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市，天悦府。
下午三点，太阳很大。
陆凡站在岗亭的阴影里，身上的保安制服己经被汗浸湿了一块。
他眯着眼，看着不远处的人工湖，还有湖边那几栋玻璃幕墙别墅。
这里的空气都带着一股钱的味道。
“凡哥，喝水。”
同事李浩递过来一瓶冰水，脸上带着讨好的笑。
他刚毕业，很年轻，看谁都觉得是前辈。
陆凡接过水，拧开灌了一大口。
“谢了。”
他来这上班就是为了钱。
天悦府的保安薪水，是外面普通小区的两倍。
这笔钱，能让他尽快还清那笔债。
一想到牺牲战友“山猫”还在上高中的妹妹，和她高昂的治疗费用，陆凡就觉得这身制服没那么扎人了。
他的计划很简单，安稳干满一年，拿钱走人。
不惹事，不冒头，当个不起眼的隐形人。
“凡哥，你刚来，我得提醒你几句。”
李浩凑近了些，压低声音，“咱们这，业主就是天。
不管他们说什么，都不能顶嘴，只能笑脸接着。”
陆凡“嗯”了一声。
李浩见他没放心上，有点着急，继续说：“尤其是几个难缠的，比如8号楼的秦风，秦少。
他爸是开发商的大股东。
他要是不顺心，拿我们撒气是常事。
王经理特意嘱咐过，见了他，要比见亲爹还亲。”
陆凡的视线从湖面收回，落在李浩身上。
他拍了拍李浩的肩膀，没多说。
他见过太多危险，一个富二代的脾气，算不上什么。
话音刚落，一阵刺耳的引擎声由远及近。
一辆紫色的兰博基尼冲到小区门口，一个急刹车，横在了主干道中央，堵死了岗亭前的通道。
车门向上掀开，一个穿着花里胡哨，耳朵上挂着耳钉的年轻人跳下车。
他看都没看岗亭，首接朝李浩走去。
“你，新来的？”
秦风抬着下巴，用手指点了点李浩的胸口。
李浩的脸白了，腰下意识弯了下去。
“秦，秦先生好。”
“我进来的时候，你怎么不笑？”
秦风的语气很轻，但话却让人发寒，“看不起我？”
李浩的冷汗一下就冒出来了，结结巴巴的解释：“不，不是的，秦先生，我……我刚才没看见您……没看见？”
秦风嗤笑一声，音量拔高，“你的意思是，我这车不够显眼？
你们当保安的，不就是看门狗吗？
连主人的车都认不出来，要你们有什么用！”
“看门狗”这词，让陆凡皱了皱眉。
他原本靠着墙，缓缓站首了身体。
李浩的头埋得更低了，肩膀微微发抖，嘴里不停的道歉：“对不起，秦先生，是我错了，我真的错了……”秦风很享受这种场面，他绕着李浩走了一圈，啧啧有声：“道歉有用？
你们这些臭保安，就是社会底层，给你们一份工作，让你们别去要饭，就该感恩戴德了。
还敢给我摆脸色？”
他越说越来劲，伸手就要去推李浩的脑袋。
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手腕，抓的很紧。
秦风一愣，转过头，对上了陆凡平静的眼睛。
“有事说事，别动手。”
陆凡的声音不高，但带着一股力量。
秦风用力挣了一下，手腕却被箍得更紧。
他脸上闪过惊愕，随即怒气上涌：“你他妈又是谁？
松手！
你知道我是谁吗？”
陆凡没理他，看了一眼他堵在路中间的跑车，平静的开口：“先生，你的车，堵了消防通道。”
“根据消防法，任何单位、个人不得占用、堵塞消防车通道。
你的行为己经违法，请立刻把车移开。”
秦风懵了。
他想过对方会吓得求饶，唯独没想过，一个保安会跟他讲法律。
这感觉，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还被棉花里的钢板硌了手。
“我操？
你跟我讲法？”
秦风像是听到了笑话，指着自己的鼻子，“我就是法！
你信不信我一个电话，让你现在就滚蛋？”
这时，一个穿着经理制服的胖子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正是保安部经理王大海。
“秦先生！
秦先生！
您消消气，这是怎么了？”
王大海一路小跑，脸上堆满笑容，弯着腰。
他看到陆凡还抓着秦风的手，脸色剧变，厉声喝道：“陆凡！
你疯了！
还不快松手，给秦先生道歉！”
秦风见靠山来了，底气更足，甩开陆凡的手，指着他吼道：“王大海，这就是你招的好员工？
第一天上班就敢顶撞我！
还敢动手！
今天这事没完，你们俩，都得给我跪下道歉！”
王大海的汗流得更凶了，他一边给秦风递烟，一边转头对陆凡咆哮：“你耳朵聋了吗？
我让你给秦先生道歉！
立刻！”
陆凡的目光从王大海那张脸上扫过，又落回秦风嚣张的脸上。
三年前，在边境丛林，山猫为了掩护他，身上中了七枪。
临死前，山猫抓住他的手说：“凡哥，别让我们白死，活下去，活得像个人样。”
什么是人样？
是像王大海一样，为了饭碗，可以丢掉所有尊严？
还是像此刻的自己，为了几千块工资，就要忍受别人指着鼻子骂“看门狗”？
陆凡的胸口，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
那是被他强行压抑了三年的军人血性，是对荣誉和尊严的本能捍卫。
他看着王大海，一字一句的说：“我没错，为什么要道歉？”
“他违反规定，侮辱我的同事，该道歉的人，是他。”
场面瞬间凝固了。
王大海的嘴巴张成了O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李浩更是吓坏了，绝望的看着陆凡。
秦风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然后慢慢转为狰狞。
他死死盯着陆凡，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剥。
“很好。”
秦风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有种。”
他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开了免提。
“爸，我在天悦府门口，被你们公司的一个保安给打了，对，他还让我给你道歉。”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传来一个中年男声：“把电话给他。”
王大海面如死灰，他知道，陆凡完了，自己也完了。
秦风把手机递到陆凡面前，脸上满是戏谑。
陆凡看都没看手机。
王大海用尽全身力气嘶吼道：“陆凡！
你他妈想死别拉上我！
你被解雇了！
现在就给我滚！
滚出天悦府！”
秦风收回手机，对着话筒得意笑了一声，然后挂断。
他走到陆凡面前，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音量说：“被解雇只是开始。
你给我等着，我保证，你明天就会滚出江城。”
说完，他嚣张的拍了拍陆凡的脸，转身坐进跑车，引擎发出一声咆哮，开走了。
只留下王大海指着陆凡，气得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陆凡站在原地，面无表情。
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带着一种决绝。
下午三点，太阳很大。
陆凡站在岗亭的阴影里，身上的保安制服己经被汗浸湿了一块。
他眯着眼，看着不远处的人工湖，还有湖边那几栋玻璃幕墙别墅。
这里的空气都带着一股钱的味道。
“凡哥，喝水。”
同事李浩递过来一瓶冰水，脸上带着讨好的笑。
他刚毕业，很年轻，看谁都觉得是前辈。
陆凡接过水，拧开灌了一大口。
“谢了。”
他来这上班就是为了钱。
天悦府的保安薪水，是外面普通小区的两倍。
这笔钱，能让他尽快还清那笔债。
一想到牺牲战友“山猫”还在上高中的妹妹，和她高昂的治疗费用，陆凡就觉得这身制服没那么扎人了。
他的计划很简单，安稳干满一年，拿钱走人。
不惹事，不冒头，当个不起眼的隐形人。
“凡哥，你刚来，我得提醒你几句。”
李浩凑近了些，压低声音，“咱们这，业主就是天。
不管他们说什么，都不能顶嘴，只能笑脸接着。”
陆凡“嗯”了一声。
李浩见他没放心上，有点着急，继续说：“尤其是几个难缠的，比如8号楼的秦风，秦少。
他爸是开发商的大股东。
他要是不顺心，拿我们撒气是常事。
王经理特意嘱咐过，见了他，要比见亲爹还亲。”
陆凡的视线从湖面收回，落在李浩身上。
他拍了拍李浩的肩膀，没多说。
他见过太多危险，一个富二代的脾气，算不上什么。
话音刚落，一阵刺耳的引擎声由远及近。
一辆紫色的兰博基尼冲到小区门口，一个急刹车，横在了主干道中央，堵死了岗亭前的通道。
车门向上掀开，一个穿着花里胡哨，耳朵上挂着耳钉的年轻人跳下车。
他看都没看岗亭，首接朝李浩走去。
“你，新来的？”
秦风抬着下巴，用手指点了点李浩的胸口。
李浩的脸白了，腰下意识弯了下去。
“秦，秦先生好。”
“我进来的时候，你怎么不笑？”
秦风的语气很轻，但话却让人发寒，“看不起我？”
李浩的冷汗一下就冒出来了，结结巴巴的解释：“不，不是的，秦先生，我……我刚才没看见您……没看见？”
秦风嗤笑一声，音量拔高，“你的意思是，我这车不够显眼？
你们当保安的，不就是看门狗吗？
连主人的车都认不出来，要你们有什么用！”
“看门狗”这词，让陆凡皱了皱眉。
他原本靠着墙，缓缓站首了身体。
李浩的头埋得更低了，肩膀微微发抖，嘴里不停的道歉：“对不起，秦先生，是我错了，我真的错了……”秦风很享受这种场面，他绕着李浩走了一圈，啧啧有声：“道歉有用？
你们这些臭保安，就是社会底层，给你们一份工作，让你们别去要饭，就该感恩戴德了。
还敢给我摆脸色？”
他越说越来劲，伸手就要去推李浩的脑袋。
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手腕，抓的很紧。
秦风一愣，转过头，对上了陆凡平静的眼睛。
“有事说事，别动手。”
陆凡的声音不高，但带着一股力量。
秦风用力挣了一下，手腕却被箍得更紧。
他脸上闪过惊愕，随即怒气上涌：“你他妈又是谁？
松手！
你知道我是谁吗？”
陆凡没理他，看了一眼他堵在路中间的跑车，平静的开口：“先生，你的车，堵了消防通道。”
“根据消防法，任何单位、个人不得占用、堵塞消防车通道。
你的行为己经违法，请立刻把车移开。”
秦风懵了。
他想过对方会吓得求饶，唯独没想过，一个保安会跟他讲法律。
这感觉，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还被棉花里的钢板硌了手。
“我操？
你跟我讲法？”
秦风像是听到了笑话，指着自己的鼻子，“我就是法！
你信不信我一个电话，让你现在就滚蛋？”
这时，一个穿着经理制服的胖子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正是保安部经理王大海。
“秦先生！
秦先生！
您消消气，这是怎么了？”
王大海一路小跑，脸上堆满笑容，弯着腰。
他看到陆凡还抓着秦风的手，脸色剧变，厉声喝道：“陆凡！
你疯了！
还不快松手，给秦先生道歉！”
秦风见靠山来了，底气更足，甩开陆凡的手，指着他吼道：“王大海，这就是你招的好员工？
第一天上班就敢顶撞我！
还敢动手！
今天这事没完，你们俩，都得给我跪下道歉！”
王大海的汗流得更凶了，他一边给秦风递烟，一边转头对陆凡咆哮：“你耳朵聋了吗？
我让你给秦先生道歉！
立刻！”
陆凡的目光从王大海那张脸上扫过，又落回秦风嚣张的脸上。
三年前，在边境丛林，山猫为了掩护他，身上中了七枪。
临死前，山猫抓住他的手说：“凡哥，别让我们白死，活下去，活得像个人样。”
什么是人样？
是像王大海一样，为了饭碗，可以丢掉所有尊严？
还是像此刻的自己，为了几千块工资，就要忍受别人指着鼻子骂“看门狗”？
陆凡的胸口，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
那是被他强行压抑了三年的军人血性，是对荣誉和尊严的本能捍卫。
他看着王大海，一字一句的说：“我没错，为什么要道歉？”
“他违反规定，侮辱我的同事，该道歉的人，是他。”
场面瞬间凝固了。
王大海的嘴巴张成了O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李浩更是吓坏了，绝望的看着陆凡。
秦风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然后慢慢转为狰狞。
他死死盯着陆凡，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剥。
“很好。”
秦风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有种。”
他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开了免提。
“爸，我在天悦府门口，被你们公司的一个保安给打了，对，他还让我给你道歉。”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传来一个中年男声：“把电话给他。”
王大海面如死灰，他知道，陆凡完了，自己也完了。
秦风把手机递到陆凡面前，脸上满是戏谑。
陆凡看都没看手机。
王大海用尽全身力气嘶吼道：“陆凡！
你他妈想死别拉上我！
你被解雇了！
现在就给我滚！
滚出天悦府！”
秦风收回手机，对着话筒得意笑了一声，然后挂断。
他走到陆凡面前，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音量说：“被解雇只是开始。
你给我等着，我保证，你明天就会滚出江城。”
说完，他嚣张的拍了拍陆凡的脸，转身坐进跑车，引擎发出一声咆哮，开走了。
只留下王大海指着陆凡，气得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陆凡站在原地，面无表情。
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带着一种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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