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我叫林若汐，林府的庶女。十三岁那年春日，
我第一次见到刚从京城回来的嫡兄萧瑾言。他一身白衣如雪，眉目如画，
站在梨花树下与父亲说话。阳光透过花瓣洒在他身上，我竟看得痴了。"四妹妹，你怎么了？
"身边的丫鬟小翠轻声问道。我急忙收回视线，脸颊发烫："没、没什么。"那时我不知道，
这一眼，便是七年。萧瑾言是林府老太君收养的义子，论辈分是我嫡兄。他七岁入府，
十五岁进京求学，如今回来已是翰林院的年轻才俊，前程无量。而我，
不过是父亲纳妾所生的庶女，地位卑微，连上桌吃饭的资格都没有。
可我就是忍不住偷偷关注他。知道他喜欢喝龙井，我便让小翠想方设法弄来上好的茶叶。
知道他爱读书，我便偷偷去他书房整理，将散乱的书卷收拾得整整齐齐。他偶尔会夸我懂事，
我便开心得好几天睡不着觉。直到那个消息传来。"听说了吗？老太君要给世子爷订亲，
对方是户部尚书的嫡女！""真的假的？沈家的大小姐？那可是京城有名的才女！
"我端着茶盏的手僵在半空，茶水溅了一身也浑然不觉。沈云澈，沈家嫡女，
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京城出了名的才女。更重要的是，她是萧瑾言的青梅竹马，
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四小姐，您没事吧？"小翠担忧地看着我。我勉强一笑："没事。
"心里却如刀绞。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他，可听到他要娶别人，还是疼得无法呼吸。那夜，
我坐在院子里看星星，想起这些年的点点滴滴。记得有一次我发高烧，
模模糊糊中有人给我喂药，醒来时枕边放着一只精致的玉佩。我问小翠，
她说是世子爷留下的。记得有一次我在后花园摔伤了膝盖，是他背我回的房间，
还亲自为我包扎伤口。记得每当继母为难我时，他总会恰好出现，替我解围。可这些，
或许在他眼中，不过是兄长对妹妹的关怀罢了。我握紧手中的玉佩，
那是他留给我唯一的念想。第二天一早，我便听到消息：萧瑾言已经启程回京，
要在京城完婚。我的心彻底碎了。他走得如此匆忙，连一句告别都没有留给我。
第二章萧瑾言走后的日子，我如行尸走肉般度过。继母见他不在，对我更加苛刻。
罚我跪祠堂，让我做粗活，甚至克扣我的月例银子。可我什么都不在乎了。心已经死了，
身体的苦痛又算得了什么？直到小翠哭着跑来告诉我："小姐，世子爷要成亲了！
就在下个月！"我愣愣地看着她，仿佛被雷击中。"小姐，您怎么了？小姐！
"小翠急得直哭。我深吸一口气，缓缓站起身："没事。帮我梳妆，我要出门。""小姐，
您要去哪里？""京城。"小翠吓坏了："小姐，您疯了吗？老爷不会同意的！
而且您一个姑娘家，怎么能独自去京城？"我没有回答，只是取出藏在床底的银子。
这些年我省吃俭用攒下的所有积蓄，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离开这个地方。只是没想到，
会是以这种方式。当夜，我带着小翠悄悄离府。马车颠簸了三天三夜，我们终于到达京城。
此时距离萧瑾言的婚期只有七天。我找了家客栈住下，每天都在沈府门口徘徊，
想要见他一面。终于，在婚礼前夜，我看到了他。他依然是那身白衣，
只是比在林府时更加成熟稳重。身边跟着几个随从，谈笑风生地走进沈府。
我鼓起勇气上前："萧、萧哥哥。"他转身看到我，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若汐？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我想见你一面。"我咬着唇，努力让自己不要哭出来。
他皱起眉头："你一个人来的？太胡闹了！父亲知道吗？""萧哥哥，我有话要对你说。
"我鼓起全部勇气，望着他的眼睛，"我......""世子爷，新娘子在找您呢。
"沈府的丫鬟过来禀报。萧瑾言看了我一眼，温和地说："若汐，你先回客栈休息。
明日婚礼结束后，我送你回府。""不！"我急了，一把抓住他的袖子，"萧哥哥，
我喜欢你！从十三岁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喜欢你！这些年我偷偷关注你的一切，你的喜好，
你的习惯，我都记得清清楚楚！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可是我控制不住！萧哥哥，
你能不能......能不能不要娶她？"萧瑾言愣住了，眼中的惊讶逐渐变为复杂的情绪。
周围的人都停下脚步，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们。半晌，萧瑾言轻轻挣脱我的手，
声音很轻很轻："若汐，你还小，不懂什么是喜欢。你我名为兄妹，
岂能......""我不小了！我今年二十岁了！"我眼泪夺眶而出，
"我知道你把我当妹妹，可我从来没有把你当哥哥！萧瑾言，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的名字，
我求求你，不要娶她好不好？"萧瑾言的脸色变得很难看："若汐，你醉了。来人，
送四小姐回客栈休息。""我没醉！"我声嘶力竭地喊道，"萧瑾言，
你敢说你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吗？那些年你对我的关怀，你对我的温柔，都是假的吗？
"他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中已是一片冰冷："若汐，你我从今日起，断绝所有来往。
你不要再叫我哥哥，我也不会再认你这个妹妹。"说完，他转身走进沈府，头也不回。
我跌坐在地上，看着那扇紧闭的朱红大门，心彻底死了。第三章那夜我在客栈里哭了整夜。
第二天，萧瑾言的婚礼如期举行。我站在沈府门外，看着张灯结彩的府邸，
听着里面传来的丝竹之声和嬉笑声，如坠冰窟。小翠哭着劝我："小姐，我们回去吧。
世子爷他......""回去？"我苦笑，"回哪里去？回林府继续受那继母的气吗？
"我已经无路可退了。就在这时，客栈的伙计匆匆跑来："这位小姐，有您的信！
"我疑惑地接过信件，拆开一看，脸色瞬间惨白。是继母写来的。她在信中说，我私自出府，
败坏门风，父亲大怒，已经将我逐出族谱。从今往后，我不再是林府的女儿。"小姐！
"小翠看到我脸色不对，急忙扶住我。我握着信纸的手在颤抖。林府不要我了，
萧瑾言也不要我了。我在这世上，再无容身之处。"小翠，你拿着这些银子，回林府去吧。
"我将身上所有的银两都给了她。"小姐，您要做什么？我不走，我要跟着您！
"小翠哭着摇头。我温和地笑了笑："傻丫头，跟着我有什么前途？你回府去，
说是我让你回去的，继母不会为难你。""不！小姐，您要去哪里？"我看向远方，
那里有山有水，应该是个不错的葬身之地。"若汐！"突然，身后传来一个急切的声音。
我回头，看到萧瑾言一身红色婚服，匆匆跑来。"你要去哪里？"他看着我手中的包袱，
眉头紧皱。我淡淡一笑："这与世子爷有何关系？""你......"他欲言又止，
最终叹了口气，"若汐，你还年轻，以后总会遇到真正喜欢你的人。""真正喜欢我的人？
"我自嘲地笑了，"世子爷，您觉得像我这样的庶女，还会有什么好结果吗？
"萧瑾言沉默了。"您安心成亲吧，从今往后，这世上再无林若汐这个人。"我转身就走。
"站住！"他大喝一声，"你想做什么？"我没有回头："做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
这与您无关。""若汐！"他想追上来，却被沈府的人拦住。"世子爷，时辰到了，
该拜堂了！"我听到他的声音在身后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在风中。
我带着小翠走到城外的一座悬崖边，底下是湍急的河水。"小姐，您不能想不开啊！
"小翠跪在地上抱着我的腿。我抚摸着她的头："小翠，这些年多亏你陪着我。
可我真的累了，累得不想再活下去了。""小姐......"我正要往前走，
突然听到身后传来马蹄声。"姑娘且慢！"一个苍老的声音叫住了我。我回头，
看到一个白发老者骑着马赶来。"老人家，您这是？"老者下马，
上下打量着我："姑娘如此年轻，为何要寻短见？"我苦笑："老人家不必劝我，我意已决。
""哈哈哈！"老者突然大笑，"有趣有趣！姑娘，老夫观你面相，乃是大富大贵之命，
怎么能死在这里？"我愣住了："老人家说笑了。""老夫从不说笑。"老者神秘一笑，
"姑娘若是信得过老夫，不如跟我走一趟。五年之后，保证让你风光回归，
让那些看不起你的人刮目相看！"我看着他，心中忽然燃起一丝希望："您是谁？
""老夫姓商，名人称商神。专门做些买卖生意，颇有些门道。"老者捋着胡须，
"姑娘若是愿意，老夫可收你为义女，传你一身本事。"我犹豫了。这个老者来历不明，
跟他走会有什么后果，完全不知道。但留在这里，我也是死路一条。"好，我跟您走。
"老者大笑："爽快！来，姑娘请上马。"就这样，我跟着这个神秘的老者离开了京城，
离开了这个伤心地。临走前，我回望了一眼京城的方向。萧瑾言，愿你此生安好。
只是从今往后，林若汐死了，活着的，是商神的义女商若汐。五年后，我一定要让你知道，
当年你放弃的，是什么。第四章五年后，江南。"商小姐，
今日的茶叶生意又赚了三千两银子！"掌柜的兴奋地向我汇报。我淡淡点头，
继续翻看着账册。这五年来，在义父商神的悉心教导下，我学会了经商之道。
从最初的小本买卖，到如今遍布江南的商铺，我已是江南首屈一指的女商人。"小姐，
有京城来的客人求见。"小翠走进来禀报。这些年小翠一直跟在我身边，
如今也从当年那个怯懦的小丫鬟变成了我的得力助手。"京城？"我放下账册，"让他进来。
"很快，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进来，正是林府的管家林叔。"四小姐！"林叔看到我，
眼中闪过激动，"您还活着！太好了！""林叔，别来无恙。"我淡淡一笑，
"不过现在请叫我商小姐。"林叔愣了一下，随即点头："是，商小姐。老爷让小的来找您，
说是有重要事情相商。""哦？父亲找我有何事？""这......"林叔欲言又止，
"商小姐，您还是回去一趟吧，老爷在府中等您。"我沉思片刻："好，我随你回去。
不过只能待三日。""够了够了！"林叔连忙点头。三日后，我坐着自己的马车，
缓缓驶入京城。五年未见，京城依旧繁华，可对我来说，早已物是人非。马车停在林府门前，
我下车抬头看着这座熟悉的府邸，心中五味杂陈。"四小姐回来了！"门房看到我，
惊喜地喊道。很快，父亲林大人匆匆走了出来，看到我时，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
"若汐......"他声音有些哽咽。"见过父亲。"我淡淡行了个礼。"快进来，
快进来！"父亲拉着我的手，"这些年你在哪里？
为父找了你很久......"我没有回答，只是跟着他走进府中。正厅里，
继母和她的儿子林浩然都在，看到我时，继母脸色有些不自然。"若汐回来了，真是太好了。
"继母勉强笑着。我没有理她，直接问父亲："父亲找我回来，所为何事？
"父亲叹了口气："若汐，你知道瑾言的事吗？"我心中一颤，面上却不动声色："什么事？
""他......"父亲欲言又止，"他的妻子去年难产死了，留下一个女儿。
现在他一个人带着孩子，老太君想让他再娶。"我握紧手中的帕子："这与我何干？
""若汐，老太君的意思是......"父亲看着我，"你和瑾言从小一起长大，
又知根知底，若是你愿意......""父亲！"我打断他的话，"您是要我去做续弦？
""若汐，我知道委屈你了，可是......""可是什么？"我冷笑，
"当年您将我逐出族谱的时候，可曾想过今日？
"父亲脸色一红："那是为父一时糊涂......""一时糊涂？"我站起身，"父亲，
五年前的林若汐已经死了。现在的我是商若汐，江南商氏的义女。您找错人了。"说完，
我转身就走。"若汐！"父亲在身后喊道，"你就真的不想见见瑾言吗？
他这些年过得很不好......"我脚步一顿，但还是头也不回地走了。
第五章离开林府后，我没有立即回江南，而是在京城住了下来。不是为了萧瑾言，
只是想看看这座城市五年来的变化。我这样安慰自己。第二天，我独自走在街上，
准备去茶楼小憩。"娘亲，我要吃糖葫芦！"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响起。我转头看去，
见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正拉着一个男人的衣角撒娇。那男人蹲下身子，温柔地说："好，
爹爹给你买。"我看清那人的脸时，整个人都僵住了。是萧瑾言。五年不见，他瘦了很多，
太阳穴有些花白，眼中也多了疲惫。但那双眼睛，依然是我记忆中的模样。
小女孩看起来像足了他，眉眼清秀，十分可爱。我正要转身离开，却听到小女孩问："爹爹，
为什么别的小朋友都有娘亲，而我没有？"萧瑾言动作一僵，
半晌才说："你的娘亲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那她还会回来吗？""不会了。
"小女孩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爹爹，你再给我找个娘亲好不好？
我想要娘亲......"萧瑾言抱起女儿，声音有些哽咽："小宝，有爹爹就够了。
"我看着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曾经高高在上的萧瑾言，如今竟是这般落寞。"商小姐？
"突然，身后有人叫我。我回头，看到一个年轻男子正惊喜地看着我。"您是？
""在下赵明，曾在江南见过商小姐一面。没想到您也在京城！"萧瑾言听到声音，
转头看了过来。当我们四目相对的那一刻，他手中的糖葫芦掉在了地上。"若汐？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我。我淡淡点头："萧公子。"他快步走过来，
仔细端详着我："真的是你！这些年你去了哪里？为什么......""爹爹，
这个阿姨是谁？"小女孩好奇地看着我。萧瑾言的话戛然而止，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
"小宝，这是......"他不知道该如何介绍我。我蹲下身子，
对小女孩温和一笑："小宝你好，我是你爹爹的朋友。""阿姨你好漂亮！
"小女孩天真地说，"你能做我娘亲吗？"萧瑾言脸色一变："小宝，不许胡说！
"我看着小女孩纯真的眼睛，心中一软："小宝乖，阿姨还有事，要先走了。"说完，
我起身准备离开。"等等！"萧瑾言叫住我，"若汐，我们好好谈谈。"我停下脚步，
却没有转身："萧公子，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
""五年前......""五年前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打断他，"萧公子，
你有你的生活，我有我的路要走。彼此不相干扰，不是很好吗？"说完，我头也不回地走了。
身后传来小女孩的声音："爹爹，漂亮阿姨为什么要走啊？"萧瑾言没有回答，
我却听出了他声音中的痛苦。可这又如何呢？当年你不要我的时候，可曾想过我的痛苦？
第六章当天晚上，我住在城中最好的客栈里。正准备歇息，房门突然被敲响。"谁？
""是我。"门外传来萧瑾言的声音。我愣了一下，最终还是开了门。他站在门外，
怀中抱着已经熟睡的小女孩。"这么晚了，萧公子有何事？""能让我进去说话吗？
"他看着我，眼中带着哀求。我犹豫了一下，让开身子。他走进房间，轻轻将女儿放在床上，
然后转身看着我。"若汐，这些年......""不要叫我若汐。"我打断他，
"现在请叫我商小姐。"他脸色一痛："我知道你恨我。""恨？"我冷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