思的狼狈……种种复杂的情绪如同沸腾的岩浆,

在他那双惯常冰冷的眼眸深处疯狂翻涌、碰撞。

他像是第一次真正地、不带任何预设和偏见地,“看见”眼前这个女人。

不再是那个温顺沉默、只会埋头修复瓷器的影子工具,

而是一个……浑身是刺、带着毁灭性力量的存在。包厢内外,一片死寂。

连呼吸声都几不可闻。只有柳如烟压抑不住的、断断续续的抽泣声,

在这片死寂中显得格外刺耳和虚伪。苏瓷迎着他那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的目光,毫不退缩,

眼神里是燃烧殆尽后留下的、冰冷而坚硬的灰烬,再无半分暖意,

也再无半分属于过去的怯懦与留恋。她微微启唇,声音不高,

却带着一种穿透时空的冰冷力量,清晰地送进顾西洲的耳中:“顾西洲,这一次,

我绝不会重蹈覆辙。”顾西洲捏着那份染血的离婚协议,指骨用力到几乎要将其洞穿,

纸张边缘深深的褶皱如同他此刻濒临失控的心跳。

昂贵的西装前襟沾染了刺目的血痕和污浊的瓷粉,狼狈地宣告着刚才那场风暴的惨烈。

他死死盯着苏瓷毫无波澜的眼睛,那双曾映着温顺与讨好、如今却只剩一片冰冷灰烬的眸子。

胸腔里翻涌着滔天的怒火和被当众剥开伪装的狼狈,

最终化作齿缝间挤出的、淬着冰碴的冷笑:“自由?”他捏着协议的手猛地抬起,

几乎戳到苏瓷的鼻尖,声音压抑着雷霆风暴,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刻骨的轻蔑,“签了它,

离了我顾西洲,苏瓷,你以为你是什么?你拿什么活?

就凭你那双只会粘粘补补的、伺候死物的手?”他的目光扫过她手背上那道还在渗血的伤口,

如同扫过一件破损的垃圾,语气是斩钉截铁的宣判:“没有顾家,你连这片瓷粉都沾不上!

滚出去舔你的伤口,想清楚再来跟我说话!这份协议,我看不上!”话音未落,他猛地扬手,

那份沾着苏瓷鲜血和见证了她决绝的离婚协议,被他如同丢弃废纸般,

狠狠摔在满地狼藉的碎瓷片上!白色的纸张瞬间被尖锐的碎片划破、沾染上污迹,

如同被随意践踏的心。苏瓷的目光落在那份被丢弃的协议上,停留了极其短暂的一瞬。

没有愤怒,没有委屈,甚至连一丝波动都没有。只有一片更深的、彻骨的冰冷。

她甚至没有再看顾西洲那张因暴怒而扭曲的俊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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