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2点17分，我亲手删除了第107个患者的挂号资格。
电脑屏幕的蓝光刺得眼眶生疼，弹出的评估报告右下角印着血红的数字：49.8。
系统建议补偿措施：发放500ml葡萄糖注射液一瓶。
“沈医生，3床病人心率掉了！”走廊传来护士的喊声。
我抓起听诊器冲出去，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截工牌——沈南星，神经外科规培医，照片里那张脸和此刻相比，不过少了两道法令纹和三层黑眼圈。
急救持续到三点零六分，老人终究没撑过这个雨夜。
我靠在处置室墙上，沾血的橡胶手套还没摘，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是“医管总局”内网的通知：“您今日未完成最低淘汰指标，绩效工资将扣除30%。”
消毒水的气味里混进一丝铁锈味，我这才发现掌心被指甲掐出了血。
三个月前，当总局宣布启用“生命价值评估系统”时，我曾以为那套算法和我一样流着理想主义的血。毕竟在成为医生前，我在硅谷做了五年AI架构师——直到某次深夜加班后，我发现未婚夫和我的实习生躺在我们的婚床上。
“沈医生，挂号处打起来了！”护士小陈撞开门。
大厅里，穿褪色工装的男人正死死攥着挂号单。
“我老婆咳血半个月了！”他脖颈上青筋暴起，“凭什么普通号都不给挂？”
自助挂号机发出冰冷的机械音：“张桂花，女，47岁，评估分数41.3。建议治疗方案：社区医院静养。”
我认识这个女人。
上周她来门诊时，我从CT片里看见她肺部狰狞的阴影。但此刻她的评估报告里明晃晃写着：“近三年微信聊天关键词：止痛药（327次）、棺材（48次）、保险理赔（89次）。消极生存意愿显著。”
“让开！”男人突然抄起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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