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忘川有我

那年忘川有我

作者: 微荔枝

其它小说连载

《那年忘川有我》是网络作者“微荔枝”创作的其它小这部小说中的关键人物是林晚沈亦详情概述:消毒水的味道钻进鼻腔我正盯着天花板上剥落的墙那片灰黄色的霉斑像幅抽象边缘洇着水蜿蜒曲折地爬过墙像极了沈亦臻十八岁生日那我泼在他限量版吉他上的红酒渍——那是瓶他珍藏了半年的勃艮据说是他拿全国物理竞赛金奖教授特意送的礼深红的酒液顺着琴身往下在木质纹理里晕像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连带着他当时震惊又痛苦的眼一并刻进了我往后的岁月里刻病房里很只有输液...

2025-07-26 10:54:08

消毒水的味道钻进鼻腔时,我正盯着天花板上剥落的墙皮。那片灰黄色的霉斑像幅抽象画,边缘洇着水痕,蜿蜒曲折地爬过墙缝,像极了沈亦臻十八岁生日那天,我泼在他限量版吉他上的红酒渍——那是瓶他珍藏了半年的勃艮第,据说是他拿全国物理竞赛金奖时,教授特意送的礼物。深红的酒液顺着琴身往下淌,在木质纹理里晕开,像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连带着他当时震惊又痛苦的眼神,一并刻进了我往后的岁月里。

 

此刻病房里很静,只有输液管里液体滴落的声音,滴答,滴答,像在数着剩下的日子。我侧过头,看见窗台上放着盆仙人掌,是上周护工阿姨随手搁在那儿的,浑身是刺,却在顶端冒出点嫩黄的芽,透着股不合时宜的生机。这让我想起沈亦臻养过的那只猫,也是这样浑身带刺,却总在冬夜里蜷在他的物理习题册上,把墨水印蹭得满身都是。他那时总笑着骂猫笨,却会在每天清晨把温好的牛奶倒进猫碗,指尖被猫舔得湿漉漉的,眼里盛着连阳光都比不上的温柔。

 

护士换吊瓶的动作很轻,塑料导管摩擦的声音还是惊醒了我。冰凉的液体顺着输液管爬进血管,激起一阵战栗,从指尖蔓延到心脏,像那年冬天他攥着我的手腕,把我从结冰的湖面上拉回来时,掌心传来的寒意。我下意识地蜷了蜷手指,看见手背上青紫的针孔,像极了他高中校服上的墨点——那时他总爱用钢笔演算物理题,草稿纸写满了就往校服口袋里塞,久而久之,胸前就洇出片深浅不一的蓝,我总嘲笑他像只打翻了墨水的熊,却会在放学后偷偷拿出肥皂,蹲在水龙头下帮他搓洗,泡沫里混着他身上的皂角香,成了整个冬天最暖的味道。

视线渐渐模糊,天花板上的霉斑在我眼里慢慢变形,先是化作他十七岁时穿的七号球衣,被汗水浸得发深的蓝色,领口歪歪扭扭地敞着,露出锁骨上浅浅的痣;接着又变成画室阁楼里的阳光,斜斜地切过他低头写题的侧脸,睫毛在鼻梁上投下的阴影,像极了我画过无数次的素描;最后定格成他十八岁生日那晚的脸,烛光在他眼里跳动,手里捧着那把被红酒毁掉的吉他,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林晚,你为什么要这样?”

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喉咙里像堵着团棉花,连呼吸都带着铁锈味。这让我想起最后一次见他的样子,是在深秋的墓园,他穿着黑色高领毛衣,把半张脸埋在领口,只露出双通红的眼睛。那天风很大,卷着银杏叶打在他身上,他却像没知觉似的,只是死死盯着我,一字一顿地说:“林晚,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你。”

那句话像枚生锈的钉子,狠狠钉进我心口,直到现在还在隐隐作痛。我记得他说这话时,下颌线绷得像把锋利的刀,咬肌突突地跳,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攥着的黑色大衣下摆被风掀起个角,露出里面我织给他的灰色围巾——那围巾针脚歪歪扭扭,是我学了半个月才织成的,本想在他生日时送给他,最后却被我扔进了垃圾桶,又在半夜偷偷捡回来,洗得发白了还揣在行李箱底层。

那年我二十五岁,是他恨我的第三年。也是我能数到的,最后一个秋天。

 

病房门被轻轻推开,护工阿姨端着温水进来,把药片放在我床头柜上,声音放得很柔:“林小姐,该吃药了。”我点点头,看着她把水杯递过来,杯壁上结着层薄薄的水珠,像极了那年夏天,他买给我的冰镇汽水,瓶身上凝着的水珠打湿了他的指尖,也打湿了我偷偷塞给他的画——那张画里,他站在篮球赛场上,阳光落在他扬起的嘴角,背后是整片湛蓝的天。

 

护工阿姨帮我调整了输液速度,又絮絮叨叨地说今天天气很好,楼下的桂花开了,香得能飘进病房。我顺着她的话望向窗外,看见几缕阳光穿过云层,落在对面楼的阳台上,晾着的白色床单被风吹得鼓鼓的,像只展翅的鸟。这让我想起高三那年的春天,我和他逃课去郊外写生,他躺在草地上看物理书,我趴在画板上画他,风把他的书页吹得哗啦响,他却不恼,只是笑着说:“林晚,你把我画成土豆了。”

 

那时的风里有青草味,有他身上的皂角香,还有远处麦田里飘来的麦香,混在一起,成了我记忆里最鲜活的底色。可现在,风里只有消毒水的味道,还有我日渐衰败的呼吸声。

 

指尖忽然传来一阵刺痛,原来是输液管回血了。护工阿姨慌忙过来处理,嘴里念叨着“年纪轻轻怎么就得了这病”,语气里的惋惜像根细针,轻轻刺着我的心。我闭上眼,听着她收拾东西的声音,脑海里却反复回放着沈亦臻十八岁生日那晚的画面:他家客厅里挤满了人,生日歌的旋律还没落下,我就撞开人群冲进去,抓起桌上的红酒瓶,朝着他怀里的吉他泼了过去。

 

那把吉他是他攒了半年零花钱买的,琴颈上刻着他的名字,还有个小小的音符——那是我画上去的,用不掉色的马克笔,他当时笑着说要留一辈子。可我看着他和那个穿白裙子的女生相视而笑的样子,看着他把那女生送的乐谱小心翼翼地放进琴盒,心里像有团火在烧,烧得我理智全无。

 

红酒泼出去的瞬间,全场都安静了。他愣在原地,怀里的吉他滴着酒液,顺着琴身落在他的白色衬衫上,晕出朵丑陋的花。他看向我的眼神,从震惊到不解,最后变成彻骨的寒意,像极了北方冬日的冰湖,能把人冻成雕塑。

 

“林晚,你疯了?”他的声音抖得厉害,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我攥着空酒瓶,手指被玻璃硌得生疼,却扬着头笑:“对,我就是疯了。沈亦臻,我见不得你好,见不得你身边有别人。”

 

我说的是气话,却像把双刃剑,既伤了他,也割得我自己鲜血淋漓。后来我才知道,那个穿白裙子的女生,只是他远房的表姐,来给他庆祝生日顺便送本绝版的物理习题集;后来我才知道,他琴盒里放着的,是准备送给我的素描本,里面画满了我的侧脸,有在画室打瞌睡的,有在篮球场边发呆的,还有被他画成兔子的;后来我才知道,那天他本来想跟我说,他放弃了保送清华的名额,想跟我考同一座城市的大学。

 

可这些“后来”,都来得太晚了。就像现在,我躺在病床上,连抬手摸摸窗台上那盆仙人掌的力气都没有,才想起他曾说过,等我们老了,就去南方的小城,种满一院子的花,养只像那只笨猫一样的宠物,每天坐在藤椅上晒太阳,看我画画,听他讲物理界的趣事。

 

输液管里的液体还在慢慢滴落,滴答,滴答,像在倒数。我感到眼皮越来越沉,天花板上的霉斑又开始变形,这次变成了他十七岁时的眼睛,在画室的阳光下,亮晶晶地看着我,说:“林晚,你的画里有光。”

 

是啊,我的画里有光,那光是他。可现在,光要灭了。

 

我死在了他最恨我的那一年,死在这个桂花飘香的秋天,死在满室消毒水味的病房里。而我最后想起的,还是他十七岁时的样子,穿着干净的白衬衫,站在阳光下,对我笑着,眼里有整个世界的温柔。

遇见沈亦臻时我十六岁,正坐在实验楼后的梧桐树下偷看隔壁班的篮球赛。九月的阳光穿过层层叠叠的叶隙,在我摊开的速写本上投下斑驳的光斑,像撒了把碎金。篮球场上传来球鞋摩擦地面的吱呀声,混着男生们的呐喊,惊飞了枝桠上的麻雀,也惊动了我笔下的线条——那支HB铅笔在纸上停顿了半秒,笔尖的石墨屑簌簌落在画纸边缘,像极了他额前被汗水打湿的碎发。

他穿着七号球衣,红色的号码在阳光下格外刺眼,却衬得他皮肤愈发白皙。转身投篮的瞬间,左手下意识地护着球,右臂绷出流畅的肌肉线条,阳光恰好落在他挺直的鼻梁上,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浅浅的阴影,连带着嘴角扬起的弧度,都像是被精心勾勒过的。我屏住呼吸,铅笔在纸上飞快地移动,试图捕捉那转瞬即逝的光影,却在他落地转身时,对上了那双看向这边的眼睛。

心跳骤然漏了一拍,我慌忙低下头,假装在画脚边的三叶草,耳朵却像被烫过似的发烫。篮球落地的声音由远及近,混着他轻快的脚步声,停在我面前。

“同学,你的速写本。”

他的声音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冽,像冰镇橘子汽水开瓶时的脆响,还带着点运动后的微喘。我抬头时,正好看见他弯腰捡本子的动作,脖颈处的汗渍顺着锁骨滑进球衣领口,消失在看不见的地方。我慌忙伸手去接,指尖却不小心碰到他的指腹,温热的触感像电流般窜过全身,引得我猛地缩回手,铅笔“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滚到他的白色运动鞋边。

“画得不错。”他把本子递回来,嘴角噙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阳光在他牙齿上跳跃,“尤其是这张,把我画得比本人帅。”

我这才发现,刚才慌乱中没来得及合上的画页上,赫然是他投篮的侧脸,线条被我反复描摹,显得有些用力过猛。“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结结巴巴地解释,脸颊烫得能煎鸡蛋,手忙脚乱地去捡铅笔,却被他先一步拾起来,用袖口擦了擦笔杆上的灰。

“没关系,”他把铅笔递给我,指尖再次相触,这次他没有立刻收回手,反而轻轻捏了捏我的指尖,像在安抚受惊的小动物,“我叫沈亦臻,高二1班的。你呢?”

“林晚,美术社的。”我的声音细若蚊蚋,却清晰地看见他眼睛亮了亮,像落了颗星星。

后来我总在画室看见他。美术社的活动室在旧教学楼三楼,木质地板踩上去会发出“咯吱”的声响,阳光透过布满灰尘的玻璃窗,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光斑。他其实不爱画画,甚至连素描的基础线条都画不直,却总在下午第三节课后出现在窗边的位置,摊开物理竞赛题集,笔尖在草稿纸上沙沙作响。

我偷偷观察过他写字的样子,食指会无意识地在笔杆上轻点,眉头微微蹙着,像是在跟那些复杂的公式较劲。阳光落在他浓密的睫毛上,投下扇形的阴影,我便会停下手里的画笔,把他的样子悄悄画在颜料管上——钛白的管子上画他皱眉的弧度,赭石色的管子上记他握笔的姿势,群青的管子里藏着他偶尔望向窗外时,眼里掠过的茫然。这些颜料管被我藏在画架最底层,旁边还压着半块他给的柠檬糖,糖纸已经被体温焐得发皱,却还残留着淡淡的甜香。

高二那年校庆,学校要在大礼堂举办文艺汇演,美术社负责舞台背景绘制。我踩着三米高的木梯,往画布顶端涂最后一片晚霞,梯子突然晃了一下,我尖叫着闭上眼,以为会摔得很惨,却跌进一个温热的怀抱。

“林晚,你再笨点就该去学走路了。”他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点无奈的笑意,胸腔的震动透过两层校服传来,我能数清他心跳的节奏,像鼓点敲在我心上。

他扶着我的腰把我放到地面,掌心的温度烫得我差点跳起来。“你怎么来了?”我摸着发烫的耳朵问,看见他手里还拎着个帆布包,里面露出物理书的边角。

“路过,听见有人杀猪似的叫,就进来看看。”他挑眉笑,眼角的纹路里盛着阳光,“没想到是我们的大画家在表演空中飞人。”

那天他帮我扶了一下午梯子。夕阳漫过舞台边缘时,我正在画最后一朵栀子花,他突然说:“其实你不用画得这么仔细,台下的人根本看不清花瓣上的纹路。”

“可我想画好。”我蘸着白色颜料的笔顿了顿,“就像你做物理题,不是也会把每个步骤都写清楚吗?”

他愣了愣,随即笑起来,声音在空旷的礼堂里回荡:“林晚,你跟我很像。”

晚风卷着栀子花香从敞开的后门扑进来,吹动他额前的碎发。他忽然转头问:“你说,我们以后会不会忘了现在的样子?”

我握着画笔的手紧了紧,看着他眼里映出的晚霞,鬼使神差地说:“不会,我会画下来。”

他笑得更开心了,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指尖带着阳光的温度:“那我可就拜托林大画家了。”

那天离开礼堂时,月亮已经升了起来,银辉洒在我们并肩走过的小路上,把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他突然停下脚步,从帆布包里掏出颗柠檬糖,剥开糖纸递给我:“这个给你,画了一下午,肯定累了。”

糖的酸甜在舌尖蔓延开,我听见他低声说:“林晚,等校庆结束,我带你去个地方。”

那个地方后来成了我们的秘密基地——旧画室阁楼。通往阁楼的木梯早已腐朽,每踩一步都会发出危险的“咯吱”声,他却总能稳稳地托着我的腰,把我护在前面。阁楼里堆满废弃的画布和颜料罐,墙角结着蛛网,空气里弥漫着松节油和灰尘混合的味道,却有整面墙的阳光在午后涌进来,像上帝不小心打翻的金箔。

他会带物理竞赛题来,我则摊开画纸。有时他会突然抢走我的画笔,在画纸上画个歪歪扭扭的小人,脑袋大得像个气球,还顶着乱糟糟的头发。

“这是你。”他指着小人说,笔尖点了点小人的红脸蛋,“像只受惊的兔子。”

我抢过画笔回敬,把他画成耷拉着耳朵的小狗,尾巴上还拴着个写歪了的“E=mc²”。我们的笑声撞在木板上,又弹回来,混着窗外的蝉鸣,成了那年夏天最鲜活的注脚。

有次暴雨突至,阁楼的天窗漏雨,我们手忙脚乱地把画具往墙角挪,他却突然把我拉到天窗下,指着天边的彩虹说:“你看,这比你画的任何晚霞都好看。”

雨水打湿了我们的头发和衣服,冰凉的触感里却藏着暖意。我看着他被雨水冲刷的侧脸,突然觉得,或许不用画笔,我也能把此刻的样子刻进心里。

沈亦臻的生日在十二月。我攒了三个月的零花钱,给他买了支银灰色钢笔,笔帽上刻着小小的“沈”字,是我跑了三家文具店才找到的刻字师傅。他收到时愣了愣,指尖反复摩挲着那个字,突然从书包里掏出个丝绒盒子:“本来想等你生日再送的,现在看来,得提前了。”

盒子里躺着支樱花粉的画笔,笔杆上刻着我的名字,笔尖还带着新开封的油墨香。“我问过美术老师,她说这个牌子的狼毫最适合画细节。”他挠挠头,耳朵红得像要滴血,“要是你不喜欢这个颜色……”

“喜欢。”我打断他,把画笔紧紧攥在手里,指腹摩挲着刻痕,那里的温度烫得我眼眶发酸,“最喜欢了。”

那天雪下得很大,我们踩着积雪往家走,脚印在路灯下深浅交错。他突然停下脚步,转身望着我,呼出的白气模糊了眉眼:“林晚,等我们考上大学……”

远处传来同学的打闹声,他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只揉了揉我的头发,指尖带着雪的凉意:“没什么,快走吧,别冻感冒了。”

我看着他转身的背影,突然觉得,有些话不用说出口,也能被懂。就像我画在颜料管上的秘密,就像他藏在物理书里的,写给我的便签。

那时的我们都以为,时光会像阁楼里的阳光一样悠长,却没料到,命运的画笔早已蘸好了离别的墨,只等一个转身,就会在我们之间,划下无法逾越的鸿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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