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姜晓，女，二十八岁。”“尸体口腔有苦杏仁味，尸斑呈现鲜红色，
符合氰化物中毒特征。”“死亡时间大约在昨晚10点到12点之间。
"法医汇报着初步尸检结果。我示意记录员小周记下关键信息，
同时戴上随身携带的乳胶手套。01张伟，死者的丈夫，三十出头，西装革履，
此刻正红着眼睛在客厅来回踱步。作为一名有十年刑侦经验的老警察，我注意到他虽然在哭，
但眼神时不时瞟向卧室方向。"不可能！晓晓怎么会死？
我们昨天还......"他突然哽住，双手插入头发用力拉扯，"一定是有人害她！
一定是！你们一定要找到凶手，我要替我老婆报仇！"我向助手使了个眼色，小周立即会意，
给张伟倒了杯温水。我则按照标准勘查流程，首先对客厅进行环视，然后缓步走向卧室。
床头柜上的相框摆放角度有些歪斜。照片里的姜晓抱着婴儿，笑得很机械。我俯身仔细观察，
发现她的黑眼圈即使用化妆品也遮不住，右手食指指甲有明显咬痕。
这些都是长期焦虑的典型表现。"赵队。"技术科的小李戴着取证手套，
小心翼翼地捧着一部手机，"死者的手机，已经通过技术手段解锁了。"我接过证物袋，
熟练地滑动屏幕。最先跳出来的是一个母婴论坛页面。
我的目光立即锁定在姜晓的最后一条发帖上，时间是昨晚7:00。"再见了，这个世界。
"我快速浏览了二十多条回复，大多是负面评价。我调出她的搜索记录，
手指在屏幕上停顿了一下：“感受不到爱，是我自己的问题吗？
”"丈夫不爱我的表现"“宝宝每天半夜哭闹，是肠胀气吗？怎么缓解？”“这是尿布疹吗？
该怎么处理，
天体检要注意什么"......最新的搜索记录停留在昨晚："氰化物中毒症状及时间"。
我合上证物袋，转身走向张伟。多年的审讯经验让我保持着职业性的中立表情。"张先生，
"我用平稳的声线开口，"根据调查需要，请您如实回答几个问题。
您和妻子最近的关系如何？""我们很好！"他的音量突然提高，随即意识到失态，
压低声音，"就是普通夫妻，偶尔吵架...但晓晓最近情绪是不太稳定。
"我在笔记本上记下这个反应，继续问道："具体是什么原因导致情绪不稳定？
""产后抑郁吧...医生这么说的。"他的目光游移不定，"但我一直劝她看开点，
哪个女人不生孩子？晓晓又不用上班，
孩子的所有事情也都是我妈负责..."我注意到他在说这些话时，
右手不自觉地反复握紧又松开。"您最后一次见到姜晓是什么时候？当时发生了什么？
"张伟突然双手捂脸，沉默良久。我看了眼手表，耐心等待了三十秒。"张先生，
"我合上笔记本，声音依然平稳但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请您配合调查。
如果现在不方便回答，我们可以到局里做正式笔录。""我...我要先处理晓晓的后事。
"他的声音有些发抖。我出示了警官证："理解您的心情，但命案调查有严格的时间要求。
关于后事，我们会通知专业机构妥善处理。"02"赵队，查到点东西！
"小周急匆匆推门进来，手里捏着一份文件。"他们夫妻七年前结婚时互相买了高额意外险，
保额200万，受益人都是对方。"我接过文件，注意到保单生效日期，
下个月15号就满七年了。"200万..."我喃喃自语，目光扫过保单细则，
"自杀条款怎么规定的？""自杀不赔。"小周凑近压低声音，"但如果是他杀，
保险公司必须赔付。"我点点头，把文件放回桌上。"把他母亲也请来警局。"我站起身，
"分开问话。"审讯室里，张母坐得笔直，花白的头发一丝不苟地梳在脑后。
她双手交叠放在桌上，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腕上一只翡翠镯子随着动作轻轻碰撞桌面。
"我儿媳？矫情！"老太太冷哼一声，"现在的年轻人，一点苦都吃不得。
我们那时候生完孩子第二天就下地干活...""您和儿媳关系怎么样？
"我打断她的忆苦思甜。"能怎么样？"张母撇撇嘴，"整天哭哭啼啼的，
连个孩子都带不好。我孙子三个月大时得肺炎，
就是她晚上没照顾好..."我注意到她说这话时，右手无意识地转动着左腕的镯子。
"昨晚您在哪儿？""在家带孙子啊！"张母突然提高音量，"自从她得了那个什么抑郁症，
孩子都是我带。昨晚孩子发烧，我守到凌晨两点..."我翻开姜晓的母婴论坛账号，
找到一张婴儿满脸红疹的照片，日期显示是两周前。配文是："婆婆不让去医院，
说擦痱子粉就好。我偷偷带宝宝看了医生，是过敏...""您儿子公司最近怎么样？
"我突然换了个话题。张母的表情明显僵硬了一瞬："挺、挺好的啊。我儿子能干着呢，
去年还换了新车...""是吗？"我推过一份银行流水，"三笔贷款逾期通知，
加起来正好200万。"老太太的脸刷地白了。她嘴唇颤抖着，
翡翠镯子在腕上晃得厉害："这...这是公司正常资金周转..."另一个审讯室，
张伟的状态更糟了。他西装外套不知丢在哪里，白衬衫皱巴巴地贴在身上，
领带松垮地挂在脖子上。"我不知道什么保险！"他拍着桌子，"那是七年前的事了！
""200万，下个月到期。"我平静地说，"正好是你公司贷款的数字。
"张伟的瞳孔猛地收缩。他咽了口唾沫，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你...你什么意思？
""昨晚10点到12点，你在哪里？""我说过了！在公司加班！"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声音在审讯室里回荡，"公司的小美可以作证！"小周适时推门进来，递给我一份打卡记录。
我扫了一眼，抬头看向张伟："有趣，你公司打卡系统显示你昨晚7点就下班了。
"张伟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审讯室的门被推开，
小周递来一份新的报告。我快速浏览着法医补充的细节：死者胃内容物检出抗抑郁药物残留，
血液中药物浓度远低于治疗剂量。"张先生，你妻子有重度抑郁，为什么不吃药？
"张伟的表情突然凝固了。他低下头，
音含糊："吃了药奶水会变少...我妈说那种药会让孩子变傻..."我翻开现场照片集，
停在卧室那页。床头柜抽屉里整齐排列的药盒，每一板都只少了零星几粒。"赵队。
"技术科的小李探头进来，"氰化物来源查到了，是死者一个月前通过网络购买的，
用的是自己的账户。"张伟突然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音："不可能！
晓晓怎么会...一定是有人用她的账号！
"我静静地看着他："购买记录显示登录IP是你们家的路由器。"他的脸色瞬间惨白。
“但是，并不能排除你的嫌疑。请你回答我，昨天晚上10点到12点，你在哪里？
”“请看着我回答问题。”张伟抬起头，眼神有些闪躲。“我和同事在酒吧放松。
每次回到家，都能听到孩子哭，听到晓晓和我妈吵架，我就是想去酒吧静静，
谁想到晓晓会自杀......”03小周通过监控，查到了张伟事发当时，
的确和一个女人在酒吧，举止亲密。我猛地想起张母那只不断晃动的翡翠镯子——太松了，
不像常年佩戴的样子。"查一下张母昨晚的真实行踪！"技术科很快调出了小区监控。
画面显示昨晚9点17分，一个戴着口罩帽子的身影抱着孩子匆匆离开单元楼，
身形与张母极为相似。"孩子发烧？"小周冷笑，"这是要制造不在场证明啊！
"但当我们找到那家私立医院的就诊记录时，结果出人意料。孩子确实因高烧入院，
时间是昨晚9：40，由张母独自办理手续。"时间对不上。"我皱眉，
"姜晓死亡时间是10-12点，如果张母在医院...""所以，是自杀。
"局长翻看着结案报告，叹了口气，"虽然那对母子很可疑，但证据链很完整。"三天后，
结案报告刚归档，我的私人手机收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赵队长，方便见面聊聊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