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背着装着两件洗得发白的T恤、一本翻卷边的《劳动合同法》和半盒录音笔电池的双肩包，
走出郑州南站时，25岁的太阳正毒得晃眼。站前广场上，摩的师傅扯着嗓子喊“去陈寨不？
十五块，比地铁快”，卖胡辣汤的小摊飘出呛人的胡椒味，
旁边立着块红底黄字的广告牌——“郑漂不用愁，高薪好工作这里有”，字缝里沾着一层灰，
像极了那些藏在招聘软件里的骗局。他是商丘民权人，二本毕业后在县城干了大半年文员，
每天的活就是给主任抄会议记录、给同事背锅甩锅，
看着办公室里四十岁的老员工端着保温杯刷短视频混日子，心里发慌。
春节时跟爸妈说“想去郑州闯闯”，妈连夜给他缝了个布兜，塞了2万8千块钱，
说“不够了就说，别跟人借钱”；爸蹲在门槛上抽着烟，说“别信那些花里胡哨的，
凡事多留个心眼，实在不行就回家”。张远没敢跟爸妈说，
他偷偷在县城文具店买了本《劳动合同法》，
还花120块钱买了支录音笔——县城文员没白干，他最会看“人前人后两套话”，
知道出门在外，证据比脸面重要。到郑州的第一天，他在北三环陈寨找了个隔断间。
月租950，押一付三花了3800块，
房间小得只能放下一张1.2米的床和一张掉漆的折叠桌，窗户对着隔壁楼的空调外机，
外机一转就嗡嗡响，晚上得把枕头往耳朵边挪挪才能睡着。室友是个干外卖的小伙子，
叫王浩，每天早出晚归，见面只说两句话：“回来了？”“吃了没？”收拾完当晚，
张远坐在折叠桌前，打开手机里的BOSS直聘、智联招聘和本地的“郑州求职群”。
他没急着投简历，先翻了两个小时群里的聊天记录——满屏都是“别去XX公司，
骗培训费”“XX中介收了押金就跑路”，他把这些公司名字记在手机备忘录里，
又打开《劳动合同法》，
翻到第9条“用人单位不得要求劳动者提供担保或以其他名义收取财物”，用荧光笔标红。
睡前，他给录音笔换了新电池，放在枕头边，又在备忘录写了句：“见钱先停步，
要证别含糊，录音别关着。”1. 锦荣服装城货品助理：5000块垫付货款，
反赚骗子3000+，市场拉黑“跑单”商家第二天一早，
张远投了第一个岗位——“郑州锦荣商贸有限公司”的货品助理，
BOSS上写着“负责服装理货、对接客户，月薪5k，包午餐，无经验可教”，
地址在锦荣服装城3楼308档口。他选这个岗位，是因为锦荣是郑州老服装批发市场，
想着“这么大的市场，总不至于全是骗子”，但还是提前查了市场管理处的举报电话，
存到了手机快捷键里。投完简历不到两小时，就收到了面试通知，
让他下午两点去308档口。张远提前一小时出发，坐136路公交到锦荣，
没直接去308，先在3楼转了圈，
在309档口停了下来——档口老板娘正蹲在地上叠衣服，面前摆着一碗没吃完的烩面，
碗边沾着辣椒油。“姐，问您个事，308那家人是卖啥的？我来面试的，心里没底。
”张远递过去一瓶矿泉水出门前在超市买的，3块钱。老板娘接过水，
擦了擦手：“你是来面试货品助理的吧？这家人搁这租了三天档口，天天有人来面试，
昨天还有个小孩哭着跑的，说被骗了5000块货款，说是‘垫付一下下午退’，
结果转完钱就联系不上人了。”张远心里咯噔一下，掏出录音笔，
按了开机键笔身藏在袖口，对着老板娘：“姐，您说的是真的？那他这是骗钱啊？
市场不管吗？”“管啥呀，人家租档口用的是假身份证，市场管理处正盯着呢，
就是没抓着现行。”老板娘压低声音，“你要是面试时让你垫钱，赶紧走，别信。
”谢过老板娘，张远往308档口走。档口门开着，堆着几箱没拆封的连衣裙，
一个穿黑色夹克、袖口磨白的男人翘着腿坐在椅子上抽烟，见他进来，
把烟摁在烟灰缸里：“你是张远吧？简历我不看了，咱这活简单，理理货、记记库存，
客户要货了你帮着对接，月薪5k，中不中？”张远点头：“中，哥，那我啥时候能上班？
”男人搓了搓手，往门外看了一眼，压低声音：“正好今天有个老客户要50件连衣裙，
批价100一件，总共5000块。公司财务今天请假了，你先帮着垫付一下，
下午财务来了就把钱退你，明天你直接来上班，不用再跑一趟。”果然是垫付骗局。
张远没露声色，掏出手机，假装翻微信余额：“哥，微信里钱不够，我微信限额了，
转银行卡行不？你给个对公账户，我妈教我的，大额转账得走对公，不然回头说我私吞钱，
我都说不清。”男人愣了，眼神飘了飘：“对公账户……还在办呢，没下来。转我私人卡吧，
我给你写个条，盖公司章。”张远掏出提前在文具店买的空白收据5块钱一本，
带复写联，递过去：“哥，我这有现成的收据，
你填一下——公司名称、金额、事由货品垫付货款、签字，再盖个章。章总该有吧？
做生意哪能没公章，不然这收据不顶用啊。”男人的脸有点白，伸手去摸抽屉，
又缩了回来：“章……章忘带了，放总公司了。要不你先转微信，我给你写个手写条，
明天上班再给你补盖公章。”“那不行啊哥。”张远皱着眉，掏出手机，
点开市场管理处的电话没拨号，只是亮着屏幕，“刚才我在楼下跟管理处的人聊了，
他们说最近查‘跑单骗货款’的严得很，让我们面试时多注意，要是有人让垫付，
要么要对公账户，要么跟他们去管理处备案。要不咱现在去趟管理处？让他们做个见证，
省得你回头说我没转，我回头说你没退，麻烦。”这话一出口，男人蹭地站起来，
从兜里摸出200块钱，往张远手里塞：“小伙子，算我服了你，这钱你拿着，买瓶水喝，
就当我刚才没说，你别去管理处闹，中不？”张远没接钱，
把录音笔往口袋里按了按确保还在录：“哥，你这不是承认骗钱了吗？
刚才309的姐说昨天有个小孩被骗了5000，你是不是也骗他了？要是你把他的钱退了，
我就不找管理处；要是不退，我现在就打电话——管理处的人刚才说，他们就在3楼巡逻，
过来也就两分钟。”男人慌了，又从兜里摸出2800，凑够3000：“别打别打！
那5000我退给那小孩还不行吗？这3000你先拿着，就当我赔给你的误工费，
你千万别声张，不然我这生意没法做了。”刚说完，
门外就传来脚步声——两个穿蓝色制服的市场管理员走了过来，
正是刚才张远在楼下碰到的他刚才跟老板娘聊天时，正好遇到管理员巡查，
顺嘴问了句308的情况，管理员说“我们正盯着呢，你要是发现他骗钱，直接喊我们”。
“你就是308的租户？跟我们走一趟，有人举报你骗求职者货款。”管理员亮出工作证。
男人脸都绿了，想往后门跑，被管理员拦住。后来查出来，这男人用假身份证租了档口，
骗了3个求职者，共1万5千块，当天就把钱全退了，市场还把他拉进了黑名单，
以后再也不能在锦荣、银基这些服装市场租档口。张远拿着男人给的3000块，
找到昨天被骗的那个小伙子老板娘帮着联系的，给了他2500，自己留了500。
小伙子要请他吃烩面，张远没拒绝——在309档口旁边的小面馆，
老板娘特意加了个狮子头，说：“小伙子，脑子够用，比那些哭着喊着要债的强多了。
”2. 二七万达教培储备讲师：3800块培训费，骗走的钱全要回+教育局罚2万，
非法办学被查封手里多了500，张远没乱花，存进了银行卡——他知道，在郑州找工作，
得留着钱应急。接下来几天，他投了十几个岗位，大多是“行政助理”“储备干部”，
但要么没回信，要么一开口就问“能接受出差吗？需要先交差旅费”，
他都以“再考虑考虑”推了。第五天，
智联招聘上“郑州启智教育咨询有限公司”的储备讲师岗有了回信——“招语文储备讲师，
免费培训后入职，月薪4k+，双休，包午餐”，地址在二七万达写字楼18楼1810室。
HR在微信上说得热情：“我们是正规教培公司，专门培养核心教师，
就缺你这样踏实、有学习能力的年轻人。”张远没信HR的话，
先在郑州教育局官网查了“郑州启智教育咨询有限公司”的备案——查不到。
他又翻了《校外培训暂行管理办法》，
记住了两条：一是校外培训机构必须有教育局颁发的《办学许可证》，
二是预收培训费不能超过3个月，且不能与“入职”绑定。他还存了教育局的举报电话，
又给在县城中学当老师的表姐打了电话，让她帮忙盯着，要是他打电话求助，
就帮忙跟教育局的人说句话。面试那天，张远穿了件没起球的格子衬衫，
提前半小时到二七万达。他没直接上18楼，
先在写字楼大厅的公示栏看了——1810室的租户写的是“郑州启智商贸有限公司”，
不是“教育咨询”，心里更有底了。上了18楼，1810室的门开着，里面摆了四张桌子，
墙上贴着“启智教育——让孩子爱上学习”的标语，
一个戴黑框眼镜、穿职业装的女人坐在桌子后面，自称“刘老师”，是教学主管。
“张远是吧？简历我看了，挺不错的。”刘老师推了推眼镜，“我们招储备讲师，
是为了培养长期的核心教师，所以得先参加我们的‘教学技能进阶课’——3800块，
学10天，教你怎么备教案、怎么控场、怎么跟学生沟通，都是干货。学完考核通过，
就能直接入职，月薪4k+，双休；要是考核没通过，我们退你一半学费，
也不耽误你找别的工作。”张远问：“刘老师，招聘上写的是‘免费培训’，
怎么还要交3800块？”“免费培训是基础课，就是教你怎么认识教材，没啥用。
”刘老师笑了笑，“这‘进阶课’才是能让你上岗的，你想啊，做讲师得会讲课吧？
这课学完，你就能直接上手，入职一个月就能把学费赚回来，划算得很。
”张远点头：“划算倒是划算，不过我得先看看你们的《办学许可证》——刚才在楼下看，
你们的租户名称是‘启智商贸’，不是‘教育咨询’，我怕你们没办学资质，
到时候课白上了，工作也没了。另外，这3800块的培训费，能不能写进合同里？
注明‘考核不通过全额退款’，还要写清楚‘入职时间、薪资、福利’，不然我不敢交。
”刘老师的脸僵了一下：“办学许可证在总公司，这边没复印件，你要是不信，
可以去总公司看。合同都是统一模板，改不了，我们这么大的公司，还能骗你这点钱？
”“那可不一定。”张远掏出手机，打开教育局官网的“校外培训机构查询”页面，
递到刘老师面前，“我刚才查了，郑州没有‘郑州启智教育咨询有限公司’的备案，
《校外培训暂行管理办法》规定，没有备案的就是非法办学，收培训费就是违规。
而且你们用‘商贸公司’的名义租办公室搞培训，这也是违规的吧？
”刘老师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你别瞎说！我们有备案，只是官网没更新！”张远没跟她吵，
直接拨通了教育局的举报电话：“喂，教育局吗？
我要举报二七万达写字楼1810室的郑州启智教育咨询有限公司，没有办学资质，
非法开展培训，还收3800块的培训费，跟入职绑定……对，我现在就在他们公司，
你们能不能过来看看？”挂了电话没十分钟，
两个穿便装的教育局工作人员就来了——他们正好在二七万达附近查另一家违规的教培机构，
离得近。工作人员亮了证件，让刘老师拿办学许可证，
刘老师支支吾吾拿不出来；又查了他们的收费记录，发现已经收了12个求职者的培训费，
共4万5600块。最后，教育局罚了启智教育2万块，还让他们把所有培训费全退了。
张远没交一分钱，还帮另外3个求职者要回了钱——其中一个女生是刚毕业的大学生，
把生活费都交了培训费，哭着给了张远200块感谢费，张远没要，说“都是找工作的，
互相帮衬是应该的”。启智教育被查封后，刘老师没再干教培，
听说去了一家保险公司卖保险，再也不敢提“培训入职”的事。
3. 宇鑫物流园仓储调度员：2000块设备押金，骗子跑路被警察堵，
退钱还被拘留手里的钱还是2万8500之前的2万8+500，张远接着找工作。
这次他把目标放在了“包吃住”的岗位上——陈寨的房租虽然便宜，但吃饭也是笔开销，
能省则省。BOSS直聘上，
“郑州顺达仓储服务有限公司”的仓储调度员岗吸引了他：“月薪4k5，包吃住，
负责调度货物、操作智能扫码枪，无经验可教，地址在南三环宇鑫物流园西区3号铁皮房。
”张远先在网上查了“郑州顺达仓储服务有限公司”——没官网，没工商信息，
只有一个手机号。他又给宇鑫物流园的管理处打了电话，问3号铁皮房的租户情况，
管理处说“是个临时租的，租了一个月，说是搞仓储，最近天天有人来面试”。面试那天，
张远提前到了物流园，在3号铁皮房附近转了圈——铁皮房旁边堆着几个空箱子，
门口停着辆破面包车，一个留着寸头、胳膊上有纹身的男人正蹲在地上抽烟，见他进来，
站起来：“你是张远？来面试调度员的？”张远点头：“哥，这活具体干啥呀？真包吃住吗？
”“活简单，就是在电脑上记记货物信息，用扫码枪扫扫条码，不用搬重东西。
”男人指了指桌子上的扫码枪——枪身掉漆，屏幕裂了道缝，“包吃住，
住的地方就在铁皮房后面的活动板房，吃的跟我们一起，顿顿有菜有汤。不过呢，
你得交2000块设备押金，这扫码枪是智能的，值好几千，你离职的时候还回来，
押金退你——这是公司规定，怕你把设备弄丢了。”张远走过去，拿起扫码枪，
假装看了看：“这枪看着挺旧的，值好几千？哥，我不是不信你，
就是我妈让我找工作别随便交钱，除非签协议。你要是能跟我签个协议，
写清楚‘设备押金2000元，离职时返还；设备正常使用损坏，
不由员工赔偿；入职时间、薪资、包吃住细节’，我就交押金。
”男人不耐烦地摆摆手：“签啥协议啊，我说话算话！这枪就是好的，你爱交不交，
不交有的是人交——昨天还有个小伙子，当场就交了押金，明天就上班。”张远没接话，
掏出手机，对着扫码枪拍了照片连屏幕上的裂缝、枪身上的划痕都拍清楚了，
又偷偷把录音笔掏出来，按了开机键：“哥，那你至少给我写个收据吧，盖公司章，
写清楚‘顺达仓储设备押金2000元，离职返还’——不然我交了钱，回头你说没交，
我没证据。”男人没辙，从抽屉里摸出一张便签纸，
潦草写了“今收到张远设备押金2000元”，签了个“赵”字，没盖章：“章没带，
我姓赵，你叫我赵哥就行，跑不了。”张远接过便签纸，又问：“赵哥，
你们公司的营业执照在哪？我拍张照，我妈让我找工作得看营业执照，不然不放心。
”赵哥的眼神闪了闪：“营业执照在总公司，这边没复印件，你别问那么多了，交不交押金？
不交就走。”张远心里有数了——这公司十有八九是假的，营业执照也是假的。
他假装犹豫了一下，说：“行，赵哥，我交押金，但我得从支付宝转，
备注‘顺达仓储设备押金-张远’，这样我有转账记录，你也赖不掉。”转完钱，
张远说：“赵哥，我明天早上8点来上班，别忘了给我留早饭。”赵哥挥挥手：“知道了，
赶紧走。”出了铁皮房，张远直接去了物流园的警务室——刚才他跟管理处打电话时，
顺便问了警务室的位置，还跟值班民警说了情况：“3号铁皮房的顺达仓储，收设备押金，
没营业执照，可能是骗子，要是他们跑路，我跟你们说一声。”民警说：“你留意点，
要是发现他们搬东西跑路，直接给我们打电话，我们就在附近巡逻，几分钟就能到。
”第二天早上，张远提前半小时到了物流园，
远远就看见赵哥扛着个大包往面包车上搬——里面装的是桌子、椅子，还有那几台旧扫码枪，
明显是要跑路。张远没喊，直接给警务室打了电话：“喂，民警同志，
3号铁皮房的顺达仓储在搬东西跑路，你们快来！”挂了电话没三分钟，两辆警车就到了，
当场把赵哥堵住。民警查了赵哥的身份证，
又查了他的手机——发现他收了6个求职者的设备押金，共1万2千块，
还欠了之前两个员工的工资每人3000块，干了半个月没发。最后，
赵哥被拘留了5天，退了所有押金和工资，那几台旧扫码枪被民警没收，
后来当废品卖了50块钱，给了物流园的养老院买水果。张远拿回了自己的2000块，
还帮另外两个员工要回了工资——两个员工是外地来的，没敢跟赵哥要，张远帮他们说了话，
他们非要请张远吃炒面，张远没拒绝，加了两个鸡蛋，吃得挺香。
4. 东区传媒探店助理：1500块运营费+僵尸号，抖音封账号+公司倒闭，
骗子赔礼道歉手里的钱回到了2万8500，
张远没再找“包吃住”的岗位——物流园的活动板房虽然免费，但晚上漏风，
他还是想在陈寨住着，至少能睡个安稳觉。闲下来的时候，张远喜欢刷抖音，不是看视频，
是看“郑州本地传媒公司招聘”——他发现不少传媒公司招“探店达人助理”，
说“月薪4k，协助达人拍视频，教剪辑，交1500块运营费开子账号，三个月退”。
他觉得这里面肯定有坑，就特意查了抖音的规则，
知道“官方不会授权第三方公司开‘子账号’，所谓的‘运营涨粉’大多是买僵尸号”。
果然，没几天，抖音上“郑州星探传媒有限公司”就联系了他，HR叫琪琪，
头像是个网红脸，微信上说得热情：“我们公司跟抖音官方合作，
能给你开‘探店助理子账号’，帮你运营涨粉，以后你自己也能当达人，接广告赚提成。
1500块运营费，三个月后全额退还，还能拿月薪4k，划算得很。
”张远跟琪琪约了面试，地址在东区绿地新都会23楼2305室。面试前，
他找了在郑州做抖音达人的高中同学李阳，让他帮忙盯着——“要是我发账号截图给你，
你帮我看看是不是僵尸号”，李阳说“没问题，僵尸号我一瞅一个准”。面试那天，
2305室的办公室装修得挺亮，墙上挂着不少探店视频的截图，琪琪穿得挺时尚，
画着浓妆：“张远，你看我们这环境，正规传媒公司，不是那些小作坊能比的。
你交1500块运营费，我们给你开子账号，帮你涨粉到5000，还教你剪辑、写脚本，
三个月后运营费退你，你还能拿月薪4k，跟着达人去探店，吃好吃的还能赚钱，多好。
”张远问：“琪琪姐，这子账号是抖音官方授权的吗？
能不能给我看一下已开通的子账号后台？比如粉丝列表、互动数据，
我得确认不是僵尸号——我同学是做抖音达人的，他说僵尸号一眼就能看出来。
”琪琪愣了一下，说：“是官方合作的，不过后台数据得入职后才能看，现在不方便。
你要是不信，我给你看个我们刚做起来的账号，粉丝都**000了。”她打开电脑，
登了个抖音账号——粉丝2800多，全是没头像、没作品的账号，
评论区只有几条“沙发”“不错”的垃圾评论。张远当场掏出手机，
拍了粉丝列表和评论区的截图，发给李阳，没两分钟，李阳回了条语音：“全是僵尸号，
买的，10块钱100个，这种号抖音一查一个准，容易被封。
”张远把语音外放给琪琪听：“琪琪姐，我同学说这是僵尸号，买的。
抖音规则里说‘买卖账号、刷粉属于违规行为’，你们用僵尸号骗运营费，这是虚假宣传吧？
我要是现在给抖音官方举报，你们公司的账号会不会被封？”琪琪的脸白了：“你别举报！
这不是僵尸号，是刚开始做，粉丝还没活跃起来！运营费我给你便宜点，1000块行不行？
”“不是钱的事。
”张远掏出录音笔刚才琪琪说“跟抖音官方合作”“涨粉到5000”时，他就录了音，
“你们说‘跟抖音官方合作’，但根本没有合作；说‘涨粉到5000’，
其实是买僵尸号；收1500块运营费，说是三个月退，要是到时候不退，
我们求职者也没辙。这不是骗钱吗？”说完，张远直接打开抖音的“举报反馈”页面，
填了举报信息——“郑州星探传媒有限公司，虚假宣传与抖音官方合作，
售卖僵尸号骗取求职者运营费”，还把录音、僵尸号截图都传了上去。没半小时，
抖音官方就有了反馈——“已受理举报，正在核查”。又过了一个小时，琪琪的手机响了，
是抖音官方客服打来的，说“星探传媒涉及虚假宣传、违规买卖账号，已冻结公司所有账号，
包括已开通的‘子账号’，将进一步调查”。琪琪挂了电话，差点哭了：“张远，
算我服了你，运营费我不退了行不行？你别再举报了，公司账号被封，生意都做不了了。
”“不是我要举报你，是你们骗人在先。”张远说，“你们得把之前收的运营费全退了，
不然抖音还得查你们，到时候可能还要罚钱。”后来，
星探传媒退了8个求职者的运营费共1万2千块，公司账号被封，没了生意，
不到一个月就倒闭了。琪琪后来找张远，塞了200块钱的水果卡，
说“以后再也不敢搞僵尸号了，你别再举报了”，张远没收水果卡，说“以后找个正经工作，
别骗钱了”。5. 北区房产中介物料押金：1000块押金+欠房租，联合房东要回钱，
骗子被赶跑张远接着找工作，这次他把目标放在了“兼职”上——陈寨的房租快到期了，
他想多赚点钱，换个大点的隔断间。58同城上，
“郑州宜居房产中介有限公司”的新房渠道专员兼职吸引了他：“日结150元，
负责发传单、拓客户留电话、有意向买新房，包午餐，
交1000元物料押金传单、小礼品，干满半个月退还。
”地址在北区普罗旺世小区附近的门店。
张远先在网上查了“郑州宜居房产中介”——是家小中介，只有一个门店，网上有不少投诉，
说“收了押金不退还，找理由扣钱”。他又给普罗旺世小区的物业打了电话，
问这家中介的情况，物业说“欠了房东三个月房租，房东正找他们呢”。面试那天，
张远到了门店——门店不大，摆了两张桌子，墙上贴着几张新房海报，
一个穿西装、头发油乎乎的男人坐在里面，自称“孙老板”。“张远是吧？
兼职的事我跟你说清楚，日结150，发传单拓客户，
拓到一个有效客户留真实电话、有意向给50块提成，包午餐。”孙老板抽着烟，
“不过得交1000块物料押金，传单和小礼品印着‘宜居房产’的钥匙扣是公司买的，
怕你弄丢了，干满半个月就退你——这是规矩，不能改。”张远问：“孙老板，
干满半个月退押金，日结150，包午餐，这些能不能写进兼职协议里？另外，
我领的传单和钥匙扣得数一数，写个交接单，多少张传单、多少个钥匙扣，我签字确认，
不然你说我弄丢了，我没证据。”孙老板不耐烦地说：“签啥协议啊，我说话算话！
交接单也不用写，你领了就知道了，就那点东西，还能弄丢？”“那不行。
”张远掏出提前准备好的空白协议自己在网上找的模板，打印出来的，“孙老板，
我之前找兼职，就被人骗了押金，说是‘干满就退’，结果干满了说我弄丢了物料，
押金没退。这次我必须签协议，写清楚‘干满半个月退押金，物料数量交接清楚，
丢失按成本价赔偿不是全额扣押金’，不然我不敢交押金。”孙老板没辙，
只能签了协议——协议上写着“张远兼职新房渠道专员，日结150元，包午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