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暖，把你的直播设备让给诗雅用。"妈妈推开我的房门，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
我停下正在调试的补光灯，回头看向她："妈，我今晚有直播。""诗雅要考艺校，
需要录制才艺视频。你那点粉丝有什么用？还不如帮帮你姐姐。"妈妈说得理所当然，
仿佛我的努力一文不值。我咬咬唇，默默把设备收拾好递给她。林诗雅穿着名牌裙子走进来，
看都没看我一眼："小暖真懂事，谢谢妹妹了。"她比我大三个月，
却是后来才被林家收养的。但在这个家里，她才是真正的女儿。我看着她们离开，
打开手机看到直播间里观众的抱怨。"主播怎么还不开播？""小暖去哪了？
""是不是不播了？"我对着黑屏的手机说："对不起大家，今天设备有问题，明天再播。
"评论区顿时刷满了失望的表情。其实我知道，这些观众也不是真的在意我。
我只是个平平无奇的小主播，三万粉丝，大部分还是僵尸粉。每天直播三小时，
收入最多几十块。但这是我唯一能证明自己存在价值的地方。爸爸敲门进来："小暖，
明天是诗雅的生日，你准备什么礼物了？"我愣了愣："可是明天也是我的生日。
"爸爸停顿了一下，略显尴尬："那就一起过吧，你们俩买一个蛋糕就行。"一起过生日，
意思是我给她当配角。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从小到大，我的生日从来没有单独庆祝过。
因为和林诗雅只差一天，家里人觉得分开过太麻烦。所以每年都是以她为主，
我在旁边吃蛋糕的边角料。"小暖，你不会介意吧？你一直这么懂事。"爸爸拍拍我的肩膀。
懂事。这个词就像一根绳子，紧紧勒住我的脖子。我被迫懂事，被迫让步，被迫消失。
"不介意。"我笑了笑。其实我很介意，但说出来也没用。爸爸满意地离开了。
我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听着隔壁传来林诗雅的笑声。她在和朋友视频聊天，
炫耀明天的生日派对。"我爸妈给我订了五星级酒店，还请了专业摄影师。""哇，
诗雅你家人对你真好！""当然啦，我可是林家的宝贝女儿。"我闭上眼睛，
压下心中的苦涩。忽然，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直播平台的系统消息："恭喜您被选中参加'素人改造计划'，
将有专业团队为您打造全新形象。"我心跳加速，这是平台最火的活动。被选中的主播，
几乎都能一夜爆红。但为什么会选中我？我只是个没人关注的小透明。
消息还在继续弹出："请于明日下午三点到达指定地点，
届时会有专业造型师和策划团队为您服务。"明天下午三点，正好是林诗雅的生日派对时间。
我咬咬唇，做了一个决定。这一次，我不要再让步了。2"小暖，你要去哪？
快点过来帮忙布置。"妈妈在客厅里挂彩带，看到我换好外出的衣服，皱起了眉头。
"我有点事要出去。""什么事能比诗雅的生日重要？你姐姐只有这一个十八岁生日，
你不能自私。"自私。又是这个词。我深吸一口气："妈，今天也是我的生日。
""那又怎样？你们一起过不是一样吗？小暖，不要这么任性。"妈妈的语气里带着不耐烦，
好像我的存在就是在给她添麻烦。林诗雅从楼上走下来，穿着一条价值几万的公主裙，
化着精致的妆容。"小暖要去哪？不会是嫉妒我吧？"她笑得很甜，但眼神里有种挑衅。
"我不是嫉妒你。""那你为什么在我生日这天要出去？你就不能配合一下？"配合。
从小到大，我就是那个配合的人。配合她演姐妹情深，配合她享受宠爱，
配合她夺走一切本该属于我的东西。"今天也是我的生日，我有权利决定怎么过。
"我的声音比想象中要冷。妈妈彻底火了："林小暖，你到底怎么了？以前你不是这样的。
诗雅马上要考艺校，正是关键时候，你不能给家里添乱。""我从来没有给家里添过乱，
是你们从来没有把我当成家里人。"说完这句话，我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家门。
身后传来妈妈的训斥声："这孩子怎么变成这样了？真是不懂事。
"还有林诗雅假惺惺的安慰："妈妈别生气，可能小暖心情不好。我不介意的，
我们继续准备吧。"我握紧拳头，眼眶有些发热。为什么每次都是我在让步？
为什么我的情绪不重要，我的生日不重要，我的梦想也不重要？我打车来到了约定的地址。
那是一家高档的MCN公司，装修得很奢华。前台小姐姐看到我愣了一下："你是林小暖吗？
""是的。""请跟我来，杨总在等你。"我跟着她走进电梯，心里忐忑不安。
也许这就是一个骗局，也许我又要失望了。电梯停在顶层，门一开，
我就看到了传说中的杨总。他是圈内最知名的网红孵化师，手下捧红了无数千万级主播。
"小暖，你终于来了。"杨总站起来，笑容很温和。"杨总，我不明白为什么会选中我。
"他指了指会议室的大屏幕："你看这个。"屏幕上播放的是我前几天的直播录屏。
那天我在做饭，一边聊天一边分享生活感悟。明明是很普通的内容，但弹幕却特别活跃。
"我们的数据分析师发现，你虽然粉丝不多，但活跃度和粘性都很高。
而且你的声音很有感染力，很容易让人产生共鸣。
"杨总调出一份报告："这说明你有做顶流的潜质，只是缺少专业的包装和推广。
"我不敢置信："真的吗？""我做这行十年了，眼光不会错。"他认真地看着我，"小暖，
你愿意成为我们公司的签约主播吗？"我心跳如鼓。这是我从来不敢想象的机会。"愿意！
""那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们的重点培养对象了。"杨总拍拍手，几个工作人员走了进来。
"这是造型师小美，这是策划师阿伟，还有摄影师老王。他们会为你打造全新的形象。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我像是在做梦。专业的造型师给我设计了适合直播的妆容和发型，
策划师帮我规划了内容方向，摄影师教我如何掌镜和打光。当我再次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时，
整个人都不一样了。不再是那个被忽视的小透明，而是一个自信闪闪发光的女孩。
"现在开始你的第一次正式直播吧。"杨总说。我坐在专业的直播间里，面对着高清摄像头。
"大家好，我是小暖，一个普通女孩的不普通生活。"我按照策划师的建议，
开始分享自己的故事。关于被忽视的童年，关于努力证明自己的青春，
关于在夹缝中寻找价值的心路历程。我说得很真诚，因为这些都是我真实的经历。
观众人数开始疯狂增长。一万，两万，五万，十万...弹幕如雨点般密集地刷过屏幕。
"主播说得太真实了，好感动。""我也有同样的经历，小暖你不是一个人。
""这个主播好特别，不像其他人只会卖萌。""关注了，支持小暖！
"礼物也开始疯狂刷屏，各种价值不菲的虚拟礼物让屏幕炫彩夺目。三个小时的直播结束时，
我的粉丝数已经从三万涨到了五十万。收益更是达到了惊人的十八万。
这是我以前一年都赚不到的钱。杨总走过来，满意地点点头："不错，这只是开始。
按照这个势头，一个月内你就能成为千万级主播。"我感觉像是在做梦。就在今天早上，
我还是那个被家人忽视的小透明。现在，我已经拥有了改变命运的机会。手机响了，
是妈妈打来的。"小暖，你在哪？赶紧回来，诗雅的朋友们都在等你一起切蛋糕。
"我看着手机，心情复杂。"妈，我今晚不回去了。""什么？你在胡闹什么？
""我没有胡闹，我在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你一个小孩子家家的，快点回来，别让客人等太久。"我深吸一口气："妈，从今天开始，
我不会再当任何人的配角了。"说完，我挂断了电话。3"小暖！你疯了吗？挂我电话！
"妈妈又打过来，声音里满是愤怒。我关了机。杨总看着我："家里有阻力？
""他们不会理解的。"我苦笑，"在他们眼里，我做什么都是不务正业。""这很正常，
很多网红都会遇到家人的不理解。但等你成功了，他们就会改变态度。"杨总的话很现实，
却也很真实。我在公司的休息室过了一夜。第二天醒来，我发现自己彻底火了。
昨晚的直播片段被剪辑成短视频，在各大平台疯传。
的逆袭之路"小红书热门："被忽视的女儿如何找到自己的价值"我的粉丝数又涨了一百万，
各种品牌方开始联系公司要求合作。"小暖，你看这个。"策划师阿伟拿着手机过来，
"有个奢侈品牌想找你代言，出价两百万。"两百万？我以前打工一个月才三千块。
"真的吗？""当然，而且这只是开始。按照现在的热度，你很快就能成为顶流。
"我感觉像是在做梦。中午的时候，我开始第二次直播。观众比昨天更多，
弹幕密密麻麻刷个不停。"小暖，你昨晚没回家吗？""家里人有什么反应吗？
""继续分享你的故事吧，好真实。"我对着镜头苦笑："昨晚我妈妈很生气，
因为我没有回去参加姐姐的生日派对。"弹幕瞬间炸了。"什么？昨天也是你的生日吧？
""为什么要参加别人的生日派对？""这什么家庭？太偏心了吧？
"我继续说道："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我们同一天生日，但永远是以她为主。
我就像一个可有可无的配角。"观众们纷纷表示同情和愤怒。有人开始在弹幕里骂我的家人。
虽然我心里也委屈，但看到这些还是有些不安。"大家不要骂我的家人，
他们只是...有自己的想法。""小暖你太善良了！""这么好的女孩，家人居然不珍惜。
""心疼小暖，抱抱。"直播间里开始疯狂刷礼物，各种昂贵的虚拟礼物让屏幕闪闪发光。
三个小时的直播结束，我又赚了三十万。下播后，杨总找到我："小暖，
有个影视公司想找你拍微电影，愿意出五百万。"五百万？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真的吗？""你现在是最火的素人主播，身价每天都在涨。"杨总很兴奋，
"按照这个势头，年底前你的身价至少能达到八位数。"八位数，那就是上千万。
我想起昨天妈妈说我的直播没用，心里五味杂陈。手机又响了，是爸爸打来的。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小暖，你在哪？妈妈说你昨晚没回家？""我在公司。
""什么公司？你不是在做直播吗？那有什么公司？"爸爸的语气里满是不信任。"爸，
我签约了一家MCN公司，现在是专业主播了。""主播能有什么出息？赶紧回来，
家里给你联系了一个工作，月薪八千，很稳定。"月薪八千。我昨天一晚上就赚了十八万，
今天又赚了三十万。但在爸爸眼里，这些都不如一个月薪八千的稳定工作。"爸，
我现在的收入比那个工作高很多。""网上的钱哪有那么好赚？都是骗人的。小暖，
你还年轻，容易被人骗。赶紧回来，听爸爸的话。"我深吸一口气："爸，
我昨天一晚上就赚了十八万。"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你说什么？十八万？""是的，
我现在是网红了，有很多品牌找我合作。""真的假的？你不会是被人骗了吧？
"我有些无奈："爸，我没被骗。我现在在全网排名前十的MCN公司，
有专业团队为我服务。""那...那你什么时候回家？诗雅昨天一直在问你去哪了。
"提到林诗雅，我的心情又复杂起来。"她问我干什么？""她说担心你，怕你出什么事。
"担心我？我苦笑。昨天她可不是这个态度。"爸，我暂时不回去了。公司这边很忙。
""那...那你要注意安全。赚钱是好事，但别太累了。"爸爸的态度明显变了。
知道我能赚钱后，连语气都变得小心翼翼。挂断电话后，我心情复杂。原来在他们眼里，
我的价值就是能赚多少钱。阿伟走过来："小暖，有个综艺节目想邀请你参加，
是湖南卫视的王牌节目，出场费一千万。"一千万？我感觉自己快要麻木了。短短两天，
我从一个被忽视的小透明，变成了身价千万的网红。但我心里并没有想象中的快乐。
因为我知道，等我成功了，那些曾经忽视我的人，会突然变得关心我。但这种关心，
真的是我想要的吗？4"小暖上热搜了！"我刚走进公司，前台小姐姐就兴奋地跑过来。
"又上热搜了？"我已经连续三天占据热搜榜，热度居高不下。"这次不一样，你看。
"她把手机递给我，我看到热搜第一："网红小暖真实身份曝光"点进去一看，
全是关于我家庭背景的爆料。有人扒出了我的真实姓名和家庭地址，
还有很多我从小到大的照片。最离谱的是，有人拍到了我家门口，
林诗雅穿着名牌衣服的照片。配文是："网红小暖的姐姐，
真正的富家千金"评论区彻底炸了。"我就说小暖不像普通家庭出身的。
""这个姐姐穿的衣服都是奢侈品牌，一身几十万。""看起来确实是小暖被忽视了，
差别待遇太明显。""心疼小暖，在这样的家庭里长大太委屈了。"我的手开始发抖。
我从来没想过会曝光家人。手机响了，是妈妈打来的。"小暖！你看网上都在说什么？
我们家门口都被记者围了！"妈妈的声音又急又气。"妈，
我也不知道会这样...""你不知道？你自己在直播里说的那些话，
现在全网都知道我们家的事了！邻居们都在指指点点，说我们偏心！"我心里一紧："妈，
我没有说过什么过分的话。""你还说没有？现在网上都在骂我们，说我们虐待亲生女儿！
诗雅都被气哭了，她的同学都在传这些消息！"提到林诗雅，我的心情更复杂了。"妈，
我...""你赶紧想办法澄清！不能让这些谣言继续传下去！"妈妈挂了电话。
我坐在休息室里，心情五味杂陈。我只是想证明自己的价值，
从来没想过会给家人带来这么大的困扰。杨总走进来："小暖，现在的热度很高，
正是商业化的好时机。""杨总，我想澄清一下网上的传言。""澄清什么？"杨总皱眉，
"现在的人设很好，真实的家庭经历让你更容易引起共鸣。
这是很多网红花钱都买不到的话题度。""可是我的家人...""小暖，你要明白，
网红这个行业就是这样。没有话题度就没有关注度，没有关注度就没有商业价值。
"杨总的话很现实，但我听着心里不舒服。"可是我不想伤害我的家人。
""你觉得你的家人在意过你的感受吗？"杨总反问，"如果他们真的关心你，
会让你从小到大都生活在被忽视的环境里吗？"我被问得哑口无言。确实，从小到大，
我的感受从来不重要。我的生日可以被忽略，我的梦想可以被否定，我的存在可以被无视。
为什么现在我要为他们的感受考虑？"而且，"杨总继续说，"你现在的成功，
本身就是对他们最好的回击。让他们知道，那个被他们忽视的女儿，有多么大的价值。
"我沉默了一会儿，心里做着激烈的斗争。最终，我决定继续直播。晚上八点，
我准时开始直播。观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多，在线人数很快突破了一百万。弹幕密密麻麻，
大部分都在关心我的情况。"小暖，家里人有什么反应吗？""看到热搜了，抱抱小暖。
""不要被家人道德绑架！""你现在这么成功，他们肯定后悔了吧？
"我对着镜头苦笑："大家说得对，他们确实联系我了。""说了什么？
""让我澄清网上的传言，说给他们带来了困扰。"弹幕瞬间炸了。"什么？
他们居然这样说？""太自私了吧！从来不考虑小暖的感受！""现在知道困扰了？
当初为什么不想想小暖的感受？""小暖，你千万不要妥协！
"我继续说道："其实我也在想，这么多年来，我为了不给家里添麻烦，一直在忍让和妥协。
但他们关心过我的感受吗？"观众们纷纷表示支持。"说得对！凭什么总是你在让步？
""你现在成功了，他们就想来分享荣耀？""小暖，你要为自己而活！
"直播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是爸爸打来的。我犹豫了一下，
当着所有观众的面接了电话。"小暖，你在直播吗？""是的，爸。
""那个...我们在网上看到了你的直播，你现在真的这么红了？"爸爸的语气很小心，
和之前完全不一样。"是的，我现在有一千五百万粉丝。"电话那头传来倒吸冷气的声音。
"那...那你一个月能赚多少钱？""上个月赚了八百万。"我说得很平静，
但电话那头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八百万，这是他们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而我，
那个被他们忽视的女儿，一个月就赚到了。"小暖，那个...你什么时候回家？
我们想和你好好聊聊。"爸爸的语气变得极其温和，甚至有些讨好。
我看着直播间里密密麻麻的弹幕，心里五味杂陈。"现在想和我聊聊了？""小暖，
我们知道以前做得不对，但我们毕竟是一家人..."一家人？从什么时候开始，
我是一家人了？5"一家人？"我重复了一遍这个词，语气里带着苦涩。
电话那头爸爸似乎察觉到了我的情绪，连忙说："小暖，我知道我们以前做得不对，
但血浓于水，我们永远是你的家人。"直播间里的弹幕快速滚动着。"现在知道是一家人了？
""小暖不要被道德绑架！""他们就是看你有钱了！""太现实了，人情冷暖一览无余。
"我深吸一口气："爸，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说。
""如果我现在还是那个每个月只能赚几十块的小主播，你们会主动联系我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这个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小暖，我们确实以前做得不对，
但现在我们想弥补...""弥补？"我打断了他，"爸，我十八年的委屈和孤独，
你们打算怎么弥补？""小暖，你不要这样说话。我们虽然疏忽了，但我们是爱你的。
"爱我？我差点笑出声。"爸，你还记得我小时候最想要什么礼物吗？
""这个...我...""你不记得，对吧？但你肯定记得林诗雅想要什么。
"电话那头的沉默更加漫长。直播间里的观众已经彻底被激怒了。"太过分了！
连女儿想要什么都不知道！""这还算是父亲吗？""小暖，断绝关系吧！
这样的家庭不要也罢！""支持小暖！你不需要向任何人证明什么！
"我继续说道："我小时候最想要的，就是一个只属于我的生日派对。但这么简单的愿望，
你们从来没有满足过我。""小暖，我们可以补办生日派对...""不需要了。
"我的声音很平静，"我现在什么都不缺了。"我挂断了电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