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联州市，长排县，王二径村。莫熙颖头戴一顶破草帽，脚踩一双解放鞋，
正蹲在自家柚子树下，拿着手机进行着每天的直播。“家人们，看这柚子，皮薄肉多，
水分足得能当水喝！刚从树上摘下来的，新鲜着呢！想吃的老铁，左下角小黄车直接拍，
今天我给大家争取了骨折价！”她声音清脆，带着一股山野间的爽利劲儿，
皮肤是常年日晒形成的小麦色，但一双眼睛又黑又亮，顾盼间神采飞扬，
丝毫没有乡间女孩的羞涩。莫熙颖在这里已经呆了快十年了。初中毕业，没考上高中，
别的女孩子都南下工厂打工，她却一头扎回了这片生养她的土地，承包了山头，种起了果树。
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黄毛丫头，硬是把自己逼成了一个农业技术员。前几年行情不好，
差点赔光了底裤。好在赶上了直播带货的风口，
她凭着一股子不服输的韧劲和大大咧咧的搞笑风格，硬是在短视频平台杀出了一条血路，
成了小有名气的“柚子西施”。直播间里，粉丝们热情地互动着。“西施西施，
给我留两个最大的！”“已下单，坐等西施的爱心柚！”“西施今天这身打扮接地气，
活像我二舅妈下地干活的样子，哈哈哈哈！”莫熙颖看着弹幕，也不生气，
咧嘴一笑：“你二舅妈要是有我这颜值，你二舅得天天把她供起来。
”就在她和粉丝们插科打诨的时候，一阵刺耳的引擎轰鸣声由远及近，打破了山村的宁静。
紧接着，一辆和周围土路、农田格格不入的黑色迈巴赫，像一头误入羊圈的黑豹，
歪歪扭扭地开了过来。“哟，今天村里是来了什么贵客？”莫熙颖举着手机，
镜头对准了那辆豪车，“家人们，给你们看看稀奇，
这车估计比我们全村的拖拉机加起来都贵。”迈巴赫最终停在了她的果园旁边，
车轮溅起一片尘土。车门打开，先下来的是一个西装革履的精干助理，
他恭敬地拉开后座车门，一个身形挺拔的男人走了下来。
男人穿着一身剪裁精良的深灰色手工西装，没打领带，领口微开，
露出古铜色的皮肤和精致的锁骨。他的五官如同雕刻般分明，一双深邃的眸子锐利如鹰，
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压迫感。他只是随意地站在那里，
就仿佛将这片乡野之地变成了他的私人领地。他嫌恶地皱了皱眉，
看了一眼脚下沾了泥土的定制皮鞋。“傅总，这里就是王二径村，资料上显示，
本地的沙田柚品质是全国顶尖的。”助理小张在一旁低声介绍。傅华逸，汉威集团的总裁，
松江市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商界帝王。这次亲自来这个穷乡僻壤，
是为了集团旗下高端生鲜品牌寻找最顶级的有机水果供应商。他的目光在果园里扫了一圈，
最后落在了那个举着手机、满眼好奇打量他的女人身上。
莫熙颖也没想到会下来这么一个“极品帅哥”，直播间的粉丝瞬间炸了。“卧槽！
这是哪里来的霸道总裁？”“西施，快上！拿下他！这泼天的富贵终于轮到你了！
”“这颜值，这气场，拍偶像剧都够了啊！”莫熙＜i＞颖＜/i＞清了清嗓子，
把镜头对准自己，压低声音对粉丝说：“都淡定，别跟没见过世面一样。
说不定是哪个城里来的骗子，专门骗我们这种无知少女的。我得小心点。”傅华逸听力极佳，
隔着几米远，清晰地听到了“骗子”两个字。他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他这辈子，
还是第一次被人当成骗子。他迈开长腿，径直朝莫熙颖走去。小张跟在后面，心惊胆战。
他们家总裁有严重的洁癖，而且极其讨厌不专业的人。这个女主播衣衫不整，还在搞直播，
简直是在傅总的雷区上疯狂蹦迪。傅华逸走到莫熙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语气冷得像冰：“你就是这片果园的主人？”莫熙颖仰头看着他，阳光被他高大的身影挡住，
她眯了眯眼，一股淡淡的雪松香味钻进鼻子里。她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土，
不卑不亢地回答：“是啊，帅哥，有何贵干？买柚子吗？看你长得帅，给你打八折。
”直播间又是一片“哈哈哈”的弹幕。傅华逸的嘴角抽动了一下，
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不是来买柚子的。我是汉威集团的傅华逸，
来考察你们这里的柚子产业。”“汉威集团？”莫熙颖眨了眨眼，
这个名字她好像在电视上听过，是个巨无霸一样的存在。她上下打量着傅华逸，
“哦……考察啊，行，那你随便看。不过别乱摘我的果子，摘一个罚一百。”说完，
她就准备继续自己的直播，完全没把这位大总裁放在眼里。傅华逸的耐心显然已经告罄。
他这辈子还没被谁这么无视过。他冷声道：“关掉你的直播。我要和你谈正事。”“谈正事？
”莫熙颖乐了，“帅哥，我这直播就是我的正事。我这一分钟上下好几百块呢，
你耽误我赚钱，赔得起吗？”傅华逸被她这副财迷的样子气笑了。他示意了一下助理小张。
小张立刻会意，上前一步，递上一张名片，态度恭敬但带着不容置喙的强势：“莫小姐，
我们傅总的时间非常宝贵。这是他的名片。我们想收购你果园里所有符合特级标准的柚子，
价格随你开。”莫熙颖瞥了一眼那张烫金的名片，
又看了看傅华逸那张写着“莫挨老子”的冰山脸，心里嘀咕，这人谱还挺大。
她对着直播间的粉丝们做了个鬼脸：“家人们，看见没，有钱人就是这么朴实无华且枯燥，
一上来就要承包我的鱼塘……哦不，是我的果园。”然后，她清了清嗓子，
对傅华逸说：“不好意思啊，傅总。我的柚子，不愁卖。而且，我只卖给我的粉丝们。
至于你说的收购，我没兴趣。”开玩笑，她的直播事业做得风生水起，每天和粉丝互动，
自由自在，凭什么要被一个资本家控制？傅华逸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他盯着莫熙颖，
像是在看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猎物。“你会后悔的。”撂下这句话，他转身就走。
莫熙颖冲着他的背影喊道：“哎，帅哥，别急着走啊！真不买两个柚子尝尝？不好吃不要钱！
”傅华逸的脚步顿了一下，但没有回头，径直上了车。迈巴赫发出一声咆哮，绝尘而去，
留下一屁股尾气和满脸莫名其妙的莫熙颖。直播间里，粉丝们已经笑疯了。“西施牛逼！
第一个敢拒绝霸总的女人！”“哈哈哈，心疼总裁三秒钟，第一次下乡就碰壁了。
”“我赌一包辣条，这个总裁还会回来的！”莫熙颖撇撇嘴，对着镜头说：“回来干嘛？
还想收购我的果园？我告诉你们，我莫熙颖，就算从这跳下去，饿死，
也绝不会向万恶的资本家低头！”她话音刚落，手机屏幕上突然金光一闪。
嘉年华 x 10“霸道总裁爱上我”送出嘉年华 x 20……一个嘉年华三千块，
屏幕上那炫酷的特效就没停过，礼物的数量还在疯狂飙升。整个直播间都静止了，
弹幕停滞了三秒，然后以一种井喷式的状态爆发出来。“卧槽！神豪！
”“这ID……不会就是刚才那个总裁吧？”“100个嘉年华！我的天，三十万！
就这么几分钟？”莫熙颖也傻眼了。她看着那不断刷屏的礼物，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柚子。
她结结巴巴地对着屏幕说：“大……大哥，你谁啊？别刷了，别刷了！
再刷平台就要以为我数据异常封我号了！”屏幕上，
那个金光闪闪的ID“霸道总裁爱上我”悠悠地飘出一条弹幕：“现在，可以谈正事了吗？
”莫熙颖看着那条弹幕，又想起自己刚刚立下的flag，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她深吸一口气，然后露出了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声音甜得发腻：“老板！您说！
想谈什么都行！别说谈正事了，谈恋爱都行啊！”直播间里，
粉丝们的弹幕汇成了一句话：“真香！”2.傅华逸坐在颠簸的迈巴赫后座，
面无表情地看着手机屏幕。屏幕里，那个刚刚还对他一脸不屑的女人，此刻正笑靥如花，
一口一个“老板”叫得比谁都甜。助理小张从后视镜里偷偷观察着老板的神色，
大气都不敢出。他跟了傅总这么多年，
第一次见傅总干这么“接地气”的事——居然在直播间给人刷礼物，还取了个这么……嗯，
简单粗暴的ID。“傅总，我们……还回村里吗？”小张小心翼翼地问。傅华逸冷哼一声，
在屏幕上打字：“地址。”莫熙颖的直播间里，看到这条弹幕，她立刻眉开眼笑，
麻利地报出了自家的地址，详细到门口种了几棵葱。“老板，您慢慢来，不着急，我等您！
”她对着屏幕抛了个媚眼，惹得公屏上又是一阵狼嚎。傅华逸面无表情地关掉手机，
对小张说：“掉头。”于是，那辆刚刚威风凛凛离开的迈巴赫，在村民们惊奇的目光中，
又灰溜溜地开了回来，精准地停在了莫熙颖家的院子门口。莫熙颖家的院子不大，
收拾得很干净。篱笆墙上爬满了牵牛花，院子里晒着金黄的玉米，几只老母鸡在悠闲地刨食。
傅华逸从车上下来，看着眼前这幅乡土气息浓郁的画面，洁癖又开始发作。他强忍着不适，
迈步走进院子。莫熙颖已经下了直播，换了一身干净的T恤和牛仔裤，头发也重新扎了起来，
看起来清爽了不少。她搬了个小马扎，放在院子里的那棵大槐树下，又给傅华逸泡了一杯茶。
“傅总，您请坐。”她笑眯眯地说，态度和之前判若两人，“乡下地方，条件简陋，
您多担待。这是我们自己炒的野茶，您尝尝。”傅华逸看了一眼那个缺了个小口的搪瓷杯，
又看了看旁边咯咯哒乱叫的老母鸡，最终还是没有坐下。“我不渴。”他开门见山，
“谈谈收购的事。”“好说，好说。”莫熙颖搓着手，一脸热络，“傅总，您看，
您想怎么个收购法？是只收果子，还是连我这片果园，包括我这个人，一起收了？
”小张在一旁听得眼皮直跳。这莫小姐，胆子也太大了，什么话都敢说。
傅华逸显然也没料到她会这么直接，被噎了一下。他深吸一口气，
强迫自己忽略掉她话里的调侃。“我只要你的柚子。”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份文件，
递给莫熙颖，“这是我们的采购标准和初步合同。所有达到S级的果实，
我们以高于市场价三倍的价格收购。A级的，高于市场价两倍。签约后，
我们会预付五十万定金。”莫熙颖接过文件，大致翻了翻。上面的条款确实非常优厚，
看得出对方诚意十足。但她心里却在打鼓。她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直播事业，
连接的是成千上万的粉丝，这不仅仅是生意，还有感情。
如果把最好的柚子都卖给了汉威集团，那她的粉丝们怎么办？
她拿什么去回馈那些一直支持她的人？她脸上的笑容淡了些，把文件放回桌上。“傅总，
您的条件很好，我很心动。”她斟酌着词句，“但是，我不能把所有好果子都卖给你。
我得给我的粉丝们留一部分。他们才是我的衣食父母。”傅华逸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我给你的是远超你直播收入的利润。粉丝？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能当饭吃？”“能啊！
”莫熙颖立刻反驳，“他们给我刷礼物，买我的柚子，就是给我饭吃。做人得讲良心，
不能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您说对吧？”傅华逸被她这套歪理说得有些无语。他发现，
用商业逻辑跟这个女人沟通，完全行不通。“那你想要什么？”他耐着性子问。
莫熙颖眼珠子一转，狡黠地笑了：“傅总，光买我的柚子多没意思。不如，
我们换个合作方式？”“什么方式？”“您不是想推广您的高端生鲜品牌吗？我，柚子西施，
本地小网红，粉丝不多，也就百来万。”她指了指自己，一脸的“快来发掘我”的表情，
“您跟我合作，我帮您直播带货。我的人气，加上您的品牌，强强联合，绝对能引爆市场！
到时候别说柚子了，我们村的鸡鸭鹅蛋，我都能给您卖出黄金价！”傅华逸定定地看着她。
眼前的女人，虽然穿着朴素，但那双眼睛里闪烁着一种野生的、蓬勃的生命力，
还有一种不加掩饰的精明。他不得不承认，她的提议，有点意思。
汉威集团的品牌形象一向高冷，缺乏亲和力。如果能借助这种接地气的主播，
或许真的能打开新的市场。“你的直播数据我看过。”傅华逸淡淡地说，“转化率不错，
但粉丝粘性有待考证。而且，你的形象……和我们的品牌定位不符。”言下之意，你太土了。
莫熙颖一点也不生气，反而挺了挺胸膛：“形象可以包装嘛！傅总您这么有钱，
给我请个造型师，分分钟变身都市丽人。再说了，现在就流行我这种‘原生态’的。真实，
不做作，消费者就吃这一套！”她凑近一步，压低声音，像是在分享什么商业机密：“傅总，
我跟您说，现在的网友可精了。你弄个光鲜亮丽的明星在直播间里念稿子，人家根本不信。
就得是我这种，穿着解放鞋，刚从地里爬出来的，说出来的话才有说服力！
”傅华逸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那双亮晶晶的眼睛里满是自信和热忱。他鬼使神差地，
竟然觉得她说得有几分道理。“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他沉吟片刻，做出了决定，“下周，
我们集团有一场针对新品的线上发布会。我会给你一个十分钟的环节，
让你来推介王二径村的柚子。如果效果好，我们可以签长期合同。”“十分钟？
”莫熙颖瞪大了眼睛，“傅总，你打发要饭的呢？十分钟，
我刚跟家人们打完招呼就该下播了！”“五分钟。”傅华逸冷冷地说。“十五分钟！
不能再少了！”“三分钟。”“成交！十分钟就十分钟！”莫熙颖见好就收，
生怕他再说出一分钟。她嘿嘿一笑，“傅总，您放心，十分钟，
我保证给您创造一个销售奇迹！”傅华逸看着她那副信心满满的样子，
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希望你的能力，能配得上你的口气。”他转身准备离开，
走了两步，又停下，回头看了莫熙颖一眼，补充道：“还有，
直播间的ID……是助理注册的。”说完，他便头也不回地上了车。莫熙颖站在院子里，
看着绝尘而去的迈巴赫，品味着他最后一句话。“助理注册的？”她嘀咕着，“骗谁呢！
哪个助理敢给老板取名叫‘霸道总裁爱上我’？不想干了是吧？”她越想越觉得好笑，
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个霸总，好像……也没那么讨厌。3.接下来的几天，
莫熙颖为了汉威集团的线上发布会忙得脚不沾地。傅华逸的团队效率极高，
很快就派来了一个专业的摄制组和一名品牌顾问。品牌顾问叫Linda，
是个踩着十厘米高跟鞋、浑身散发着香水味的都市精英女性。她一进村，
看到泥泞的土路和漫山遍野的果树，脸上就写满了嫌弃。“莫小姐，”Linda捏着鼻子，
用一种公事公办的语气说，“这是我们为你准备的直播稿，一共三页，
请你务必在直播前背熟。另外，这是我们为你挑选的服装，直播时必须穿这套。
”莫熙颖接过稿子，扫了一眼，只见上面全是华丽辞藻和专业术语，
什么“黄金纬度”、“富硒土壤”、“VC含量是同类产品的1.5倍”，看得她头都大了。
再看那套衣服，是一件剪裁合身的白色小香风套装，配一双银色高跟鞋。
莫熙颖的脸瞬间垮了下来。“Linda姐，这稿子也太官方了，我的粉丝不吃这一套。
还有这衣服，我穿着它怎么下地摘柚子给家人们看啊？这鞋跟，一脚下去能在地里插秧了。
”Linda扶了扶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里满是轻蔑：“莫小姐，请你搞清楚，
这次直播面向的是全国的高端消费群体，不是你那些只会在直播间里喊‘666’的粉丝。
专业、高端，是傅总对这次直播的唯一要求。”莫熙颖碰了一鼻子灰，心里有点不爽。
但想到这是自己争取来的机会，还是忍了。接下来的几天，
她被迫按照Linda的要求进行彩排。背稿子、走流程、学着穿高跟鞋。结果不是说错词，
就是走路崴脚，整个人别扭得不行。摄制组的人看着她笨拙的样子，都忍不住在背后偷笑。
“就她这样，还想卖我们的高端水果？别把品牌形象拉低了就不错了。
”“听说是傅总亲自点的名，真不知道傅总看上她什么了。”这些议论，
莫熙颖都听在耳朵里，但她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把稿子背得更熟，练习得更勤。
发布会当天，莫熙颖被按在化妆椅上，折腾了两个小时。等她再睁开眼，
镜子里的人让她自己都快认不出来了。精致的妆容，一丝不苟的盘发，
身上是那件让她浑身不自在的小香风套装。她看起来确实像个都市白领了，
但那双眼睛里的光彩，却黯淡了不少。直播开始了。按照流程，先是主持人冗长的开场，
然后是集团高层的致辞，足足过了一个小时，才轮到莫熙颖的十分钟。她踩着高跟鞋，
僵硬地走到布置好的直播背景板前。背景板上是汉威集团巨大的LOGO，
旁边摆着几个被切开的、摆盘精美的柚子。“大家好，我是来自王二径村的莫熙颖。
”她努力挤出一个标准的微笑，开始背诵那段拗口的台词，“我们王二径村，
地处北纬23.5度，拥有得天独厚的……”她一边说，一边看着屏幕上飞速滚动的弹幕。
“这谁啊？怎么感觉像个AI？”“我的天，这是西施？被夺舍了吗？
”“西施你被绑架了就眨眨眼！这稿子念得我尴尬癌都犯了。
”“还我那个穿着解放鞋在田里抓鸡的西施！”看到这些弹幕，莫熙颖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她知道，她搞砸了。她深吸一口气，脑子里天人交战。是继续念完这无聊的稿子，
安安稳稳地结束这十分钟，还是……就在这时，她看到屏幕上飘过一条金光闪闪的弹幕，
ID正是那个熟悉的“霸道总裁爱上我”。“做你自己。”简简单单的四个字，
却像一道闪电，瞬间劈开了莫熙颖脑中的迷雾。去他妈的稿子！去他妈的高端！
莫熙颖心一横，把手卡往旁边一扔，对着镜头露出了一个久违的、爽朗的笑容。
“对不起家人们，刚刚那段是我装的，差点把自己都给憋死！”她一开口，
就是那股熟悉的味道，“什么黄金纬度，什么富硒土壤，说白了，就是我们这地方山好水好，
种出来的柚子特别甜！”直播间瞬间沸腾了。“哈哈哈！我就知道！这才是我们的西施！
”“西施回来了！爷青回！”莫熙颖一把脱掉脚上那双磨得她脚疼的高跟鞋，
光着脚踩在地上。“高端？什么叫高端？在我看来，刚从树上摘下来的，带着阳光味道的，
就是最高端的！”她拿起一个完整的柚子，对着镜头展示，“你们看，这柚子，
长得就是这么朴实无华。但是！”她话锋一转，拿起旁边一把水果刀，“唰唰”几下，
手法娴熟地就把柚子皮给剥开了。整个过程行云流水，看得人眼花缭乱。“它的内心，
是真正的高富帅！”她掰开一瓣晶莹剔透的果肉，汁水瞬间就顺着她的手指流了下来。
她把果肉凑到镜头前。“家人们，你们看这水分！甜不甜我说了不算，我替你们尝尝！
”她张嘴咬了一大口，脸上露出满足又陶醉的表情，
咀嚼的声音通过麦克风清晰地传到了每一个观众的耳朵里。“嗯——！太甜了！
就是这个味儿！清甜里带着一丝丝微酸，一点都不腻，吃完满嘴都是柚子的清香！
感觉自己都变成了小仙女！”她绘声绘色的描述，让屏幕前的观众仿佛也闻到了那股清香，
忍不住口舌生津。“卧槽，看饿了！”“西施别吃了！给我留点！”“上链接！快上链接！
我要买！”后台，Linda看着这一切，脸都白了。她冲过去想阻止，
却被助理小张拦住了。“张助理，你干什么！她这是在胡闹！会毁了我们的发布会的！
”小张指了指旁边的数据监控屏，一脸的震惊：“Linda，你看！”屏幕上，
观看人数正在以一个恐怖的速度飙升，而后台的预售订单量，已经从几百单，
瞬间突破了一万单！两万！五万！而在松江市汉威集团的总裁办公室里，
傅华逸正靠在真皮座椅上，看着屏幕里那个光着脚、吃得满嘴是汁水的女人，
嘴角那抹不易察察的弧度，越来越大。这个女人，总能给他带来惊喜。直播间里，
莫熙颖还在继续她的“表演”。“十分钟太短，来不及给家人们展示我们果园了。这样吧，
我给大家表演个才艺，胸口碎大石……哦不，徒手开柚子！”说着，她拿起另一个柚子，
运足了气，猛地一掌拍在柚子顶部。只听“咔嚓”一声，
坚硬的柚子皮竟然真的被她拍出了一道裂缝！直播间彻底疯了。
礼物和弹幕像海啸一样淹没了整个屏幕。“西施威武！”“大力金刚掌！失敬失敬！”“买！
必须买！就冲这功夫，这柚子也值了！”十分钟时间到。当莫熙颖的直播画面被切掉时，
后台的预售订单，已经突破了二十万单！创造了汉威生鲜有史以来最高的新品预售记录！
整个后台团队都陷入了狂喜和震惊之中，只有Linda一个人，脸色铁青地站在原地，
像个小丑。莫熙颖长舒了一口气，感觉浑身都轻松了。她正准备找地方穿鞋，手机响了。
是傅华逸。她接起电话，有点心虚地“喂”了一声。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然后传来傅华逸低沉的、带着一丝笑意的声音：“莫小姐，恭喜你，
你成功地引起了我的注意。”4.“傅总，您这话说的，
好像我是什么蓄意接近你的心机女一样。”莫熙颖一边揉着被高跟鞋磨红的脚踝，
一边对着电话贫嘴，“我这叫有实力，懂吗？是金子总会发光的。
”电话那头的傅华逸轻笑了一声，“所以，发光的金子小姐，你现在有空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