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雨，下得绵密而冰冷，敲打着叶家老宅哥特式的尖顶窗棂，发出一种令人心烦意乱的、永无止境的嗒嗒声。
像是为这座华丽而沉寂的牢笼，奏响一曲单调的哀乐。
叶蓁蓁跪在光可鉴人的意大利黑曜石地板上，手中一块柔软的丝绒布，正无比仔细地、一下下地擦拭着继母林薇那双刚脱下的限量款高跟鞋鞋尖。
鞋面光滑如镜，映出她低垂的、苍白的面容，和一双努力维持着恭顺与怯懦的眼眸。
空气里弥漫着昂贵香氛与雨雾湿气混合的、一种沉闷又略带腐朽的味道。
她的指尖冰凉，几乎感觉不到丝绒的质感，唯有膝盖接触坚硬地板的些微痛楚，提醒着她此刻的真实。
裙摆之下，无人可见处，大腿内侧那片隐秘的肌肤上，旧痕未消，又添新紫。
那是她用指甲狠狠掐出来的印记——维持那副人畜无害、“小白花”般怯懦面具的必要代价。
每一次想抬头，每一次心底那不甘的火焰即将窜起，她便用这细微却尖锐的痛楚来警醒自己：忍耐，必须忍耐。
她的目光偶尔会飘向不远处的梳妆台。
台上，一个精致的玻璃罩子里，封存着一只蓝色的蝴蝶标本。
翅翼舒展，色彩绚烂得近乎妖异，每一道纹路都极尽华美，却被永恒的定格在死亡的那一刻，毫无生机。
像她。
一只被钉死在奢华囚笼里的标本。
林薇慵懒的嗓音自头顶传来，带着一丝餍足后的挑剔：“仔细些，鞋面上的雨水若是渗进去，这皮子可就毁了。”
那声音滑腻，如同吐信的蛇。
“是，母亲。”
叶蓁蓁的声音轻软得几乎化在空气里，带着恰到好处的微颤。
她垂下眼睫，掩盖住所有可能泄露的情绪。
终于，林薇摆摆手，像是驱赶一只微不足道的小虫：“行了，出去吧。
看着就碍眼。”
叶蓁蓁低声应了，起身，微微屈膝行了个礼，动作流畅而卑微，仿佛己演练过千百遍。
她端着那盛放鞋具的银盘，脚步轻悄地退出了这间弥漫着奢华与压抑气息的卧室。
厚重的雕花木门在身后合上，隔绝了室内的暖香。
走廊幽深，光线晦暗。
她背靠着冰冷的墙壁，极轻极缓地吁出一口气，那口一首憋在胸腔里的、带着屈辱和冰冷计算的气。
深夜，万籁俱寂。
浴室的门被反锁。
叶蓁蓁拧开水龙头，冰冷的自来水哗地涌出。
她俯下身，一遍又一遍地将冷水扑到脸上，刺骨的寒意瞬间驱散了残存的困倦，也让躁动的心跳稍稍平复。
她抬起头，看向镜中的自己。
水珠顺着苍白得近乎透明的皮肤滑落，黑发湿漉漉地贴在额角和脸颊。
那双总是盛满了慌乱与无助的眼睛，此刻褪去了所有伪装，只剩下一种近乎麻木的冰冷，以及冰层下汹涌的、不甘的暗流。
她盯着镜中的影像，无声地翕动嘴唇，气流从齿间艰难地挤出： “叶蓁蓁，你到底是谁？”
“是他们的玩物，还是……你自己？”
没有人回答。
只有水龙头滴答的水声，敲打在死寂的夜里。
几天前，在那个被遗忘的、堆放杂物的阁楼角落，她找到了母亲温琇莹的旧物。
那架早己走音、布满灰尘的钢琴的暗格里，她触到了一个硬硬的边角。
一份泛黄的遗嘱副本，和一叠模糊不清、却足以惊心动魄的财务往来文件。
指尖抚过母亲照片上那温婉依旧的笑容，她的身体无法控制地颤抖起来，一半是巨大的恐惧，一半是压抑到极致的、扭曲的希望。
“妈妈……”她将冰凉的翡翠平安扣紧紧贴在胸口，那是母亲留给她唯一的遗物，“你给了我最后一线光……” 也是足以将一切炸得粉身碎骨的、最后的炸弹。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又大了起来。
像是为这座华丽而沉寂的牢笼，奏响一曲单调的哀乐。
叶蓁蓁跪在光可鉴人的意大利黑曜石地板上，手中一块柔软的丝绒布，正无比仔细地、一下下地擦拭着继母林薇那双刚脱下的限量款高跟鞋鞋尖。
鞋面光滑如镜，映出她低垂的、苍白的面容，和一双努力维持着恭顺与怯懦的眼眸。
空气里弥漫着昂贵香氛与雨雾湿气混合的、一种沉闷又略带腐朽的味道。
她的指尖冰凉，几乎感觉不到丝绒的质感，唯有膝盖接触坚硬地板的些微痛楚，提醒着她此刻的真实。
裙摆之下，无人可见处，大腿内侧那片隐秘的肌肤上，旧痕未消，又添新紫。
那是她用指甲狠狠掐出来的印记——维持那副人畜无害、“小白花”般怯懦面具的必要代价。
每一次想抬头，每一次心底那不甘的火焰即将窜起，她便用这细微却尖锐的痛楚来警醒自己：忍耐，必须忍耐。
她的目光偶尔会飘向不远处的梳妆台。
台上，一个精致的玻璃罩子里，封存着一只蓝色的蝴蝶标本。
翅翼舒展，色彩绚烂得近乎妖异，每一道纹路都极尽华美，却被永恒的定格在死亡的那一刻，毫无生机。
像她。
一只被钉死在奢华囚笼里的标本。
林薇慵懒的嗓音自头顶传来，带着一丝餍足后的挑剔：“仔细些，鞋面上的雨水若是渗进去，这皮子可就毁了。”
那声音滑腻，如同吐信的蛇。
“是，母亲。”
叶蓁蓁的声音轻软得几乎化在空气里，带着恰到好处的微颤。
她垂下眼睫，掩盖住所有可能泄露的情绪。
终于，林薇摆摆手，像是驱赶一只微不足道的小虫：“行了，出去吧。
看着就碍眼。”
叶蓁蓁低声应了，起身，微微屈膝行了个礼，动作流畅而卑微，仿佛己演练过千百遍。
她端着那盛放鞋具的银盘，脚步轻悄地退出了这间弥漫着奢华与压抑气息的卧室。
厚重的雕花木门在身后合上，隔绝了室内的暖香。
走廊幽深，光线晦暗。
她背靠着冰冷的墙壁，极轻极缓地吁出一口气，那口一首憋在胸腔里的、带着屈辱和冰冷计算的气。
深夜，万籁俱寂。
浴室的门被反锁。
叶蓁蓁拧开水龙头，冰冷的自来水哗地涌出。
她俯下身，一遍又一遍地将冷水扑到脸上，刺骨的寒意瞬间驱散了残存的困倦，也让躁动的心跳稍稍平复。
她抬起头，看向镜中的自己。
水珠顺着苍白得近乎透明的皮肤滑落，黑发湿漉漉地贴在额角和脸颊。
那双总是盛满了慌乱与无助的眼睛，此刻褪去了所有伪装，只剩下一种近乎麻木的冰冷，以及冰层下汹涌的、不甘的暗流。
她盯着镜中的影像，无声地翕动嘴唇，气流从齿间艰难地挤出： “叶蓁蓁，你到底是谁？”
“是他们的玩物，还是……你自己？”
没有人回答。
只有水龙头滴答的水声，敲打在死寂的夜里。
几天前，在那个被遗忘的、堆放杂物的阁楼角落，她找到了母亲温琇莹的旧物。
那架早己走音、布满灰尘的钢琴的暗格里，她触到了一个硬硬的边角。
一份泛黄的遗嘱副本，和一叠模糊不清、却足以惊心动魄的财务往来文件。
指尖抚过母亲照片上那温婉依旧的笑容，她的身体无法控制地颤抖起来，一半是巨大的恐惧，一半是压抑到极致的、扭曲的希望。
“妈妈……”她将冰凉的翡翠平安扣紧紧贴在胸口，那是母亲留给她唯一的遗物，“你给了我最后一线光……” 也是足以将一切炸得粉身碎骨的、最后的炸弹。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又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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