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台是啥意思

兰台是啥意思

作者: 喜欢乌克丽丽的水手

其它小说连载

张主簿兰台寺是《兰台是啥意思》中的主要人在这个故事中“喜欢乌克丽丽的水手”充分发挥想将每一个人物描绘的都很成而且故事精彩有创以下是内容概括:我叫季在别人眼我是个走了运的乞进了皇家典籍库兰台寺当杂虽然干的是最下等的但至少能混口饱他们说我卑贱、愚甚至因为我懒得开就都当我是个哑掌事欺同僚压那些自诩风流的才子佳更是把我当成脚边的他们不知他们争论不休的前朝孤我三岁就能倒着他们视为珍宝的大家字在我看笔法稚嫩得可他们百思不得其解的棋局残不过是我儿时在沙地上随手画的涂...

2025-10-31 01:00:05

我叫季昭。在别人眼里,我是个走了运的乞儿,进了皇家典籍库兰台寺当杂役,

虽然干的是最下等的活,但至少能混口饱饭。他们说我卑贱、愚笨,甚至因为我懒得开口,

就都当我是个哑巴。掌事欺我,同僚压我,那些自诩风流的才子佳人,

更是把我当成脚边的泥。他们不知道。他们争论不休的前朝孤本,我三岁就能倒着背。

他们视为珍宝的大家字画,在我看来,笔法稚嫩得可笑。他们百思不得其解的棋局残谱,

不过是我儿时在沙地上随手画的涂鸦。我本想就这么扫扫地,看看书,安安稳稳地活下去。

可总有人,非要把脸伸过来,求我打。既然如此,我只好拿起扫帚。

扫的不仅是这兰台寺的灰尘,更是某些人心里,那点可怜又可笑的骄傲。别惹我,我这人,

没什么优点,就是记性特别好,下手特别狠。1我揣着那枚热乎乎的铜板,

走进了兰台寺的后门。铜板是门口的守卫丢给我的,带着一脸的嫌恶。“滚远点,

别脏了这块地。”我没滚,我只是弯腰捡起了那枚钱,然后对他咧嘴笑了笑。

他大概觉得我疯了,一个乞丐,还笑得出来。我当然笑得出来。因为下一刻,

兰台寺的吏目赵爷就从里面走了出来。他看见我,眉头拧成了个疙瘩。“怎么又是你?

说了不招人。”我没说话,只是把手里的那枚铜板递了过去,摊在他面前。赵吏目愣了一下,

随即明白了我的意思。他刚输了钱,就在那个守卫那里。一文钱。不多,但够恶心人的。

尤其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一个小小的守卫赢了钱,他的脸挂不住。我这是在给他递台阶。

用他输掉的一文钱,来买我一个进兰台寺的机会。他眯着眼打量我,我低着头,

让他看我头顶的发旋,和身上那件打满补丁的破衣裳。一个瘦小、干瘪、毫无威胁的丫头。

最好再加一个“蠢”字。“哑巴?”他问。我点点头。省事。说话有时候是件很麻烦的事,

尤其是在聪明人扎堆的地方。你说一个字,他们能给你脑补出十句话。不说,

他们反而不知道怎么对付你。“进来吧,劈柴挑水,打扫庭除,活干不好就滚蛋。

”赵吏目拿走了那枚铜板,转身进了门。守卫的脸瞬间变得很难看,他想说什么,

但最后还是憋了回去。他不敢得罪赵吏目。我跟在赵吏目身后,

走进了这座大齐王朝最神圣的知识殿堂。空气里都是书卷和陈年木头的味道,很好闻。

比馊掉的饭菜和烂泥坑好闻多了。赵吏目把我领到一个杂役院子,指着一个空着的柴房。

“以后你就住这儿。”说完,他指了指院子里的一口大水缸,“今天之内,把它挑满了。

做不到,自己滚。”院子里还有几个跟我一样穿粗布衣裳的杂役,他们看着我,

眼神里有好奇,有麻木,更多的是排斥。一个新来的,还是个哑巴,

意味着他们可能要多干活。我没理他们,放下身上那个唯一的、破了个洞的包袱,

拿起水桶和扁担就往外走。路过那口大水缸的时候,我用指甲在缸壁上看不见的地方,

轻轻划了一下。缸底有一条很细的裂缝。用肉眼几乎看不出来,但是装了水,一天之内,

就会漏掉小半。想在今天之内把它装满,除非我挑水的速度比它漏水的速度快。

这是个下马威。赵吏目想告诉我,拿捏我,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就算他收了我,

我也别想有好日子过。我挑着水桶,一步一步往水井走。扁担压在瘦弱的肩膀上,很疼。

这具身体太差了,长期吃不饱,没什么力气。但我心里很平静。这点小把戏,

跟我以前在乞丐堆里抢食遇到的那些手段比,简直就像是小孩子过家家。

你给我一个漏水的缸,是在考验我的力气和耐性。可我为什么要跟你比这个?我在井边站定,

打上来一桶水。水很清,映出我蜡黄的脸。我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油纸包,打开,

里面是一小撮灰白色的粉末。这是我用烂掉的芋头和灶灰,

花了几天时间自己捣鼓出来的东西。没什么大用,但糊个裂缝,足够了。

我把粉末悄悄撒进水桶里,搅了搅。然后挑着这桶“加了料”的水,慢悠悠地走回院子。

第一桶水倒进缸里。第二桶,第三桶……院子里的杂役们看我像个傻子一样,来来回回,

不知疲倦。有个年纪稍长的杂役头头,叫王大,他抱着手臂,冷笑着看我。“新来的,

别白费力气了。赵爷这是在耍你呢。”我抬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继续挑我的水。

王大觉得无趣,啐了一口,走了。他们都等着看我的笑话。等着看我累得半死,

水缸却永远不满的绝望样子。可惜,他们看不到了。一下午的时间,我来来回回,脚步沉重,

汗流浃背。看上去,我已经到了极限。可那口水缸,水位却在稳稳地上升。黄昏时分,

赵吏目踱着步子过来了。他瞥了一眼水缸,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了。满满一缸水,

在夕阳下泛着光。一滴都不少。他死死地盯着那口缸,又看看我,眼神里全是不可思议。

他想不通。一个漏水的缸,怎么可能被装满?难道是他记错了?或者那裂缝自己长好了?

我站在一边,低着头,喘着粗气,扮演着一个精疲力竭的苦力。心里却在冷笑。赵吏目,

你的手段,太低级了。你以为世界是围绕着你的规矩转的。你想让我死,我就得死。

你想让我累,我就得累。但你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变通”。

你不让我走大路,我可以自己搭一座桥。我遵守了你的命令——把缸装满。但我用的,

是我的方法。赵吏目半天没说话,最后冷哼一声,走了。他没想明白,所以他心里不舒服。

这就够了。我不需要他对我另眼相看,我只需要他觉得我“邪门”。

人对于自己无法理解的东西,总会多一分忌惮。这一晚,我睡在柴房里,身下是硌人的木板。

但我睡得很安稳。我知道,从今天起,我在兰台寺,算是勉强站住了脚。虽然,

这只是第一步。明天,还有新的“缸”等着我。不过没关系,我别的没有,就是“料”多。

2在兰台寺当杂役的日子,比当乞丐好点。至少,不用挨饿。

虽然每顿都是硬邦邦的窝头和清得能照见人影的菜汤。我的活,就是打扫。兰台寺很大,

藏书楼、校书阁、碑林,每一处都要扫得干干净净。我每天天不亮就起,天黑了才能歇下。

赵吏目没再给我找漏水的缸,但他也没让我好过。他把我分派到西边的“旧卷房”。旧卷房,

顾名思义,堆的都是几十年没人碰的旧书、残卷。灰尘积了三指厚,一脚踩进去,

能扬起一阵黄雾。气味也不好闻,纸张腐朽、书虫、老鼠屎,混在一起,是一种绝望的味道。

没人愿意来这儿。他们都觉得,赵吏目是把我发配到这儿等死。一个哑巴,又瘦又小,

在这种地方干活,不出三个月,就得染上肺病。王大他们看我的眼神,都带上了几分同情。

当然,是那种幸灾乐祸的同情。我不在乎。他们以为这是惩罚。于我而言,这里是天堂。

我把门关上,隔绝了外面那些探究的目光。然后,我拿起扫帚,开始打扫。我扫得很慢,

很仔细。每一寸地面,每一个书架,我都清理得干干净净。然后,我开始整理那些残卷。

这才是我的目的。兰台寺的藏书楼,等级森严,我一个杂役,连靠近的资格都没有。

但这旧卷房不一样。这里的东西,在别人眼里是垃圾。在我眼里,却是无价之宝。

我把那些残破的书卷,按朝代、按类别,一一分开。有些书,只剩了几页。有些竹简,

上面的绳子早就断了,散落一地。我把它们重新拼凑,整理,归类。我的动作很熟练,

像是做过千百遍。事实上,我也确实做过千百遍。教我读书的那个老秀才,家里最多的,

就是这些没人要的旧书。他说,知识不在于书本的新旧,而在于你脑子里有没有东西。

一本完整的《论语》,在蠢人手里,还不如我手里这半页《齐民要术》有用。我在这里,

一待就是一个月。除了每天出去挑水吃饭,我几乎不出这个门。赵吏目来看过两次,

见我把这里打扫得井井有条,只是冷哼一声,没说什么。大概在他眼里,

我就是个只知道埋头干活的傻子。傻子才好用。这天,我正在整理一堆前朝的公文,

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喧哗。我悄悄走到门口,从门缝里往外看。院子里,

站着几个穿着绫罗绸缎的年轻公子小姐。为首的,是当朝宰相的千金,柳嫣儿。她长得很美,

但那双眼睛里,满是高高在上的傲慢。她身边围着几个兰台寺的年轻校书郎,

一个个都对她毕恭毕敬。在他们面前,跪着一个小吏。那小吏我认识,

是负责誊抄文书的张主簿,一个老实巴交的中年人。此刻,他面如死灰,浑身发抖。

“柳小姐,下官……下官真的不是故意的……”柳嫣儿手里拿着一张纸,脸上罩着寒霜。

“不是故意的?我父亲下令誊抄的《南疆舆图》,交到你手上,就出了错?

”“这……这上面原本就是这么写的啊!”张主簿快哭了。我顺着她的目光,

看到了那张纸上的字。是一份地图的抄录稿。其中一个地名,“云山渡”,

被写成了“云山渡口”。多了一个“口”字。这在平时,算不上什么大错。

可这《南疆舆图》,是军机要物。一个地名的错误,在战场上,可能会导致一支军队走错路,

后果不堪设想。“狡辩!”一个校书郎厉声喝道,“柳小姐,此人定是玩忽职守!依我看,

拉出去打二十大板,再革职查办!”“对!绝不能轻饶!”其他人也跟着附和。

他们都是想巴结宰相千金。张主簿的死活,他们才不关心。柳嫣儿冷笑一声,看着张主簿。

“张主簿,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是你自己抄错了,还是说,这原稿上,就是错的?

”这是个陷阱。如果张主簿承认是自己抄错了,那就是失职之罪,丢官挨打是免不了的。

如果他坚持是原稿错了,那罪过就更大了。兰台寺收藏的舆图,那都是经过无数人勘验的,

怎么可能有错?说它有错,就是藐视皇家典藏,质疑兰台寺的权威。这个罪名,他担不起。

张主簿瘫在地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知道,自己完了。我看着这一幕,心里毫无波澜。

一群蠢货,围着一个更蠢的女人,在欺负一个老实人。这就是兰台寺。表面上文质彬彬,

实际上,里面的倾轧和斗争,比外面的乞丐抢食还要肮脏。我本不想管。多一事,

不如少一事。可我看见,张主簿的女儿,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躲在院子门口的柱子后面,

吓得小脸惨白,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哭出声。我忽然想起了我刚开始流浪的时候。

也是这么大。饿着肚子,被人打,被人骂,躲在墙角,也是这样,不敢哭。我叹了口气。

算了,就当是日行一善。我转身回到旧卷房,在一堆落满灰尘的竹简里翻找起来。很快,

我找到了我要的东西。是一卷前朝武宗皇帝时期的行军日志,残破不堪,很多字都模糊了。

我拿着这卷竹简,又找了一块木炭。然后,我悄悄地从后门溜了出去,绕到了院子的另一头。

那里有个狗洞。我把竹简塞了进去,推到了柱子旁边。然后,我捡起一颗小石子,

对着那个小姑娘的脚边,轻轻弹了过去。小姑娘吓了一跳,低头看见了那卷竹简。她愣住了。

我躲在暗处,看着她。我赌她会捡起来。因为她的父亲,快要被人逼死了。任何一根稻草,

她都会抓住。果然,小姑娘犹豫了一下,还是跑过去,抱起了那卷竹简。她不认识字,

但她看见竹简上刻着画。她抱着竹简,跌跌撞撞地跑向了张主簿。“爹爹!爹爹!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柳嫣儿皱起了眉:“哪来的野孩子?

”张主簿看见女儿手里的竹简,也是一愣。“囡囡,你哪来的这个?

”“捡……捡的……”小姑娘怯生生地说。柳嫣儿旁边的一个校书郎,自作聪明地抢过竹简,

想要在柳嫣儿面前表现一下。“什么破烂玩意儿……嗯?”他展开竹简,看了一眼,

脸色忽然变了。“这……这是……武宗时期的军用简图?”柳嫣儿也凑了过去。竹简上,

画着简陋的地图,字迹模糊,但依稀可以辨认。上面清楚地标着一个地方——“云山渡口”。

旁边还有一行小字注解:渡口狭窄,常有山洪,大军慎行。整个院子,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傻眼了。原来,“云山渡口”,才是古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人们为了方便,

渐渐省去了那个“口”字,只叫“云山渡”。兰台寺收藏的官方舆图,用的是现在的叫法。

而张主簿誊抄的那份,恰好是一份参考了古籍的孤本,所以保留了“口”字。他没有抄错。

错的,是这群自以为是的蠢货的无知。柳嫣儿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她想发作,

却找不到任何理由。她刚刚还信誓旦旦地说兰台寺的舆图绝不可能有错。现在,

一卷不知从哪个垃圾堆里翻出来的破竹简,就狠狠地打了她的脸。“哼!算你好运!

”柳嫣儿把手里的抄录稿往地上一扔,带着她那群跟班,灰溜溜地走了。张主簿还跪在地上,

没反应过来。他看着手里的竹简,像是看到了救命的神仙。他抱着女儿,嚎啕大哭。

我悄悄地回了旧卷房,关上门。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我拿起抹布,擦拭着一排书架。

木炭的灰,还沾在我的指尖上。我救了张主簿。不是因为我有多善良。只是因为,

我不喜欢看柳嫣儿那副嘴脸。用三寸笔锋,杀人不见血。这是文人的手段。可惜,

他们学到的,只是皮毛。而我,早就玩腻了。3张主簿的事,像一颗石子投进水里,

起了点涟漪,很快就平息了。没人知道那卷竹简是怎么来的。张主簿自己也说不清,

只说是女儿捡的。最后,这事就不了了之。他保住了饭碗,柳嫣儿也没再来找麻烦。

但兰台寺里,看我的眼神,开始有点不一样了。尤其是赵吏目和王大他们。

他们不信什么巧合。一个快要被整死的人,恰好就被一个路边捡来的东西救了。这事太蹊跷。

而这件事里,唯一的变数,就是我这个新来的哑巴。他们开始不动声色地观察我。

我照旧每天打扫旧卷房,挑水,吃饭,睡觉。像一头沉默的牲口。他们观察了几天,

没发现任何异常,渐渐也就放松了警惕。他们大概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一个乞丐出身的哑巴,能有什么心机?只有张主簿,对我格外的好。他每次见到我,

都会对着我憨厚地笑。食堂打饭的时候,他会偷偷多给我一个窝头。有时候,

还会把自己碗里的咸菜拨给我。这天,他端了一碗热腾騰的菜粥给我。“丫头,快喝了,

暖暖身子。”粥熬得很稠,里面有切碎的青菜和几星肉末。

在这只有窝头和清汤的杂役食堂里,这碗粥,算得上是盛宴了。院子里的其他杂役,

都用嫉妒的眼神看着我。王大更是阴阳怪气地说:“哟,张主簿,发财了?

看不上我们这帮穷哥们,倒去贴一个哑巴的冷屁股?”张主簿脸一红,囁嚅道:“王大哥,

你别这么说……我就是……看这丫头可怜……”“可怜?我看是你看上了人家吧?

”另一个杂役怪笑着。张主簿气得脸都涨成了猪肝色,却又不敢反驳。我默默地接过那碗粥,

对着他点了点头,算是谢过。然后端着粥,回了我的柴房。我没有喝。我把粥放在桌上,

看着它冒出的热气。我不相信无缘无故的好。张主簿是个老实人,没错。

老实人也会有自己的算计。他感谢我,所以给我送粥。这很正常。但不正常的是,

这粥送得太招摇了。他完全可以私下里给我,没必要在食堂里,当着所有人的面。他这么做,

等于是在告诉所有人:我跟这个哑巴丫头关系好。为什么?他想把我拉进他的阵营?

可我有什么价值?或者说,他不是在拉拢我。他是在“捧”我。我忽然想起,前几天,

兰台寺发下来一批新纸。是上好的宣纸,给那些校书郎和博士们用的。管库房的,

是赵吏目的一个亲戚。听说,他偷偷把其中一箱纸,换成了次等的毛边纸,

然后把好纸倒卖了出去。这事,有人知道,但没人敢说。张主簿是负责分发纸张的人之一。

如果这事被捅出去,他也要担责任。我拿起勺子,在粥里搅了搅。粥很香。香得有点刻意。

里面除了肉末和青菜,似乎还加了别的东西。我闻了闻,是一种淡淡的杏仁味。

我没读过医书,但也知道,苦杏仁,有毒。少量,不会致命。但会让人上吐下泻,浑身无力。

我明白了。这不是一碗报恩的粥。这是一碗栽赃的粥。今天晚上,库房会“失窃”。丢的,

就是那一箱被换掉的毛边纸。然后,明天一早,就会有人“发现”,我因为偷吃了东西,

上吐下泻,病倒在柴房里。再然后,他们会在我的柴房里,“搜出”那些丢失的毛边纸。

人赃并获。一个乞丐出身的杂役,偷东西,再正常不过了。而张主簿,

这个唯一跟我“关系好”的人,会第一个站出来,指认我。他会说,

他早就觉得我手脚不干净,给我送粥,是为了稳住我,实际上是在暗中观察。这样一来,

他不仅洗脱了自己的嫌疑,还成了揭发罪行的功臣。一箭双雕。好一招“十面埋伏”。

老实人算计起来,比聪明人更狠。因为他们会利用别人对他们的“老实”印象。

我看着那碗粥,笑了。这兰台寺里,真是一个比一个会演戏。我站起身,端起那碗粥,

走了出去。院子里,杂役们都已经吃完饭,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聊天。王大看见我出来,

又想开口嘲讽。我没给他机会。我径直走到他面前,把手里的粥,递了过去。王大愣住了。

“你……你干什么?”我指了指碗,又指了指他,对他笑了笑。意思是,这粥,给你喝。

所有人都愣住了。他们想不通,我为什么要把到手的好东西让给一个处处针对我的人。

王大一脸的警惕。“你安的什么心?想讨好我?晚了!”“王大哥,”一个杂役凑过来说,

“这哑巴估计是怕你,想孝敬你呢。”“就是,你看她那怂样。”王大听着这些话,

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神色。他觉得,是我被他欺负怕了,在向他服软。这种感觉,让他很受用。

“算你识相。”他从我手里接过碗,看了一眼。“闻着还挺香。”他毫不客气地拿起勺子,

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一边喝,还一边发出满足的咂嘴声。其他杂役都用羡慕的眼神看着他。

我站在原地,面无表情。等他喝完,我拿回空碗,转身回了柴房。自始至终,一句话没说。

关上门,我能听到外面王大的吹噓声。“看见没?在这院子里,谁是老大?她得了好东西,

还得乖乖地给我送过来!”我躺在木板床上,闭上了眼睛。王大,希望你今天晚上,

能睡个好觉。后半夜,我被一阵喧哗声吵醒。我悄悄打开一条门缝。院子里灯火通明。

赵吏目带着几个护卫,一脸铁青地站在那里。在他面前,王大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

脸色惨白,口吐白沫。他旁边,还有一滩污秽之物。几个杂役围着,指指点点。“怎么回事?

”赵吏目喝道。“赵爷,王大哥他……他喝了那哑巴给的粥,就成这样了!

”一个杂役赶紧说。赵吏目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射向我的柴房。“去,把那哑巴给我抓出来!

”门被一脚踹开。两个护卫冲进来,粗鲁地把我架了出去。我被推到院子中间,跪在地上。

赵吏目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说!是不是你下的毒?”我抬起头,一脸的茫然和恐惧。

我指了指自己的嘴,又摇了摇头。我不会说话。“还敢装傻!”赵吏目怒道,“来人,

给我搜她的房间!”护卫冲进我的柴房,一阵翻箱倒柜。很快,他们出来了。“赵爷,

什么都没有。”赵吏目皱起了眉。他走到王大身边,踢了他一脚。“没用的东西!

一碗粥就把你吃成这样?”他又看了看我,眼神里的怀疑更深了。就在这时,

远处传来一阵更嘈杂的声音。一个护卫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赵爷!不好了!

库房……库房的纸被人偷了!”赵吏目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我跪在地上,低着头,

嘴角勾起一抹谁也看不见的弧度。张主簿,你的剧本,很不错。可惜,我临时换了个主角。

现在,轮到你上场了。4库房失窃,这在兰台寺是天大的事。

赵吏目也顾不上在地上打滚的王大了,带着人急匆匆地赶了过去。

院子里只剩下我们这些杂役,和一个疼得哼哼唧唧的王大。我被人松开了,

就默默地缩回墙角。没人再注意我。他们的注意力,都在那件更大的事情上。他们窃窃私语,

猜测着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偷兰台寺的东西。我看着这混乱的场面,心里平静如水。

张主簿的计划,本来是天衣无缝的。我“畏罪”病倒,他“大义灭亲”指证。

一个卑微的杂役,偷东西,合情合理。事情闹不大,最后就是我被赶出去,他立个小功,

赵吏目把事情压下去,皆大欢喜。可他千算万算,没算到我会把那碗粥,转手送给王大。

现在,王大“中毒”了。事情的性质,就从“偷窃”,变成了“下毒害人,再嫁祸于人”。

这罪名,可就大了。我敢肯定,现在最慌的人,就是张主簿。他正混在人群里,

假装和大家一样震惊。但他那双不停闪烁的眼睛,出卖了他。很快,赵吏目回来了。他身后,

还跟着兰台寺的几位博士和祭酒。这些都是大人物,平时我们连见一面的资格都没有。

为首的,是兰台寺的最高长官,陈祭酒。一个面容清瘦,眼神锐利的老者。“怎么回事?

”陈祭酒的声音不大,但很有威严。赵吏目赶紧上前,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当然,

他隐去了自己亲戚监守自盗的细节,只说库房丢了一箱毛边纸。然后,又把王大中毒,

矛头指向我的事也说了。陈祭酒听完,没有说话,只是用他那双鹰隼般的眼睛,

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我身上。“你叫什么?”我摇了摇头,

指了指自己的嘴。“她是个哑巴,大人。”赵吏目在一旁补充道,“刚来一个多月。

”陈祭酒点了点头。“把她住的地方,再搜一遍,仔细点。”护卫们又冲进了我的柴房。

这一次,他们搜得更仔细。床板被掀开,地上的干草被扒拉得乱七八糟。最终,

一个护卫举着一个东西出来了。是一个小小的油纸包。正是前几天,

张主簿“不小心”掉在我面前,又被我“捡起来”还给他的那个。当然,里面的东西,

早就被我换掉了。换成了我从灶台刮下来的锅灰。赵吏目一把抢过纸包,打开闻了闻。

“大人,就是这个!和王大吐出来的东西,一个味道!”他没闻出来,

是因为他根本不知道毒药是什么味道。他只是需要一个“证据”。所有人的目光,

都像刀子一样刺向我。偷窃,下毒。铁证如山。我跪在地上,身体因为“害怕”而瑟瑟发抖。

我抬起头,用一双惊恐又无辜的眼睛,看着陈祭酒。然后,我的目光,

缓缓地移向了人群中的张主簿。张主簿的心,咯噔一下。他看到我那眼神,

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我伸出手,颤抖着,指向了他。然后,我又指了指那个油纸包,

再指了指自己的嘴,拼命地摇着头。我的意思很明白:东西,是他的。我不会说话,

我是被冤枉的。“你!”张主簿的脸刷地一下白了。他没想到,我这个“哑巴”,

竟然会反咬他一口。“你……你胡说!我……我根本不认识你!”他太紧张了,

话说得结结巴巴。“不认识?”陈祭酒的声音冷了下来,“可我刚才听赵吏目说,前几天,

还有人看见你端粥给她喝。”张主簿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他想解释,

却发现自己掉进了一个自己挖的坑里。他之前为了“捧”我,

故意在众人面前表现出和我的亲近。现在,这份“亲近”,成了要他命的毒药。“大人!

冤枉啊!”张主簿扑通一声跪下了,“是她!肯定是她偷了我的毒药,想要害人!

她怀恨在心,想要嫁祸给我!”“哦?”陈祭酒看着他,“你一个文书,

身上带着毒药干什么?”“我……我……”张主簿语塞了。我看着他,心里冷笑。蠢货。

到了这个时候,还在嘴硬。你越是挣扎,露出的破绽就越多。我继续我的表演。

我对着张主簿,露出了一个“怨恨”的眼神。然后,我忽然想起了什么,

开始在自己身上摸索。最后,我从贴身的内衬里,掏出了一张皱巴巴的纸。我把纸,

高高地举过了头顶。一个博士走过来,从我手里拿走了那张纸。他展开一看,脸色微变。

然后,他把纸呈给了陈祭酒。陈祭酒接过纸,只看了一眼,眼神就变得无比凌厉。他把纸,

狠狠地摔在了张主簿的脸上。“你还有什么话说?”那张纸上,画着一幅画。画得很拙劣,

像小孩子的涂鸦。画上,是一个男人,把一个油纸包,塞进一个女人的手里。

那个女人的脸上,画满了眼泪。在画的角落里,还画着一个躺在床上的小女孩。

这是我昨天晚上,连夜画的。我知道,光是指认,不足以让他致命。我需要一个“动机”。

现在,动机有了。张主簿,用他女儿的病,威胁我这个哑巴,让我去下毒。事成之后,

他会给我解药。事败之后,我就是替罪羊。一个完美的,栽赃嫁祸的故事。虽然是我编的,

但比他那个漏洞百出的故事,要可信得多。“不……不是这样的!这是她伪造的!

”张主簿疯了一样地磕头。陈祭酒冷冷地看着他。“伪造?一个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的哑巴,

伪造得出这样一幅画?”他指着画上角落里一个歪歪扭扭的“昭”字。那是我的名字。

是我故意写成那样的。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不识字的人,在模仿自己的名字符号。“来人!

”陈祭酒下令,“把张主簿,给我拿下!严加审问!”护卫们冲上来,

把瘫软如泥的张主簿拖了下去。他还在哭喊着“冤枉”,但已经没人信了。事情,

就这么结束了。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被我用更精心的手段,还给了策划者本人。金蝉脱壳。

他想让我当那只被舍弃的“壳”。却不知道,我才是那只黄雀。赵吏目看着我,眼神复杂。

他大概还是觉得我邪门。但他找不到任何证据。最后,他只能挥挥手,让护卫把我带回柴房。

“看好她!”他恶狠狠地说。我回到了我的柴房。虽然乱七八糟,但很安全。我躺在床上,

听着外面渐渐平息的喧嚣。我知道,这件事,还没完。陈祭酒,不是赵吏目那样的蠢货。

他肯定看出了这其中的蹊跷。他只是暂时,找不到更好的解释。所以,

他选择了那个“看起来最合理”的。我在等。等他来找我。

一个能在兰台寺坐到祭酒位置的人,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疑点。尤其,是像我这样,

一个充满了疑点的“哑巴”。5张主簿被带走后,就再也没回来。听说,他在大牢里,

什么都招了。不仅招了偷换宣纸的事,还把赵吏目也供了出来。赵吏目被撤了职,

灰溜溜地离开了兰台寺。那个管库房的亲戚,也被打断了腿,扔了出去。兰台寺里,

一下子清净了不少。王大在床上躺了三天,拉得人都脱了形。等他能下床走路的时候,

看我的眼神,就像见了鬼。他再也不敢找我的麻烦,甚至会绕着我走。其他杂役,

也对我敬而远之。我成了这个杂役院子里的一个异类。一个不能说话,但谁也不敢惹的异类。

我乐得清静。每天,我依旧打扫我的旧卷房。只是,

再也没有人敢往我这里塞又脏又累的活了。新来的吏目,是个小心谨慎的人,他见了我就躲,

生怕沾上什么晦气。我以为,日子就会这么平静地过下去。直到那天,陈祭酒把我叫了过去。

在他的书房里。这是我第一次,走进兰台寺的核心地带。书房很大,

四面墙都是顶到房梁的书架。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好闻的墨香。陈祭酒坐在书案后,

没有看我。他在看一幅字。“你知道,张主簿最后说了什么吗?”他忽然开口。我摇了摇头。

“他说,他冤枉。他说,你才是主谋。”陈祭酒放下手里的字,抬起头,目光如电,

直射我的眼睛。“他说,你根本不是哑巴,而且,你识字。”我心里一沉,但面上不动声色。

我依旧扮演着那个惊慌失措的哑巴。陈祭酒笑了笑,那笑容里,没有半点温度。“他说的,

我不信。一个能在粪坑里为了半个馒头跟野狗打架的乞丐,不可能有那样的心机。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但是,你那天拿出来的那幅画,很有意思。”他从抽屉里,

拿出那张我画的涂鸦。“这画,画得很差。但是,这构图,这笔法,

模仿的是前朝画家阎立本的《步辇图》。”“尤其是这里,”他指着画上那个男人的衣袖,

“这几笔,用的是枯笔皴法,没有几十年的功力,画不出来。”“一个不识字的哑巴,

是不可能懂这些的。”我的心,彻底沉了下去。我千算万算,没算到,

他竟然能从一幅拙劣的涂鸦里,看出这么多东西。我还是小看了这个老头。“你是谁?

”陈祭酒问。他的声音很平静,但每一个字,都像一块石头,砸在我的心上。我沉默着。

我在飞快地思考对策。承认?还是继续装傻?承认,我之前的一切,都是谎言。

我会被立刻赶出兰台寺,甚至可能会被送进官府。装傻?在他这样的人面前,继续装傻,

只会显得更可笑。我选择了一个折中的办法。我走到书案前,拿起笔,

在纸上写了两个字:“求生。”陈祭酒看着这两个字,愣了一下。随即,他笑了。这一次,

是发自内心的笑。“好一个‘求生’。”“为了求生,你可以装哑巴,可以受欺负,

可以步步为营,把所有算计你的人,都玩弄于股掌之上。”“丫头,你不是一般人。

”我低着头,没有说话。我在等他的下文。他看穿了我,但他没有立刻揭发我。说明,

他对我有别的兴趣。“教你读书写字的人,是谁?”他问。这是关键。我的来历。

我在纸上写道:“一个老秀才,已经死了。”这是实话。那个老秀才,是我在这个世界上,

唯一有过一点点温暖回忆的人。陈祭酒点了点头。“我不管你以前是谁,

也不管你有什么目的。”“我只问你,你愿不愿意,为兰台寺做事?”我抬起头,看着他。

他的眼神很诚恳。我知道,这是我的机会。一个从棋子,变成执子人的机会。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很好。”陈祭酒站起身,走到书架前,取下一本书。“从今天起,

你不用再打扫旧卷房了。”“你就留在我这书房里,做个侍书丫头。”“你的任务,

就是看书。把这里的书,都给我看完。”“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来问我。”我接过那本书。

是一本《说文解字》。最基础的识字书。我知道,他这是在试探我。他想看看,我的学问,

到底到了什么地步。我没有拒绝。我拿着书,对着他,深深地鞠了一躬。从那天起,

我搬出了杂役院。住进了陈祭酒书房旁边的一间小屋子。我不用再穿那些破旧的粗布衣,

换上了干净的青色侍女服。我也不用再吃窝头菜汤,每天都有热腾腾的饭菜。

我成了陈祭酒的亲信。这个消息,在兰台寺里,引起了轩然大波。所有人都想不通,

为什么一个又丑又哑的杂役丫头,会得到祭酒大人的青睐。他们猜测,嫉妒,

甚至编造出各种难听的谣言。我一概不理。我每天的生活,很简单。看书。从《说文解字》,

到《尔雅》,到经史子集。陈祭酒给我的书,越来越深奥。我看得很快,几乎是过目不忘。

有时候,他会故意拿一些有错漏的抄本给我看。我会在旁边,用小字,

默默地把错误的地方标注出来。他看我的眼神,一天比一天惊讶。从最开始的试探,

到后来的欣赏,再到最后的震惊。他发现,我的知识储备,甚至比兰台寺里的一些博士,

还要深厚。他不再把我当成一个丫头。他开始和我讨论学问。我们不说话,只用笔谈。

从星象地理,到治国安邦,无所不谈。很多时候,我的一个观点,能让他愣在原地,

思考半天。他终于问我:“你到底,读过多少书?”我在纸上写:“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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