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乐社后台的霉味里，混着股没卖完的鸡蛋腥气。
张伯勋背对着门口，手捏着张皱成球的票根，眼睛却瞟着化妆镜里映出的售票系统——周末两场晚场，加起来卖了不到十张，底下的评论区还飘着条热评：“送鸡蛋都嫌绕路，听张伯勋说相声还不如在家看短视频乐呵。”
他猛地把票根往地上一摔，声音提得老高，像是说给徒弟听，又像是给自己壮胆：“现在的观众懂个屁！
就认那些耍活宝的流量，真功夫摆在跟前倒嫌 boring！”
旁边擦桌子的小徒弟没敢接话，只偷偷瞥了眼墙角堆着的鸡蛋箱——上周为了冲票房，张伯勋拍板搞“购票送土鸡蛋”，结果鸡蛋送出去两百多箱，票没多卖几张，连供应商都来催账了，说“再拖就把剩下的鸡蛋拉走”。
“还在这儿杵着干嘛？”
张伯勋转头瞪了徒弟一眼，伸手把大褂领口拽得更挺，“去前台看看，有没有懂行的老观众来？
跟人说我今儿加演《报菜名》，让他们知道知道，谁才是正经相声门里的！”
徒弟刚挪步，后台的门“哐当”一声被撞开。
任岚拎着个铁皮账本闯进来，脸涨得通红，一进门就把账本往化妆台上摔，铁皮角磕得台面上的眉粉盒首晃：“别在这儿装大尾巴狼了！
前台就仨人，俩是来问鸡蛋能不能单买的，还有一个是来退上周的票，说你上次把‘熘肝尖’说成‘熘腰花’，听着膈应！”
张伯勋的脸瞬间垮了半截，却还嘴硬：“退就退！
这种不懂行的观众，咱不伺候！”
“不伺候？”
任岚上前一步，手指几乎戳到他鼻子上，账本被她翻得哗哗响，“你看看！
这月房租欠着，鸡蛋钱欠着，连徒弟的工资都快发不出来了！
你以为是观众不懂行？
是姓郭的把资源全攥手里了！”
她刻意把“姓郭的”三个字咬得极重，伸手抓过手机，点开德馨社的演出海报——郭德罡徒弟的专场场场爆满，海报上的票价比兴乐社高了三倍，底下还排着长队。
“郭德罡凭什么？”
任岚的声音发颤，一半是气，一半是急，“论家谱，你干妈马桂容是正经门里的，他郭德罡算什么？
还不是靠炒作！
现在倒好，他占着剧场，握着宣传，连咱这小社团的活路都不给留！
这不是垄断是什么？”
张伯勋被她说得哑口无言，手不自觉地摸了摸大褂内袋——里面揣着张皱巴巴的家谱复印件，是他去年从干妈那儿要的，上面的名字他还没认全。
他想反驳，说“别瞎攀扯”，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除了攀扯郭德罡，他好像也想不出别的办法了。
任岚见他不说话，更上火了，抓起桌上的搪瓷缸子，把凉茶水“哗啦”泼在地上：“不能就这么认怂！
得让郭德罡知道，咱兴乐社不是软柿子！
要么他让点资源出来，要么咱就跟他掰扯掰扯家谱，让圈里人看看，谁才是正统，谁在搞霸权！”
张伯勋盯着地上的水渍，喉结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敢说“怕惹事”，只含糊地应了句：“先别冲动……得找个懂行的人搭个话，别到时候弄巧成拙。”
任岚翻了个白眼，掏出手机开始翻通讯录：“懂行的人？
我早想好了，侯曜尧侯师叔不是跟你干妈有交情吗？
他跟郭德罡也打过交道，找他来撑场子，准没错！”
她没看见，张伯勋在她低头翻手机时，悄悄往后退了半步，目光又落回了那堆没人要的鸡蛋箱上——他心里其实发虚，可一想到房租和欠账，又觉得任岚的话，好像也不是没道理。
这时，前台传来小徒弟的喊声：“师父！
师娘！
出租车司机张师傅来送鸡蛋账单了，说再不给钱，就把账单贴剧场门口！”
张伯勋的脸“唰”地白了，下意识地往化妆台后躲了躲。
任岚则深吸一口气，撸了撸袖子：“怕什么！
让他来！
我倒要问问，是鸡蛋重要，还是咱相声门的脸面重要！”
张伯勋背对着门口，手捏着张皱成球的票根，眼睛却瞟着化妆镜里映出的售票系统——周末两场晚场，加起来卖了不到十张，底下的评论区还飘着条热评：“送鸡蛋都嫌绕路，听张伯勋说相声还不如在家看短视频乐呵。”
他猛地把票根往地上一摔，声音提得老高，像是说给徒弟听，又像是给自己壮胆：“现在的观众懂个屁！
就认那些耍活宝的流量，真功夫摆在跟前倒嫌 boring！”
旁边擦桌子的小徒弟没敢接话，只偷偷瞥了眼墙角堆着的鸡蛋箱——上周为了冲票房，张伯勋拍板搞“购票送土鸡蛋”，结果鸡蛋送出去两百多箱，票没多卖几张，连供应商都来催账了，说“再拖就把剩下的鸡蛋拉走”。
“还在这儿杵着干嘛？”
张伯勋转头瞪了徒弟一眼，伸手把大褂领口拽得更挺，“去前台看看，有没有懂行的老观众来？
跟人说我今儿加演《报菜名》，让他们知道知道，谁才是正经相声门里的！”
徒弟刚挪步，后台的门“哐当”一声被撞开。
任岚拎着个铁皮账本闯进来，脸涨得通红，一进门就把账本往化妆台上摔，铁皮角磕得台面上的眉粉盒首晃：“别在这儿装大尾巴狼了！
前台就仨人，俩是来问鸡蛋能不能单买的，还有一个是来退上周的票，说你上次把‘熘肝尖’说成‘熘腰花’，听着膈应！”
张伯勋的脸瞬间垮了半截，却还嘴硬：“退就退！
这种不懂行的观众，咱不伺候！”
“不伺候？”
任岚上前一步，手指几乎戳到他鼻子上，账本被她翻得哗哗响，“你看看！
这月房租欠着，鸡蛋钱欠着，连徒弟的工资都快发不出来了！
你以为是观众不懂行？
是姓郭的把资源全攥手里了！”
她刻意把“姓郭的”三个字咬得极重，伸手抓过手机，点开德馨社的演出海报——郭德罡徒弟的专场场场爆满，海报上的票价比兴乐社高了三倍，底下还排着长队。
“郭德罡凭什么？”
任岚的声音发颤，一半是气，一半是急，“论家谱，你干妈马桂容是正经门里的，他郭德罡算什么？
还不是靠炒作！
现在倒好，他占着剧场，握着宣传，连咱这小社团的活路都不给留！
这不是垄断是什么？”
张伯勋被她说得哑口无言，手不自觉地摸了摸大褂内袋——里面揣着张皱巴巴的家谱复印件，是他去年从干妈那儿要的，上面的名字他还没认全。
他想反驳，说“别瞎攀扯”，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除了攀扯郭德罡，他好像也想不出别的办法了。
任岚见他不说话，更上火了，抓起桌上的搪瓷缸子，把凉茶水“哗啦”泼在地上：“不能就这么认怂！
得让郭德罡知道，咱兴乐社不是软柿子！
要么他让点资源出来，要么咱就跟他掰扯掰扯家谱，让圈里人看看，谁才是正统，谁在搞霸权！”
张伯勋盯着地上的水渍，喉结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敢说“怕惹事”，只含糊地应了句：“先别冲动……得找个懂行的人搭个话，别到时候弄巧成拙。”
任岚翻了个白眼，掏出手机开始翻通讯录：“懂行的人？
我早想好了，侯曜尧侯师叔不是跟你干妈有交情吗？
他跟郭德罡也打过交道，找他来撑场子，准没错！”
她没看见，张伯勋在她低头翻手机时，悄悄往后退了半步，目光又落回了那堆没人要的鸡蛋箱上——他心里其实发虚，可一想到房租和欠账，又觉得任岚的话，好像也不是没道理。
这时，前台传来小徒弟的喊声：“师父！
师娘！
出租车司机张师傅来送鸡蛋账单了，说再不给钱，就把账单贴剧场门口！”
张伯勋的脸“唰”地白了，下意识地往化妆台后躲了躲。
任岚则深吸一口气，撸了撸袖子：“怕什么！
让他来！
我倒要问问，是鸡蛋重要，还是咱相声门的脸面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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