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未婚夫让我上台,给那个毁了我全家的人献礼。他要我亲手送上锦旗,
感谢他对医学界的贡献。全世界的闪光灯都对准我。
等着看我们上演一出“冰释前嫌”的年度大戏。我笑了。走上台。然后,当着所有媒体的面,
我送了他一份精心准备的炸药。一份,足以将他炸得身败名裂的炸药。1、“小槿,快,
到你了。”陈旭推了推我的后背,声音里是压不住的兴奋。他的眼睛亮得像两颗星,
紧紧盯着台上那个万众瞩目的男人——高振邦教授。今天,
是高振邦团队研发的抗癌新药“诺生”的全球发布会。陈旭,作为高振邦最得意的门生,
也是项目核心成员,此刻正享受着他人生的高光时刻。而我,苏槿,是他即将过门的妻子。
在所有人眼中,我温柔、体贴,是他最坚实的后盾。高振邦在台上讲完了话,掌声雷动。
主持人用激昂的语调说:“接下来,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有请高教授的爱徒,
陈旭先生的未婚妻,苏槿小姐,上台为高教授献上我们最崇高的敬意!”我僵在原地。
陈旭在我耳边催促:“快去啊,我们说好的。这是多好的机会,
让所有人都看看我们和高老师的关系。”我看着他,感觉喉咙里像被塞了一团沙子。
“一定要这样吗?”我的声音很轻。陈旭的笑容淡了一点。“小槿,别闹脾气。
我知道你心里还有疙瘩,但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他理了理我的头发,
语气温柔得像在哄一个不懂事的孩子。“高老师是我的恩师,也是你的长辈。今天对他,
对我都非常重要。”“你上去,说几句感谢的话,把锦旗送了,我们就赢了。”赢了?
我看着台上那个道貌岸岸的男人,胃里一阵翻江倒海。高振邦,我父亲曾经最好的朋友,
也是将他推入深渊的魔鬼。十年前,他窃取了我父亲毕生的研究成果,稍加修改,
就成了他自己的东西。我父亲为此奔走呼告,却被他反咬一口,污蔑为学术骗子。最终,
父亲在无尽的绝望中,从实验室的顶楼一跃而下。他死后,母亲一病不起,
没多久也跟着去了。一个家,就这么散了。而高振邦,踩着我父亲的尸骨,
一步步爬上了学术界的顶峰。现在,我的未婚夫,让我去感谢他。感谢这个杀父仇人。
“小槿?”陈旭的眉头皱了起来,带着一丝不耐烦。我深吸一口气,压下所有的情绪。
我对他露出一个完美的微笑。“好,我去。”我提起裙摆,一步步走向那个灯光璀璨的舞台。
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陈旭松了口气,他眼中的我是那么的识大体。
高振邦也微笑着看我,眼神慈爱,像一个真正的长辈。我接过礼仪小姐递过来的锦旗,
上面写着“医学巨擘,功在千秋”。多么讽刺。我走到高振邦面前,将锦旗递给他。
闪光灯疯狂地闪烁,记录下这“历史性”的一刻。高振邦握住锦旗的另一端,
客气地说:“小槿,辛苦你了。也谢谢你和陈旭,你们是我的骄傲。”我看着他的眼睛,
一字一句地开口。“高教授,除了这个,我还有一份特殊的礼物,要送给你。
”所有人都愣住了。陈旭的脸色瞬间变了。我没有理会,从手包里拿出一个小巧的黑色U盘,
举到他面前。“这份礼物,是我父亲留给你的。”“他说,你的‘诺生’,
会成为你一生都无法摆脱的催命符。”2、空气,在那一秒凝固了。
高振邦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像是戴上了一张假面。台下的陈旭,脸色煞白,嘴唇都在哆嗦。
“小槿!你疯了!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他想冲上来,却被汹涌的记者和保安拦在外面。
我没有看他。我的目光,死死锁住高振邦。“高教授,你不敢接吗?
”我把U盘又往前递了递,几乎要碰到他的鼻子。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
但很快就被怒火取代。“一派胡言!苏槿,我知道你对你父亲的事一直有心结,
但你不能在这种场合,用这种方式,来污蔑一项伟大的科学成果!”他义正词严,
像个被无理取闹的晚辈伤害的圣人。“保安!把她带下去!”几个保安立刻冲了上来,
想要架住我。我猛地后退一步,将U盘插进了讲台上的笔记本电脑。“晚了!
”我冲着麦克风大喊,声音因为激动而尖锐。“各位记者朋友,
你们想知道真正的‘诺生’是什么样的吗?”大屏幕上,原本循环播放的宣传片瞬间被切换。
画面变成了一间昏暗的病房。一个瘦骨嶙峋的男人躺在病床上,浑身插满了管子,
痛苦地抽搐着。他的皮肤上,布满了紫黑色的斑块,像是腐烂的树皮。“这是张伯伯,
我父亲当年的实验助理。也是‘诺生’初代药剂的第一批秘密临床试验者。
”“高振邦告诉他们,这是划时代的奇迹。结果呢?看看他现在的样子!
”“这根本不是什么灵丹妙药,而是包装精美的毒药!”视频里,男人发出痛苦的呻吟,
他的家人在一旁哭得撕心裂肺。“高振邦!你还我丈夫的命!”一声凄厉的哭喊,
让整个会场陷入死寂。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记者们最先反应过来,
他们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疯狂地将镜头对准高振邦和我。“高教授,请问这是真的吗?
”“‘诺生’的临床数据是否存在造假?”“视频里的人是谁?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高振邦的脸由红转青,又由青转白。他指着我,手指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
“你……你伪造证据!你这是诽谤!”“是吗?”我冷笑一声,按下了键盘上的另一个键。
屏幕上,立刻出现了一份份加密的实验报告。
上面详细记录了药物在早期试验中出现的严重毒副作用,
以及……被篡改、被隐藏的原始数据。每一行字,每一个数据,都像一把利刃,
将高振邦那张伪善的面具,割得支离破碎。“这些,也是我伪造的吗?”“高振邦,
你敢把你真正的原始数据,拿出来和这些做比对吗?”他彻底说不出话了。
冷汗从他的额角滑落,打湿了昂贵的西装领口。他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会场彻底失控。
愤怒的质问声、相机的快门声、人们的惊呼声,汇成了一场巨大的风暴。而我,
就站在这风暴的中心。我看着那个曾经不可一世的男人,在我的“献礼”面前,狼狈不堪,
摇摇欲坠。十年的恨,十年的怨,在这一刻,得到了最酣畅淋漓的宣泄。父亲,你看到了吗?
我做到了。3、我被保安“请”进了后台的一个小房间。门外是嘈杂的人声和混乱的脚步声。
门一关上,世界瞬间安静。我脱力地靠在墙上,双腿发软,几乎站不住。
刚刚在台上的决绝和疯狂,仿佛耗尽了我所有的力气。但我知道,这只是开始。很快,
门被猛地推开。陈旭冲了进来,他双眼通红,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苏槿!
你到底在干什么!”他冲到我面前,抓住我的肩膀,用力地摇晃。
“你知道你今天毁了什么吗?你毁了我的事业!毁了我的未来!毁了我们的一切!
”他的力气很大,捏得我骨头生疼。我没有反抗,只是抬起头,平静地看着他。“我毁的,
是他高振邦的一切。”“那也是我的一切!”他咆哮道,“‘诺生’项目,
我付出了五年的心血!五年!”“那是我父亲一生的心血。”我冷冷地打断他。陈旭愣住了。
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陌生和不可置信。“你……你早就知道了?”“知道什么?
知道高振邦是个窃取别人成果,害死自己朋友的人渣?”“还是知道你,为了攀附他,
心甘情愿地为虎作伥?”我的每一个字,都像一记耳光,狠狠地扇在他的脸上。
他的脸色变得惨白。“我……我没有……小槿,你听我解释……”“解释?”我笑了,
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你逼着我上台,去感谢我的杀父仇人!陈旭,
你真觉得我傻吗?”“我不是……”他慌乱地松开手,语无伦次,
“我只是觉得……事情过去那么久了,人要向前看……”“向前看?”我重复着这三个字,
觉得无比荒谬。“我父亲尸骨未寒,我家破人亡,你让我怎么向前看?”“陈旭,
你摸着你的良心问问自己,这十年来,你睡过一个安稳觉吗?”他后退了一步,
像是被我的话刺痛了。他不敢看我的眼睛,
嘴里喃喃着:“不是那样的……我只是……我只是太想成功了……”“所以,成功,
比我的感受重要,比我父亲的冤屈重要,对吗?”他沉默了。这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我彻底心死。这一刻,我对他最后的一丝情分,也烟消云散。门再次被推开,
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走了进来。“苏槿小姐是吗?我们接到报案,
你涉嫌商业诽谤和扰乱公共秩序,请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我看了陈旭一眼,他眼神躲闪,
不敢与我对视。我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服和头发,平静地伸出双手。“我跟你们走。
”被带走的那一刻,我没有回头。我知道,从我踏上那个舞台开始,我和陈旭之间,
就已经结束了。而我真正的战争,才刚刚打响。4、审讯室的灯光,白得刺眼。
我坐在冰冷的椅子上,面前是两名神情严肃的警官。“姓名,年龄,职业。”“苏槿,
二十八岁,自由插画师。”“说一下今天在发布会上发生的事情。”我垂下眼帘,双手交握,
摆出一副受害者的姿态。我的声音很轻,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抖和哽咽。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害怕了。”我把我早就编好的故事,娓娓道来。
“我和陈旭快结婚了,前几天,我帮他整理电脑里的旧文件,
无意中发现了一个加密的文件夹。”“我当时只是好奇,就试了我们俩的纪念日做密码,
没想到……就打开了。”“里面……里面全都是关于‘诺生’的原始数据,
还有……还有一些很可怕的视频。”我抬起头,眼睛里蓄满了泪水,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我看到了那些副作用的报告,看到了那些被篡改的数据……我才知道,
陈旭和高教授一直在骗我。”“我质问陈旭,他一开始还抵赖,后来才承认,
说这是业内的‘潜规则’,为了让药品尽快上市,美化数据是必要的手段。
”“他说只要我不说出去,以后会给我最好的生活。”“可是……那是一条条人命啊!
”我的情绪开始激动,声音也拔高了。“我父亲就是个医生,他一辈子都在教我,医者仁心,
人命关天!”“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用这种东西去害人?”“今天在台上,
陈旭逼我……逼我去给高振邦献旗……我看着他们那副伪善的嘴脸,
我再也忍不住了……”“我当时脑子一片空白,我只想把真相公之于众,
我不想再有更多的人受害……”我说得声泪俱下,情真意切。
一个无意中发现未婚夫惊天秘密,在良知和爱情中痛苦挣扎,最终选择正义的柔弱女性形象,
被我刻画得淋漓尽致。两名警官对视一眼,眼神里流露出一丝同情。“你说的这些,
有证据吗?”“U盘里的东西,都是我从陈旭电脑里拷贝的。你们可以去查,
那台电脑现在应该还在我们家里。”我提供了我的住址。“还有,那个视频里的病人,
张伯伯,你们可以去医院找他。虽然他现在已经说不出话了,但他的家人可以作证。
”我将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一个对我最有利的方向。我,苏槿,只是一个勇敢的“信使”。
真正的罪人,是高振邦,以及被他拖下水的,我的未婚夫,陈旭。审讯进行了三个小时。
当我走出警察局时,天已经黑了。我的律师早已等在门口。“苏小姐,都处理好了。
你现在是舆论眼中的英雄,高振邦和他的公司已经被立案调查了。”“陈旭呢?”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