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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爱三年,林叙白用“冷战三天,默认分手”拿捏了我三年。
直到最近的一次吵架,三天过去我都没有卑微地去求和。
林叙白为了气我,故意放任喜欢他的校花去亲他。
一瞬间,我心如刀割。
而林叙白等着我因吃醋大闹一场,他的好友也跟着劝我去哄他。
“你别矫情了,到时候白哥真的和你分了,你哭都没地方哭。”
可我只是淡淡说出一句:
“我不会再哄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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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昭星,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当我说出这句话时,林叙白推开面前的校花俞婉婷。
他的眼神冷冽,死死盯着我。
我迎上他的眼神,紧紧攥着手指,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
“林叙白,我们分手吧!”
林叙白的脸冷得像冰,整个包厢一片死寂。
俞婉婷抢先开了口,“好了叙白,快去和你的小女朋友解释一下,我们只是玩个游戏而已,没必要较真。”
气氛这才缓和下来,众人纷纷开始劝我。
“就是,游戏而已,不至于啊。”
“你现在逞一时口舌之快,到头来还不是要舔着脸求白哥和你复合。”
“赶快跟白哥道个歉,收回刚才的话吧。兴许他还能看在你认错态度诚恳的份上原谅你这一次。”
“对啊,快去啊!像白哥这样的你以后恐怕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催促着我,都在等着我像从前一样,低下头和林叙白求和。
我抬眼看了下林叙白,此刻他正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里充满蔑视。
我知道,他在等着我向他低头。
从前,只要看到他这副样子,我便知道他生气了。
不出一分钟,我一定会向他低头认错。
可现在,时间过去了很久,我却没有任何动作。
这一次,我是真的累了。
林叙白的眼里渐渐染上了不耐,俞婉婷走过来向我深深鞠了一躬。
“好了,不就是吃醋了吗,我跟你道歉。”
“道歉也道了,你去哄哄叙白吧,你看你把他气成什么样子了!”
这时,一旁的林叙白嗤笑一声,“你在说什么?我有什么可气的!”
“你真以为我林叙白会因为一个普普通通的穷酸货生气?她配吗?”
俞婉婷没忍住笑出了声,她刻意控制了一下自己的表情,惺惺作态道,
“这就是你不对了,人家只是出身低而已。但现在好了,她找了你这样一个有钱的男朋友,还愁以后没好日子过吗?”
“等以后你们结了婚,她直接跨越阶层成为林太太了,我可不能得罪她!”
她的阴阳怪气,我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而聪明如林叙白,又怎么会不知道她的意思。
只不过在林叙白心里,我就是因为他有钱才妄想着攀高枝的吧。
从前,他不这样。
可自从上次父亲发生意外住院,我实在走投无路了才跟他借了钱。
虽然我靠着兼职很快还上,可这却让他和他身边的朋友对我的态度产生了微妙的变化。
尤其是俞婉婷。
我曾亲耳听到她对着林叙白嘲讽我。
“我以为她有多清高呢,到头来不还是来找你要钱了?”
“有这一次就有下一次,他们家是个无底洞,你就等着一辈子填这个窟窿吧!”
一阵冷笑声响起,我才回过神来。
林叙白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和她结婚?痴人说梦!”
“我林叙白凭什么要一个又穷又蠢的女人!”
闻言,俞婉婷的眼睛亮了亮,“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
两人丝毫不在意在场的我,当着我的面这样摩擦着我的自尊。
我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喊,“够了!”
“林叙白,以后我们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说完,我转身离开。
2
刚走两步,不知被谁绊了一跤,我重重跪在地上。
“嘶—”
我忍不住痛呼出声。
林叙白刚要伸手扶我,又想到了什么,他收回了手。
“鹿昭星,你又想耍什么花样?”
“你以为你通过这样伤害自己的身体就能获得我的同情吗?”
我心如死灰。
曾经,哪怕我咳嗽一声,林叙白都紧张得不得了。
现在,他却以为我是故意博得他的怜爱。
忍着腿上的剧痛,我摇了摇头,“不是的,我没有...”
我的话音未落,林叙白打断了我,眼里的冷漠更甚。
“你爱怎么样怎么样,把腿摔断了我也不会送你去医院的。”
“鹿昭星,休想以这种方式求我回头,绝无可能!”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朝门外走去。
一旁的俞婉婷也跟了上去,走到门口时,她回头看了我一眼,脸上尽是胜利者的挑衅。
哪怕是走了很远,我还是能听到俞婉婷讥讽的话。
“叙白,你跟她置什么气?她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
“她靠近你不过就是为了你的钱。”
......
其余的朋友们见两人离开,也纷纷散场。
从前,他们碍于林叙白的面子,不会与我撕破脸。
现在看到这种场景,他们干脆不装了,直接当面挖苦我。
“人都走远了,就别装了吧。”
“自己起来吧,我们可不是白哥,你在我们面前装可怜一点用都没有。”
“就是,什么东西,也敢和白哥甩脸子,忘了你那个残疾父亲了?”
听到他们侮辱父亲,我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操起地上的酒瓶砸了过去。
“再骂我父亲一句试试!”
众人被我反常的举动惊住了,自觉无趣纷纷离开。
我强忍着疼痛起身时,才发觉腿上不知什么时候被划出了一道长长的口子,触目惊心。
从医院处理完伤口到家时已是深夜,俞婉婷不知什么时候等在我家门口。
看到我狼狈的模样时,她脸上的优越感藏也藏不住。
“鹿昭星,你看看你这副样子,你凭什么站在叙白身边?”
“我告诉你,他和你在一起不过是图一时的新鲜,等玩腻了自然会甩了你!”
我看了看她,淡淡开口,“如你所愿,我和他已经分手了。”
“也希望你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这样的话,她曾经跟我说过无数次。
只是当时,我自信我与林叙白的感情坚不可摧,哪怕现实差距如此之大,我也没有退缩过。
从前,我都会直接怼回去。
可现在,我自知我和林叙白之间再无可能。
似是没想到我会这样回答,俞婉婷愣住了。
她满脸不可置信地看向我,“真的吗?你真的愿意放手?”
“只要你离开叙白,你尽管开条件,多少钱我都给你。”
我嗤笑一声看向她,“俞大校花还真是财大气粗啊。”
“二十万。只要二十万,我会彻底离开林叙白!”
话音刚落,俞婉婷便转了二十万到我的账户。
“希望你说到做到!”
说完,她转身离开。
这时,父亲听到外面的动静出来查看情况。
看到我腿上的伤他立刻心疼得不得了,“星星,这伤是怎么搞的?”
“都怪爸爸没用,没有保护好你,还连累了你。”
3
看着父亲苍老的脸,以及为了供我上学而意外受伤的腿。
我笑着看向他,“爸,我最近赚了点钱。我们去做手术好不好?”
当初因为没钱做手术,父亲的腿一直这样强撑着。
有了这二十万块钱,足够支付父亲做手术以及我后期上大学的费用了。
父亲一个大男人立刻红了眼眶,“星星,爸爸拖累你了。”
我将头紧紧靠在他的肩上,“怎么可能是拖累呢。”
父亲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也是我最重要的人。
几天后,我办了休学手续,陪父亲到医院里做治疗。
可好巧不巧,我竟然在医院里遇到了林叙白。
他坐在轮椅上,身边围满了好友。
“白哥,你都受伤了,鹿昭星怎么没来看你啊?”
“对啊,最近怎么不见她了?怎么,她不当你舔狗了?”
林叙白轻蔑一笑,“她想玩欲擒故纵的把戏就让她玩吧。”
“等她发现我不上当后还不是像狗一样来哄我。”
一旁的好友调笑道,“我就说嘛,她怎么可能那么轻易放弃白哥。”
“我看啊,就算白哥真的和婉婷在一起了,让她当小三她也愿意!”
林叙白冷了脸,“胡说什么呢!”
我以为他会为我辩驳,可他接下来的话让我浑身发冷。
“别坏了婉婷的名声!”
我呆滞在原地。
原来,在他这里,我根本没有人格。
这时,俞婉婷发现了我的存在。
她故意提高了嗓音,“那她要是和你分手呢?”
病房里瞬间安静得可怕,大家都屏住呼吸期待着林叙白的答复。
林叙白没有发现我的存在,他不屑道,“分手?怎么可能?她离开我能活?”
林叙白嗤笑一声,指尖敲着轮椅扶手,语气里的笃定像淬了冰,
“当初她爸住院,是谁给的钱救急?她现在吃的穿的,哪样不是我给的?没了我,她连学费都交不起。”
“再说了,我可是他第一个男人,她怎么可能跟我分手!”
他顿了顿,视线扫过俞婉婷递来的水果,漫不经心道,
“最多再过三天,她肯定会哭着来求我。到时候我让她在病房外跪半小时,看她还敢不敢耍脾气。”
周围一阵哄笑,那些曾经看在他面子上对我假惺惺客气的人,此刻脸上全是毫不掩饰的鄙夷。
我攥紧了手里的缴费单,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原来在他眼里,我所有的隐忍和付出,都成了“离不开他”的证据。
连我靠兼职还清欠款的事,他都刻意忽略。
我再也忍不住上前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
“够了,林叙白。”
“别再乱造谣了,我花过你多少钱你自己心里清楚!”
林叙白被打得偏过头,更多的是难以置信。
他猛地抬眼看向我,眸子里翻涌着暴怒,“鹿昭星!你疯了?”
周围的哄笑声戛然而止,所有人都愣住了。大概没人想到,一直对他言听计从的我,会当众扇他耳光。
我攥着缴费单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发白,声音却异常平静,“我没疯。倒是你,林叙白,该醒醒了。”
“你以为我还会像从前那样,被你几句话就哄回去?你以为我离了你就活不了?”
俞婉婷立刻上前挡在林叙白身前,怒视着我,“鹿昭星你干什么!叙白受伤了你还敢打他?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我直视着林叙白,“你说我花你的钱?当初借你的五万块,我兼职半年连本带利还了你。”
林叙白脸色猛然冷了下来。
“装什么清高?婉婷不是一直在给你转钱?”
“前几天她还给你转了二十万,我都看到了。”
“得了便宜还卖乖,鹿昭星,以前怎么没发现你那么虚伪?”
“你再这样胡闹,我们就分手!”
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林叙白,你是不是忘了?是我先提的分手。”
我晃了晃手里的缴费单,“还有,俞婉婷给我的二十万,是买我离开你的钱。”
“至于你说的她一直给我转钱?”
我看向俞婉婷,眼神冰冷,“俞大校花,你敢把转账记录拿出来看看吗?除了这二十万,你什么时候给过我一分钱?”
俞婉婷脸色一白,眼神躲闪,“我那是怕你不够花,好心好意。”
“收起你的好心好意吧!”
我打断她,转头看向林叙白,
“你以为我跟你在一起是图你的钱?那三年里,我陪你吃路边摊,穿几十块的T恤。”
“你送我的礼物我回赠的从来不少于同等价值,这些你都忘了?”
“你只记得我借过你的五万块,却忘了我为了给你攒生日礼物,连续一个月每天只睡四个小时兼职。”
“你只看到俞婉婷在你面前说我坏话,却忘了我为了照顾生病的你,逃课被记过处分。”
林叙白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嘴唇动了动,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他身边的好友也安静下来,大概是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林叙白,你坐轮椅是因为什么,我不想知道。”
“但我希望你明白,我鹿昭星不是离开你就活不了的菟丝花。”
“以前是我傻,总觉得只要我够爱你,够包容你,总有一天你会看到我的好。”
“现在我才明白,有些人心里的冰,是捂不化的。”
说完这些话,我突然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
我转身就要走,林叙白却突然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鹿昭星,你站住!”
我脚步没停,头也不回地走向电梯。
身后传来林叙白气急败坏的声音,但我已经听不清了。
电梯门缓缓关上,映出我苍白却坚定的脸,
从今天起,我要为自己和父亲好好活着,再也不会为不值得的人浪费一丝一毫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