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总在深夜砸碎我房间的玻璃。他享受看我蜷缩在角落发抖的样子。
“野种就该待在垃圾堆里。”后来他温润如玉的好友替我挡住飞溅的玻璃渣。
指尖抚过我锁骨伤痕:“疼吗?”五年隐忍,我终将哥哥踹下继承位。婚礼上,
男二为我戴上祖传翡翠戒指。哥哥在阁楼嘶吼,宾客们却只听见礼炮轰鸣。
---顾氏集团周年庆,我设计的“天枢”AI系统压轴亮相。台下顾承泽捏碎了香槟杯,
鲜血混着酒液在定制西裤上洇开暗红。大学时他砸碎我的机器人“探路者”,
如今我亲手碾碎他主导三年的“星盾”芯片项目。庆功宴角落,
沈叙白指尖拂过我腕间一道淡白旧疤:“还疼吗?
”他掌心躺着两枚白色药片:“你的帕罗西汀,忘在实验室了。”顾承泽踹开休息室门时,
沈叙白正吻去我眼睫上的湿意。“跟我走,”他声音嘶哑充血,“这贱种能给你的,
我都能给!十倍!”我晃着杯中残酒轻笑:“哥,当年你砸碎‘探路者’主板时,
也是这副表情。”沈叙白突然将整杯香槟泼上顾承泽扭曲的脸。“可惜,
”他冰凉的唇贴上我耳垂,“你哥永远不会知道……他输在哪里。”---暴雨如注,
狠狠砸在加长轿车的防弹玻璃上,汇成浑浊的、不断扭曲滑落的河流。车内死寂,
只有雨刷器刮擦玻璃的单调声响,像钝刀反复切割着紧绷的神经。我蜷在后座最深的阴影里,
廉价校服裙摆被手指攥出凌乱僵硬的褶皱。副驾上,
顾承泽身上那股昂贵的雪松须后水和未散的烟草味,霸道地侵占着每一寸稀薄的空气。
后视镜里,他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狩猎般的弧度,目光偶尔扫过镜面,
冰锥似的刺向我,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与轻蔑。
车在林家那扇象征财富与冰冷的巨大雕花铁门前停下。穿着制服的司机迅速撑开宽大的黑伞,
恭敬地拉开顾承泽一侧的车门。他长腿迈出,锃亮的牛津鞋踩在积水的地面,
溅起细小的水花。他没有回头,甚至没有一丝停顿,像回自己绝对领地的年轻狮王,
径自走向灯火通明、宛如宫殿的主宅。里面隐约传来他张扬的笑声,
还有继母吴佩仪那永远裹着蜜糖的、假意温柔的关切:“阿旭淋着没有?快进来,
姜汤备好了……”我推开车门,冰冷的雨水瞬间像无数细针扑打在脸上、脖颈上。没有伞,
司机早已低眉顺眼地跟随着顾承泽的脚步消失在门厅的光晕里。我抱着沉重的书包,
里面装着今天刚发下来的、印着鲜红“97分”的物理试卷,踏进冰冷刺骨的积水里。
泥水迅速浸透了廉价的帆布鞋袜,寒意顺着脚踝直窜上来。
主宅大厅水晶吊灯的光芒穿透迷蒙的雨幕,金碧辉煌,刺得眼睛生疼。玄关巨大的落地镜里,
映出一个湿透的、单薄狼狈的影子。头发紧贴着苍白的脸颊和纤细的脖颈,水珠不断滚落。
校服外套颜色深一块浅一块,沉重地贴在身上。镜子里那个少女,眼神空洞麻木,
像刚从肮脏水塘里打捞起来的、被遗弃的木偶。“杵在这里当门神发霉吗?
” 一道尖利刻薄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是管家陈妈。她手里拿着块干燥的白毛巾,
却像避瘟疫似的绕开我,皱着鼻子,满脸嫌恶,“还不快从后门滚上去!
别把客厅进口的羊毛毯弄脏了!一股子阴沟味儿,晦气!
” 她枯瘦的下巴朝通往佣人楼梯的阴暗小门用力努了努。冰水顺着发梢流进领口,
激起一阵无法抑制的寒颤。我垂下眼,抱紧怀里那个装着唯一亮色成绩的书包,
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沉默地,像一缕无声无息的影子,
走向那道窄小、冰冷、通向属于我的“领地”的楼梯。***“顾溪!
又是你搞出来的破铜烂铁挡道!”顾承泽的声音像淬了火的鞭子,裹挟着毫不掩饰的恶意,
在嘈杂的机器人竞赛准备区炸响。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一下。我正单膝跪在冰冷的地板上,
屏住呼吸,用镊子小心地将最后一条纤细的信号线焊接到主控板上。
我的机器人“探路者”安静地立在临时操作台上,
流线型的银色合金外壳在顶灯下泛着冷硬而内敛的光泽。
它承载着我和沈叙白熬过无数个实验室通宵的心血,
为了下周即将到来的全国高校AI创新大赛。
那是我们通往某个光明的、摆脱林家阴影的狭窄通道。
顾承泽高大的身影带着一股蛮横的风压了过来,
他身后跟着几个同样穿着昂贵私立名校制服、脸上写满看戏和谄媚的男生。
他脸上是一种混合着极度不爽和被冒犯的戾气,目光像毒蛇的信子,
死死缠上我的“探路者”,充满了毁灭欲。“一个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他嗤笑一声,
声音不高,却足够让附近几个参赛队伍的人侧目,“也配碰这种高端玩意儿?
脏了比赛的名声。” 他嘴角咧开一个残忍的弧度,带着一种近乎玩乐般的、毁灭性的随意,
猛地伸手,却不是推我,而是狠狠一掌拍向我操作台上那个码放得整整齐齐的工具盒!
“哗啦——哐当!噼里啪啦!
”扳手、尖嘴钳、螺丝刀、精密电烙铁……所有精心摆放的工具如同被飓风扫过,
瞬间天女散花般飞溅出去!沉重的扳手砸在地上发出闷响,螺丝刀翻滚着撞到桌腿,
最致命的是那支滚烫的、刚刚还在工作的电烙铁,带着一溜青烟,
“啪”地一声砸在“探路者”脆弱的、裸露着精密电路的主板上!
一股刺鼻的焦糊味瞬间弥漫开来!“啊!” 我几乎是本能地扑过去,
手指却被滚烫的烙铁头狠狠烫了一下,钻心的疼痛传来。
但更痛的是眼前——我视若珍宝的“探路者”,它核心的主控区域,
那片承载着所有程序、所有逻辑、所有希望的绿色电路板,被烙铁砸中的地方,焦黑一片,
几颗细小的贴片电容冒着青烟,彻底报废了。像被瞬间扼杀了心脏。血液瞬间冲上头顶,
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我猛地抬起头,眼睛因为极致的愤怒和痛楚而充血,
死死盯住顾承泽那张写满得意和残忍快意的脸。胸腔里翻涌着野兽般的嘶吼,
想扑上去撕碎他!就在这时,一只温暖而坚定的手,
轻轻按在了我因为愤怒和疼痛而剧烈颤抖的肩膀上。“顾承泽,适可而止。
” 沈叙白清越的声音响起,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和不容置疑的分量。
他不知何时已经站在我身侧,镜片后的目光平静地看着顾承泽,那平静之下,是冰冷的锐利。
“竞赛有规则,破坏他人作品,会被取消资格。”顾承泽脸上的得意僵了一下,
似乎没料到沈叙白会直接站出来。他阴鸷地扫了沈叙白一眼,
又看看我因为主板被毁而彻底死寂的“探路者”,最终嗤笑一声,
带着胜利者的傲慢转身:“呵,取消资格?一个野种的破烂,也配谈资格?走!
” 他招呼着那群跟班,扬长而去,留下满地狼藉和刺鼻的焦糊味。世界一片灰败的死寂。
我看着“探路者”焦黑的核心,几个月的心血,那个微弱的希望,
在顾承泽轻描淡写的恶意下化为乌有。肩膀上的那只手微微用力,
将我几乎要垮塌的身体支撑住。沈叙白蹲下身,没有看那片狼藉,
而是轻轻拿起我被烫伤的手。他的指尖微凉,小心翼翼地避开那片红肿。“别动。
” 他低声说,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个小小的急救包,动作轻柔地给我涂抹上冰凉的烫伤膏。
药膏带来的刺痛和清凉交织,却无法驱散心底那灭顶的冰冷和绝望。他处理好伤口,
才抬起眼,目光穿过我眼中弥漫的水汽,平静而深邃,像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
他没有说空洞的安慰,只是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顾溪,
只要核心算法还在你脑子里,硬件……可以重来。下次,我们给它做一副更坚硬的‘骨头’。
”那股支撑着我不至于立刻崩溃的力量,来自于他掌心的温度,
更来自于他话语里那份不容置疑的笃定。仿佛在他眼里,顾承泽制造的这场毁灭,
不过是一次微不足道的挫折。我用力眨了眨眼,将几乎要夺眶而出的滚烫液体狠狠逼了回去,
喉咙里堵着硬块,只能重重地、无声地点了下头。***时间像被投入熔炉的钢铁,
在反复的淬炼与锻打中流逝。林氏集团巨大的LOGO在摩天大楼顶端闪烁着冷硬的光。
周年庆晚宴的宴会厅,水晶吊灯倾泻下金色的河流,流淌在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面上。
衣香鬓影,觥筹交错,空气里浮动着金钱、权力与欲望无声交织的嗡鸣。
我站在宴会厅侧翼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一身剪裁利落的哑光黑礼服,像一道沉默的阴影。
目光穿过晃动的人影,落在主舞台巨大的LED屏幕上。此刻,
屏幕上正流畅地播放着“天枢”AI系统的核心演示视频——深邃的宇宙星云背景下,
代表着数据洪流的蓝色光带如生命般奔涌、汇聚、自我进化,
最终构建出复杂而精密的决策模型。
冰冷的机械女音沉稳地阐述着它在智慧城市、尖端医疗、金融风控等领域的打败性应用前景。
演示结束的瞬间,掌声如同潮水般席卷了整个宴会厅!热烈、惊叹、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撼。
无数道目光聚焦过来,带着探究、赞赏和赤裸裸的利益考量。闪光灯此起彼伏,
如同密集的白色闪电,捕捉着这属于“天枢”的荣耀时刻。我微微抬着下巴,
脸上是精心练习过的、无懈可击的平静。只有紧握香槟杯的手指,因为用力而骨节泛白,
冰凉的液体在杯中微微晃动。就在这掌声雷动的中心,我的视线却像被磁石吸引,
精准地捕捉到了台下主桌旁那个身影。顾承泽。他依旧穿着那身高调的酒红色丝绒西装,
此刻却像一尊凝固的、濒临碎裂的雕像。
他死死盯着屏幕上最后定格的、那属于“天枢”的标志性蓝色光旋涡,
脸上的肌肉在不受控制地抽搐,眼底翻涌着震惊、难以置信、被彻底羞辱的狂怒,
以及一种更深沉的、被掠夺了领地的野兽般的暴戾!他手里那只晶莹剔透的香槟杯,
被他攥得死紧。“咔嚓——!”一声极其轻微、却又异常清晰的碎裂声,
淹没在潮水般的掌声中。紧接着,是猩红的液体混合着刺目的鲜红,
顺着他紧握杯壁的指缝蜿蜒而下!碎裂的玻璃刺破了他的掌心,鲜血混着昂贵的香槟,
滴滴答答,迅速在他那条价值不菲的定制西裤上,洇开一大片污浊刺眼的暗红!他浑然不觉,
或者说,那点疼痛远不及他此刻心头的滔天怒火。他像一头受伤的困兽,猛地抬起头,
那双被狂怒烧红的眼睛,穿透晃动的人群,如同淬了剧毒的箭矢,狠狠钉在我的身上!
那眼神里,是恨不得将我撕成碎片的恨意!大学时,他亲手砸碎了“探路者”的心脏。
三年后,他主导的、投入集团海量资源的“星盾”芯片项目,被我主导的“天枢”系统,
在董事会的最终评估会议上,以碾压性的技术优势和商业潜力,彻底碾碎!
他引以为傲的、视为囊中之物的继承人位置,
被我这“野种”用最冰冷的技术狠狠凿开了一道裂痕!隔着喧嚣的人群和迷离的灯光,
我迎上他那双喷火的眼睛,唇角极其缓慢地、勾起一丝微不可察的弧度。冰冷,锋利,
带着一种压抑多年后终于得以释放的、刻骨的快意。
***庆功宴的喧嚣如同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
我悄然退到宴会厅外连接露台的一条僻静走廊。空气里残留的香槟甜腻和香水味淡去,
夜风带着凉意拂过滚烫的脸颊。后背轻轻抵在冰凉的墙壁上,
指尖还残留着刚才被无数人握手祝贺时的黏腻感。我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
试图压下心头翻涌的、混杂着巨大成功后的虚脱和面对顾承泽暴怒时残余的冰冷战栗。
手腕内侧,那道被电烙铁烫伤的旧疤,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淡淡的、扭曲的白色。
一只微凉的手,轻轻覆上了那道疤痕。我猛地睁开眼。沈叙白不知何时站在了我面前。
他依旧穿着晚宴上的深灰色礼服,身姿挺拔,镜片后的目光在阴影里显得格外幽深。
他的指尖带着薄茧,极其轻柔地、近乎怜惜地拂过那道凸起的、丑陋的旧痕。
指腹的触感冰凉而清晰,像电流般窜过皮肤下的神经末梢。“还疼吗?” 他的声音很低,
像夜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温和。我喉咙有些发紧,摇了摇头。
那点皮肉的痛楚早已过去,留下的是更深的东西。他静静地看了我几秒,没有追问。然后,
极其自然地摊开另一只手掌。掌心静静躺着两枚小小的、白色的药片。“你的帕罗西汀,
” 他说,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个事实,“忘在实验室的控制台上了。
” 他的目光落在我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今晚……感觉怎么样?
”我看着那两枚熟悉的药片,心头猛地一缩。实验室……他连这个都注意到了。
那些深夜里独自吞咽的苦涩,那些被压力和绝望逼到悬崖边缘的窒息感……他都知道。
一股复杂难言的情绪涌上喉咙口,混杂着被看穿的窘迫,和一种隐秘的、被无声陪伴的慰藉。
我伸出手,指尖微颤地接过那两枚药片。冰凉的药片躺在掌心,像两颗微小的、沉重的石头。
刚想说什么——“砰!!!”一声巨响,如同平地惊雷,粗暴地撕裂了走廊的宁静!
休息室厚重的实木门被一股狂暴的力量从外面狠狠踹开!门板撞在墙上,发出痛苦的呻吟,
震得墙壁似乎都在颤抖!顾承泽高大的身影堵在门口,像一尊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煞神。
他头发凌乱,昂贵的酒红色西装上那片暗红的酒渍混合着血污显得更加狰狞刺眼。
他的眼睛布满血丝,胸膛剧烈起伏,目光如同两把烧红的烙铁,
死死钉在沈叙白那只覆在我手腕疤痕的手上,然后,又死死钉在沈叙白俯身靠近我的姿态上!
他看到了沈叙白吻去我眼睫上那一点湿意的瞬间。空气仿佛被瞬间抽空,
只剩下顾承泽粗重如风箱般的喘息声,
和他身上散发出的浓烈酒气与血腥味混合的、令人作呕的气息。雨水,
又一次不知疲倦地敲打着巨大冰冷的落地窗,声音沉闷而绵密,
像是无数只潮湿冰冷的手在不停抓挠。这座位于半山腰的顾家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