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绝情抉择我儿子乐乐的心跳,快停了。医生说,再不动手术,就回天乏术了。
我求我丈夫顾景深,动用公司的备用金。那是我们白手起家,一起打拼下的江山。
他却死死攥着账本,满脸为难。“念念,公司资金链断了,真的没钱。”转头,他豪掷千万,
为他的白月光温雅买下了一整个画廊,只为博她一笑。财经新闻上,那笔收购款,不多不少,
正好是我儿子的手术费。顾景深的电话打来,理直气壮。“温雅为了这场画展心力交瘁,
我不能让她失望。苏念,你把你的股份转给我,让我拿去抵押贷款。”乐乐以后还有机会,
但温雅的艺术生涯只有一次!顾景深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带着一丝不耐烦的催促,
仿佛在谈论一笔无关紧要的生意。我握着手机,指尖冰凉,
另一只手边就是乐乐的病危通知书,上面的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我忽然很想笑。是啊,
温雅的画展,万众瞩目,是他心头的朱砂痣。我儿子乐乐的命,只是墙上的一抹蚊子血。
“苏念,你听见没有?把股份转给我,温雅那边等着用钱。别耍性子。”电话那头,
他的声音已经很不耐烦。我看着ICU里,乐乐身上插满的管子,
听着仪器发出规律又脆弱的滴滴声。那声音,好像随时都会断掉。我心里最后一点温情,
也跟着这滴滴声,一点点凉透,最后彻底碎了。“好。”我轻声应下,然后掐断了通话。
划开屏幕,那个置顶的备注“老公”,显得格外刺眼。我一根手指按下去,删除,确认。
整个世界都清净了。通讯录里,我找到另一个号码,拨了出去。“陈律师,可以开始了。
”……2 黄金陪葬一周后。景念科技公司楼下。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发出一声刺耳的刹车音,
横在了我面前。车门猛地推开,顾景深冲了出来。他身上那件高定西装皱得不成样子,
一向梳得整齐的头发也乱了,眼下的乌青让他整个人看起来狼狈又暴躁。
他一把攥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像是要将我的骨头捏碎。“苏念你他妈疯了!股份呢?
我让你转给我的股份呢?”他双眼赤红,死死地瞪着我,声音嘶哑地质问。
我没理会手腕上传来的剧痛,甚至没看他一眼。我只是用另一只手,从容地从爱马仕包里,
拿出了一张折叠好的纸。那包,还是他上个结婚纪念日送的。我慢条斯理地,
在他面前展开那张纸。不是股权转让书。是一张定制单。上面黑纸白字,清清楚楚。
物品:九九足金儿童骨灰盒款项:景念科技全部股权铭刻:爱子,
乐乐我甚至还贴心地,为他指了指最下面那一行小字。“看见没?加急定制,一周取货。
”我抬起眼,终于看向他,扯了扯嘴角。“顾景深,你不是说公司没钱救儿子吗?”“你看,
现在有了。”“我用我们公司的全部未来,给我儿子陪葬了。”顾景深死死盯着那张纸,
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
“纯……金……骨……灰……盒……”他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又在下一秒被灌满了滔天怒火。“苏念!”一声咆哮,震得路人纷纷侧目。他扬起手,
一个巴掌用尽全力地朝我脸上挥了过来。我没躲。就这么平静地看着他。
看着这个我爱了十年,也恨了十年的男人,如何将我们之间最后一点情分,彻底打碎。
他的巴掌停在半空中,最终无力地垂下。他不敢打我,不是因为爱,而是因为他身后,
站着一个让他恐惧的人。“顾总,火气这么大?”一道慵懒又带点戏谑的声音响起。陆兆言,
顾景深的死对头,也是我们公司新晋的最大股东。他闲庭信步地走过来,
很自然地站到我身边,垂眼看了看那张定制单。“品味不错。”他轻笑一声,
目光转向面如死灰的顾景深。“不过,现在这家公司的未来,姓陆了。
顾总想用我的公司给你儿子陪葬,问过我了吗?”顾景深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踉跄着后退一步,死死地瞪着我。“你……你联合他算计我?
”我懒得回答他这个愚蠢的问题。我只是将那张定制单从他手里抽回来,小心翼翼地折好,
放进贴身的口袋里。那是我为乐乐准备的,最后的家。“苏念,乐乐也是我的儿子!
你怎么敢!你怎么敢这么对他!”他终于想起了乐乐,我们的儿子。可笑。“你的儿子?
”我终于开了口,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在你为了温雅的画廊,
说乐乐以后还有机会的时候,他就不是你的儿子了。
”“在你让我转让股份去给你的白月光铺路的时候,你就没资格当他父亲了。”“顾景深,
你亲手杀了他一次,现在,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质问我?”我转身,不再看他一眼。
“陆先生,谢谢你。”陆兆言对我微微颔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苏小姐,合作愉快。
”我跟着他往外走,身后传来顾景深撕心裂肺的吼声。“苏念!你给我站住!你这个毒妇!
你会后悔的!!”我没有回头。后悔?从乐乐的病危通知书发下来那一刻,我的人生字典里,
就再也没有这两个字了。我的人生,只剩下两件事。救乐乐。以及,让顾景深和温雅,
付出比死更惨痛的代价。3 真相揭晓我的手机,在坐上陆兆言的车后,疯狂地震动起来。
屏幕上跳跃着三个字:温雅。我划开接听,按了免提。“苏念!你是不是疯了!
你怎么能这么对景深?”电话那头,是温雅尖锐又理直气壮的质问。
“你知不知道公司对景深有多重要?那是他的心血!他的全部!”我听着,
忽然觉得有些好笑。“温小姐,你是不是忘了,那家公司,我也有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
在昨天之前,我也是老板之一。”“那又怎么样?”温雅的声音拔高了八度。
“你不过就是占了股份而已!公司上下哪件事不是景深亲力亲为?你为公司做过什么?
你只会像个寄生虫一样,躲在景深背后享受一切!”“现在你儿子快死了,
你就拉着景深的公司一起陪葬?苏念,我从没见过你这么自私恶毒的女人!
”我静静地听她吼完,然后慢悠悠地开口。“温小姐,你那价值千万的画廊,买得还开心吗?
”电话那头瞬间沉默了。我继续说:“那笔钱,不多不少,正好是乐乐的手术费。
你用我儿子的救命钱,来装点你的艺术人生,你又算个什么东西?高尚?还是纯洁?
”“你胡说!”温雅的声音有些慌乱,“景深说了,那是公司的备用金,
跟你儿子的手术费没关系!”“是吗?”我轻笑一声。“那你知不知道,
为了凑齐乐乐的手术费,我准备卖掉我母亲留给我的一套婚前房产。结果你猜怎么着?
顾景深为了让你能顺利买下画廊,动用关系,把我的购房合同卡住了,让我卖都卖不掉。
”“他一边告诉我公司没钱,一边断了我所有的退路。”“温雅,你告诉我,
这是不是没关系?”电话那头,只剩下急促的呼吸声。我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冷。
“你享受着我儿子用命换来的风光,现在,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我告诉你,
这只是个开始。”“你和顾景深欠我和乐乐的,我会一点一点,连本带利地讨回来。”说完,
我直接挂了电话,将那个号码拉黑。车厢里一片安静。开车的陆兆言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
“你好像,和传闻中的不太一样。”传闻中的顾太太,温婉,隐忍,
是顾景深背后那个没有声音的影子。我扯了扯嘴角。“人被逼到绝境,总是会变的。
”陆兆言没再说话,车子平稳地开着。快到医院时,我忽然开口:“陆先生,为什么帮我?
”我知道,他买下股份,绝不仅仅是为了打压顾景深。陆兆言打着方向盘,
车子稳稳停在医院门口。他侧过头看我,目光深邃。“因为,我也想看他一无所有。
”我刚下车,就看到两个怒气冲冲的身影朝我走来。是我的公公婆婆,顾景深的父母。
“苏念!你这个丧门星!”婆婆张牙舞爪地扑过来,扬手就要打我。陆兆言一步上前,
挡在了我面前,轻易地抓住了她的手腕。“顾老夫人,公共场合,体面点。”婆婆挣脱不开,
只能用怨毒的眼神瞪着我。“我们顾家是造了什么孽,娶了你这么个败家娘们!
生不出一个健康的孙子,现在还把我们家的公司给败光了!
”公公也指着我的鼻子骂:“景深真是瞎了眼!当初就该听我们的,娶小雅!
哪会像现在这样,被你这个毒妇害得一无所有!”小雅,温雅。在他们眼里,
温雅才是完美的儿媳妇。而我,不过是一个窃取了她位置的小偷。我看着他们丑陋的嘴脸,
心里一片冰凉。“你们家的公司?”我重复了一遍,轻得像在问自己。“你们是不是忘了,
顾景深创业,砸进去的第一笔钱,是哪来的?”公公婆婆脸上的怒气凝固了。
“那是我妈的遗产,我压箱底的钱。到头来,成了你们顾家白手起家的美谈?
”“我……”“我只是拿回我的东西,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婆婆被我几句话噎得半天喘不上气,最后只能使出惯用伎俩,一拍大腿。“我不管!
你今天必须把股份还给景深!不然,我就一头撞死在这儿!”“妈!
”顾景深从医院大门里冲了出来,声音沙哑得厉害。他一眼就看到了我旁边的陆兆言,
整个人像被点燃的炮仗。“苏念!你还敢来!乐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他冲过来,一把推开挡在我身前的陆兆言,伸手就要来抓我的领子。也就在这时,
急诊室的门“哐”地一声被推开。一个小护士跑得气喘吁吁。“谁是乐乐的家属?
病人情况紧急,要马上手术!手术费已经有人垫付了,现在需要直系亲属签字!
”顾景深和我,都愣住了。手术费……垫付了?他最先反应过来,甩开我,
大步朝着护士走去:“我是他爸爸!我来签!”我心里咯噔一下,
想也不想地伸手拉住他的胳膊。“顾景深,你站住!”乐乐的手术,不能和他扯上任何关系。
“滚开!”他狠狠一甩,我整个人往后踉跄,撞进一个坚实的怀抱。陆兆言扶稳了我,
什么也没说。眼看顾景深就要冲进急诊室,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
正好拦住他。“抱歉,这位先生,你不能签。”顾景深满脸的不可思议:“为什么?
我是他亲生父亲!”医生面无表情地推了推眼镜,从文件夹里抽出一份文件,递到他面前。
“根据我们收到的委托和这份DNA鉴定报告,你和患者顾乐,并无生物学上的父子关系。
”“你说什么?”顾景深的声音像是破掉的风箱,又干又涩。“不可能!这他妈绝对不可能!
”他一把夺过那份报告,几张薄薄的纸,在他手里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
我公公婆婆也疯了似的扑过去,等看清报告上“排除亲生血缘关系”那几个黑体字时,
两个人像是被抽走了魂。“假的……这一定是假的!”婆婆突然发出一声尖叫,
手指直直地戳向我。“是你!是你这个贱人搞的鬼!你为了报复我们,竟然伪造这种东西!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们一家人如遭雷击的模样,心里没有一丝波澜。这份报告,
不是我伪造的。是我早就准备好的。是我在发现顾景深和温雅不清不楚之后,悄悄去做的。
那时候,我只是想给自己留一条退路,一个万一。没想到,这个万一,成了我最锋利的武器。
医生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这份报告具有法律效力,我们医院只认证据。现在,
孩子的亲生母亲苏念女士在这里,但我们还需要他亲生父亲的签字。”“如果找不到,
我们只能选择最优方案,但手术风险会增加。”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顾景深的眼神,更是像要活活吞了我。“苏念,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他一步步向我走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我的心上。“乐乐不是我的儿子,那是谁的?!
”“你是什么时候给我戴的绿帽子?!”他歇斯底里地质问,仿佛自己才是那个受害者。
我看着他,忽然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顾景深,你现在才来关心乐乐是谁的儿子,
不觉得太晚了吗?”“在你眼里,他只是一个可以被牺牲的筹码,
一个不如温雅艺术生涯重要的存在。”“既然如此,他是不是你的儿子,又有什么关系?
”我的话,像一把把刀子,狠狠扎进他的心里。他痛苦地闭上眼,再睁开时,满是哀求。
“念念,你告诉我,这都是假的,对不对?你只是在气我,
在报复我……”“念念……”他想来拉我的手,却被陆兆言挡开了。
陆兆言将一份文件递给医生。“我是乐乐的委托监护人,这份是苏小姐签署的委托书。另外,
关于手术费,我已经全额支付了。现在,可以手术了吗?”医生接过文件,点了点头。
“可以,苏小姐,请跟我来签字。”我跟着医生,从头到尾,没有再看顾景深一眼。
我平静地签下自己的名字,看着手术室的灯亮起。那一刻,我忽然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我终于,彻底摆脱了那个叫顾景深的噩梦。走出医院,陆兆言还在等我。他递给我一瓶水。
“黄金骨灰盒,是你放出的烟雾弹?”我接过水,拧开,却没有喝。“不全是。
”我看着远方,轻声说。“如果今天你没有出现,如果乐乐真的……没救了。”“那它,
就是我送给顾景深,最盛大的一场葬礼。”我从来没想过让乐乐死。但我也做好了,
与顾景深同归于尽的准备。从我拨通陆兆言电话的那一刻起,我就醒了。
我不再是那个围着顾景深打转的苏念。我是苏念,也是乐乐的母亲。仅此而已。
4 手术曙光手术室的红灯,像一只噬人的眼,亮了整整八个小时。这八个小时里,
我坐在走廊的长椅上,一动不动。陆兆言陪着我,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安静地坐在我身边,
偶尔递给我一瓶温水。顾景深一家人没有走。他们就像三尊怨毒的雕像,远远地盯着我,
眼神里淬满了恨意。他们不相信那份DNA报告。或者说,他们不敢相信。
乐乐是顾家唯一的孙子,如果乐乐不是顾景深的,那他们顾家,就绝后了。
这对把传宗接代看得比天还大的他们来说,是毁灭性的打击。终于,手术室的灯灭了。
我猛地站起来,心脏提到了嗓子眼。医生走了出来,摘下口罩,脸上带着一丝疲惫的微笑。
“手术很成功。”我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陆兆言眼疾手快地扶住了我。
“谢谢……谢谢医生……”我的声音在颤抖,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顾景深一家也冲了过来,围住医生。“医生,我孙子怎么样了?他什么时候能醒?
”婆婆急切地问。医生看了他们一眼,语气公式化。“病人已经脱离危险,
转入ICU观察了。家属可以隔着玻璃探视,但不要打扰病人休息。”说完,他便转身离开。
顾景深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他想跟过去,却又不敢。他看着我,眼神复杂。有怨恨,
有不甘,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悔意。我没理他,径直走向ICU。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
我终于看到了乐乐。他小小的身子陷在雪白的病床里,脸上扣着氧气罩,
身上连着好几根管子,胸口随着仪器的节奏轻微起伏。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攥了一下,
疼得我喘不上气。我的乐乐,我的宝贝。都是妈妈不好。“他会好起来的。
”陆兆言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我身后。我回过头,撞上他沉静的视线。“陆先生,
这次真的……谢谢你,这份恩情,我……”“不用。”他打断了我。“帮你,也是帮我自己。
”他停顿了一下,声音压得很低,“顾景深的公司,现在就是个空壳子,
他挪用公款给温雅买画廊,账上亏空得一塌糊涂。破产清算是迟早的事。”“温雅那个画廊,
也会被当成非法资产拍卖。”我安静地听着,这些事,早就在我的预料里。“我需要你。
”陆兆言突然说。我有些不解地看向他。“顾景深倒了,但他在业内的关系网还在。
我想趁这个机会,把他的市场份额全部吃下来。”“而你,苏念,
那家公司的核心技术和商业模式,都是你一手建立的。没人比你更清楚里面的门道。
”“做我的合伙人。”他向我伸出手,手掌干净,指节分明。“我们联手,把顾景深踩下去,
让他这辈子都翻不了身。”他的话里有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魔力。我看了看他,
又回头看了看ICU里小小的乐乐。很久,我才缓缓抬起手,握住了他的。“好。”我要钱,
很多很多的钱,给乐乐最好的治疗。我也要复仇。顾景深和温雅欠我们母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