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七零我卖掉铁饭碗去下乡了

舒棠换了三面镜子，确认自己没看错。

她脑袋上的确顶着个绿油油的倒计时。

10天22时30分09秒、08秒、07秒、06秒……

很快，时间来到了10天22时0分0秒。

“咔哒、咔哒、咔哒……”

时间流逝的声音越来越清晰沉闷，似电影中老式发条钟、机械定时器的声音。

比电子音更沉重、更实体化。

每一次“咔哒”都伴随着微小机械结构的咬合与释放，带着金属的质感和轻微的弹簧震颤感。

如果闭眼不去看镜中的倒计时，咔哒的声音骤然消失在耳畔，似不存一般。

睁眼再看向镜中，倒计时仍在运转，那浓重的绿色，晃人眼睛。

似头上悬着的一把尖锐醒目的刀。

舒棠不确信自己所看到的，因为她有病，精神类疾病，间接性的幻听幻视，她并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为了确认倒计时的真实性。

她出门询问了邻居和路人，得到的皆是诸如此类的答案。

“没有。”

“没看到。”

“你怎么了？”

“姑娘你是不是病了？要不去医院一趟？”

……

好吧，她发病了。

可这次发病时间有些长，为了稳妥，她去了医院。

对面神经内科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银框眼镜，审视地看了她一眼问：“你说什么？”

舒棠透过他反光的眼镜片，再次看到了头上的倒计时，指了指头顶道：“我头上有倒计时，现在是10天14时20分01秒。”

医生笑着摘下眼镜：“姑娘，你这段时间压力大，睡眠质量不好吧。”

舒棠认真思考道：“我很好。”

“你是很好，身体各项检查结果都没什么问题。”医生坐直了身体，尽量用专业言语表述，“眼科去了吗？或许是玻璃体混浊，也就是常说的飞蚊症，严重的可能是视网膜脱落。”

刚从眼科过来的舒棠：“眼科医生说我没问题，建议我来的神经内科。”

医生再次看了一眼检查结果，不自觉看向了舒棠所说有倒计时的头，咳了咳道：“排除偏头痛的可能，脑部没有异常的部分，建议你去一趟精神科。”

接过了身体各项检查报告，舒棠安心了。

只是犯病了。

精神病她熟。

依照她的经验，这个倒计时睡一觉可能就没了。

不过舒棠还是去了一趟精神科，果然被告知她犯病了，医生建议她回家观察，保守治疗。

好啊。

保守治疗她熟。

舒棠每天安心吃饭，正常休息工作。

虽然病情并没有得到缓解，倒计时也没在一夜之间消失，可她已经习惯了那个倒计时。

一天天地过去。

倒计时快归零的时候，舒棠还是尊重了一下它。

专门去商场公共厕所大镜子前，观察着即将归零的倒计时。

大镜子就是好用，看得很清晰。

倒计时2分钟、1分钟……10秒、9秒、8秒、7秒、6秒、5秒、4……

前一秒她还在期待，可下一秒。

剧烈的疼痛刹那间贯穿大脑。

有什么东西似在寸寸剥离，胸腔要爆炸般，压倒性的，叫她无法呼吸，似沉入了深水一般。

舒棠第一次知道，原来疼能这么痛。

身体似失去了一部分重量，舒棠奋力挣扎着向上，窒息感扑面而来，似被淹没，似有什么东西包裹着压制着她的全身……

意识被折磨得逐渐模糊，舒棠似真看到了波光粼粼的水。

死前舒棠才确认，她根本没犯病，不是幻视也不是幻听，倒计时是在预警死亡。

她真死了。

在公共厕所准时准点死的。

其实，她不伤心也不难过。

人总有一死，早死晚死都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