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晚风卷着栀子花香扑在脸上时，林晚正蹲在大学城后街的梧桐树下，
用湿抹布擦着折叠小方桌。桌布是洗得发白的格子布，上面摆着她手工缝的帆布包，
针脚歪歪扭扭，却在暖黄路灯下透着股笨拙的真诚。“最后三个，三十块钱两个啦！
”她扯着嗓子喊，声音里还带着大学生的青涩。刚毕业没找到合适的工作，
房租却像块石头压在心头，只能靠摆摊赚点生活费。高跟鞋敲击地面的清脆声响由远及近，
林晚抬头，看见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簇拥着个穿白衬衫的男生站在摊前。男生身形挺拔，
袖口随意挽到小臂，露出的手腕上戴着块看起来就很贵的表，
路灯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淡淡阴影，眼神却像淬了冰。“沈少，这边太挤了，
要不我们去前面的西餐厅？”旁边的人哈着腰说。被称作“沈少”的男生没应声，
目光落在林晚身上，准确地说，是落在她低头整理帆布包时，露出的那截纤细脖颈上。
下一秒，他忽然开口，声音冷不丁砸过来：“别摆了，跟我走。”林晚懵了，
手里的帆布包“啪嗒”掉在地上：“啊？”男生往前走了半步，白衬衫领口微敞，
露出精致的锁骨。他扫了眼桌上的帆布包，眉头轻蹙：“这些东西值几个钱？我养你。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路过的学生们停下脚步，对着这边指指点点。林晚的脸“唰”地红了，
又气又窘：“你谁啊？我不认识你。”“我叫沈翊。”男生语气平淡，
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从现在起，你是我女朋友。”林晚简直要被气笑了。
她捡起地上的帆布包，拍了拍灰：“大哥，新型骗局都这么直接了？我这包虽便宜，
但也不至于让人用‘当女朋友’来骗吧？”她上下打量他，“再说了，你这一身行头，
演富二代演得挺像，可惜找错人了，我没钱给你骗。”沈翊身后的人“噗嗤”笑出声，
又赶紧捂住嘴。沈翊却没动怒，只是从钱包里抽出一沓现金放在桌上，
厚度看得林晚眼晕：“这些当定金，明天别来了。”林晚看着那沓钱，心跳漏了一拍，
随即涌上更强的警惕。她把钱推回去，声音硬邦邦的：“我不卖。”沈翊没再坚持，
只是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走了。那眼神太复杂，像带着某种怀念，又像藏着点别的什么，
林晚被看得浑身不自在，直到那辆黑色宾利消失在街角，她才松了口气，赶紧收摊跑路。
第二天傍晚，林晚刚把摊子支起来，宾利就停在了路边。沈翊倚在车门上，
白衬衫换成了黑色T恤，少了几分疏离，多了点少年气。他径直走过来，
拿起一个印着小雏菊的帆布包：“这个挺好看。”林晚往后退了半步：“五十块。
”他付了钱，却没走，就站在旁边看着她做生意。有情侣过来挑包，
女生指着沈翊小声问男友：“那人是不是沈氏集团的小公子啊？我在财经杂志上见过。
”林晚手里的动作一顿。沈氏集团？那个做地产和科技的巨头？她偷偷瞥了眼沈翊，
他正低头看着手机，侧脸在夕阳下柔和了许多，
怎么看都不像杂志上那个雷厉风行的商业新贵。“你到底想干什么？”收摊时，
林晚忍不住问。沈翊帮她把折叠桌往电动车上搬，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千百遍：“我说了，
让你当我女朋友。”“我拒绝。”“我没问你意见。”他拉开宾利车门，“上车，送你回去。
”林晚看着自己吱呀作响的电动车，又看了看那辆线条流畅的豪车，最终还是骑上了电动车。
沈翊的宾利就跟在她后面，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引得一路人频频回头。到了出租屋楼下，
林晚锁好车，仰头看他：“沈先生，我知道你可能很闲，但我要赚钱糊口，没空陪你玩。
”“我没玩。”沈翊降下车窗，路灯的光落在他眼里，“我给你找了份工作，
在沈氏旗下的设计部，月薪……”“不用了。”林晚打断他，“我自己的事自己来。
”她转身要走，沈翊忽然叫住她：“林晚。”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林晚脚步一顿，
听见他说：“明天我还来。”接下来的日子，沈翊真的成了她摊位旁的“固定风景”。
他不打扰她做生意，只是偶尔帮着递个袋子，或者在城管来的时候，提前用手机通知她。
有一次下雨，他撑着伞站在摊前，自己半边肩膀都淋湿了，却把整个摊子护得严严实实。
林晚发现沈翊学会了“潜伏”。傍晚的大学城后街刚热闹起来，
她正弯腰从电动车后备箱里往外搬帆布包，忽然听见身后有人轻咳一声。
回头就看见沈翊穿着件洗得发白的灰色T恤，牛仔裤膝盖处磨出毛边，
手里还拎着个印着超市logo的塑料袋，活像刚从隔壁小区买菜回来的大学生。
“你这打扮……”林晚挑眉，“沈氏集团要破产了？”沈翊把塑料袋往桌上一放，
里面的草莓滚出来几颗，红得发亮。“昨天让张助理找的，他说现在年轻人都这么穿。
”他挠挠头，指尖不小心蹭到她手背，像有电流窜过，“我跟你一起摆摊，
总不能还开宾利来吧？
”林晚瞥了眼街角——那辆黑色宾利正乖乖停在摄像头照不到的巷子里，
张助理坐在驾驶座上，估计正对着监控屏幕当保镖。她忍不住笑出声，
拿起颗草莓往他嘴里塞：“尝尝，甜不甜？”沈翊下意识张嘴接住，
果肉的甜混着她指尖的温度在舌尖炸开。他看着她低头数帆布包的侧脸，
睫毛在夕阳下投出小扇子似的阴影，忽然觉得比起米其林餐厅的鱼子酱，
还是这颗带着草叶清香的草莓更对味。这样的日子已经过了半个月。
自从那天他捧着向日葵站在摊前，林晚没说原谅，也没再赶他走。
他就默认自己获得了“试用期”，每天准时出现在摊子旁，
从一开始笨手笨脚地把五十当十块找给客人，到现在能熟练地帮她吆喝“最后两个，
买一送一”，进步快得让林晚咋舌。“下周六有空吗？”收摊时，
沈翊帮她把折叠桌往车上绑，“我朋友在游乐园有内部票，说可以去玩。”林晚动作一顿。
游乐园总让她想起小时候，爸妈牵着她的手坐旋转木马，棉花糖黏在嘴角，甜得发腻。
她已经很久没去过了。“不去。”她别过脸，“我要在家赶订单，
上周有人订了十个定制款帆布包。”“我帮你做。”沈翊立刻接话，“我学过缝纫，真的。
”林晚想起他上次缝补破洞时，把帆布包缝成了抽象派艺术品，忍不住笑：“算了吧，
我怕你把客人吓跑。”沈翊却较上劲了。第二天他带了台小型缝纫机来，摆在帆布包旁边，
像模像样地穿线引线。有路过的女生好奇地问：“帅哥，你这是体验生活呢？
”他一本正经地答：“帮我……朋友干活。”说“朋友”两个字时，偷偷看了林晚一眼，
见她没反驳，嘴角悄悄翘了起来。周六早上，林晚还是被沈翊从被窝里打电话叫了出来。
他开着那辆宾利，却特意换了身看不出牌子的休闲装，连手表都摘了，
只在手腕上套了根红绳。“张助理查过黄历，今天宜出行。”他打开副驾驶车门，
语气里带着点小得意。游乐园里到处是尖叫和欢笑声。沈翊站在过山车下面，
看着轨道在空中划出惊险的弧线，脸色有点发白。林晚故意逗他：“不敢玩？”“谁说的。
”他梗着脖子，率先走向入口，“走就走。”过山车俯冲的瞬间，
林晚听见耳边传来压抑的闷哼。她睁开眼，看见沈翊紧抿着唇，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却还是死死攥着她的手。落地时他腿都软了，扶着栏杆半天没说话，林晚递水给他，
他接过时手还在抖。“沈大少爷，不行就别硬撑。”她笑得直不起腰。沈翊灌了半瓶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