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到顾骁,是在地下拳场。他身体瘦弱,但眼里却带着一股狠劲。像一头狼崽子。
我买下他,打算驯养出一条忠心的狗。但后来这条看似乖顺的狗将我扑倒,蹭得我面色泛红。
他嘴上说着道歉的话,动作却凶的很:可惜,我是一条坏狗。1昏暗的灯光下,
夹着的香烟闪着微微火光。我看着台上的打斗,有些意兴阑珊。走吧,没什么好看的。
我打着哈欠,正准备离场。突然,台上的动静绊住了我的脚。这几乎是一场单方面的殴打,
那小鬼对着健壮的男人,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我来了点兴趣,指着那方向问:那是谁?
身边的经理谄媚道:陆总,那是顾骁,新来的。打的怎么样?赢过几场?
看出我饶有兴致,经理赶忙介绍:陆总,您别看这小子看着弱,但打起来可不要命,
就没输过!哦?听起来有点意思。我吐了口烟,烟雾缭绕中,
看到那小孩在不留神间瞬间将对手反杀。拳拳到肉,他手上下了狠劲,脸上却冷静的可怕。
这种人,很适合当个趁手的工具。我要他,做我的刀。裁判吹哨结束了比赛,
观众席有人欢呼,有人骂脏。我走到后台,见到了下场的顾骁。想了想,
我还是灭了手上的烟。我倚着门,看他费力伸着手向后包扎。背后青紫一片,
那人下的是死手。我看他着实费力,干脆帮他扯住了绷带。却不想这小子忒警觉,
还没碰到他,就被扣住了手腕。嘶!顶了顶上颚,纯粹是被气笑了。
我陆谨好不容易做件善事,还不被待见。感受到手腕处隐隐作痛,我挑眉:怎么?
还不放手,摸上瘾了?像是触电一般,那人瞬间收回了手。他瞪着一双眼,
耳朵却染上了薄红:你是谁?我轻笑一声,居高临下地俯下身:你未来的主人。
2房间内,我没什么正形地半躺在沙发上,上下打量着眼前的男生。
刚刚处理到一半的伤口还透着血,染红了绷带,全身上下没几块好肉。他赤裸着上半身,
我清晰的看见肌肉的紧绷。我用手撑着下巴,漫不经心道:考虑的怎么样?
桌上摆着我拟定的合同,只要他签字,我可以保他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再也不用过这种刀尖舔血的生活。只需要,当好我的狗。我有信心他会签下,
顾骁的养母病重,正是费钱的时候,他养父欠了一屁股债,早跑人了,
只留个半大的少年撑起一个支离破碎的家。要说我趁火打劫,确实存着这个心思。
我从来不是什么好人。等了约摸五分钟,我实在不耐烦,顾骁终于有动静了。
他沙哑开口:好,我答应你。啪啪!,我笑着鼓掌:聪明!放心,
我从不骗人。顾骁没多大反应,只是默默签下了那份卖身书。我起身,靠近顾骁,
贴在他耳边吐着热气:走吧,小崽子。他浑身一颤,愣了几秒,反应过来后,
我已经拉开了距离。走了几步,发觉人还没跟上。我一挑眉,扭头问:还不跟上?
顾骁抿着唇,像是想弄懂什么:为什么是我?说实话,我也不明白。
放着台上那么多身强体壮的不选,偏看上了这个瘦不拉几的小鬼。轻笑一声:你看起来,
挺乖的。果不其然,下一秒我就看到了顾骁羞红的脸。逗小孩真好玩。
我被他这样纯情的反应笑得直弯腰,喘了口气才勉强平稳气息。敛了敛神色,
我缓缓开口:不过,提前说好,我这人,最讨厌背叛了。
我眼中不带什么温度的看向顾骁: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四目相对,
顾骁直勾勾地看着我,点了头。我伸出手:还愣着干嘛?走吧。
3驯服这头狼崽的过程比我想象中轻松。我原以为他桀骜不驯,早做好了费一番功夫的准备。
结果,他比我想象中乖顺许多。我不介意给听话的孩子一点甜头。
看着训练场上汗流浃背的顾骁,我仰着头问:有什么想要的?权力、金钱,
我漫不经心地思量着,想象他会提出些什么。但出乎我的预料,
他什么也没要:让我待在您身边,我就很满足了。呵,你倒是会讨我欢心。
但不得不说,我确实很吃这一套。注意到他脸上的伤,我勾勾手指,让他过来。这几个月,
顾骁跟打了激素似地疯长。之前勉强和我齐平的个头,现在我都需要抬头看他了。低头。
我用手指挑出药膏,抹在他的脸上,触感凉凉的。顾骁似乎被惊到了,浑身颤了一下。
这么好看的脸,可别破了相。身边熟悉的朋友都知道,我陆谨惯是看脸,
身边的手下没有不好看的。当初能选上顾骁,也避不开他这张帅脸。
我感受到手下的温度逐渐升高:你很紧张?顾骁喉结滚动,微微点头。陆总,
我自己来吧。顾骁覆盖着我的手,嗓音沙哑透着热气。我实在不知他在避讳什么,
能让他短短几分钟就羞红了脸。不过我也刚好有些累,这种伺候人的活还是不适合我干。
我将药膏递给他,准备离开。背后顾骁叫住我:陆总,我,可以去看看我母亲吗?
这段时间的训练都是封闭式的,没有我的允许,顾骁自然哪都不能去。
不是只要待在我身边就好吗?我回过头,脸上是戏谑的笑。顾骁张张嘴,却没说出什么。
去吧。我自诩不是什么好人,却也不是无情之辈。得到我的准允,顾骁的表情仍不轻松,
他只是抿抿唇向我再三保证:我一定尽早回来。陆总,您注意安全。怎么?
我陆谨还少不了你了?我有些好笑,这人未免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不知是不是我看错了,
不然怎么看到这小崽子嘴角翘起,转瞬即逝。顾骁露着像是包容的怪异神情,
直勾勾地看着我:陆总自然不缺我这一条狗,是我离不开您。4医院那边,
顾骁养母的情况并不好。他们发现病情发现的太晚了,加上当初没钱治疗,
拖了很久耽误了最佳治疗时间。但我答应过要救,自然不能失信。我揉了揉太阳穴,
刚挂断电话,就看到客厅里坐着的顾骁。从他从医院出来,就一直保持这个姿势一动不动。
只有这个时候,我才看出他身上属于少年的脆弱无助。平常坚不可摧的成熟外表,
不过是他套上的一层皮。我状似轻松的踱步过去:怎么?打算在我这坐一整晚?
顾骁却没接过这句玩笑话,他眼眶红红,紧闭着嘴。真是个,小可怜。我无奈地叹气,
说是给自己培养个得力下手,现在看着像养了个儿子。北京那边的医生联系上了,
你养母的病,不是全然没有希望。好像没反应过来似地,顾骁呆愣愣地看着我。啧,
我是说,别哭了——我的话被一个滚烫的拥抱打断,刚想推开,就感受到衣领处一片濡湿。
我有点好笑,之前看他在台上被揍的那么狠,也没掉过一滴眼泪。现在,倒成了个爱哭包。
又过了几分钟,我看他还没有松手的意思,忍不住推推他:还不松开?没断奶似的。
顾骁被我调笑的话一羞,终于放开了紧箍我的双臂。我定睛一看,
忍不住笑出声来——他双眼哭得红肿,睫毛被泪水打湿黏在一块,
在这张野性十足的脸上实在违和。顾骁后知后觉出不好意思,
却仍然坚持着哽咽求我:陆总,今晚,我能不能留下来。我有些烦躁,说实话,,
我不怎么爱和别人一起住。顾骁看我不说话,却是哭得更狠了:我有些害怕。
我嫌弃他哭得难看,不得不答应:行了,你留下就是。一听我松了话口,
他竟然又猛扑上来!有完没完,蠢狗。5把意图跟进我卧室的顾骁关在门外,
我直接扑上床。那崽子真是给点颜色就开染坊,惯是会得寸进尺。
白天秘书的话让我陷入沉思。我有派人去查顾骁的身份,但派去的人无一例外都没有结果。
就像是被刻意抹除一样,我直觉很不对劲。训练已经差不多了,以顾骁现在的能力,
勉强能站在我身边。第二天一开门,我就被门口蹲坐着的人吓了一跳。你在这干什么?
我的起床气很重,语气算不得多好。顾骁小心地抬头看着我:在等您。他语气温吞,
让我原本欲发作的坏脾气压了下去。啧,倒像是我欺负了他一样。明天的酒会,你陪我去。
话音刚落,顾骁的眼睛就亮起来了,不加掩饰直勾勾地看着我。我真的可以吗?
废话,你是质疑我的眼光吗?我轻踹了眼前蹲坐的人一脚。明天的合作很重要,
我需要一个可以让我背对着的人。他需要足够信任,足够忠心。顾骁,别让我失望。
不知道是不是听到这个消息太激动,过了一上午,顾骁也没有走人的意思。我靠在沙发上,
昨夜睡得不好,今天脑子昏昏沉沉。眼睑半合着,模糊的视线中,我看到顾骁向我靠近。
他脸上是我很久没见过的狠厉神色,我正在睁眼,却听到一阵子敲门声。
与此同时还有男人熟悉的喊声:哥,我回来了!缓过神时,顾骁仍旧是那派温吞的神色,
刚刚的一切仿佛只是幻觉。我轻敲着沙发,命令着顾骁:去开门。6门外,
原本咧着嘴角的年轻男孩,在看到屋里陌生的男人后,瞬间垮下脸来。
陆沉直接用力推开顾骁,正眼没瞧一眼,直奔向我走来。哥,他谁啊!怎么在你这?
这小子一动嘴,我就知道他要放什么屁。没理会他的撒娇,我头也不抬地问:又逃课?
这个时间点你还在上课吧。上次这小子逃课去飙车,被老头子打了一顿,现在还不长记性。
陆沉似乎想起了上次的惨状,脸色有些不自然:哥~外人面前呢,给我留点面子。
他口中的外人,无非就是顾骁。从陆沉这个大喇叭进门起,那小崽子就跟拔了牙似的,
一句话不讲。就在门口那呆呆的站着,倒是有些像家养的大型犬了。愣着干嘛?还不过来。
顾骁听到我是话,犹豫了一下,磨磨蹭蹭地走过来。他低着头,一副好欺负的窝囊样。
我真是有些怀疑当初的眼光了?还是说中途谁给我掉了包,
之前的狼崽给我换成了没断奶的小狗崽。看顾骁沉默不语,陆沉倒是起劲了:不是,
我哥跟你说话呢?你哑巴了啊不会说话。我警告地瞟了眼这拱火的臭小子,
也不知道老头子怎么教得,教成了这副混不吝的鬼样子。行了,你先回去吧,
刚好准备准备明天的事。我挥挥手,让顾骁回去。顾骁见我吩咐,却还直直地站在原地。
他终于肯张嘴:明天,只有我和你吗?我抬眼奇怪地看他一眼,没等我说话,
身边的陆沉就憋不住:什么意思?哥,你明天和他单独出去!你们是不是去约会!
蠢死了。看我黑脸,陆沉及时闭嘴,但仍是不服气的样子。而顾骁还是看着我,我只好点头。
看我点头,顾骁脸上立刻浮现了一个梨涡,配着那对尖尖的虎牙,更像只小狗了。
顾骁这头刚走,陆沉就吵得我头疼:哥!闭嘴!你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
陆沉脸上悻悻,犹豫看了我一眼:我就是想说,下周我篮球比赛,你来看看呗。
7我简直被气笑了:陆沉,你今年几岁?你跑这一趟回来就为了那狗屁篮球比赛?
对着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我平心而论已经很有耐心了。也不知道他是着了什么魔,
对我这个所谓的大哥这么的腻歪。没管眼前少年受伤的神情,我正了正脸色:这次就算了,
下次你要再任性,我直接让老头子亲自来管,我他妈是没空陪你过家家。
这样刻薄的话对于正处青春期的有着极高自尊心的男生而言,毫无疑问是一道利剑。
陆沉一向傲气,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隐隐发红的眼眶暴露了他。我绷紧脸:你也成年了,
差不多该进公司,整日鬼混算什么样,传出去我陆谨有你这样的弟弟,真他妈丢人丢大发了。
我猜测以陆沉的臭脾气,估计马上就翻脸走人了。结果,他即使憋红脸也坚持没走,
倔着嘴说:那我好好学,你能不能去看我的球赛。他说完偷摸摸看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