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人形霉运喷射机暴雨像是谁捅漏了天，脏水不要钱似的倾倒下来，把整座城市都泡发了。
林小贱缩着脖子，骑着那辆年纪比他还大、时不时要咳嗽两声抗议的老旧电动车，
艰难地在已经成了河的马路上“航行”。车轮碾过水坑，溅起的泥浆能糊人一脸。
他小心翼翼地护着车头挂着的外卖箱——里面是一份“加急！超时投诉！”的黄焖鸡米饭，
客户备注写着：汤洒一滴就差评。怕什么来什么。前轮猛地一沉，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咬住，
车身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林小贱心道不妙，电光火石间，
连人带车以一种极其惨烈、堪称“潜艇殉爆”的姿势，
准无比地栽进了前方那个张着黑洞洞大嘴的窨井——盖子不知被哪位“高人”顺走卖废铁了。
“噗通——！” 冰冷的泥水瞬间淹没大腿根，激得他一个哆嗦。
顾不上浑身湿透、嘴里呛进去的腥臭泥水，他第一反应是扑向外卖箱！
手忙脚乱地捞起来打开，心顿时凉了半截——保温袋的接缝处裂开了一道口子，
浓郁的黄焖鸡汤汁混着泥水正在里面“激情共舞”，几粒无辜的黄豆漂浮在浑浊的油花上，
随着水流打转，像是在跳临终华尔兹。那酸笋汤特有的“馥郁”气息，
融合着下水道沼气特有的“醇厚”，如同无形的拳头，狠狠砸在他的嗅觉神经上。
“完蛋……” 绝望的念头刚冒出来，一个冰冷的声音像淬了冰的刀子，
从头顶斜上方劈了下来：“汤洒了百分之三十。按平台规则，得扣配送费，
外加额外补偿损失。”林小贱猛一抬头。客户不知何时已经撑着伞，
气定神闲地站在几步开外一家豪华汽车4S店的明亮廊檐下。那伞面是极其扎眼的爱马仕橙，
在灰暗的雨幕中像个小太阳，光洁崭新，雨点落在上面，竟丝滑地滚落下去，
连一点水痕都不留，衬得这伞下的人如同神龛里镀了金的菩萨，
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泥坑里的蝼蚁。这还不是最致命的。林小贱刚要开口求情，
却见那客户眉头一皱，猛地抬起了一只脚。世界仿佛按了暂停键。那只脚上，
穿着的赫然是一双造型极其嚣张、配色极其炫酷的篮球鞋！即便隔着雨帘和泥泞，
也能隐约看到鞋舌上某个极其稀有的限量款标志——全球限量999双！
林小贱曾在论坛围观过它的天价拍卖帖，那数字足够买他十几条命！而现在，
这双天价的“神物”上，几滴浑浊的、带着独特酸臭气的螺蛳粉汤汁，
正沿着那昂贵鳄鱼皮般的纹路，缓慢而坚定地蜿蜒流淌，
在光洁的鞋面上画出一道刺眼至极的“污痕”！“我的鞋！” 客户的声音陡然拔高，
像一根尖刺扎破了压抑的雨幕，那分贝甚至惊飞了旁边梧桐树上抱团取暖的几只麻雀。
“知道这鞋多少钱吗？！够买你三条命！！你特么一辈子送外卖都赔不起！！
” 唾沫星子伴随着愤怒的咆哮几乎要穿透雨幕喷到林小贱脸上。
一只被吓得魂飞魄散的小麻雀，慌不择路，一头撞进了林小贱怀里，准确地说，
是撞进了他手中那个散发着食物与不幸气息的外卖箱敞口里。林小贱下意识一缩手，
麻雀扑腾着翅膀，羽毛沾满了黄焖鸡的油渍，跌跌撞撞地飞走了，
留下外卖箱里一阵鸡飞狗跳般的狼藉。这“历史性的会晤”，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拖着仿佛灌满铅的双腿和一颗沉到下水道的心，
林小贱回到了他那租住在城中村边缘的破旧出租屋。电动车算是彻底废了，轮毂变形，
电机进水，像个奄奄一息的伤残病号停在楼道口。楼道里光线昏暗，
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和饭菜馊掉的混合气味。“哐！哐！哐！”沉重的、有节奏的劈砍声，
如同丧钟般敲击着他的耳膜。他三步并作两步冲上楼梯，
眼前的一幕让他本就沉到底的心又往下坠了几公里。房东王婶，
那个体重几乎能塞满半个楼道、常年叼着廉价卷烟的精明老太太，
此刻正举着一把看起来比她本人还要沉重、闪着寒光的消防斧，
正对着他那已经摇摇欲坠的房门奋力劈砍！ 斧刃每一次凶狠地劈落，
都伴随着木头爆裂的呻吟声和飞溅的木屑。门板上的旧锁早已不翼而飞，
被更直接的力量强行突破。“拖欠三天！林小子！老娘的话当耳旁风？！”王婶喘着粗气，
声音洪亮得如同破锣，震得头顶的灰尘簌簌往下落，“今天！要么见钱！
要么——”又一记狠劈，“哐当！”一声闷响，门板终于裂开一道豁口，“——见血！
”她凶悍的目光从豁口处直射过来，像探照灯打在林小贱脸上。
“婶…王婶…”林小贱喉咙发干，艰难地想解释。他下意识地摸向口袋，
捏住了那仅存的几枚硬硬的、冰冷的、带着他最后体温的钢镚——一枚，
两枚…还有一枚花纹模糊，边缘粗糙，仔细摸来，上面似乎印着一只卡通猪头？
大概是哪个电玩城的游戏币，混在了他血汗换来的零钱里。
这微薄的“全部家当”在指缝间滑动，带来一种近乎绝望的冰凉感。就在这时，
口袋里的破手机嗡嗡地震动起来。鬼使神差地，他以为是客户投诉或者平台处罚通知，
手一滑，直接按了外放。一个清脆悦耳、曾经让他心跳加速，此刻却如同冰锥刺骨的女声，
清晰地回荡在充满火药味的楼道里：“喂，林小贱，好久没联系啦！发你张照片，
我男朋友新提的特斯拉 Model X！帅不帅？关键是特别智能，
人家连打个喷嚏感应到了都会自动找地方安全靠边停呢！哈！对了，
你那辆小电驴……还好吧？它会自己充电吗？哈哈哈……”“哈哈哈”三个字，
像三把淬毒的飞刀，精准地射穿了林小贱最后一点摇摇欲坠的自尊。
女神苏蔓的笑声还在继续，银铃般清脆，却在劈砍声、咒骂声、手机劣质喇叭的电流杂音中，
交织成一首最刺耳的羞辱交响乐。墙壁上，一张去年公司年会抽奖得来的“奋斗”海报，
早已被潮气侵蚀得发黄卷边，上面那个握拳大喊“明天会更好！”的光鲜都市白领模特，
笑容在霉斑的点缀下显得格外讽刺。绝望、愤怒、憋屈……所有的负面情绪如同洪水般决堤。
林小贱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瞪着天花板那不断掉落的、混合着尘土的灰泥浆水，
仿佛那污浊的背后就是操纵他这悲惨剧本的老天爷。他用尽全身力气，
喉咙里爆发出野兽般的嘶吼：“老天爷——！！！你再这么搞我——我就——！！！
”“轰——咔！！！”仿佛是在回应他的“宣战”，
就在他最后一个尾音尚未完全消散的刹那！整个世界猛地一亮！不是太阳冲破乌云，
而是极其刺眼、极其妖异、仿佛来自地狱深处的紫黑色闪电！它根本没有任何征兆，
如同一个被精准下单投递的死亡包裹，无视了物理规则和科学常识，
笔直地、毫不犹豫地、目标精准地从楼道天花板那个裂口处劈将下来！不偏不倚！
正中林小贱的天灵盖！一股焦糊蛋白质的恶臭瞬间弥漫开来。伴随着巨大轰鸣带来的耳鸣，
墙壁上发霉的海报、口袋里还在传出苏蔓刺耳笑声的手机——都在瞬间化作一片漆黑的白光！
在他意识彻底沉入虚无深渊前的最后一毫秒，
一个极度憋屈、充满黑色幽默的念头顽强地闪现，
…我就认命……这话……还没说完啊……你大爷的……老子要……投诉……差评……”然后，
是无边无际的黑暗和死寂。2 臭豆腐核弹行动林小贱是被一股地狱级酸臭呛醒的。
眼皮黏着泥浆艰难撑开，视线聚焦在床头柜——那罐黑陶瓮正幽幽冒着墨绿色气体，
把墙角的蟑螂熏得四脚朝天，触须抽搐如濒危电报员。
瓮身刻着一行荧光小字：长沙火宫殿·初代菌种公元1987年封印。“叮！
沙雕外卖拯救系统激活成功！”脑内炸响的电子音吓得他滚下床板：“谁？！
”“检测到宿主社死能量爆表，符合‘霉运成神’绑定标准。”冰冷机械音带着三分嘲讽，
“新手任务：30分钟内将臭豆腐送达翡翠湾别墅区7栋。
失败惩罚：全身毛孔持续分泌螺蛳粉汤汁72小时。”林小贱捏着鼻子拎起陶瓮，
投影：目标定位：翡翠湾山顶钻石王老七的私人庄园安保级别：红外热感仪×12，
退役特种兵×6，杜宾犬×3剩余时间：28分17秒倒计时数字鲜红如血，
每跳动一秒，陶瓮的臭味浓度就翻倍。当他冲出出租屋时，整栋楼的声控灯集体爆裂，
邻居的骂街声被熏成了剧烈咳嗽。地狱配送正式启动！电动车残骸在暴雨中散架，
林小贱甩开两条细腿狂奔。跑过煎饼摊时，陶瓮突然自动加热，
沸腾的臭气掀翻了三轮车上的鸡蛋筐，蛋黄精准糊了城管一脸。“生化袭击啊！！
”人群尖叫溃散。他趁机抢走快递小哥的制服，把陶瓮塞进空箱。抵达翡翠湾时，
保安的防爆盾已组成铜墙铁壁，红外线扫过他裤兜里的游戏币：“身份核验失败！
”倒计时00:03:29！瓮内臭味突破临界点，陶瓮表面裂开蛛网纹。林小贱福至心灵，
突然撕开箱子高举陶瓮：“顺丰生鲜！长沙直发！”“呕——”前排保安当场翻白眼晕厥。
杜宾犬哀嚎着撞开栅栏，特种兵们的枪口在恶臭中颤抖。趁此间隙，他野狗般窜过自动门，
身后响起刺耳警报：“警告！检测到SSS级臭味污染源！启动一级隔离程序！
”当他踹开7栋镀金大门时，倒计时停在00:00:01。开门的秃顶大佬仅穿花裤衩，
胸口纹着“臭豆腐之神”图腾。对方深吸一口气，
浑浊老泪纵横：“二十年了…这堪比核爆的初代臭味！”颤抖着塞来一沓美金，
又突然扒开他衣领：“小子，你被雷劈过？”林小贱颈后闪电疤正隐隐发烫。“难怪！
”大佬狂热拍肩，“只有天选之子才能驾驭这种毁灭性美味！
来当我关门弟子——”话音未落，系统提示刷屏：任务完成！
马灯款隐藏成就解锁：“人形臭气弹”称号方圆十米无生物敢近身林小贱低头，
发现双脚离地三厘米悬浮，鞋底喷出幽蓝火焰。他试着朝围墙冲刺——“轰！
”人体炮弹撞穿大理石板，碎渣暴雨中，他捏着美金站在晚高峰车流中发呆。
外卖箱里传来新提示音：“叮！下一站：希尔顿酒店慈善晚宴，
配送物——变态辣岩浆麻辣烫！”3 麻辣烫烫穿蓝色多瑙河希尔顿酒店的金色旋转门前，
林小贱看着自己脚上那双自带跑马灯特效的“风火轮”，
正随着他的心情不安分地闪烁着七彩光芒，
把酒店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面映得如同廉价夜店舞池。
他捏了捏手中滚烫的保温箱——里面像是关押着岩浆怪兽，即使隔着厚厚的保温层，
也能感觉到那股要将塑料熔化的澎湃热力。
系统冰冷的提示依旧回荡在脑海：任务物品：张旺财定制岩浆特辣麻辣烫。
配送要求：于《蓝色多瑙河》演奏至第三乐章高潮段时，亲手递交至主桌张旺财先生手中。
备注：汤汁温度保持90度以上。“疯了……”林小贱感觉自己的手心都在冒汗，
不是热的，是虚的。他现在跑得快，
嘴皮子也溜了不少刚激活的铁齿铜牙技能跃跃欲试，但这身沾着泥点子的外卖服，
和眼前这衣香鬓影、水晶灯能把人眼睛闪瞎的宴会厅大门，简直是来自两个宇宙。
两个穿着笔挺制服的保安像两尊门神杵在那里，
鹰隼般的目光扫视着每一个企图靠近入口的人，尤其是他这种浑身写着“可疑”二字的家伙。
“先生，请出示您的宴会邀请函。”其中一个保安向前一步，肌肉绷紧了制服，
目光锁定了林小贱那格格不入的蓝色外卖头盔。林小贱深吸一口气，
体内那点被系统强化的口才技能蠢蠢欲动。铁齿铜牙发动！“啊，这位大哥！
”他脸上瞬间堆起灿烂得晃眼的职业笑容，声音洪亮，吐字清晰，语速快得像在唱Rap，
“我是‘极速达’外卖，特约VIP专属加急服务！里面尊贵的张旺财先生，
三分钟前亲自致电我们老板，点名要一份来自‘老地方’的沸腾灵魂补给！
还说必须由我本人亲手送达，否则影响他那关乎几亿资金的大项目的灵感！
您瞧这汤还滚着呢！延误一秒都是国际金融市场的损失啊大哥！”他一边说，
一边巧妙地将保温箱微微倾斜，一股夹杂着浓厚牛油、花椒、辣椒气息的炽热白气，
“噗——”地一声从盖子缝隙里钻了出来，带着势不可挡的侵略性，
精准地扑在那保安的脸上。“唔…！
”保安被这突如其来的、具有攻城掠地气势的气味直冲鼻腔，瞬间像被迎面揍了一拳，
眼睛猛地一眯，喉咙里不受控制地发出一声闷哼。原本严肃的表情出现了一秒的裂缝。
就在这一秒！宴会厅厚重的大门缝隙里，悠扬舒缓的小提琴声流淌出来，如同涓涓细流。
林小贱眼神一凝——是《蓝色多瑙河》！前奏已经接近尾声，第三乐章即将到来！“失礼了！
客户就是上帝！”时间紧迫，林小贱嘴里喊着，动作却快如闪电。
不等保安从“灵魂冲击”中完全恢复，他脚下那风火轮蓝焰猛地暴涨，“唰啦——！
” 整个人化作一道贴着地板的蓝色流光，
以一个极其刁钻、滑不溜秋、堪称“地鼠钻洞”的姿势，
硬生生从两名保安试图合拢的手臂空隙中钻了过去！
冲击力带起的风还顺便掀翻了其中一人帽子下的几根精心梳理的头发。“站住！！
”保安的怒吼在身后炸响。但林小贱已经冲进了那金碧辉煌、仿佛另一个世界的宴会厅内部。
璀璨夺目的水晶吊灯洒下近乎圣洁的光辉，
巨大的水晶酒杯塔在灯光下折射出令人目眩神迷的光晕。
空气中弥漫着高级香氛、雪茄醇厚香气以及顶级食材的诱人气息。男人们西装革履，
风度翩翩；女士们长裙曳地，珠光宝气。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中央，那里，
一支穿着黑色燕尾服的顶级交响乐团，正沉浸地演奏着施特劳斯的名曲。
优美的旋律如同无形的丝带，缠绕着每一个角落。一切都极尽奢华，优雅，秩序井然。
个伴随着“噗噗”作响的保温箱、还有一双闪耀着七彩光芒、如同舞台效果灯般的古怪鞋子，
以百米冲刺的姿态，在红地毯上留下两道幽蓝色的火焰轨迹，
蛮横无理地闯入了这片和谐的画卷！静！美妙的音乐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骤然掐断！
指挥家的指挥棒僵在半空，第一小提琴手惊愕地停下了弓弦，所有乐手都瞪大了眼睛，
仿佛目睹了什么极其污染艺术的存在。
个大厅所有的目光——好奇的、惊愕的、厌恶的、茫然的、憋笑的——瞬间如同无数聚光灯，
“唰”地一下，全部锁定在那个穿着“极速达”外卖服的年轻人身上！
时间的流逝在林小贱的感官中被拉伸。他能清晰地看到贵宾席主位上，
着金丝眼镜、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男人——张旺财先生——那副从惊愕迅速转为惊悚的表情。
尤其是当他的目光落在林小贱手中那个还在不断冒着“地狱气息”的保温箱上时。
更让他心口一紧的是，就在张旺财旁边，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苏蔓！她捂着嘴，
漂亮的眼睛瞪得溜圆，旁边紧挨着的正是她那位开着自动泊车特斯拉的精英男友，
此刻正满脸不加掩饰的鄙夷和嫌恶。
《蓝色多瑙河》的第三乐章旋律已经达到了一个抒情的顶点，即将转入更具活力的华彩。
“就是现在！”系统的倒计时在脑中响起如同号角！
林小贱顾不上那一道道快把他扎穿的目光，更顾不上远处两个保安正试图推开人群冲进来。
他猛地加速冲刺！“目标锁定！张先生！您点的变态辣！附赠解药冰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