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把钥匙能换什么

14把钥匙能换什么

作者: 芥舟

其它小说连载

小说《14把钥匙能换什么大神“芥舟”将赵世平许野作为书中的主人全文主要讲述了:1 坠落的天花板凌晨四点十八旧楼外面只有拆迁队的柴油灯亮黄灯打在墙皮像一块干硬的机器先轰一再咔一铁齿咬进水粉尘顺着裂缝往外带着潮湿的霉工人老郑戴着防尘口眼睛被汗水腌得发他抬手抹口罩边缘蹭到鼻生他骂了一声音闷在布后第二锤落声音不铁齿撞进空回音发老郑立刻抬手喊操纵挖掘机的年轻人把操纵杆拉回空发动机喘了两怠速抖动...

2025-07-19 14:44:13

1 坠落的天花板凌晨四点十八分,旧楼外面只有拆迁队的柴油灯亮着。黄灯打在墙皮上,像一块干硬的蜡。机器先轰一声,再咔一声,铁齿咬进水泥。粉尘顺着裂缝往外喷,带着潮湿的霉味。工人老郑戴着防尘口罩,眼睛被汗水腌得发涩。他抬手抹脸,口罩边缘蹭到鼻梁,生疼。他骂了一句,声音闷在布后面。第二锤落下,声音不对。铁齿撞进空洞,回音发飘。老郑立刻抬手喊停。操纵挖掘机的年轻人把操纵杆拉回空档,发动机喘了两声,怠速抖动。老郑走近,用靴尖踢掉碎块。楼板破了一个黑窟窿,边缘挂着断裂的钢筋,像撕开的铁皮罐头。窟窿里飘出一股更重的味道,腥,带点甜。老郑掀开面罩,闻到味道的瞬间喉咙发紧。他回头喊:“拿灯来。”安全帽的灯柱照进去。窟窿深处,先看见一只人手,灰白,干缩,指节突出。手腕上缠着红绳,绳子勒进皮肤,像一道旧疤。老郑下意识后退,脚跟踩到碎砖,差点摔倒。他稳住身体,声音卡在嗓子眼,只发出短促的气音。十分钟,警戒线拉好。警车停在楼口,蓝红灯光交替闪。刑警许野下车,鞋底碾过碎玻璃,咯吱作响。他抬头看楼:六层砖混,外墙写着拆字,红色喷漆往下淌,像没干的血。警戒带里面,工人聚成一堆,没人说话,只听见对讲机滋啦滋啦。许野跨过断墙,进入403。客厅没有家具,地面堆满石膏板。天花板正中央,破开的洞边缘参差不齐。尸体吊在洞里,上半身卡在楼板夹层,下半身垂下来,脚尖离地三十厘米。尸体穿着灰色卫衣,帽子盖住头,帽子边缘露出干枯的头发,发梢黏着水泥屑。卫衣胸口印着一个褪色笑脸,眼睛部分已经剥落,只剩两个黑洞。法医蹲在尸体下方,打开勘查灯。灯光直射,尸体面部干瘪,嘴唇后缩,牙齿外露,像冻硬的兽。法医抬手,指尖轻轻碰了碰尸体手腕。皮肤发出脆响,裂开一道缝。法医说:“风干,至少两年。”许野注意到尸体右手握拳。法医掰开手指,里面掉出一串钥匙,金属碰撞,声音清脆。一共十四把,每把贴着圆形标签,标签上写着数字:401、402、404……一直到414,唯独没有403。钥匙圈是普通的铁环,锈迹斑斑,环上挂着一小截红绳,和老郑在手腕上看到的一样。地面散落着碎水泥块,其中一块沾着暗色痕迹。法医用棉签蘸了蘸,放进证物袋。“不是血,”法医说,“是铁锈和尸油混合物。”许野抬头看天花板破洞边缘。水泥断面有新有旧,旧的部分发黑,新的部分发白。他伸手摸,指腹沾上一层灰。灰里夹着短纤维,像是从衣服刮下来的。他蹲下来,用镊子夹起纤维,放进证物袋。技术员在客厅四角架相机,快门咔嚓咔嚓。闪光灯每亮一次,尸体轮廓在墙上投下一道黑影,影子随着灯光晃动,像要挣脱绳子。许野走到窗边,窗户没有玻璃,只剩空洞的窗框。风从洞里灌进来,卷起地上的石膏粉,粉粒打在尸体裤腿上,发出沙沙声。楼下,拆迁队队长递给许野一支烟。许野摇头。队长自己点上,深吸一口,烟雾从鼻孔喷出。他说:“这楼去年就断电断水,没人住。尸体怎么进去的?”许野没回答,他盯着队长手里的打火机,火苗跳动,映出他眼睛里的血丝。对讲机响了,技术室汇报:“403的锁芯被换过,新锁没有钥匙能开。锁芯品牌是‘金锚’,停产五年。”许野按掉对讲机,回头看尸体。尸体在灯下轻轻摇晃,像被看不见的手推了一把。许野走近,蹲下,视线与尸体脚尖平齐。他看见鞋带系得很整齐,死结,鞋带边缘磨损严重。左脚鞋底粘着一片枯叶,叶脉清晰,像标本。他伸手想摘,法医拦住:“别动,鞋底可能有微量物证。”许野收回手,掌心全是汗。墙外,天开始泛白,灰蒙蒙的光透进来,照在尸体脸上。尸体的眼睛半睁,瞳孔位置蒙着白膜,像覆了一层雾。许野盯着那双眼睛,忽然觉得后背发凉。他想起钥匙上没有403,而尸体却出现在403天花板里。法医起身,摘掉手套,手套发出轻微的塑料摩擦声。他说:“先整体装箱,回解剖室再说。”两名技术员抬来黑色尸袋,拉链拉开,金属齿咬合,声音冷酷。尸体被装进袋内,袋子鼓起,又瘪下,像吸了一口气。许野走出403,站在走廊。走廊尽头有一扇铁门,门牌号401。他掏出钥匙串,找到401那把,插入锁孔。钥匙转不动。他又试了试402,同样转不动。404到414,一把都打不开。他拔出钥匙,钥匙齿上沾着黑色粉末,像石墨,又像烧焦的纸灰。楼下,吊车启动,铁钩缓缓上升,准备把尸袋吊下去。铁钩碰撞钢梁,声音清脆,像钥匙掉落。许野抬头,看见尸袋在空中旋转,红绳从袋口垂下来,随风摆动。他低头看手里的钥匙串,十四把钥匙,十四间空房,一个打不开门的死人。拆迁队的机器再次轰鸣,楼板震动,灰尘簌簌落下,像下了一场灰色的雪。2 打不开的门天彻底亮了,灰光从楼道破窗照进来,灰尘在空气里飘,像没落地就被冻住。刑警许野站在403门口,手里拎着那串钥匙,一把把试过,锁芯纹丝不动。钥匙齿上沾的黑粉已经蹭到他指腹,干、涩,带一点金属腥。老小区没有电梯,楼梯扶手铁锈一层层剥落,边缘割手。许野把钥匙收回证物袋,下楼去找房东。楼下警戒线外,看热闹的居民越来越多,有人端着豆浆,有人拎着菜篮,都踮脚往上看。许野穿过人缝,找到蹲在墙根抽烟的中年男人。男人叫周启荣,五十出头,头顶脱发,头皮晒得发红。他是这栋楼的产权人,也是房东。许野蹲在他旁边,掏出记录本,直接问:“403的锁什么时候换的?”周启荣吐出一口烟,嗓子沙哑:“前年,六月还是七月,记不清了。”“谁换的?”“我找的锁匠,老赵,赵世平。”周启荣说完愣了一下,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烟停在半空,“老赵就是……楼上那个?”许野点头:“你最后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周启荣把烟摁在地上,火星碾灭:“前年夏天。他来换锁,收了钱就走。后来再没见过。”“换锁原因?”“租客跑了,欠了三个月房租,屋里乱七八糟,我怕再被偷,干脆换锁。”周启荣搓了搓手,掌心都是老茧,“新锁是我买的,金锚牌,老赵说早就停产了,他手里还有几套库存。”许野记下时间,又问:“403的租客叫什么?”“林蔓,女的,三十出头,说是护士,上夜班。”周启荣皱着眉,“她搬走前没打招呼,钥匙留在屋里,我进去一看,家私都蒙灰,像走了很久。”许野抬头看楼上,403的窗户黑洞洞,像张开的嘴。他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带我去看你留的备用钥匙。”周启荣带他穿过小巷,走到一栋自建房前,开门进屋。屋里堆满纸箱,墙角一个绿色铁柜,锁头锈死。周启荣用钳子撬开,里面挂着一排钥匙,每把都贴着胶布,写着门牌号。他找到403,钥匙挂在最边上,金属发黑。许野拿钥匙比对,齿形和尸体手里的十四把完全不同。他皱眉:“你还有别的备用钥匙吗?”周启荣摇头:“就这一把,租客退房后我再没进去过。”许野把钥匙装进证物袋,转身往外走。周启荣跟在后面,小声问:“老赵……怎么死的?”许野没回答,只说:“有事再联系。”回到403,现场勘查还在继续。技术员在门框上刷粉,指纹显现,但都是旧的,没有新鲜痕迹。地板被掀开几块,下面全是建筑垃圾,没有暗格。天花板破洞边缘取样完毕,法医助理把碎块装进袋,标记时间、位置。许野走到门边,蹲下看锁芯。锁眼干净,没有撬痕,也没有残留润滑剂。他掏出手机,拍了几张特写,发给技术室:“查金锚牌锁芯销售渠道,前年六月到八月,谁买过403的型号。”消息刚发出去,对讲机响了,是法医:“尸体装好了,楼下等你。”许野下楼,尸体已经装进黑色尸袋,拉链拉紧,标签贴在袋口:无名男尸,发现时间2025年7月18日,地点403。吊车司机叼着牙签,手搭在操纵杆上,眼睛盯着尸袋,像在看货物。许野走过去,掀开袋口一角,露出死者手腕。红绳还在,颜色比早上更深,像被血浸过。他伸手摸了摸,绳结打得很紧,不是装饰,是工具。绳子的另一端,原本应该连着什么?吊车启动,尸袋缓缓上升,铁钩发出咔咔声。许野抬头,阳光从云缝里漏下来,照在尸袋上,反光刺眼。他眯起眼,看见袋角有一小块污渍,深褐色,形状不规则。他拿手机拍下来,放大一看,是半个鞋印,鞋底纹路清晰,像运动鞋。“等等。”许野抬手示意吊车停下。他爬上吊车平台,靠近尸袋,用镊子夹起污渍边缘的纤维,放进证物袋。纤维是棉的,蓝色,和死者衣服颜色不符。吊车继续上升,尸袋被放进车厢,车门关闭,发出沉闷的砰声。许野跳下车,拍了拍手上的灰,对讲机又响了:“许队,403的锁芯数据出来了,前年六月十二日售出,购买人赵世平。”许野站在原地,阳光晒得头皮发烫。他抬头看403的窗户,风从洞里灌进去,吹得窗帘布轻轻晃动。窗帘是旧的,布料发黄,边缘撕裂,像被什么东西抓过。他转身往楼里走,脚步很重,每一步都扬起灰尘。楼梯间光线昏暗,声控灯坏了,只有手机电筒的光柱照在前面。他走到403门口,停下,掏出那把从房东手里拿来的备用钥匙,再次插入锁孔。钥匙进去一半,卡住。他用力,金属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还是不动。他拔出钥匙,齿尖磨损严重,像是被反复插过无数次。他蹲下来,用手机电筒照锁孔内部,发现里面有一小截断掉的钥匙头,卡在深处。许野皱眉,用镊子夹住断钥匙,慢慢往外抽。断钥匙取出,齿形和尸体手里的十四把钥匙一模一样。他盯着那截金属,指尖发凉。楼道尽头,风突然大了,吹得门吱呀一声,自己关上。许野站在门前,听见身后有脚步声,很轻,像穿着拖鞋。他回头,楼梯口空无一人,只有灰尘在光柱里打转。他握紧那截断钥匙,手心出汗。钥匙很冷,像从冰箱里拿出来。他低头看,钥匙齿上刻着极小的数字:403。3 十四间空房许野把断钥匙塞进证物袋,拉好封口。袋口“咔哒”一声,像牙齿咬合。他转身下楼,对讲机贴在嘴边:“技术室,准备现场开锁工具,403锁芯里有截断钥匙,我要整根拆下来。”楼下警戒线还没撤,围观的人换了一批,卖煎饼的三轮车停在路边,铁铲敲铁板,叮叮当当。许野绕过人群,钻进警车后座,把空调调到最大。冷气扑面,他才发觉后背全湿。汗味混着灰尘,车厢里一股馊味。警车开到隔壁街,停在一栋同样待拆的楼前。这栋楼比403新一点,但窗户全黑,没有灯光。许野下车,抬头数楼层,六层,和403一样。他掏出那串十四把钥匙,钥匙圈上的红绳已经松了一圈,线头散开,像被扯过。他先上二楼,找到401。钥匙插进去,顺时针一拧,锁舌“嗒”一声缩回去。门开了,一股霉味冲出来,混着淡淡的消毒水味。许野站在门口没动,手电光扫进去,地面一层灰,脚印只有他自己的。客厅空,没有家具,墙边立着一把折叠梯,梯脚缠着塑料绳。绳结打得紧,绳子末端被割断,切口整齐,像用美工刀。他走进去,脚下地板嘎吱响。灰上有一行脚印,从门口到卧室,再绕回来,脚印很浅,鞋底纹路像运动鞋,和尸袋上那块污渍吻合。许野蹲下,用标尺量脚印长度,二十六厘米,男码四十左右。他拍了几张照,继续往里走。卧室墙边贴着一张旧墙纸,花色发黄,边缘翘起。他掀开墙纸,后面是空的,墙砖被挖掉一块,里面塞着一个小风扇,风扇叶片积满灰,电线插在插座上,插座板是新的,开关还亮着红灯。插座旁边有一包干燥剂,透明袋上印着“硅胶干燥剂”,生产日期前年三月。床头地面摆着一只口红,管身磨损,盖子不见了,膏体断成两截,颜色暗红。口红旁边是一张工牌,塑料壳裂了,照片上的女人脸被刮花,看不清五官,只能看到姓氏:林。许野把口红和工牌装进证物袋,继续检查。厨房水槽干涸,水龙头被拆掉,管口塞着布条。布条是医用纱布,边缘有碘伏痕迹。水槽下方柜门半开,里面放着一次性注射器,包装完整,针头没拆。柜壁贴着一张便利贴,写着:“周三换水,别忘了。”字迹潦草,像急写。他退出401,锁好门,钥匙留在锁孔里没拔。接着402、404、405……一路试过去,每把钥匙都能打开对应门牌。每间屋子的布局几乎一样:空客厅、空卧室、厨房水槽被拆,墙后藏风扇和干燥剂。每间屋子都留一件私物:发圈、工牌、口红、护士表、破耳机、一张被撕掉半边的火车票……所有物品都被摆在地中央,像展览。走到414时,许野的脚步慢下来。414在最顶层,楼道灯坏了,手机电筒照上去,光圈里全是飞虫。钥匙插进去,转不动。他用力,还是不动。钥匙齿比414锁孔大一圈,明显不匹配。他皱眉,把钥匙拔出来,对着光看,发现钥匙齿边缘有细微打磨痕迹,像是被锉过。他蹲下来,用手机电筒照锁孔,锁孔边缘有划痕,新的,金属发亮。有人最近动过这把锁。许野从工具包里掏出便携内窥镜,探头伸进锁孔,屏幕里出现锁芯内部,弹簧被撬过,齿槽缺了一块。他收回内窥镜,用对讲机呼叫:“414门锁被撬,技术组上来。”等技术组的间隙,他靠在墙边抽烟。烟味盖住霉味,喉咙还是发苦。他低头看那串钥匙,十四把,对应十四间房,唯独没有403。414的钥匙却打不开414。他脑子里转过一个念头:钥匙被调包过。技术组赶到,用万能开锁枪三两下把414门打开。门一开,一股冷气扑出来,比外面低好几度。许野走进去,手电光扫到地面,灰上有一串脚印,从门口到卧室,再折返,脚印深,鞋底纹路和401一致,但尺码更大,二十七厘米,男码四十二。卧室墙后同样藏着风扇和干燥剂,但插座板是新的,风扇叶片还在转,嗡嗡响。床头地面摆着一只护士表,表盘碎了,指针停在凌晨三点十七分。表旁边放着一张撕掉一半的A4纸,纸上打印着一行字:“D-day倒计时:00:00。”纸边缘有烧焦痕迹,像被打火机燎过。许野蹲下来,用镊子夹起纸片,放进证物袋。他抬头看天花板,天花板有一块新刷的漆,颜色比周围浅,像刚补过。他搬来折叠梯,爬上去,用手敲那块漆,声音闷,不是实心。他掏出小刀,轻轻划开漆层,露出一块木板,木板边缘有钉眼,钉帽新,没锈。他用螺丝刀撬开木板,里面是一个小空间,放着一部手机,手机关机,电池被拆掉,旁边放着一张SIM卡,卡背面写着一串数字:07180317。许野把SIM卡装进读卡器,插进手机,开机,屏幕跳出提示:请输入PIN码。他试0718,错误。试0317,解锁成功。手机桌面只有一个文件夹,名字叫“最后”。点开,是一段视频,拍摄时间两年前七月十七日,凌晨三点十七分。画面里,十四名女性围坐在一张圆桌,桌上摆着十四把钥匙和一张地图。镜头扫过每个人的脸,最后停在赵世平身上。赵世平穿着灰色卫衣,胸口印着笑脸,他低头看表,说:“时间到了。”视频结束。许野关掉手机,后背一阵发麻。他低头看手里的钥匙串,十四把钥匙,十四间房,一部手机,一张地图,一个笑脸。所有线索像拼图,缺的那一块在403。他收起手机,快步下楼,钥匙在口袋里哗啦响,像催促。4 夜班护士的日记许野回到车里,关上门,把空调再调低两度。冷气吹得他手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戴上手套,从证物袋里拿出那本夜班护士的日记。封面是硬塑料皮,灰蓝色,边角磨得发白,正中贴了一张标签:林蔓 2023.5-2023.7。他翻开第一页,纸页被汗渍浸得发软,一股医院消毒水味直冲鼻子。第一页只有一句话:“如果哪天我失踪了,请翻到最后一页。”字是用黑色圆珠笔写的,笔画压得很重,最后一笔勾破了纸。许野直接翻到最后一页。那里夹着一张折叠的A4纸,展开是一张打印的排班表,上面用红笔圈了三个日期:7月14、7月15、7月16。旁边手写一行小字:“D-day,凌晨三点十七分,414集合,带钥匙。”他把排班表放一边,从第一页开始读。5月3日夜班,23:00-07:00。急诊收了个醉酒外伤,男的,三十出头,右眉骨裂了,缝了七针。他一直盯着我看,嘴里重复一句话:“你长得像我前妻。”我给他打破伤风,他抓住我手腕,力气大得吓人。保安把他按在担架上,他还在笑,牙齿上有血。我洗手洗了三遍,手腕还是红。5月7日凌晨一点半,配药室灯坏了,我一个人举着手机往里走。听到后面有脚步声,回头没人。我以为听错,继续走。脚步声又响,就在我背后。我跑回护士站,同事说我脸色像纸。监控只拍到我自己,后面没别人。我把夜班表换成早班,护士长不同意。5月11日下班回出租屋,电梯里遇到一个女的,戴帽子,看不清脸。她按了五楼,我按了六楼。电梯到五楼,她没下,跟着我上六楼。我心里发毛,快步走到家门口,钥匙还没插进去,听见她在后面说:“你也住这里?”声音很低,像感冒。我回头,她已经不见了。楼梯灯闪了两下灭了。5月18日凌晨三点,120送来一个割腕的女人,二十多岁,左手腕伤口外翻,血滴了一路。她意识清醒,一直说:“别救我,他们还会找到我。”我按住她动脉,她另一只手抓住我领口,塞给我一张纸条,上面写着“414,钥匙”。我还没看清,纸条就被医生拿走。后来我去档案室查,女人叫唐婧,住址写的是404。5月22日我在更衣室柜子发现一张便签:“想活命,今晚来414。”字迹潦草,像用左手写的。我把便签撕碎冲进马桶。下班时,我在门口看到一辆灰色面包车,车窗贴着黑膜,发动机没关,车里有人影。我绕远路走了。5月25日唐婧又来了,这次是跳楼未遂,右腿骨折。她认出我,趁医生不注意,把一个小铁盒塞我口袋。回值班室打开,里面是一把钥匙,标签写着“414”。钥匙背面刻着数字“07180317”。我手心全是汗,钥匙差点掉地上。5月29日医院走廊灯管坏了,一闪一闪。我推车去病房,路过404门口,门虚掩,里面传出风扇声。我推门进去,病房空着,床上有张纸条:“明晚三点十七分,414见,不来你就死。”落款是唐婧。我把纸条塞兜里,心跳得难受。6月1日我提前半小时下班,没回家,去了414。那栋楼我从来没注意过,门牌掉了,楼梯扶手生锈。414门口站着十几个女的,都低着头,看不清脸。唐婧也在,她拄着拐杖,右腿打着石膏。她递给我一张打印的纸,上面写着“钥匙计划”。我扫了一眼,心脏快跳出嗓子眼。计划最后一行写着:“赵世平负责锁匠,我们负责消失。”6月3日我开始在日记里用缩写,怕被人看到。钥匙计划分三步:1.每人留一件私物在空房;2.赵世平每两周换锁;3.D-day凌晨三点十七分,隧道集合。我问唐婧:“为什么选我?”她说:“你也被跟踪,不是吗?”6月7日出租屋门口被人用红漆写了“贱人”,我拍照报警,警察登记后说会加强巡逻。第二天,红漆被涂成白色,没人承认。我把门锁换了,晚上还是听到门外有呼吸声,贴着门听,又什么都没有。6月10日赵世平来医院修药房门锁,他认出了我,眼神不对。他问我:“你是不是住404?”我摇头。他笑了一下,笑得我后背发凉。下班后,我发现自行车座被人割开,里面塞了一张纸条:“钥匙在你手里,用好了。”6月15日我按照计划,把口红放在401,护士表放在414。放表那天,风扇已经装好,插座是新的,我亲手插上电源。风扇转起来,声音像蚊子,我出了一身汗。赵世平在走廊抽烟,烟味飘进来,我屏住呼吸。6月20日夜班结束,我在更衣室发现手机被人动过,相册里多了一张照片,是我睡觉的样子,角度在天花板。我立刻关机,把电池抠出来。唐婧说:“别怕,我们也被人盯上,但人多力量大。”6月25日我开始在日记里画地图,隧道出口、公交站、偷渡码头,每个点都用红笔圈。地图背面写着:“如果失败,至少留下证据。”我把日记锁进医院更衣柜,钥匙藏在鞋垫下。7月1日最后一次见赵世平,他在医院后门等我,递给我一个信封,里面是十四把钥匙,每把贴着门牌号。他说:“锁换好了,你们别迟到。”他右手腕缠着红绳,和尸体手腕上那根一模一样。7月13日夜班结束,我在值班室留了一张请假条,说家里有事。其实我回家收拾东西,只带了一套换洗衣服、护照、现金。我把日记最后一页写好:“如果我失踪了,请翻到最后一页。”然后把日记塞进医院档案室最底层,用旧病历压住。7月14日空白,没有记录。7月15日空白。7月16日空白。日记完。许野合上本子,手指在封面上摩挲,塑料皮发出细微的咯吱声。他打开手套箱,拿出那张排班表,红圈里的日期已经过去两年零三天。他发动车子,空调风口吹得他眼睛发干。他掏出手机,拨通技术室:“查林蔓出入境记录,护照号我发你。”电话那头键盘噼啪响,片刻后回复:“林蔓,2023年7月17日凌晨三点零九分,从白云机场出境,目的地——越南河内。”许野挂断电话,手心全是汗。他低头看仪表盘,时间显示凌晨三点十七分,分针刚跳过数字十七。车外,拆迁工地的探照灯突然灭了,四周一片漆黑。5 锁匠赵世平许野把车停在旧货仓门口。铁门半敞,锁头歪在一边,被人撬过。门口地上有一滩机油,黑得发亮,踩上去鞋底发黏。他推开铁门,门轴发出干涩的摩擦声,像有人咬牙。仓库里没灯,只有高处一排破窗漏进灰白天光,照出浮尘在空气里打旋。赵世平的铺子在最里面,隔板围出两米宽的小间,门口挂块木牌:赵记锁匠。木牌漆面剥落,露出木头原色。隔板墙上贴着开锁价目表,A4纸卷边,胶带发黄。价目表旁边钉着一排钥匙胚,铁钩钩在钉子上,锈迹顺着钉子流到纸上,形成一条干涸的棕线。许野拉开卷帘门,门是手动的,铁片哗啦哗啦响。屋里一股金属和机油混合的味道,呛嗓子。工作台上散落着锉刀、钥匙机、拆锁枪,台钳夹着一根半截钥匙,齿形还没开完。地面堆着空机油桶,桶边一圈黑脚印,脚印不大,鞋底纹路粗,像工地劳保鞋。靠墙有个铁皮柜,柜门虚掩。许野戴上手套,拉开柜门,里面挂满钥匙串,每串标签用圆珠笔写门牌号:401、402、404……一直到414,唯独没有403。标签纸旧,边角卷翘,字迹却清晰,和赵世平尸体手腕上那根红绳上的标签一样纸质。柜底压着一本账本,封面写着2023。翻开,前几页记录日常收支:6月12日,换403锁芯,收费200;6月15日,配钥匙十四把,收费350;6月20日,安装风扇十四台,收费700。账目后面画了个小勾,旁边备注:现金收讫,未开票。账本最后一页夹着一张收据,抬头是“顺达五金批发”,日期2023年6月10日,货品:金锚牌锁芯15套,单价45元。收据右下角手写一行:客户赵世平,自取。许野合上账本,拿出手机拍照。他蹲下来看铁皮柜底板,底板有划痕,像被硬物反复拖动。他伸手进去,摸到一块松动的铁板,掀开,下面藏着一个小木盒。木盒没锁,打开,里面是一卷红绳,和尸体手腕上那根颜色一样,绳子末端系着一把小钥匙,钥匙齿形特殊,不是常见家用,像老式保险柜钥匙。木盒旁边有一张对折的纸,打开是一张打印的地图,线路从医院后门出发,经过废弃隧道,终点是码头。地图上用红笔圈了三个点:医院后门、隧道中段、码头集装箱区。每个圈旁边写着时间:03:17、03:45、04:10。地图背面用铅笔写了一个电话号码,区号是越南。许野把地图和钥匙装进证物袋,起身时碰倒一个机油桶,桶滚到墙角,撞出一声闷响。墙角堆着几袋干燥剂,透明塑料袋,标签写着“工业级硅胶”,生产日期2023年5月。袋子已经拆封,剩半袋,颗粒发灰,像吸饱了潮气。工作台右侧有个抽屉,锁被撬过,锁舌歪在一边。许野拉开抽屉,里面放着一部手机,老款智能机,屏幕裂了,电池后盖鼓起。他按电源键,屏幕亮起,电量还剩12%。桌面只有一个文件夹,名字是“最后”。点开,是一段视频,拍摄日期2023年7月16日,时间03:15。视频画面晃动,镜头对着赵世平的脸。背景是仓库,灯光昏黄,赵世平坐在椅子上,双手被绑在身后,手腕缠着红绳。他面前桌上摆着十四把钥匙,一把一把排开,标签朝上。镜头外有个女声,声音低,像感冒:“钥匙全齐了?”赵世平点头,声音沙哑:“齐了,锁也换了,风扇装好,干燥剂到位。”女声又问:“你确定不会被发现?”赵世平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锁芯是金锚老库存,市面上查不到。风扇定时通电,尸体风干至少半年,没人会查。”镜头晃了一下,露出一只戴手套的手,手里拿着一个小瓶,瓶身贴着骷髅标签。女声说:“喝一半,留一半,别忘了时间。”赵世平接过瓶子,仰头喝了一口,表情扭曲。视频结束。许野关掉手机,后背发凉。他抬头看仓库屋顶,屋顶有一根铁梁,梁上挂着一段绳子,绳子末端打了个死结,结上沾着黑褐色痕迹。他走过去,伸手摸绳子,绳体发硬,像浸过油。仓库后门虚掩,门缝透进阳光。许野推门出去,后门是一条窄巷,地面铺着碎砖,砖缝里长着野草。巷口停着一辆灰色面包车,车牌被泥巴糊住,看不清号码。车门没锁,车厢里堆着纸箱,纸箱上印着“工业风扇”。他掀开纸箱,里面是十四台风扇,包装完整,出厂日期2023年6月。车厢角落有一只塑料桶,桶盖拧紧。许野拧开盖,一股苦杏仁味冲出来,他立刻屏住呼吸。桶内是透明液体,液面漂着一张标签:“氰化钾溶液,剧毒”。标签边缘被液体浸湿,字迹模糊。他盖上桶盖,退出车厢,拨通法医电话:“赵世平体内毒物检测结果什么时候出?”法医答:“最快今晚,初步判断是氰化物,剂量不低。”许野挂断,看向远处,旧楼拆迁的吊车正在作业,铁钩吊着一块水泥板,板在空中摇晃,像随时会掉下来。他回到仓库,把现场拍照、贴封条,临走时又看了一眼工作台。台钳夹着的半截钥匙还在,齿形没开完,像故意留下的尾巴。许野伸手摸了摸,钥匙冰凉,指尖沾上一层金属屑,细碎,像砂纸磨过。卷帘门拉下,铁片碰撞,声音在空仓库里回荡很久。6 线上倒计时许野回到队里,技术室还亮着灯,空调嗡嗡响。他把从仓库带回的手机、账本、木盒、钥匙一股脑放到隔离台上,塑料膜哗啦一声铺平。技术员小潘戴好手套,先把手机连上电脑,屏幕一闪,跳出“请输入PIN码”的提示。许野报出0317,锁屏解开,桌面跳出日历提醒:“D-day 03:17 隧道集合,迟到者后果自负。”提醒时间:2023-07-17 03:17状态:已响铃。小潘点开日历详情,地址栏写的是“废弃隧道南入口”。他顺手点进“共享”按钮,跳出一条历史记录:14个Google账号曾同步此日程,其中13个已注销,最后一个是“linman.nurse@gmail.com”,注销时间为2023-07-17 03:20。许野看着时间差,心里发紧:三分钟,刚好够关手机、拔卡、出境。“把日历的创建者调出来。”他说。小潘敲了几下键盘:“主账号是‘tangjing.estate’,创建时间2023-06-01 00:00,最后一次编辑在2023-07-16 23:45,IP显示医院Wi-Fi。”许野翻开账本,找到6月1日那栏:“配钥匙14把,收费350;安装风扇14台,收费700;备注:现金收讫,未开票。”时间对得上。唐婧就是那天把赵世平拉进计划。小潘打开浏览器,输入“tangjing.estate”,跳出一个废弃的房产中介网页,首页还挂着“404号房源出售”的链接,标价1元,状态:已下架。网页最底有一行小字:“看房请加Telegram频道:@keyplan。”频道链接已失效,但小潘用备份工具扒出了历史消息,共14条,时间从2023-05-30到2023-07-16,留言人全是女性昵称,最后一条是唐婧发的语音,时长3秒。小潘点开扩音,背景有风扇声,唐婧的声音沙哑:“03:17,别迟到,带钥匙,带护照。”许野让技术室把语音做声纹比对,结果很快出来:匹配度97%,确认唐婧本人。“再查赵世平的通话记录。”小潘敲键盘,调出一个Excel:2023-06-15 21:03

主叫:赵世平

被叫:唐婧

时长:47秒2023-06-20 22:11

主叫:唐婧

被叫:赵世平

时长:1分02秒2023-07-16 23:46

主叫:赵世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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