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值班，医院广播突然响起：“请所有患者回到病房，切勿在走廊镜面处停留。
”我正疑惑医院何时装了镜子，却看见监控里无数患者正疯狂用指甲抠挖镜面，
而镜子里的倒影——正微笑着掐住他们的脖子。第一章：夜班凌晨两点四十分，
市三院B栋三楼外科护士站，像一片被遗忘在时间之外的孤岛。
只有头顶一盏节能灯散发着冷白色的、略显惨淡的光晕，勉强驱散着一小片黑暗。空气里，
消毒水的气味顽固地占据主导，但仔细嗅闻，总能察觉到一丝若有若无的铁锈味，
像是某个老旧水龙头没有拧紧，又像是某种陈年血渍渗透进了墙壁，经年不散。
林晚撑着下巴，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摊开的值班记录本。钢笔的墨迹因为困倦而有些洇开，
字迹显得比平时更潦草。又是一个漫长的夜班。三年了，她早已习惯了这种日夜颠倒的生活，
但身体的疲惫感并不会因此减少分毫。尤其是这种后半夜，时间仿佛被拉成了粘稠的糖丝，
缓慢地流淌，将人的意识和精力一点点消耗殆尽。她打了个哈欠，
眼角沁出一点生理性的泪水，视野变得模糊。窗外的城市已经彻底沉睡，
只有零星几点霓虹灯的光芒，无力地穿透厚重的玻璃，在光洁的地板上投下几块模糊的色斑。
远处，似乎传来一声模糊的仪器提示音，但很快又消失了，仿佛只是错觉。就在她视线模糊，
意识即将再次沉入倦怠的瞬间——“刺啦——！”一声尖锐的电流噪音毫无预兆地炸响，
像一把生锈的锯子猛地刮过她的耳膜。林晚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下意识地捂住了耳朵，
惊疑不定地抬头望向墙壁上方那个黑色的网格广播喇叭。不是例行查房或者通知的时间。
而且，这声音……比平时要刺耳得多，带着一种不祥的杂音。短暂的静电噪音后，
一个声音响了起来。那是一个女声，音调平稳，吐字清晰，但缺乏任何人类应有的语调起伏，
冰冷得像是电子合成音，
却又带着一种奇怪的、仿佛被什么东西干扰后的细微失真：“请所有患者，
立即回到各自病房。重复，请所有患者立即回到病房。夜间，请切勿在走廊镜面处停留。
再重复一遍，切勿在走廊镜面处停留。”播报结束了。“刺啦”一声，广播恢复了死寂。
林晚维持着仰头的姿势，好几秒没动。心脏在胸腔里不规律地跳动着。患者回病房？
虽然有些突兀，但在夜间广播强调也不算完全无法理解。可能是某个重症病人需要安静环境，
或者有什么临时检查？但后面那句……“镜面？”她喃喃自语，眉头紧紧皱起。医院走廊里，
什么时候装了镜子？她负责这三楼外科区域已经三年了，不敢说对每个角落都了如指掌，
但公共区域的布置绝对清楚。走廊两侧，除了病房门，
就是墙上挂着的健康宣传画、科室介绍栏，或者那几个光秃秃的消防栓箱。
那些不锈钢边框或许能勉强映出点扭曲模糊的人影，但那绝对称不上是“镜面”。
是广播搞错了？播报内容串台了？还是……总务科那边最近新装修了别的楼层，
信息没同步过来？心里掠过一丝细微的不安，像一根冰冷的针，轻轻刺了她一下。
在这深夜里，任何一点不寻常都容易被放大。她甩甩头，试图把这莫名其妙的感觉抛开，
也许只是自己想多了。她重新拿起笔，准备继续那写不完的记录。笔尖刚触到纸面，
她却写不下去了。太安静了。
不是寻常夜班那种带着生机的静谧——偶尔的翻身声、模糊的梦呓、远处仪器的规律滴答。
现在，是绝对的、死一样的寂静。仿佛整层楼，不，整栋B栋，都被抽走了所有声音，
变成了一座巨大的、冰冷的坟墓。这种寂静，沉甸甸地压在她的心头，让她有些喘不过气。
她放下笔，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莫名加快的心跳。目光不由自主地，
再次投向了护士站侧面墙上镶嵌的那一排监控显示器。屏幕分割成十几个小格子，
显示着三楼各条走廊、电梯厅、楼梯间入口的实时黑白画面。原本应该空无一人的走廊，
此刻……她的呼吸骤然停滞，血液仿佛在这一瞬间凝固了。不是空无一人。
三条走廊的监控画面里，都有人影在晃动。是病人。他们穿着统一的蓝白条纹病号服，
像一群被无形丝线牵引的木偶，缓慢地、沉默地从各自的病房里走了出来。没有人交谈，
没有人左右张望，他们的动作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整齐和迟缓，
仿佛共享着同一个梦游的指令。他们要去哪里？林晚的心跳开始失控地加速，
她不由自主地站起身，凑近屏幕，冰凉的指尖按在同样冰凉的屏幕上。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升。紧接着，她看到了让她永生难忘的一幕。那些病人，
走到走廊的某些特定位置——那些地方，在监控画面里，原本应该是空白的墙壁，
或者挂着宣传画的位置——停了下来。然后，他们齐刷刷地抬起了手。不是抚摸，不是敲击。
是用指甲，疯狂地、不知疼痛地抠挖！对着空气？不！他们的动作如此专注，如此用力，
仿佛面前真的立着一面看不见的、却切实存在的墙壁！指甲刮擦着坚硬的墙面，
发出一种密集的、令人头皮发麻的“沙沙”声。即使隔着监控和一定距离，
那声音也仿佛能直接钻进人的脑髓里。有人指甲很快翻裂开来。
暗红色的血渍星星点点地沾染在白色的墙皮上，留下道道凌乱又触目惊心的痕迹。
但他们恍若未觉，依旧重复着那疯狂的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用力。
那面墙上……到底有什么？广播里的“镜面”……难道……林晚的瞳孔猛地收缩到针尖大小，
一个恐怖的猜想在她脑中形成。难道，在监控看不到的角度，或者说，
在某种她无法理解的情况下，那里真的立着一面面镜子？而病人，
正在对着镜子……这个念头刚升起，更大的、足以将人彻底吞噬的恐惧，如同冰海下的暗流，
猛地攫住了她！她的视线死死钉在其中一个离摄像头最近的老太太身上。
那是307房的张婆婆。白天还因为想家偷偷抹眼泪，此刻却面目呆滞，
干瘦的手指已经血肉模糊，但她依旧执拗地抠抓着面前的空气。突然，
张婆婆的脖子猛地向后一仰，脸上骤然浮现出极度痛苦的神色，嘴巴张大到极限，
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她的双手不再抠挖墙壁，而是猛地抬起来，拼命抓挠着自己的脖颈前方，
双脚无力地蹬踢着地面，仿佛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正死死地勒住她！几乎在同一时间，
监控画面里所有正在抠挖“镜面”的病人，都出现了类似的动作！他们开始挣扎，身体扭曲，
双手不是在抠挖墙壁，而是在和脖子上无形的压力对抗，脸色由苍白迅速转为不祥的青紫色。
而他们面前，那空无一物的“镜面”位置，他们自己的倒影——在监控中本该是模糊不清，
或者根本不该被捕捉到的倒影——此刻却异常清晰地映在林晚的眼中！那些倒影，
同样穿着病号服，同样有着病人的面容。但它们的脸上，没有痛苦，没有挣扎，
没有对死亡的恐惧。只有一种统一的、像是用模具刻印出来的表情——微笑。
嘴角以完全相同的、非人的弧度向上弯起，眼睛眯着，可那眯缝的眼眸里没有丝毫笑意，
只有一种冰冷的、纯粹的恶意和戏谑，仿佛在欣赏一场精彩的演出。它们的手，
正稳稳地、有力地，掐着本体病人的脖子！倒影，在谋杀本体！不！那根本不是倒影！
那是什么东西？是什么东西潜伏在“镜子”里？！
“呃……”林晚喉咙里发出一声被扼住似的呜咽，猛地向后退去，
脊背重重撞在身后冰冷的金属药柜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疼痛让她稍微从极致的恐惧中挣脱出一丝理智，但全身的肌肉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牙齿磕碰发出“咯咯”的声响。跑！必须立刻离开这里！马上！她跌跌撞撞地冲出护士站，
空旷的走廊展现在眼前。和监控里一样，远处的走廊上，
那些病人还在进行着无声而恐怖的挣扎，身体撞击墙壁发出沉闷的“咚、咚”声，
像敲打着地狱的丧钟。空气中，那股铁锈味浓烈得令人作呕，
并且混杂上了一种……类似旧镜子上水银剥落后的、甜腻中带着腐败的气味。她不敢看两边，
拼命朝着记忆中南侧楼梯间的方向跑去。脚步声在死寂的走廊里被无限放大，空洞地回荡着，
仿佛有无数个看不见的东西在跟着她一起跑。
就在她快要跑到楼梯间那扇厚重的绿色防火门前时，
眼角的余光猛地瞥见了旁边墙壁上的一样东西。那是一面崭新的、光可鉴人的落地镜。
银色的金属边框，雕刻着繁复而扭曲的蔓草花纹，在昏暗的灯光下反射着幽冷的光。
它就那样突兀地、理所当然地立在那里，仿佛它从医院建成之日起就一直在那儿，
与周围略显陈旧的环境格格不入。镜子里，清晰地映出她狂奔而来的、惊恐万状的脸，
和她因为恐惧而扭曲的身影。林晚猛地刹住脚步，心脏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广播里的警告在她脑中尖啸：切勿在走廊镜面处停留！不能看！不能停留！
她强迫自己移开视线，扭过头，想要继续往前冲。可是，已经晚了。
就在她视线偏离镜面的前一刹那，她清楚地看到，镜中的那个“她”，
并没有像她一样惊慌地扭头欲跑。镜中的“林晚”，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了头。
那个动作带着一种与她截然不同的、令人窒息的从容。那张和她一模一样的脸上，
皮肤像是刷了一层劣质的白垩，毫无血色和生机。一双眼睛漆黑得不见底，
如同两个深不见底的洞口，没有任何反光，直勾勾地，穿透了现实与虚幻的屏障，
牢牢锁定了她。然后，镜中的“她”，嘴角开始一点点地咧开。
那不是人类肌肉能做出的弧度，嘴角几乎咧到了耳根，
露出嘴里密密麻麻、尖利如同鲨鱼般的牙齿。它在笑。它在对着她，
露出一个充满恶意的、捕食者的微笑。“啊——！
”一声短促的尖叫终于冲破了林晚喉咙的封锁，却又被她自己死死地咽了回去，
只剩下气流摩擦声带的嘶哑声响。她猛地转过身，
用尽全身力气扑向近在咫尺的楼梯间防火门！冰冷的金属门把手被她狠狠压下！门，
纹丝不动。锁死了！她疯狂地摇晃、用肩膀撞击着厚重的防火门，沉闷的响声在走廊里回荡，
却得不到任何回应。楼梯间仿佛变成了一个完全独立的、被彻底隔绝的空间。
绝望如同冰冷的藤蔓，瞬间缠绕上她的心脏，并且越收越紧。就在这时，
一阵细微的、湿滑的摩擦声，从她刚刚跑来的方向传来。
“嘶啦……嘶啦……”像是有人穿着浸透了水的拖鞋，在地上拖行。
又像是……某种带有粘液的巨大躯体，滑过光洁的地板。伴随着这声音，
还有某种沉重物体被拖拽的闷响。林晚的身体彻底僵住了，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凝固，
连呼吸都停滞了。她极其缓慢地、一点一点地，回过头，看向走廊的尽头。
灯光无法完全照亮的阴影深处，黑暗如同活物般蠕动、翻涌起来。
一个异常高大、瘦削的身影，从阴影中缓缓“流”了出来。它的肢体比例极不协调，
手臂长得几乎垂到膝盖，关节以违背生理结构的角度弯曲着。
它浑身覆盖着一层暗沉的、像是融化的蜡油又像是剥落皮肤的物质，
不断滴落着粘稠的、半透明的液体，
在地板上留下一条蜿蜒闪亮、散发着甜腻腐败气味的水渍。它没有明显的头部，
只在躯干的上方，
镶嵌着一面椭圆形的、边缘不规则、仿佛是从什么更大镜子上硬生生掰下来的东西。
那是一面镜子。镜面光滑，映照着前方那些仍在挣扎、但动作已经渐渐微弱的病人，
以及更远处，背靠着防火门、僵立如雕像的林晚。那镜面中，没有映出走廊的景象，
也没有映出那些病人。只有一片深邃的、旋转的漆黑，
仿佛连接着某个未知的、充满恶意的虚空。而在那片漆黑的正中央，缓缓浮现出一张脸。
是那个在护士站监控里看到的，镜中倒影的脸。
带着那统一规格的、冰冷恶毒的、嘴角咧到耳根的微笑。怪物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
朝着林晚的方向走来。它走过那些正在被自己“倒影”掐脖子的病人身边，毫无反应，
仿佛它们只是路边的石子，或者已经完成的作品。它的目标，清晰无误地，是她。
林晚背靠着冰冷坚固、拒绝为她敞开的防火门，退无可退。
她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疯狂擂鼓的声音，能感觉到牙齿因为极度恐惧而剧烈磕碰。
那粘腻的拖拽声和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伴随着一种低频的、仿佛直接作用于灵魂深处的嗡鸣声，震得她头皮发麻，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眼睁睁看着那个高大的、镶嵌着镜面的怪物，
停在了离她大约五米远的地方。它躯干上那面椭圆镜子里的漆黑在剧烈翻涌，
那张微笑的脸庞越来越清晰，几乎要凸出镜面，那双漆黑的眼睛，似乎正“看”着她。然后，
那只过长、不断滴落粘液的手臂，缓缓地抬了起来。暗沉粘稠的液体从手臂上拉丝般滴落。
它指向了林晚。不！林晚脑中一片空白，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她猛地蹲下身，
抓起刚才因为撞击门而掉落在地上的一个不锈钢病历夹，那冰冷的触感让她打了个寒颤。
她用尽全身力气，像是投掷标枪一样，朝着那怪物躯干上的镜子砸了过去！“哐啷——！
”一声尖锐刺耳、远超预期的碎裂声骤然响起！病历夹坚硬的边角精准地砸中了镜面，
裂纹如同拥有生命般，瞬间蔓延开来，布满了整个椭圆镜面，
将那片深邃的漆黑和那张微笑的脸切割得支离破碎。怪物前行的动作猛地一顿。
镜中那张微笑的脸，在裂纹后面扭曲、变形，变得模糊不清。有效果？！
林晚心中刚升起一丝微弱的、如同风中残烛般的希望，下一秒，
那希望就被眼前景象碾碎成粉末，化为更深的、令人窒息的恐惧。怪物并没有倒下，
也没有发出任何痛苦的嘶吼。它只是顿了顿，然后，那布满裂纹的镜面之后，
那片被束缚的漆黑开始剧烈地翻滚、膨胀！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激怒了，要冲破这脆弱的束缚！
“噗嗤——”一声像是湿布被强行撕裂，
又像是某种腐烂器官被挤破的、令人极度不适的声音响起。
一条苍白、浮肿、完全由无数破碎镜面拼接而成的手臂，猛地从碎裂的镜框深处刺了出来！
镜面碎片相互摩擦、挤压，发出“咔嚓咔嚓”的、令人牙酸骨髓冷的声响。紧接着，
是第二条同样的、由破碎镜面构成的手臂。然后，
一个庞大的、扭曲的、完全由破碎镜面构成的“头颅”，
从那个破口硬生生地、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粘滞感挤了出来。
无数碎裂的镜片映照出林晚惊恐扭曲到极致的脸，
成百上千个“她”在那些碎片里无声地尖叫、崩溃。这还没完。
怪物的身体开始剧烈地变形、膨胀，表面的蜡状物质大块大块地剥落，
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
露出下面更多、更密集的、如同鳞片般不断蠕动、碰撞、重组的镜面碎片。
这些碎片相互摩擦、碰撞、重组，发出山崩地裂般的轰鸣，
仿佛一个由玻璃和恶意构成的活体风暴正在形成。短短几秒钟，
一个更加庞大、更加不可名状的镜面聚合体，出现在了走廊里。它几乎堵塞了整个通道，
无数破碎的镜面折射着惨白的灯光，形成一片混乱、癫狂、光怪陆离的光晕，
将周围的一切都扭曲、撕裂。每一块碎片里，都映照出林晚渺小、绝望的身影，
都带着那诡异的、统一的、永恒的恶意微笑。它不再是那个瘦高的、相对“单一”的怪物，
它变成了一团活着的、由纯粹恶意和无数破碎镜片构成的、正在不断增生的恐怖浪潮！
浪潮的中心，那张由无数细小镜片拼合而成的巨脸，保持着那永恒不变的、令人疯狂的微笑，
朝着背靠大门、无处可逃的林晚，缓缓地、却又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压了下来。
无数的镜片中，无数的“林晚”在对着她微笑。
第二章：绝望奔逃巨大的、由无数破碎镜面构成的扭曲形体，如同决堤的洪水，
堵塞了整个走廊，朝着林晚缓缓压来。那些碎片相互摩擦、撞击的声音不再是单纯的尖锐，
而是汇集成一种低沉的、仿佛能碾碎灵魂的轰鸣。每一块碎片里映出的微笑脸庞，
都像是一根冰冷的针，刺穿着林晚摇摇欲坠的神经。她猛地闭上眼，
发出一声被恐惧撕裂的、不似人声的尖叫，连滚爬爬地朝着与那怪物浪潮相反的方向逃去。
鞋底踩在怪物滴落的粘液上，发出“啪叽”的恶心声响，几乎让她滑倒。
身后是山崩海啸般的碎裂声和拖拽声，越来越近，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残忍的戏谑速度。
不能去开阔的地方！不能去病房！那里可能也有镜子，或者……更糟的东西！
她像一只被猎犬追逐的兔子，凭着本能冲进旁边一条通往辅助区域的岔道。视线慌乱地扫视，
最终定格在走廊尽头一扇标着“器械储藏室”的铁灰色门板上。那是唯一的生路！
那里通常没有窗户，也没有镜子！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扑到门前，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得几乎要炸开。幸运的是，门把手一拧就开了！她闪身进去，
反手“砰”地一声将门死死关上，落锁！整个动作快得几乎超出了她身体的极限，
完全是求生本能驱动。背靠着冰冷厚重的铁门，她瘫软地滑坐在地上，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每一次搏动都带来撕裂般的疼痛。肺部火辣辣的，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门外，那令人牙酸的碎裂声和拖拽声停住了。寂静。
死一样的寂静，再次降临。它……走了？被门挡住了？林晚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汗水浸透了护士服，粘腻冰冷地贴在皮肤上，让她不住地发抖。黑暗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