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李默，今年三十二岁，是一家互联网公司的技术总监。
妻子苏婉刚生完孩子，我花二十万把她送进了全市最好的月子中心。
凌晨三点，我加完班想去看看她和孩子，推开房门的瞬间，我看见一个男人正搂着她坐在床边。
她穿着我前天刚买的真丝睡衣，头发还是湿的，脸上带着我从未见过的娇羞表情。
那个男人转过头，是月子中心的护理师陈阳。
他手上端着一碗鸡汤，笑容温柔："李先生，您回来了？我正在给苏小姐喂汤。"
苏婉猛地推开他，慌乱地看着我："老公，你怎么来了？"
我站在门口，手里拎着刚买的榴莲和车厘子，感觉像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冰水。
月子中心2203号房间的灯光很柔和。
我盯着那碗鸡汤，汤面上漂着一层油花，还冒着热气。
陈阳站起身，规规矩矩地把碗放在床头柜上，冲我点了点头："李先生，苏小姐今晚胃口不好，我正好在值夜班，就给她炖了点汤。"
他说得很自然，仿佛这是他的职责。
苏婉低着头，手指攥着被子边缘，指节都泛白了。
我看见她脚边放着一双男士拖鞋，不是我的那双。
"胃口不好？"我走进房间，把水果放在桌上，"所以需要护理师半夜三点来喂汤？"
空气突然安静了。
陈阳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秒，但很快恢复："李先生误会了，我们月子中心是24小时服务，产妇有任何需求都可以随时呼叫。"
"呼叫系统在墙上，为什么他要坐在你床边？"
我的声音很平静，但苏婉抬起头时，我看见她眼眶红了。
她咬着嘴唇，眼泪说掉就掉："你不信我？"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
陈阳识趣地说要离开，我没拦他。
房门关上后，苏婉哭得更凶了，她说她这几天情绪很不好，半夜总是睡不着，想起生孩子时的疼痛就害怕，陈阳恰好在走廊看到她房间的灯亮着，就进来问她要不要帮忙。
"我就是想喝口热汤，他说厨房有现成的，就给我端来了。"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你一个星期才来看我一次，现在倒怀疑起我来了？"
我看着她的脸。
她瘦了很多，原本圆润的脸颊现在有些凹陷，头发也失去了光泽。
产后抑郁，我在网上查过这个词。
也许真的是我想多了。
我坐到床边，想去抱她，她却推开了我："你走吧，我不想看见你。"
那天晚上我没走。
我坐在沙发上刷手机到天亮，期间去婴儿室看了两次孩子。
护士说孩子很健康，就是苏婉最近都不怎么去看他。
"产后抑郁吗？"我问。
护士犹豫了一下，说不太确定，建议我带苏婉去看心理医生。
早上七点，陈阳又来了。
他敲门进来时，手里端着一碗小米粥和几样精致的小菜，看到我在沙发上坐着，明显愣了一下。
"李先生还没走？"
"我妻子在这里，我为什么要走？"
我盯着他，这个男人大概二十七八岁，五官端正，穿着月子中心统一的白色制服，看起来很干净，说话也温和有礼。
如果不是昨晚那一幕，我可能真会觉得他是个尽职尽责的好员工。
陈阳把早餐放下，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瓶子："苏小姐，这是我托朋友从国外带的维生素，对产后恢复很有帮助。"
苏婉接过瓶子，小声说了句谢谢。
"不用，应该的。"陈阳笑着说，"您这几天状态不好，我看着也心疼。"
心疼？
一个护理师对产妇说心疼？
我站起来，走到他面前："陈护理师，你对所有产妇都这么关心吗？"
陈阳脸色变了变，但还是保持着微笑："李先生，我理解您的担心，但这真的是我的工作职责。苏小姐情况特殊，需要格外照顾。"
"特殊在哪里？"
"产后抑郁的倾向比较严重。"他说得很认真，"如果不及时疏导，可能会出现自残或者伤害婴儿的行为。"
这句话让我心里一沉。
苏婉坐在床上，低着头吃粥，一声不吭。
陈阳又待了几分钟才离开，临走前还特意叮嘱苏婉按时吃药，有任何问题随时找他。
房门关上后，我问苏婉："你真的有产后抑郁？"
她没抬头："你觉得呢？"
"那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有用吗？"她终于抬起头看着我，眼睛红肿，"你每天加班到半夜，周末也在公司开会，我给你打电话你说在忙，我发微信你半天才回一句。你知道我生孩子那天你在哪里吗？你在跟客户谈合作。"
我张了张嘴，却发现无法反驳。
她说得对。
这三个月来，我确实忙得脚不沾地，公司正在准备上市，每天都有开不完的会和应酬不完的客户。
我以为把她送到最好的月子中心，花最多的钱请最好的护理团队，就是对她最好的照顾。
但我忽略了，她要的不是这些。
"对不起。"我说。
苏婉笑了，眼泪又掉下来："你的对不起有什么用？"
那天我请了假，陪了她一整天。
我们去婴儿室看孩子，我第一次完整地给儿子换了尿布，笨手笨脚的样子把护士都逗笑了。
苏婉也笑了，虽然只是一瞬间。
下午她说想出去走走，我推着她在月子中心的花园里转了一圈。
初秋的阳光很温暖，她闭着眼睛晒太阳，我看着她的侧脸，突然觉得很陌生。
我们结婚五年，在一起八年，我以为我很了解她。
但现在我发现，我可能从来没有真正懂过她。
晚上我要走的时候，苏婉拉住了我的手。
"老公，对不起，昨天是我不对，我不该那么说你。"
她靠在我怀里，声音很轻："我知道你工作辛苦，我不该无理取闹。"
我抱着她，感觉她的身体在微微发抖。
"我会多来看你。"我说，"公司那边我会调整一下，把一些工作交给下面的人做。"
她点点头，在我怀里蹭了蹭。
我以为一切都会好起来。
直到三天后的晚上，我收到了一段视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