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七年之约到了,弟子想下山。”我与师尊有约,当她七年炉鼎,助她稳固境界,
她则许我一世荣华。我从不入戏,只等期满。可当我收拾好行囊,准备离开。
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师尊却堵在门口,眸中是我从未见过的疯狂。我绕开她,却被结界弹回。
再次醒来,我被捆仙索缚于她的静室,周围摆满了用我头发做的巫蛊娃娃。
那个永远冷若冰霜的女人,此刻却满脸痴迷地抚摸我的脸颊。“乖徒儿,
喝了这碗‘相思蛊’。”“以后你但凡不想我,就会肝肠寸断。”我嗤笑她疯了。可下一秒,
五脏六腑都如同被投入炼丹炉,灼烧成灰。1.相思蛊入喉,是滚烫的铁水。
我猛地蜷缩起来,身体里的每一寸经脉都在被灼烧、撕裂。剧痛让我眼前发黑,
连惨叫都卡在喉咙里。这七年,我错得离谱。冷清雪,昆仑第一剑尊,修真界的高岭之花,
原来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不知过了多久,痛楚如潮水般退去。我虚脱在地,
冷汗浸透了单薄的衣衫,像条离了水的鱼。她蹲了下来。冰冷的手指擦去我嘴角的血沫,
动作轻柔得诡异。“你看,这样你就不会离开我了。”她的语气天真又残忍,
像个得到了心爱玩具的孩子。我撑起身体,试图调动丹田的灵力反抗。空空如也。
她早就在我体内下了禁制。她将我从冰冷的地面上抱起,放上她那张千年寒玉床。那张床,
我躺了七年,却从未觉得如此冰冷刺骨。她将我散乱的头发拢到耳后,动作温柔,
仿佛我是什么易碎的珍宝。“为什么?”我哑声问,喉咙里全是血腥味。
她细细抚摸我的眉眼,痴迷地描摹着我的轮廓。“七年,渊儿。”“七年,
还不够让你爱上我吗?”爱?我差点笑出声。一个炉鼎,也配谈爱?我闭上眼,
故意清空大脑,不去想她那张颠倒众生的脸。下一瞬,比刚才猛烈十倍的剧痛席卷而来。
五脏六腑仿佛被无数只手同时拧动,搅成一团烂肉。我蜷缩成一团,再也忍不住,
发出凄厉的惨叫。“啊——!”她瞬间慌了。“渊儿!”她一把抓住我的手,
磅礴的灵力不要钱似的渡进我体内,却只能缓解我万分之一的痛苦。她急得眼眶泛红,
声音都在发抖。“想我!快想我!”“渊儿,看着我!求你,想我!”我痛到神志不清,
脑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她的容貌。清冷的,孤高的,此刻却惊惶失措的。疼痛,
竟真的缓缓褪去了。我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都在颤抖。
我看着她眼中那份来不及掩饰的惊慌,忽然明白了。这该死的蛊毒,是这样运作的。而我,
也看清了自己的新处境。我不再是她的炉鼎。我成了她用痛苦和锁链捆住的金丝雀。
我表面上颓然地垂下头,一副认命的样子。内心深处,却燃起了比任何时候都强烈的逃离欲。
冷清雪,你越想绑住我,我就越要挣脱。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
2.我开始扮演一个“爱上”她的角色。为了不再受那非人的折磨,
我强迫自己时刻“思念”她。想她练剑时的身姿,想她打坐时的侧脸,
想她七年来对我说的每一句冰冷的话。我变得温顺,乖巧。她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她果然放松了些许警惕。我身上的捆仙索被解开了。但静室门口那道无形的结界,依然坚固。
她对我“宠爱”到了极致。千年的灵芝,万年的朱果,各种天材地宝被她寻来,
堆满了整个静室。她会亲手熬制汤药,一勺一勺喂到我嘴边。那双曾执剑斩落无数妖魔的手,
此刻却在笨拙地为我剥着葡萄。她看我的神情,温柔得让我毛骨悚然。“渊儿,再吃一个。
”我顺从地张开嘴,心里却在飞速盘算。我假借询问修炼上的疑难,
不断试探她体内灵力的运转轨迹。我悲哀地发现,她的境界早已不是我能撼动的。强行突破,
只有死路一条。必须寻找别的破绽。一日,她照例在静室中央打坐,稳固心境。我装作无聊,
在房间里踱步。一步,两步,我离门口越来越近。在她眼皮子底下,我假装脚下一滑,
身体“不受控制”地撞向了门口的结界。“砰!”一股巨大的力量将我狠狠弹开。
我重重摔在地上,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我没有去看她,只是挣扎着抬起头,
死死地望着门口的方向。我的眼神里,没有痛苦,只有对自由最赤裸的渴望。
空气瞬间凝固了。一股恐怖的威压从她身上爆发出来。她以为我的顺从都是伪装。
她以为我被“驯服”了。我这一撞,撞破了她所有的幻想。“你还在想走?
”她闪身到我面前,冰冷的手指掐住我的下巴,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渊儿,
你为什么就是不乖?”相思蛊应声而动。熟悉的剧痛再次袭来。我却强忍着,
任凭冷汗打湿额发,脸上挤出一个惨白的笑容。我对她说:“师尊,你到底……在怕什么?
”这句话,戳中了她的死穴。她掐着我的手猛地一僵。眼中的疯狂和暴怒,
如同被戳破的气球,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闪而过的脆弱和迷茫。她松开我,
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她只是默默地将我抱回床上,一言不发地为我疗伤。之后几天,
她都异常沉默。静室里的气氛,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压抑。她对我的“看管”,也更严了。
3.宗门大比在即,作为昆仑剑尊,冷清雪不得不离开。这是我七年来,
第一次看到她如此烦躁。她不想离开我,哪怕一刻也不行。但宗门规矩不可废。临走前,
她在小小的静室里,设下了足足三重禁制。每一重,都足以困住一个大乘期的修士。“渊儿,
乖乖等我回来。”她在我额上印下一个冰冷的吻,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她前脚刚踏出静室,
我后脚就从床上一跃而起。我的目光,落在了角落里那排诡异的巫蛊娃娃上。那些娃娃,
全都是用我的头发做的。上面还沾染着我的气息。七年来,我一直以为这是某种恶毒的诅咒,
是她控制我的手段之一。今天,我必须弄明白。我冲过去,拿起第一个娃娃。
娃娃的做工很粗糙,歪歪扭扭,像出自一个新手。我翻过来,在娃娃的脚底,
发现了一行用灵力刻下的小字。字迹娟秀,却带着一丝不确定。“初见,他好瘦,
像只淋湿的猫。”我浑身一震。这是我们初见那天。我被仇家追杀,跌跌撞撞闯入昆仑山门,
一身狼狈。是她,如天神降临,一剑斩了所有追兵。我拿起第二个娃娃。“第二年,
他练剑时偷懒,被我罚了,晚上偷偷在哭。”我的心跳,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那晚,
我确实哭了。不是因为被罚,而是因为想起了被灭门的家人。我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原来,
她都知道。我疯了一样,翻看所有的娃娃。“第三年,他第一次对我笑,我的剑心乱了。
”“第四年,他采药时掉下山崖,我几乎疯了。”“第五年,他为我挡下魔尊的暗算,
受了重伤。我发誓,谁也不能再伤他分毫。”“第六年,他说炉鼎之身有损修行,想学炼丹。
我把宗门最好的丹方都给了他。”我的手开始颤抖。那些我以为是交易一部分的“恩惠”,
那些我以为是理所当然的“资源”。原来,都有着另外的意义。我拿起最后一个娃娃。
这个娃娃的背后,用暗红色的笔迹写着一行字。是血。“第七年,他说要走了。为什么?
他不知道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留住他吗?”“渊儿,别走,求你。”我呆立在原地,
脑子里一片空白。七年的冰冷,七年的疏离,七年高高在上的姿态。原来,全都是伪装。
她不是把我当炉鼎。她爱了我整整七年。爱到卑微,爱到尘埃里,爱到发了疯。
“哐当——”静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冷清雪站在门口,脸色苍白。她终究还是不放心,
去而复返。我手中,还死死攥着那个写着血字的娃娃。我们四目相对。她所有的秘密,
就这样赤裸裸地摊开在我面前。4.秘密被撞破的瞬间,冷清雪的反应不是羞愧,
也不是恼怒。是恐慌。一种世界即将崩塌的恐慌。她没有给我任何反应的时间,
一个闪身就到了我面前。她没有解释,也没有说话。只是猛地将我拉入怀中,
狠狠地吻了上来。那不是一个吻。那是一个绝望之人的啃咬,疯狂,用力,带着血腥味。
她想用这种方式,堵住我所有可能说出口的拒绝。直到我快要窒息,她才松开我,
额头抵着我的额头,急促地喘息。“既然知道了,就更不许走了。”她的声音嘶哑,
带着一丝破釜沉舟的决绝。第二天,她当着所有长老的面,宣布要带我下山,“巩固道心”。
我知道,这只是换个地方囚禁我。她没有带我去任何繁华的仙家坊市。
她带我回到了我早已遗忘的凡人故乡。一个在百年前,因为一场瘟疫而被彻底废弃的村落。
我的出身,是我最大的心魔。我以为她要把我最狼狈的过去挖出来,狠狠地羞辱我,
嘲讽我的卑贱。我做好了准备,用最冷的表情,最硬的态度去面对。
我冷眼看着她在废墟中穿行。最终,她停在了一片已经完全倒塌的院落前。那是孤儿院。
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有过短暂温暖的地方。她没有嘲讽我。她只是转过头,看着我,
轻声说:“你曾对我说,你是在这里长大的。”然后,在我的注视下,她缓缓抬起了手。
一股通天彻地的法力,以她为中心,席卷了整个废墟。时光仿佛在倒流。残垣断壁拔地而起,
蛛网尘埃消散无踪,破败的院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原状。不。不是恢复。是重建。
崭新的梁柱,明亮的窗棂,院子里甚至多了一个我小时候最想要的秋千。一切都比我记忆中,
更温暖,更明亮。她做完这一切,脸色有些苍白,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这种改天换地的大神通,对她来说,也消耗巨大。她转头看我,
眼中没有了往日的清冷和疯狂,只剩下一丝笨拙的,讨好的期待。“你不是说,
这里是你唯一有过温暖的地方吗?”“我把它还给你。”我看着眼前崭新的院落,
又看着她脸上那份小心翼翼的期盼。七年来,我心中第一次产生了逃跑之外的情绪。茫然。
这个疯子,想用她的方式,重塑我的过去,抹去所有不美好。她要我的世界里,从此以后,
只剩下与她相关的记忆。这种爱,沉重得让我无法呼吸。
5.我们在这座被她“复活”的孤村里住了下来。她不再像在昆仑山时那样,用结界困着我。
她只是寸步不离地跟着我。我走到哪,她就跟到哪。像个甩不掉的影子。但我知道,
只要我敢踏出村口一步,她会毫不犹豫地再次将我锁起来。某个有月亮的晚上,
她不知从哪翻出两坛陈年佳酿。她拉着我,飞到村子最高的山顶。“渊儿,陪我喝一杯。
”她很少喝酒。七年来,我只见过她喝过一次。那是她师父的忌日。那天,
她把自己关在静室里,喝得酩酊大醉,抱着剑哭了一整夜。我没拒绝。
我看着她一杯接着一杯,很快,清冷的脸颊就染上了红晕。她喝醉了。卸下了所有防备。
她不再是那个杀伐果断的昆仑剑尊,只是一个受了伤,需要人安慰的小女孩。她抱着膝盖,
坐在山崖边,第一次在我面前,讲起了她的过去。讲她如何被家族当作联姻的祭品。
讲她如何被最信任的师门长辈背叛,险些沦为别人的炉鼎。“他们都想从我这里得到东西,
剑法,地位,灵力……”她眼眶通红,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得到之后,就想抛弃我。
”“只有你……”她转过头,醉眼朦胧地看着我。“你什么都不要,只是待在那里,
就让我觉得……安心。”我看着她脆弱的样子,心中某个坚硬的角落,莫名地软了一下。
就在这时,一股腥风毫无征兆地袭来。山崖的阴影里,一头潜伏已久的妖兽猛地扑出!
它的目标,正是醉酒后灵力不稳的冷清雪!那一刻,我根本来不及思考。身体的本能,
快过了一切念头。我猛地扑过去,用自己的身体,死死地挡在了她的面前。
“噗嗤——”妖兽锋利的爪子,瞬间穿透了我的肩膀。剧痛传来。我闷哼一声,
鲜血瞬间染红了我的白衣。“渊儿!”冷清雪瞬间惊醒。当她看到我满身是血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