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林雅公司成功上市！"
交易所里掌声雷动，闪光灯不停闪烁。我坐在咖啡厅里，透过落地窗看着对面大楼LED屏幕上滚动播放的新闻。
林雅穿着一身红色职业套装，正在接受记者采访。她笑得很灿烂，就像三年前我们在一起时那样。
我掏出手机，拨通了举报电话。
"你好，我要举报一家上市公司涉嫌财务造假和侵犯知识产权。"
"请问是哪家公司？"
"创雅科技，股票代码002847。"
说完这句话，我的手在颤抖。三年的感情，最终变成了一通举报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急促的键盘声："请详细说明情况。"
"创雅科技的核心技术'智能推荐算法'并非自主研发，而是盗用了我们公司的技术成果。另外，他们的财务报表存在严重造假，虚报收入超过2亿元。"
"您能提供证据吗？"
我看了一眼手机里的录音文件和照片，深吸一口气："可以。我是他们技术合作方前负责人，掌握确凿证据。"
挂断电话，我靠在椅子上，想起了三年前的那个雨夜。
那时候林雅还是我的女朋友，一个刚毕业的计算机专业学生。我在一家科技公司做技术总监，工资不高，但我们过得很开心。
"张涛，我想创业。"她躺在我怀里说。
"创业？做什么？"
"智能推荐系统，我有个想法。"
我抚摸着她的头发："创业风险很大，要不你先来我们公司工作，积累点经验？"
她突然坐起来，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你不相信我？"
"不是不相信，是担心你。"
"如果连你都不支持我，那我还能指望谁？"
那是我们第一次因为创业这件事吵架。
三个月后，林雅真的辞职创业了。我虽然担心，但还是支持她。甚至为了帮她，我把自己负责开发的核心算法悄悄拿给她参考。
"这个算法很厉害，但我不能直接用，会有法律风险。"她看着我的代码说。
"你可以参考思路，重新写一遍。"
"真的可以吗？"
"当然，我们是什么关系。"
现在想想，我真是个傻子。
林雅的公司成立后发展很快，短短两年就成了行业黑马。而我们公司的同类产品却始终不温不火。直到有一天，我的同事小王兴奋地跑来找我。
"张总，你看这个创雅科技的算法，是不是和我们的很像？"
我点开他们的技术文档，脸瞬间就白了。不是很像，是一模一样！除了变量名改了，连注释都没变。
那一刻，我的世界崩塌了。
我马上给林雅打电话："雅雅，我们需要谈谈。"
"谈什么？我很忙。"她的声音很冷淡，和以前完全不同。
"关于算法的事。"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晚上八点，老地方见。"
老地方是我们第一次约会的咖啡厅。我提前半小时到了，点了她最爱的卡布奇诺。
八点半，林雅才到。她穿着一身名牌，开着一辆奔驰。
"抱歉，路上堵车。"她坐下后直接进入主题，"你想说什么？"
"你们的算法是不是用了我的代码？"
林雅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眼神闪烁："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雅雅，我们交往三年，我了解你。"
"了解我？"她突然笑了，"张涛，你真的了解我吗？你知道我为什么和你在一起吗？"
我愣住了。
"因为你是技术总监，因为你有我需要的东西。"她的话像刀子一样刺进我的心脏，"你以为我真的爱你那点微薄的工资和你那个破旧的出租房？"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们分手吧。"她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谢谢你这三年的帮助，没有你，就没有今天的创雅科技。"
"林雅！"我也站了起来，"你不能这样！"
"我为什么不能？商场如战场，你太天真了。"她转身要走，又回头补了一句，"对了，那个算法确实是我重新写的，只是参考了你的思路。法律上没有任何问题。"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了，只留下我一个人坐在咖啡厅里发呆。
从那天开始，我就在搜集证据。我发现创雅科技不仅盗用了我们的算法，还虚报了大量财务数据。为了上市，他们什么都敢做。
而今天，是她最辉煌的时刻，也是我复仇的开始。
我拿起手机，给举报部门发了第一批证据材料。十分钟后，我的手机响了。
"张先生，您提供的材料我们已经收到。请问您方便来我们这里做详细说明吗？"
"现在吗？"
"是的，如果情况属实，我们需要立即启动调查程序。"
我看了看对面大楼上还在播放的庆祝画面，站起身："好，我马上过来。"
走出咖啡厅的时候，我的手机又响了。来电显示：林雅。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张涛，是你举报的我？"她的声音里带着愤怒和不敢置信。
"是我。"
"为什么？我们都分手三年了！"
"因为正义。"我说完就挂了电话。
但我知道，这只是开始。林雅不会善罢甘休的，她从来不是那种轻易认输的人。
三年前，我以为我了解她。三年后，我才发现我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她。
但这次，我不会再让她逃脱了。
证监会的办公室里，冷气开得很足。我坐在调查员对面，手心却在出汗。
"张先生，请详细说明一下您举报的具体内容。"调查员王处长拿着录音笔，表情严肃。
我深吸一口气，从包里拿出准备好的材料："主要有两个方面。第一，技术侵权。创雅科技的核心产品'智能推荐算法'盗用了我原公司北斗科技的专利技术。"
我把两份代码对比放在桌上："您看，这是我们2019年申请专利的核心算法，这是创雅科技2021年发布的算法。除了变量命名，完全一致。"
王处长戴上眼镜仔细查看，眉头越皱越紧："您有什么证据证明创雅科技获得了这份代码？"
"有。"我拿出手机，播放了一段录音，"这是林雅亲口承认的录音。"
录音里清晰地传来林雅的声音："...那个算法确实是参考了你的代码，只是重新写了一遍..."
"第二个问题更严重。"我继续说道，"财务造假。创雅科技虚报收入至少2亿元。"
王处长放下代码，专注地看着我："请详细说明。"
"我有内部消息渠道。"我从包里拿出一个U盘，"这里面有创雅科技内部的真实财务数据和对外公布数据的对比。您会发现，他们的实际收入远远低于公布数据。"
"您的消息来源是？"
"创雅科技的财务总监陈美琪。"我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心里有些复杂，"她是我大学同学，也是因为良心不安才决定举报的。"
这是真的。三个月前，陈美琪主动联系了我。
那天晚上，她约我在一家偏僻的酒吧见面。
"张涛，我有事要告诉你。"美琪的眼圈红红的，显然哭过。
"什么事？"
"关于创雅科技的事。"她环顾四周，压低声音，"他们要上市了，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财务数据是假的。"她掏出一个U盘塞给我，"真实的财务情况在这里面。我实在受不了了，林雅逼我做假账，我不想坐牢。"
我握着U盘，手都在抖："为什么告诉我？"
"因为我知道你和林雅的事。"美琪苦笑道，"她不只是对你这样，她对所有人都这样。为了上市，她什么都能做出来。"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举报？"
"我不敢。"美琪摇摇头，"她手里有我的把柄，如果我举报，我也会完蛋。但如果是你举报，我可以做污点证人。"
从那天开始，我就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张先生？"王处长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
"抱歉，我在想一些细节。"我整理了一下思路，"陈美琪愿意作为污点证人配合调查。"
王处长看了看我提供的材料，又看了看电脑屏幕上的股价图："创雅科技今天开盘就涨停了，市值已经突破100亿。如果您说的是真的..."
"我敢为我说的每一个字负责。"
"好，我们会立即启动调查程序。"王处长站起来，"不过张先生，我必须提醒您，如果是恶意举报，您也要承担法律责任。"
"我明白。"
走出证监会大楼，已经是晚上七点了。我的手机响个不停，都是各种财经媒体的电话。消息传得真快。
我没有接任何电话，直接开车回家。
刚到小区门口，就看到一辆熟悉的红色玛莎拉蒂停在路边。林雅靠在车旁，正在打电话。
看到我，她马上挂断电话，快步走过来。
"张涛，我们谈谈。"
"没什么好谈的。"我准备直接进小区。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她挡在我面前，"你这样做会毁掉很多人！"
"包括你吗？"我停下脚步看着她。
三年没见，林雅变化很大。她的皮肤更白了，身材也保持得很好，整个人都散发着成功女性的光芒。但是她的眼神变了，变得很冷，很算计。
"不只是我。"林雅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情绪，"创雅科技有三百多名员工，还有上千名股东。你这样做，会让所有人都失业！"
"那你当初盗用我们的技术时，有考虑过我们公司的死活吗？"
"那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我冷笑道，"现在知道考虑别人了？"
林雅咬咬牙："好，我承认，当初的做法确实不对。但事情已经过去了，为什么不能向前看？"
"向前看？"我差点被她的厚颜无耻气笑了，"你知道因为你的盗用，我们公司损失了多少吗？"
"我可以补偿！"林雅急忙说道，"我给你钱，给你股份，甚至可以让你回创雅科技当技术总监！"
"你觉得我缺钱吗？"
林雅愣了一下。这三年来，我确实混得不错。离开原公司后，我自己创业做了一家软件公司，虽然规模不大，但收入还算可观。
"那你要什么？"
"要一个公道。"我绕过她往小区里走，"要让所有人知道，不是谁都可以随便欺负的。"
"张涛！"林雅在后面喊道，"你这样做只是为了报复我，对吗？"
我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她："你觉得我是那种人吗？"
"不是吗？"林雅走近几步，"如果不是因为我们分手，你会在意这些吗？"
"你太高看自己了。"我说道，"我举报你，不是因为感情，是因为你触犯了法律。"
"法律？"林雅笑了，"那个算法的专利早就过期了，在法律上我们没有任何问题。至于财务，那只是会计处理方式的不同，完全合规。"
我盯着她的眼睛："那你为什么这么紧张？"
林雅的笑容僵住了。
"如果真的没问题，等调查结果出来就行了。"我转身要走。
"等等！"林雅追上来拉住我的胳膊，"张涛，我们真的不能复合吗？"
我看着她，这个曾经让我爱得死去活来的女人，现在在我眼里却显得那么陌生。
"林雅，你觉得可能吗？"
"为什么不可能？"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希冀，"我们曾经那么相爱..."
"相爱？"我甩开她的手，"你刚才还说你接近我只是为了利用我。"
"我...我那是气话。"
我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再说话，直接走进了小区。
但我知道，这只是开始。林雅不会这么轻易放弃的，她一定会想办法阻止调查。
果然，第二天一早，我就接到了律师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