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森林荆棘之地酸雨怎么解除

暮色森林荆棘之地酸雨怎么解除

作者: 相信爱情的浅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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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编推荐小说《暮色森林荆棘之地酸雨怎么解除》,主角杜娟李曼情绪饱满,该小说精彩片段非常火一起看看这本小说吧:导语我是一个下岗女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女却在丈夫骤然离世被逼至绝尸骨未继女联手宗要将我和两个孩子赶出家夺走一所有人都以为我会认会妥会像无数沉默的女人一样消失在命运的洪流可我偏我拿起一本泛黄的账本、一张写在烟盒纸背面的遗走进了法从我不再是谁的妻子、谁的继母、谁的儿媳——我是杜一个要在荆棘丛生的命运为两个孩子劈出一条生路的母哪怕每一步...

2025-11-11 04:39:40

导语我是一个下岗女工,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女人,却在丈夫骤然离世后,被逼至绝境。

尸骨未寒,继女联手宗族,要将我和两个孩子赶出家门,夺走一切。所有人都以为我会认命,

会妥协,会像无数沉默的女人一样消失在命运的洪流中。可我偏不。

我拿起一本泛黄的账本、一张写在烟盒纸背面的遗嘱,走进了法院。从此,

我不再是谁的妻子、谁的继母、谁的儿媳——我是杜娟,一个要在荆棘丛生的命运里,

为两个孩子劈出一条生路的母亲。哪怕每一步都鲜血淋漓,她也要走下去。因为法律,

是我唯一的武器;尊严,是我最后的底线。1.五岁的小雨揉着眼睛从里屋出来,

辫子散了一半:“妈,姐姐把我的头花拿走了!那是你给我编的!

”里间传来李娜的尖嗓子:“谁要你那破玩意儿!我男朋友昨天送了我一盒新头花,

比你的好看一百倍!”十九岁的李娜在县实验小学当代课老师,连续两年转正失败,

脾气越来越差。我按住女儿的肩膀,“妈给你编蜈蚣辫,比新头花还好看。

”我到针线盒里翻找最后两段红头绳,针线盒里的针尖戳进指尖,血珠渗出来。我含住手指,

心里莫名咯噔一下。今天这右眼皮跳得厉害,该不会真要出什么事?

楼下突然传来急促的刹车声。我慌忙推开糊着报纸的玻璃窗。楼下,

运输队的绿色吉普斜斜停在楼道口,王建军的脑袋探出来,“杜娟!杜娟在不在!

”王建军跑运输二十年,从没在这个时辰回过队里。“在呢!”我朝着楼下喊。

王建军满头大汗地站在外头。哆嗦半天,

才挤出一完整的话:“嫂子...卫东他...他车翻沟里了。”我突然感觉耳边嗡嗡作响,

听不到任何声音。“人咋样?”。我指尖却死死攥着门框,粗糙的木头毛刺扎进掌心,

传来一阵尖锐的疼。里屋的门帘“哗啦”一声被掀开,李曼冲了出来,“翻哪个沟了?货呢?

我爸昨天刚买的收音机还在车上!那是他攒了半个月工资买的!”“卫东他…没救过来。

救援队找到的时候,人已经…已经凉透了。”对门的门帘动了动,刘奶奶探出头,

看见这阵仗,又赶紧缩了回去,只留下一道细细的门缝。我整个人靠在门框,

生怕一不小心就倒下去,盯着王建军问:“事故地点在哪?具体在哪?

”“老鹰崖…就是临县那边的老鹰崖。连人带车翻下去了,那地方陡,

底下全是石头…”“老鹰崖”,那个弯道李卫东跑过上百回,每次出车回来,

他都会笑着说:“娟子,老鹰崖那弯道,我闭着眼都能过。”可上次回来,他嘟囔过一句,

说队里那辆老东风刹车有点软,该检修了…怎么会突然翻下去?我想起早上李卫东出门时,

还交代他买肉回来给孩子吃...“你放屁!”李曼突然尖叫起来,

声音尖锐得像指甲划过玻璃,她冲上去就要推王建军,“我爸昨天还好好的!

早上还吃了这个女人煎的蛋!怎么可能没了!你肯定是弄错了!”“带我去。

”我伸手解围裙,手指抖得连围裙带子都解不开。李曼突然猛地推了我一把,

我踉跄着撞在墙上,后背磕到墙缝里的钉子,疼得我倒抽一口冷气。“去什么去!

”李曼的眼睛红得吓人,唾沫星子溅到我脸上。“肯定是你这丧门星克的!自打你进门,

我爸就没顺过!先是丢了运输队的好线路,现在连命都没了!你就是个扫把星!”“妈?

”十三岁的小辉揉着眼睛站在里屋门口,校服扣子扣错位了,左边扣到了右边的扣眼里,

脸上还带着没睡醒的迷茫。他显然没听懂外面的对话,只觉得气氛不对,

小手紧紧攥着书包带。我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书包,拍掉上面的灰,

手指拂过书包上磨破的边角,这是我从旧货市场淘来的。

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缓些:“小辉带着妹妹,去刘奶奶家写作业,妈有点事要处理,

晚点去接你,你照顾好妹妹。”“我不!我要跟妈在一起!”小辉往后退了一步,

眼圈瞬间红了,他虽然已经十三岁,但此刻看起来格外脆弱。“快去!”我的声音猛地拔高,

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小辉被吓得一哆嗦,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

我心里像被针扎了一下,可现在没时间哄孩子,只能硬起心肠,把书包塞到他手里,“听话,

去刘奶奶家,别在这添乱。”“等我换鞋。”我走到床底,翻出那双李卫东的旧布鞋,

这是他去年冬天穿的,鞋底磨平了,鞋帮也有点变形,我本来想补补再穿,一直没来得及。

鞋子太大,套在脚上松松垮垮,走起来"哐当"响,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虚得发慌。

下楼时,李娜才从外面回来。她嘴里哼着时下流行的《心太软》,头发上别着新头花,

是那种带着小珍珠的款式。看见我这副模样,不仅没问发生了什么,

反而阴阳怪气地撇了撇嘴:“哟,后妈这是要去哪啊?我爸刚出门,你就急着往外跑,

该不会是要改嫁吧?”我没理她,径直往吉普车走去。车子发动时,我回头看了一眼楼道口,

小雨光脚跑了出来,手里攥着没编完的红头绳,小脸蛋冻得通红,大声喊着:“妈!

你早点回来!我等你给我编辫子!”吉普车开过菜市场,卖肉的老张举着砍刀招呼:“杜娟!

今早的肋排肥着呢,给小辉炖汤正好!我给你留了一块!”我赶紧闭上眼,不敢再看,

也不敢应声,怕一开口就哭出来。副驾驶座上,放着李卫东的铝饭盒,

里面的煎蛋和火腿肠还好好的,没动过一口。铝皮盒子被压瘪了一角,

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砸过,边缘的地方还沾着点泥土。王建军突然猛打方向盘,

车子晃了一下,他侧过头,声音低沉地说:“医生说...卫东最后喊的是你的名字。

他被抬出来的时候,手里还攥着你给他塞的五块钱,攥得紧紧的。”车窗外,

老鹰崖的盘山道像道丑陋的疤。我攥紧那个被压瘪的饭盒,想起去年冬天,

他也是这样跑长途,回来时从怀里掏出一个用油纸包得严严实实的烤红薯,塞到我手里,

还是滚烫的。他说:“娟子,跟着我,让你受苦了。”今天这右眼皮,果然没白跳。

2."签字。"穿白大褂的医生把硬板夹扔过来,语气冷得像太平间的瓷砖,

"尸体不能久放,下午就得送火葬场。"钢笔杆冻得硌手,我握着笔,指尖还在抖。

写下"杜娟"两个字时,忽然发现比当年领结婚证时写得工整许多,那时候心慌,字都飘着,

现在心空得厉害,反倒能沉住气了。一九九二年十月十五日,

我和李卫东在县民政局领了结婚证。那天他也像现在这样闭着眼,不过是紧张得不敢睁眼,

直到工作人员说了句"好了",他才猛地睁开,额头上全是汗。王建军凑过来,

声音压得很低:“嫂子,队里给凑了五百块抚恤金,先拿着应急。”他话还没说完,

李曼突然冲过来,一把抢过单据,指甲上新涂的蔻丹红得刺眼:“我是长女,

我爸的事该我来办!你一个外姓人,少插手李家的事!”她转头瞪着我,“抚恤金也该归我,

你带着你的野种,哪凉快哪待着去!”我没理她,伸手给李卫东理理衣领,

他生前最在意穿着,工装总熨得平平整整。李娜在角落里打电话,声音甜得发腻,

跟刚才尖着嗓子骂人的模样判若两人:"张哥,我爸那辆车投保了吧?能赔多少啊?

你可得多帮忙想想办法..."她边说边用眼角瞟我。回去的吉普车里挤得慌。

王建军突然开口,声音有点含糊:"卫东的饭盒...还在副驾驶座上,你拿好。

"我攥紧挎包,铝饭盒的凹痕硌在肋骨上,生疼生疼的,像在提醒我这不是梦。

筒子楼底下聚了不少人,交头接耳的声音远远传来。刘奶奶端着一海碗饺子杵在门口,

看见我下车,赶紧迎上来:"娟啊...你可算回来了,快吃点热的暖暖身子。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粗鲁的脚步声打断。李曼的丈夫领着两个面生男人堵在楼道口,

族里的七叔公拄着拐杖。“杜娟。”七叔公咳嗽一声,“按老规矩,外姓人不能捧摔丧盆。

”“这是李家的规矩,你得守。”“什么盆?”我假装不懂。“摔丧盆!

”李曼丈夫突然亮出个黑瓦盆,嗓门大得吓人,“得由长子长孙捧!

你们娘仨算哪门子李家后人?凭什么占着曼曼爸爸的房子和钱!”“妈!她们翻咱家箱子!

”小辉突然从人堆里钻出来,校服上全是墨汁,脸上还有道浅浅的抓痕。他扑到我身边,

从怀里掏出半截粉笔,哽咽着说:“我在墙上写'我妈妈不是贼',她们就推我,

还骂我是野种...”我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疼得喘不过气。推开家门,

眼前的景象让我浑身发冷,衣柜大敞着,

李卫东的旧衣服被扔得满地都是;五斗柜的锁头被撬了,

抽屉里的东西撒了一地;李娜正蹲在地上,手里拿着我的针线盒,看见我进来,

慌忙把手往背后藏。“找什么?”我问。李曼追进来,

尖叫着扑过来想抓我的头发:“爸的钱都是李家的!你凭什么拿着!你这个狐狸精,

克死我爸还不够,还要抢李家的财产!”七叔公的拐杖在楼道里咚咚杵地,

声音震得人耳朵疼:“卫东名下所有财产,包括房子和抚恤金,都该由李家血脉继承!

你一个二婚的外姓女人,没资格要!”我弯腰拾起地上的毛衣,那是给李卫东织的,

肘部的补针开了线,还没来得及缝。“我跟卫国有国家发的结婚证,受法律保护。

”我把毛衣叠好,放在椅子上“你们要是不认,咱们就去居委处说,去法院说,

看看法律认不认这个理。”“谁认你那破证!”李曼丈夫突然把手里的瓦盆砸在墙上,

碎片溅到我脚边,“这房子就是李家的!你赶紧带着你的野种滚出去!

”五岁的小雨吓得哭了起来,手里攥着的红头绳缠在断瓦盆的边缘,越扯越乱。我抱起女儿,

发现她棉袄的腋下裂了道口子,冷风灌进去,孩子的身子都在抖。

“我明天会去找街道问个说法。”我盯着屋里的人,一字一句地说,“李卫东的遗产,

我和孩子该得多少,法律说了算。”满屋人都愣住了,大概没料到我会这么硬气。

我踢开脚边的碎瓦片,从床底拖出工具箱,声音冷了下来:“现在,请你们出去。

这是我和李卫东的家,没我的允许,谁也不能在这儿撒野。”我坐到地上,背靠着冰冷的墙。

门外传来李娜打电话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却听得清清楚楚:“...放心,我再找找,

肯定能找到存折...杜娟那个蠢货,肯定藏得不深...”月光从窗外爬进来,

照在五斗柜抽屉的撬痕上,白得刺眼。回想起卫东平时跟我开的玩笑,说他攒了不少钱,

我忽然想起李卫东藏东西的习惯,他总说“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

也许卫东会给我们娘仨留下活下去的希望。3工具箱底层木板下藏着暗格,

我用指甲抠了半天才撬开,霉味混着机油味涌出来,呛得人喉咙发紧。借着煤炉的微光,

一本卷边的笔记本躺在里面,封面沾着运输队的柴油渍,是李卫东记了五年的“生计账”,

他总说这本子里藏着“一家人的安稳”。我蹲在炉边慢慢翻,纸页已经泛黄发脆,

需要小心翼翼地捻。李卫东的字迹歪歪扭扭,却每笔都透着认真。“一九九五年五月,

跑临县拉麻绳,省了二十块,给小雨买了双棉鞋。”“一九九五年冬,娟子织毛衣磨破了手,

偷偷给她买了盒蛤蜊油,藏在针线盒最底层”...每一笔收支都记录得清清楚楚,

就像他这个人,实在得让人心疼。翻到最后一页时,一张折叠的烟盒纸飘落下来。展开一看,

背面是李卫东略显潦草的字迹:“若我出事,房产、存款、抚恤金按法律分配。

特别说明:小雨是我亲生女儿,小辉虽非亲生但已共同生活五年,视如己出。曼、娜已成年,

当自立。”落款是去年小雨肺炎住院那天。我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滴在烟盒纸上,

晕开一小片深色。这个被两个女儿说是“没出息”的卡车司机,

原来一直在用他最朴实的方式,在生命最后的时刻为我们母子铺好了路。就在这时,

楼道里突然传来木箱拖拽的刺耳声响。李曼的尖嗓穿透门板:“那台缝纫机是我妈留下的!

还有爸的存折,肯定藏在这屋里!”李娜的声音跟着响起:“姐,

我记得爸说活期里存了两万多块!”我慌忙把笔记本和烟盒纸塞进内兜,刚站起身,

门就被猛地推开了。李曼带着两个堂兄弟闯进来,二话不说就开始翻箱倒柜。

梳妆台的抽屉被整个拉出来,里面的针头线脑撒了一地;衣柜里的衣服被胡乱扔出来,

李卫东那件最好的中山装被踩在脚下。“你们干什么!”我上前阻拦,却被李曼一把推开。

“找存折!”她红着眼睛,“我爸的钱不能白白便宜了外人!

”李娜很快从五斗柜最底层的抽屉里摸出那本红色存折,得意地晃了晃:“找到了!

我就说爸会把存折藏在这里!”就在这时,意想不到的事情也发生了,

可能我刚才塞得太匆忙,那张写着遗嘱的烟盒纸从我的内兜里滑了出来,轻飘飘地落在地上。

李曼眼尖,立刻弯腰捡起。“这是什么?”她展开烟盒纸看了一眼,脸色瞬间变了,“遗嘱?

你居然伪造遗嘱!”“还给我!”我扑过去想抢回来,“这是卫东亲笔写的!

”李曼死死攥着烟盒纸,涂着鲜红蔻丹的指甲几乎要掐进纸里。“胡说!

我爸怎么会把财产留给外人!这肯定是你伪造的!”她说着就要撕毁遗嘱。

我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敢撕!你爸爸刚死,你也叫我几年的妈,

好歹我也是你的长辈!”我们两人扭打在一起,李娜和那两个堂兄弟也围了上来。混乱中,

我感觉头发被狠狠揪住,头皮传来一阵刺痛。但我的手始终死死护着那张薄薄的烟盒纸,

这是我和孩子们的生路,我绝不能让它被毁掉。“住手!”刘奶奶端着饺子走进来,

看见这情景立刻喝道,“曼丫头,你们这是要造反吗?”李曼手上的力道松了些。

我趁机抢回遗嘱,小心翼翼地抚平上面的褶皱。烟盒纸已经被扯出一道裂痕,但字迹还完整。

“这是卫东的亲笔信,”我把遗嘱展示给刘奶奶看,“去年小雨住院时写的。

”刘奶奶仔细看了看,叹气道:“曼丫头,这确实是你爸的字。他临走前还跟我说,

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娟子娘仨...”李曼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突然指着我骂道:“肯定是你逼我爸写的!你这个狐狸精!

”一直躲在门外的小辉突然冲进来,挡在我面前:“不准你们欺负我妈妈!

”李娜冷笑着上前一步:“小野种,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她伸手就要推小辉,

我急忙把儿子拉到身后。“够了!”我挺直脊梁,声音虽然发抖却异常坚定,

“明天我们就去居委会、妇联、去法院!让法律来评评理!”也许是看我态度坚决,

街坊邻居们也都看着,李曼狠狠瞪了我一眼,带着人摔门而去。临走前,她撂下话:“杜娟,

咱们没完!”房间里一片狼藉,我瘫坐在地上,手里紧紧攥着那张救命的烟盒纸。

小辉懂事地开始收拾满地狼藉,把散落的衣服一件件叠好。刘奶奶悄悄塞给我一张纸条,

上面是运输队王主任的电话:“他说卫东的抚恤金下来了,让家属去领,你赶紧去领,

别被人冒领了。”当我准备把遗嘱重新收好时,却发现存折不见了。一定是刚才的混乱中,

被李曼姐妹趁机拿走了。我心里一沉,那里面可是李卫东攒下的所有积蓄。“妈,

存折是不是被她们拿走了?”小辉担忧地问。我强压下心头的慌乱,摸了摸他的头:“没事,

妈有办法。”第二天一早,我揣着结婚证、李卫东的死亡证明,急匆匆地赶到信用社。

柜台里的姑娘查完记录,抬头看我的眼神带着同情:“大姐,这存折昨天有三笔取款,

一笔一万一,一笔五千五,一笔三千八百,签名是'李曼',现在余额只剩三毛六了。

”“三毛六?”两万多块,那是李卫东跑了长途、贩货,熬了无数个通宵攒下的,

是小辉的学费、小雨的冬衣钱,是我们一家人生活的保障,就这么被李曼轻易取走了。

“能不能给我一份交易凭条?”我强忍着眼泪,“我要起诉她,这钱是我们的夫妻共同财产。

”姑娘有些为难:“按规定,我们不能随便给非账户持有人提供交易凭证。

”我赶紧拿出结婚证和死亡证明:“我是他的妻子,是合法继承人,这钱有我的一半,

她这是非法侵占!”说着,我又从包里掏出昨天在派出所备案的记录,昨晚发现存折被偷后,

我就去派出所备了案。姑娘看了看我递过来的材料,又跟旁边的主任商量了一下,

最终还是打印了一份交易凭条复印件给我:“大姐,这复印件您拿着,要是打官司用,

应该能派上用场。”我接过凭条,指节捏得发白。走出信用社,冷风裹着沙尘吹过来,

冻得我脸颊生疼。现在存折空了,只能靠法律手段把钱要回来。

我想起昨天刘奶奶说的法律援助中心,说不定那里能帮上忙。法律援助中心藏在农机厂后院,

墙皮掉得斑驳,门口的木牌上"法"字少了三点水。我推开门,里面烟雾缭绕,

穿中山装的老头从报纸里抬起头,老花镜滑到鼻尖:“什么事?”“我要打官司,

要回被偷取的存款,还有我丈夫的遗产。

”我把结婚证、死亡证明、交易凭条和遗嘱一起放在桌上,声音有些沙哑。

老头翻了翻材料:"张援朝律师专接穷苦人的案子,我给你写封介绍信,你去找他。

"我摸出仅有的八十三块五毛钱,老头推回来:"留着给孩子买吃的。

"我攥着介绍信走出法律援助中心,买了个新记账本,

在扉页郑重写下:“1998年3月21日,

李卫东活期存折被李曼取走两万零三百元;持有遗嘱、交易凭条、结婚证,

拟找张援朝律师维权。”走到张律师事务所楼下时,我停下脚步,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头发。

镜子里的自己,眼睛红肿,面色憔悴,但眼神却是从未有过的坚定。

4.张援朝律师的事务所在老法院对面的巷子里,门脸窄得只容一人通过。我推门进去时,

铃铛"叮铃"一声响,满屋子的卷宗味扑面而来。张律师正伏在桌前写材料,

鼻梁上架着副用胶布缠过的眼镜。听见动静,他抬起头,

目光透过厚厚的镜片落在我身上:"什么事?"我把介绍信和所有证据摊在他桌上,

声音有些发颤:"张律师,我丈夫去世了,他的女儿偷了存折,取光了钱,

还想把我们娘仨赶出家门..."他放下笔,仔细翻看材料。当看到烟盒纸遗嘱时,

他的手指在落款日期上停顿了一下:"这是李卫东亲笔写的?""是,"我急忙解释,

"去年小雨得肺炎住院,他在医院陪护时写的。他说...说万一他出事,

得给我们娘仨留条活路。"张律师点点头,

又拿起交易凭条:"这笔钱确实属于夫妻共同财产。李曼擅自取走,已经构成侵权。

"他抬头看我,"你有两个选择:一是民事诉讼,要求返还财产;二是刑事报案,

追究她的盗窃责任。"我愣住了。我从没想过要把李曼送进监狱,虽然她做得绝情,

可她毕竟是李卫东的亲女儿。"我...我只想要回孩子的学费钱。"我低声说,

"还有房子,我们得有个住处。"张律师叹了口气:"杜女士,你要明白,

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这个案子关系到很多像你这样的女性,她们在丈夫去世后,

往往因为不懂法而被赶出家门。"他站起身,从书架上抽出一本《继承法》,

翻到相关条款指给我看:“根据法律规定,你和你两个孩子都是第一顺序继承人,

有权继承李卫东的全部遗产。李曼的行为已经违法了。”我的心突然踏实了些。

原来法律是站在我们这边的。"这个案子我接了。"张律师在案件登记表上写下我的名字,

"不过诉讼需要时间,你们现在住在哪里?"我低下头:“我住在筒子楼的宿舍,

但是不知道还能住多久。”张律师沉思片刻,从抽屉里取出几张饭票:"这些你先拿着,

去对面食堂吃个午饭。下午我陪你去运输队,先把抚恤金的事情落实了。"我推辞不要,

他却硬塞进我手里:"吃饱了才有力气打仗。记住,从今天起,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走出事务所,阳光明晃晃地照在脸上。我捏着那几张饭票,

突然想起李卫东第一次带我下馆子的情景。那时我们刚领证,他点了盘红烧肉,

自己舍不得吃,全夹到我碗里。"娟子,往后有我一口吃的,就饿不着你们娘俩。"现在,

这句话该由我来说了。在食堂吃饭时,我的手一直在抖。不是害怕,是激动。

这是我下岗以来,第一次在食堂正正经经吃顿饭。

红烧肉的味道和李卫东带我去的那家小饭店很像,我的眼泪差点掉进碗里。下午两点,

我和张律师准时出现在运输队办公室。王主任看见我们,脸色顿时不太自然。"老王,

李卫东的抚恤金该发了吧?"张律师开门见山。王主任支支吾吾:"这个...还在走流程。

""什么流程要走半个月?"张律师声音严厉起来,"根据《工伤保险条例》,

用人单位应当在事故发生后30日内申请工伤认定。现在都已经过去二十多天了!

"王主任额头上冒出细汗:"我这就去催,这就去催...""不用了。

"张律师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文件,"我已经帮你们写好了申请,你只需要盖章就行。

"王主任接过文件,手有些发抖。我这才注意到,张律师准备的不只是抚恤金申请,

还有一份要求运输队提供李卫东笔迹样本的正式函件。

"这是..."王主任的脸色更难看了。"笔迹鉴定需要。"张律师语气平静,

"李曼质疑遗嘱真实性,我们需要李卫东生前的笔迹进行比对。"我在旁边看着,

心里又惊又喜。原来法律可以这样用,原来我们普通人也可以理直气壮地争取自己的权利。

从运输队出来,张律师对我说:"明天上午九点,我们去法院立案。你要有心理准备,

这场官司不会太容易。""我不怕。"我说,"再难,难不过带着孩子流落街头。"回到家,

小辉正在刘奶奶家写作业,小雨在旁边玩。看见我回来,他立刻跑过来:"妈,

今天李娜姐又来过了,说要搬走缝纫机。"我心里一紧:"你让她搬了?""没有,

"小辉摇摇头,"我说这是妈的嫁妆,谁也不能动。我还说...再说这是夫妻共同财产,

她们不能随便拿。"我惊讶地看着儿子:"这些话你从哪里学的?""张律师上次说的,

我都记在心里了。"小辉挺起胸膛,"我要保护妈妈。"我摸摸他的头,鼻子有些发酸。

这孩子,一夜之间就长大了。晚上,我借着煤油灯的微光,

把今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记在新账本上。夜深了,我却睡不着。起身打开工具箱,

再次抚摸那个暗格。李卫东的字迹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清晰:"若我出事,

房子、存款、抚恤金全归娟子母子..."我的眼泪终于落下来,滴在烟盒纸上。

这个粗手粗脚的男人,用他最朴实的方式,在生命最后的时刻为我们母子铺好了路。而我,

绝不能辜负他的这份心意。第二天一早,我特意换上了那件最体面的蓝色外套,

把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小辉看着我,眼睛亮亮的:"妈,你今天真精神。

""因为今天是个重要的日子。"我整理着衣领,“妈妈要去法院,

为我们一家争取应有的权利。你和妹妹好好的在家”出门前,

我最后检查了一遍要带的材料:结婚证、遗嘱、交易凭条、死亡证明...这些薄薄的纸张,

承载着我们母子三人的未来。张律师已经在法院门口等候。看见我,

他微微一笑:"准备好了吗?""准备好了。"我深吸一口气。踏进法院大门的那一刻,

我的心突然平静下来。我知道,从今天起,我不再是那个遇事只会掉眼泪的杜娟。

我要用法律赋予我的权利,为自己和孩子们闯出一条生路。立案很顺利。

工作人员仔细查看了所有材料,在收案登记表上盖下红章的那一刻,我的手微微颤抖。

"接下来就是等待开庭了。"张律师说,"这段时间,李曼她们可能会有所动作,

你要有心理准备。""我明白。"我点点头,"再难,也难不过卫东刚走的那几天。

"走出法院,阳光正好。我抬头望着湛蓝的天空,心里默默地说:卫东,你放心吧,

我会带着孩子们好好活下去。不管前路有多少荆棘,我们一定会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5.法院调解室的水泥地泛着冷光,墙上"维护妇女儿童权益"的红漆标语已褪色。

我攥着新记账本坐在长凳上,指尖反复摩挲"李曼取走九千三百元"那行字。

张援朝律师坐在身旁,用铅笔头在卷宗边缘画着什么,缠着胶布的眼镜在顶灯下泛着微光。

"吱呀"一声,木门被推开。李曼穿着崭新的的确良衬衫走进来,

烫卷的头发上别着珍珠发卡。她身后的李娜拎着帆布包,进门时故意撞了我一下,

包上的金属扣刮得我胳膊生疼。"人都到齐了,开始吧。"法院的张法官放下搪瓷杯,

"今天叫大家来,是想协商李卫东同志的遗产分配。""谁跟她协商!"李曼拍案而起,

"她一个外人,凭什么分李家的财产!"张律师推了推眼镜:“根据《继承法》,

配偶是第一顺序继承人。杜娟女士依法享有继承权。

”李曼的代理律师陈律师立即反驳:"我的当事人质疑遗嘱真实性。一张烟盒纸,

如何能作为有效遗嘱?""你们可以申请笔迹鉴定。"张律师从容回应,

"运输队保存着李卫东生前的亲笔报表,都是现成的比对样本。

"七叔公拄着拐杖站起来:"按老规矩,外姓人不能分家产!""七叔公,"我平静地开口,

"我和李卫东的结婚证是国家发的,受法律保护。"李娜突然尖笑起来:"保护?

你不就是图我爸的钱吗?"我看着这个曾经叫过我"妈妈"的姑娘,心里一阵刺痛。

"我要的是孩子们应有的保障。小辉十三岁,小雨五岁,他们不能没有家。""野种!

"李曼脱口而出。小辉浑身一颤,紧紧攥住我的衣角。“妈妈,

姐姐说的野种是什么意思”小雨还不太懂,大人们在说什么。张律师立即起身:"李曼女士,

你的言论已构成侮辱,我们将保留追诉权利。"调解不欢而散。走出法院大院时,

小辉一直低着头。我蹲下身与他平视:"记住,你是妈妈堂堂正正的孩子。那些伤人的话,

只能说明说的人心里阴暗。"当晚,我在记账本新的一页写下:“1998年4月2日,

妇联调解失败。李曼当众侮辱小辉、小雨,需保留法律追诉权。”6.官司要打,

生计更不能停。第二天凌晨四点,我悄悄起床,借着月光开始改制布口袋。

这些用旧衣服缝制的布袋针脚细密,一个能反复使用多次。清晨的菜市场雾气弥漫,

我挨个摊位送去布口袋:“免费的,弄脏了我帮洗。”肉铺老张嗤笑:"这娘们穷疯了吧?

"但卖豆腐的王婶接过布袋,悄悄塞给我两个馒头:"娟子,先垫垫肚子。

"转机发生在三天后。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让用塑料袋的摊主损失惨重,

而用布口袋的蔬菜完好无损。从此,每天开市前都有摊主主动来取布袋。更让我感动的是,

当城管来巡查时,卖菜的张嫂一把将我拽进人群:"快藏好!"巡逻车远去后,

我整理衣领时发现兜里多了五块钱,转头看见王婶朝我眨眼睛。渐渐地,

摊主们默许我在市场角落卖咸菜。每天天不亮我就起床腌制,小辉放学后也来帮忙,

小雨也会在旁边递东西。虽然一天只能挣十来块钱,但至少能维持基本生活。"妈,

为什么每笔账都要记得这么细?"小辉看着密密麻麻的账本问。

我轻抚他的头:"记住这些数字,就是记住咱们是怎么一步步走过来的。你李叔叔说过,

再难的日子,一笔一笔算清楚,总能过下去。

"7.张律师带来一个棘手消息:李曼否认取款,声称钱是李卫东生前所赠。

"除非找到新证据,否则很难追回这笔钱。"张律师眉头紧锁。

我突然想起信用社那个好心姑娘。但当我们赶到时,柜台已经换人,说她辞职回老家了。

希望落空的沮丧笼罩着我。回家路上,我无意中路过李娜工作的学校。正是放学时分,

我看见李娜和同事并肩走出校门。"...我姐也真是,取钱都不知道换个信用社。

"李娜的声音随风飘来,"好在那个主任跟我姐夫熟..."我心跳加速,快步离开现场。

当晚就在账本上补记:"据李娜透露,取款银行为城关信用社,其姐夫与该社主任相熟。

"次日,我特意去城关信用社存了十元钱。果然在主任办公室外墙上,

看到了李曼丈夫与信用社主任的合影。"大姐,存钱?"熟悉的声音响起。

竟是那个帮过我的姑娘!"我...我来谢谢你。"我急中生智。

她压低声音:"那个取钱的后来又来过,要补办存折,被我拒了。""还记得日期吗?

""三月二十五日下午。"她肯定地说,"她当时态度很凶。"带着这些新发现,

我立即联系张律师。他在电话里沉吟片刻:"这些证据很有价值。

接下来要重点准备笔迹鉴定和房产确权。"挂断电话,我望着窗外的万家灯火。

小辉递来一杯热水:"妈,别担心,我会快点长大。"我接过水杯,泪水无声滑落。

这个曾经需要我呵护的孩子,已经在磨难中学会了守护。8.四月的清晨还带着寒意,

张律师的电话来得突然:"法院要求补充婚姻证明,需要你们当初在村里办的酒席证明。

"我的心猛地一沉。当年我和李卫东是旅行结婚,根本没在村里办酒席。灌满盐水瓶,

揣上两个窝头,我天不亮就出发了。李卫东的老家在三十里外的山里,

这条山路他带我走过两次,一次是认门,一次是过年。山路泥泞不堪,我摔了好几跤,

裤腿沾满泥巴,冻得像铁皮。走到村长家时已是中午,老村长正在院子里晒太阳。

"你是...卫东媳妇?"他眯着眼看了半天。我赶紧拿出结婚证:"村长,

我们想开个婚姻证明。"他磕了磕烟袋:"证明不了。你们没在村里摆酒,

按老规矩不算结婚。""可是我们有结婚证,国家承认的。""李家姐妹早来过了,

"他眼神闪烁,"答应给我孙子办城里户口..."我的心凉了半截。转身要走时,

看见墙上挂着的全家福。李卫东站在最后排,笑得腼腆。那是我们结婚第二年春节拍的。

"等等!"村长突然喊住我,撕下记账本最后一页,"拿去!"纸上写着:"李卫东杜娟,

九二年十月婚配。"落款是五年前。我给村长深深鞠了个躬。回程时天已黑透,

最后一班车刚开走。三十里山路,我走到半夜才到家。推开刘奶奶家的门,

小辉趴在桌上睡着了,作业本下压着字条:"妈,饭在锅里。"我的眼泪夺眶而出。

9.法院调解失败后,流言像梅雨季的霉斑,在运输队家属中悄无声息地蔓延。

我清楚地感觉到那些黏在背上的目光。我去公用水龙头洗菜,

原本聚在一起说笑的几个家属会瞬间安静,等她走远,窃窃私语便像蚊子般嗡响。

就连平时对我颇多关照的刘奶奶,递过一碗咸菜时也欲言又止:“娟啊,

外面传的那些话…你别往心里去,可这人言可畏啊…”传言的核心,指向了张援朝律师。

有人说看见我深夜从张律师办公室出来,头发是乱的;有人说张律师如此卖力帮我,

定是收了她“别的好处”。话越传越脏,带着对寡妇身份天然的恶意和想象。

我试图不去理会,我还有更多迫在眉睫的烦恼:官司看不到尽头,打零工的收入时断时续,

小辉的鞋子又破了个洞、小雨的棉衣也破的。我像一头被围猎的母兽,

既要紧盯前方官司的险径,又要提防来自四面八方的冷箭。这天下午,

我刚从缝纫社拿回改制的几件衣服,准备去市场摆摊。刚走出筒子楼,

一个面生的中年女人径直冲到我面前,挡住了去路。女人衣着体面,脸色却铁青,

眼睛里烧着两簇怒火。“你就是杜娟?”女人声音尖利,不由分说,

抬手就狠狠扇了我一记耳光!“啪”的一声脆响,我被打得踉跄一步,脸颊火辣辣地疼,

手里的衣服散落一地。“不要脸的狐狸精!勾引别人丈夫!

仗着有几分姿色就想不劳而获是吧?”女人尖叫着,一把揪住我的头发,指甲往我脸上挠去。

周围瞬间围拢了一圈看热闹的人,指指点点,却无人上前阻拦。

我瞬间明白了女人的身份——张律师的妻子。我也明白了那些流言的恶毒用心。

屈辱和愤怒像沸水一样顶着我的喉咙,我可以挣扎,可以对打,但我知道,

那样只会坐实了“泼妇”和“心虚”的罪名。电光火石间,我做出了决定。我不再闪躲,

而是顺势护住头脸,任由对方撕打,

另一只手却艰难地、不动声色地伸进随身携带的旧布包里,

摸索着按下了那个小录音机的录音键,这是我为了记录与李曼等人对话以防万一,

用摆摊攒下的钱买的二手货,一直藏在包里。“你放手!听我解释!”我提高声音,

与其说是对女人喊,不如说是对周围看客和隐藏的“导演”说。“解释?

你跟张援朝在床上解释去吧!”张妻情绪完全失控,污言秽语不绝于耳,“一个下岗女工,

凭什么让他那么上心?要不是你爬了他的床…”“谁告诉你这些的?

”我忍着头发被撕扯的剧痛,声音反而冷静下来,目光锐利地扫视人群,

果然在角落瞥见李娜一闪而过的、带着得意笑意的脸。“你别管谁说的!

你这种女人我见多了!今天我就撕烂你这张脸!”张妻更加疯狂。就在这时,

杜娟用尽力气挣脱开一点距离,从布包里掏出了那个正在工作中的小录音机,高高举起,

按下了停止键,随即又按下了播放键。“……一个下岗女工,凭什么让他那么上心?

要不是你爬了他的床…” 女人自己刚才充满恶意的声音清晰地传了出来,

在寂静下来的空气中显得格外刺耳。围观的人群发出一阵低低的哗然。张妻愣住了,

动作僵在半空,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小小的黑色机器。杜娟没有停下,她快速倒带,

又按下了播放键。这次,流淌出来的是另一个熟悉的声音,李娜的,语气带着算计和狠毒,

显然是在与不知名的人通话,被偷偷录了下来:“……放心,她杜娟蹦跶不了几天。

我姐夫已经打点好了,只要把‘她勾引张律师’这事坐实,张援朝为了自己的名声,

肯定不敢再接她的案子……对,就说她半夜去送东西,

主动投怀送抱……王主任那边也打了招呼,会想办法卡死她的抚恤金……没了律师,没了钱,

我看她还能靠什么打官司!到时候,房子和钱,自然都是我们的……”录音放到这里,

角落里的李娜脸色煞白,转身就想溜走。张妻脸上的愤怒和疯狂瞬间褪去,

只剩下被利用后的震惊和羞耻。她看着我平静却伤痕累累的脸,

又猛地扭头看向想要逃跑的李娜,一切都明白了。“砰!”她猛地抢过杜娟手中的录音机,

狠狠砸在地上,塑料外壳和电池崩裂四溅。我静静地看着她,脸上没有任何胜利的表情,

只有深深的疲惫。我从布包里,不慌不忙地又掏出一盒一模一样的磁带,

声音平静无波:“这样的复录带,我还有三盒。一盒已经寄给了派出所,

告她李娜诽谤和教唆作伪证。这一盒,您要听听完整的吗?”张妻像被抽干了力气,

踉跄一步,看着地上碎裂的录音机,又看看我,最终,捂着脸,

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中落荒而逃。人群渐渐散去。杜娟弯腰,

默默捡起散落在地上的、沾了尘土的衣服,小心地拍打着。小辉从楼里冲出来,

看到母亲脸上的伤痕和凌乱的头发,眼圈一下子红了。“妈!”“没事。”我摸摸儿子的头,

把磁带小心收好,“走吧,帮妈摆摊去。今天耽误太久了。”我知道,这场仗,

还远远没有结束。但至少,她留下了一个“证人”,一个在关键时刻,

能发出真实声音的、无声的证人。10.笔迹鉴定的日子定下了,但张律师提醒我,

对方很可能会在证人环节做文章。果然,再次开庭时,王主任作为对方证人出庭,眼神躲闪。

“我…我记不清李卫东是否写过什么东西,”他攥着手帕,不敢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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