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小罩到大的青梅沈鱼,突然跑来要跟我合租。我嘴上嫌弃,心里却暗爽。
可当我看见她公司的总裁对她大献殷勤。而她也开始学着化妆打扮,不再整天跟在我身后。
我这才惊觉,那个需要我保护的跟屁虫,可能马上就要离开我了。不,
我.........1手机嗡嗡震的时候,我正团战到最关键的时刻。瞥了一眼屏幕,
是沈鱼。我直接挂了。下一秒她又打了过来。我接通电话,手指还在键盘上噼里啪啦。
顾屿!救命!沈鱼的声音带着哭腔。我心头一紧,操作变形,屏幕瞬间灰了。
怎么回事?你在哪儿?我抓起钥匙就往门口冲。房东突然要卖房,
限我三天内搬走……我找不到地方住了……我刹住脚步,松了口气。就这?
这还不够惨吗?我流落街头对你有什么好处?好处多了,至少我耳朵能清净点。
话是这么说,我还是折返回电脑前,跟队友说了句有事,下了。你现在在哪儿?
我问她。在家……哦不对,马上就没家了。她声音蔫蔫的。位置发我,我现在过去。
半小时后,我站在沈鱼那个满地狼藉的客厅里。她正跟打包箱搏斗,头发乱糟糟地扎在头顶,
脸上还有道灰痕。你怎么才来啊。她抬头看我,眼睛红红的,像兔子。路上堵车。
我把手里的塑料袋递过去,给你带了煎饼果子。她接过去,啃了一口,
含含糊糊地说:还是你最好。少来这套。我踢开脚边的杂物,找着地方了吗?
看了几家,不是太远就是太贵。她叹气,顾屿,我能不能……不能。我打断她。
她瘪着嘴,眼看又要哭出来。我家次卧空着。我转过头,假装看窗外,暂时借你住,
找到合适的就搬。真的?她瞬间蹦起来,煎饼果子差点甩我脸上。每月交房租,
水电平摊,不许带人回来,不许动我手办。没问题!她一把抱住我胳膊,
顾屿你最好了!我嫌弃地抽出手臂:赶紧收拾,我车在楼下。
看着她欢天喜地继续打包的背影,我嘴角不自觉扬了扬。这丫头,还是这么容易满足。
帮她搬完家,已经是半夜。我累瘫在沙发上,看她在新房间里兴奋地转来转去。
这采光真好!衣柜够大!顾屿你看,窗外还能看到公园!我闭着眼嗯
了一声。你饿不饿?我给你煮面?她凑过来。不饿,你消停会儿就行。
她安静了几秒,然后小声说:谢谢你啊,顾屿。我睁开眼,看见她站在灯光下,
眉眼弯弯。少肉麻。我翻个身,我去洗澡,你自便。站在花洒下,热水冲在脸上,
我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从今天起,我要和沈鱼同居了。这词怎么听着这么别扭。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但现在她是二十四岁的沈鱼,不是四岁的沈鱼。我抹了把脸,
关掉水龙头。算了,想这么多干嘛,就是收留个无家可归的青梅竹马而已。第二天一早,
我被煎蛋的香味唤醒。走出房间,看见沈鱼系着我的围裙在厨房忙活。醒啦?早餐马上好。
她端着盘子转身,煎蛋、培根、吐司,摆得整整齐齐。我吃过了。我撒谎。少来,
你冰箱里除了啤酒就是泡面。她把盘子放在餐桌上,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我在餐桌前坐下,咬了口煎蛋。盐放多了。我评价。哦。她坐下来,拿起自己那份,
下次少放点。阳光从窗户照进来,落在她侧脸上。我觉得,家里多个人,好像不错。
2同居生活比我想象中平静。沈鱼很懂分寸,从不进我房间,不动我东西。
除了每天早上雷打不动地给我做早餐。今天煎蛋不错。某天我难得夸了一句。
她眼睛亮起来:真的?嗯,至少是全熟了。她哼了一声,
把我要喝的牛奶拿走:不给你喝了。我伸手去抢,她躲开,我俩在餐桌旁闹成一团。
门铃突然响了。我松开她,她去开门。是我哥们儿赵胖,来找我打游戏。看见沈鱼,
他愣了一下,然后冲我挤眉弄眼。可以啊屿哥,金屋藏娇?藏你个头。
我拍他后脑勺,沈鱼,我发小,暂时住这儿。哦~发小~赵胖拖长音调,
就是那个你说‘绝对不可能’的发小?我想把他嘴缝上。沈鱼倒是很自然:你好,
我是沈鱼,顾屿的青梅竹马。你好你好,赵胖笑嘻嘻的,
屿哥从来没提过他有个这么漂亮的青梅。因为他眼瞎。沈鱼笑着瞥我一眼,
你们玩,我去上班了。她走后,赵胖用手肘撞我:老实交代,什么情况?
没什么情况,她没地方住,我收留她一阵。装,继续装。赵胖打开游戏机,
人都住家里了,还装正人君子呢?滚蛋。我把手柄扔给他,打你的游戏。
晚上沈鱼回来,给我带了宵夜。楼下新开的烧烤,尝尝。我在打游戏,
随口说:放那儿吧。她没走,站在我身后看了一会儿。你走位太激进了,她说,
应该先猥琐发育。我惊讶回头:你还懂这个?我们公司也做游戏好不好。
她拿起另一个手柄,来,我陪你打一局。结果她把我虐了。可以啊。
我对她刮目相看。承让承让。她拱拱手,把烧烤递给我,快吃,凉了。我接过袋子,
发现都是我爱吃的。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些?她眨眨眼:我什么不知道?是啊,
她什么不知道。她知道我吃煎蛋不爱放盐,知道我只喝某个牌子的啤酒,
知道我打游戏时不喜欢被人打扰。我们认识二十年了,她比谁都了解我。周末她休息,
窝在沙发里看电视。我出门跟赵胖他们打球,回来时一身汗。推开家门,听见她在咯咯笑。
电视上放着综艺,她抱着我的抱枕,笑得前仰后合。这么好笑?我换鞋。特别好笑,
她抹抹眼角,你快来看。我去浴室冲了个澡,出来时她还在看。吃饭了吗?我问。
叫了外卖,给你也点了一份。我在她旁边坐下,她很自然地往旁边挪了挪,给我让位置。
外卖是她常点的那家川菜,辣得我直喝水。不能吃辣就别点这么辣的。她递给我纸巾。
谁说我不能吃?我嘴硬,又夹了一筷子水煮鱼。她笑着摇头,继续看电视。
空调开得有点低,她搓了搓手臂。我拿起遥控器把温度调高。谢谢。她说。
怕你感冒了传染我。我说。她没反驳,只是嘴角弯了弯。广告时间,她拿起手机回消息。
谁啊?我随口问。同事。她说,问我周一开会的事。周末还谈工作?
打工人身不由己啊。她叹气。我突然想起什么:你那个公司,是不是在CBD?
对啊,怎么了?没什么,就问问。其实我下周要去那边见个客户。
想着可以顺路接她下班。但这话我没说出口。3周一我去CBD见客户,结束得比预期早。
看了眼时间,正好快到沈鱼下班点。我把车停在她公司楼下,给她发消息:在哪?
她没回。可能还在忙。我放下车窗,看着写字楼里涌出的人流。然后我看见了她。
她穿着职业装,头发挽起来,和几个同事一起走出来。有个穿西装的男人跟在她身边,
正在说什么。沈鱼笑着回应。那男人我认识,陆延,他们公司总裁,年轻有为,
上次行业峰会见过。他怎么会和沈鱼在一起?陆延很绅士地为她拉开车门。沈鱼正要上车。
我按了下喇叭。她回头,看见我,眼睛一亮,快步走过来。你怎么来了?顺路。
我说,目光越过她看向陆延。陆延也看见了我,走过来打招呼:顾先生?陆总。
我点头,我来接沈鱼。陆延看看我,又看看沈鱼,笑容不变:原来你们认识。
何止认识,我看着沈鱼,是吧?沈鱼有点尴尬,对陆延说:陆总,那我先走了。
好,周一见。陆延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上车后,
沈鱼系好安全带:你认识我们陆总?见过几次。我启动车子,他经常送你回家?
没有,今天是项目庆功,顺路而已。我没说话。你生气了?她试探地问。
我生什么气?我扯了扯嘴角,就是提醒你,职场潜规则多,小心点。
陆总不是那种人。她反驳。你很了解他?他是我上司,我当然……
所以才更要保持距离。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顾屿,你是不是管太宽了?
我握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我是为你好。我知道,她转头看窗外,
但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是啊,她不是小孩子了。我从后视镜里看她。妆容精致,
侧脸线条柔美。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跟在我身后的小丫头,已经长成了成熟的女人。
到家后,她直接回了房间。我坐在客厅,心里憋得慌。赵胖打电话来:出来喝酒?
不去。怎么了?声音这么冲。没事。跟你的小青梅吵架了?……没有。
得,肯定是。赵胖笑,要不要兄弟给你支招?滚。我挂了电话。
沈鱼的房间门开了,她换了家居服,去厨房倒水。我看着她背影,突然想起小时候。
有男生给她递情书,我把情书撕了,跟那男生打了一架。她哭了,说我不该这样。
我说我是为你好,那些男生没安好心。她说:顾屿,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
和今天的话如出一辙。是啊,我凭什么?4沈鱼变得很忙。经常加班到很晚。
早餐还是照常做,但话变少了。我也不知该怎么开口。周五晚上,她破天荒准时下班,
还买了菜回来做饭。今天什么日子?我问。庆祝项目圆满成功。她系上围裙,
你想吃什么?都行。她在厨房忙碌,我靠在门框上看。需要帮忙吗?不用,
你去休息吧。我没走,继续看着她。她切菜的手法很熟练,炒菜时油溅起来,
她轻轻躲了一下。我突然想起她第一次学做饭,把手切伤了,哭着给我打电话。
我翘课带她去医务室包扎,然后请她吃了顿好的。还记得你第一次切菜吗?我说。
她手顿了一下:记得,流了好多血,吓死我了。现在很熟练了。人总要长大的。
她说。饭菜上桌,三菜一汤,很丰盛。她还开了瓶红酒。今天这么正式?我挑眉。
庆祝嘛。她给我倒酒,来,干杯。我们碰杯。顾屿,她放下酒杯,
谢谢你收留我。怎么突然说这个?就是觉得,有你真好。她微笑。我心里一动。
最近工作怎么样?我问。挺好的,陆总很赏识我,下个季度可能要升职。陆延?
嗯。她低头夹菜,他能力很强,跟着他能学到很多东西。我没说话。
下周公司年会,可以带家属,你要来吗?她突然问。我?不想来就算了。
她立刻说。什么时候?下周五晚上。我想了想,那天空白。好。
她眼睛亮起来:真的?嗯,去看看你们公司什么样子。其实我是想去看看,
陆延对她什么样子。周六,沈鱼说要逛街买年会的衣服。非要拉我一起去。
你自己去不行吗?你眼光好,帮我参考参考。我被迫当起了拎包工具人。
她试了一条裙子出来,在我面前转了个圈。怎么样?一般。又试了一件礼服。
这个呢?太露。她瞪我:哪里露了?后背全露了。我指着那大片镂空。
这是设计!丑。她气呼呼地回去换衣服。最后选了一条中规中矩的连衣裙,
哪都不露。满意了吧?她把袋子塞给我。还行。其实她穿那条露背的很好看。
但我不想让她穿给别的男人看。特别是陆延。回家路上,她一直在看手机。
跟谁聊这么开心?我问。陆总,他在问我年会的细节。我皱眉:周末还谈工作?
他是工作狂嘛。她不在意地说,而且年会很重要,不能出错。你对他评价很高啊。
他确实很优秀啊,年轻有为,长得帅,对下属也好。我心里不是滋味。听说他单身?
我问。嗯,公司好多女生喜欢他。她笑着说,不过我觉得他可能喜欢男的。
为什么?从来没见他交女朋友,而且对谁都彬彬有礼,保持距离。包括你?
当然包括我。她奇怪地看我一眼,不然呢?我心里舒服了点。
但很快又觉得自己很可笑。我在意这些干什么?5年会前一天,沈鱼收到一个快递。
拆开是一条项链,很精致,看起来不便宜。谁送的?我问。她看着卡片,
表情有点不自然:陆总,说是奖励我这次项目的表现。我拿过项链看了看,
钻石在灯光下闪闪发亮。项目奖励发项链?挺别致啊。
可能……可能他觉得我表现突出吧。是啊,太突出了。我把项链扔回盒子,
突出到需要总裁亲自送首饰。顾屿,你什么意思?我什么意思你清楚。
她站起来:你能不能别把人都想得那么龌龊?是我龌龊还是他别有用心?
陆总只是欣赏我的能力!欣赏到送你项链?下一步是不是该送戒指了?
她脸色一下子白了:你混蛋!我混蛋?沈鱼,你醒醒吧,他那种人怎么可能对你真心?
那他哪种人?你又哪种人?她眼睛红了,顾屿,你凭什么这么说他?
你以什么身份管我?我噎住了。什么身份?青梅竹马?室友?还是……我是为你好。
最后我只能说出这句苍白的解释。我不需要!她摔门进屋。我站在客厅,
看着那个首饰盒,一拳砸在墙上。那晚我们没再说话。第二天早上,她直接出门上班了。
年会晚上开始,我到底该不该去?赵胖打电话来:今晚开黑?不去,有事。
什么事?不是跟小青梅和好了吗?又吵了。为什么?我把项链的事说了。
赵胖在电话那头吹口哨:哇,情敌出手够大方的。什么情敌?装,继续装。
那总裁明显对沈鱼有意思啊。我心里烦躁:她爱跟谁跟谁,关我什么事。
真不关你事?那行,我有个表弟,刚回国,长得帅工作好,介绍给沈鱼?滚蛋。
赵胖哈哈大笑:承认吧屿哥,你就是吃醋了。吃醋?我挂掉电话,看着空荡的客厅。
是啊,我就是在吃醋。可是我有资格吗?晚上,我还是去了年会。沈鱼看到我,愣了一下。
你怎么来了?答应你了。我说。她今天真好看。化了精致的妆,头发挽起,
露出纤细的脖颈。没戴那条项链。我心里舒服了点。沈鱼!陆延在远处招手。
她对我点点头:我过去一下。我看着她和陆延站在一起,相谈甚欢。
陆延的手轻轻搭在她背上,很自然地引导她和别人交谈。那个动作刺痛了我的眼睛。
我拿了杯酒,站在角落。你是沈鱼的朋友?一个女生过来搭话。嗯。她真厉害,
来公司不到一年就升职了。女生意有所指,陆总很看重她。我没接话。不过也正常,
她长得漂亮,能力又强。女生继续说,听说陆总送她项链了?我看向她。别误会,
女生笑笑,公司都传遍了,陆总从来没对哪个下属这么特别过。他们在一起了?
那倒没有,不过……女生压低声音,陆总今天看她的眼神,明显不一样。
我喝光杯里的酒。沈鱼在人群中发光,很多人围着她,包括陆延。她笑得那么开心。
那个笑容,曾经只属于我。6年会结束后,我送沈鱼回家。她喝得有点多,靠在车窗上。
今天玩得开心吗?我问。开心。她闭着眼,陆总说我可能要升职了。又是陆总。
你很喜欢和他一起工作?嗯,他教会我很多东西。我握紧方向盘。顾屿,
她突然睁开眼,今天谢谢你来找我。为什么谢我?让公司的人知道,
我也是有人接的。我心里一软。那个项链,她说,我退回去了。为什么?
太贵重了,而且你说得对,不该收。我没说话。我们和好吧,顾屿。她轻声说,
我不想和你吵架。嗯。到家后,她洗完澡出来,头发湿漉漉的。帮我吹头发吗?
她问。小时候她经常让我帮她吹头发,说我的手法最舒服。我拿起吹风机,她坐在镜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