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在秋天死去

我第一次见到顾言，是在深秋的午后。

咖啡馆里飘着淡淡的咖啡香，我站在吧台后面擦拭着玻璃杯，突然听见门口的风铃轻轻响动。

抬头望去，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的男人推门而入，他的肩上落着几片金黄的银杏叶，随着他的动作轻轻飘落。

"一杯美式，谢谢。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这午后的宁静。

我点点头，开始准备咖啡。

透过咖啡机的蒸汽，我偷偷打量着他。

他坐在靠窗的位置，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本乐谱，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仿佛在打着节拍。

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他高挺的鼻梁和微微抿起的唇角。

他的睫毛很长，在眼下投下一片小小的阴影，整个人都笼罩在一种淡淡的忧郁之中。

我把咖啡端过去的时候，他正好抬起头。

四目相对的瞬间，我愣住了。

他的眼睛很特别，不是纯粹的黑色，而是带着一点琥珀色，像是深秋的湖水，平静中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哀伤。

"谢谢。

"他接过咖啡，手指不经意间碰到我的手，冰凉的触感让我心头一颤。

那天之后，他经常来咖啡馆。

每次都是点一杯美式，坐在同一个位置，看乐谱或者写写画画。

渐渐地，我开始期待他的到来，甚至会在擦杯子的时候不自觉地看向门口。

直到有一天，咖啡馆的钢琴师请假了。

老板正发愁的时候，他突然站起来："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可以试试。

"他的手指落在琴键上的那一刻，整个咖啡馆都安静了。

那是一首我从未听过的曲子，旋律优美却带着化不开的忧伤，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关于离别的故事。

我站在吧台后面，看着他微微晃动的背影，突然感觉胸口闷闷的。

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他的身上，却仿佛穿过了他的身体，在地上投下一片虚无的光影。

曲终，咖啡馆里响起零星的掌声。

他转过身，目光穿过人群，直直地望向我。

那一刻，我感觉心跳漏了一拍。

"这首曲子叫《秋日私语》，"他走到吧台前，声音依然很轻，"是我为一个很重要的人写的。

"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看着我，突然笑了："你弹琴的样子，很像她。

"后来我才知道，他叫顾言，是一位钢琴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